“沈曦澜，你欠傲寒一条命！”婆母的尖叫刺破灵堂，我的额头被按在漆黑棺木上，漆缝里渗出的血混着线香，呛得喉间发腥。

满院的白幡翻涌如浪，“克夫灾星”的骂声比雪粒子更冰寒。

我盯着遗像上楚傲寒泛灰的朱砂痣，想起他十八岁替我挡助乞儿们的辱骂时，也是这样皱着眉说“曦澜别怕”，如今却躺在棺椁里，眉心被尸斑浸得发灰。

风卷着纸钱扑在遗像上，我沙哑着嗓音：“我给你偿命。”

绣着银线昙花的裙摆被狂风吹得作响，揽月阁第九重飞檐下的铜铃不时的发出碰撞的脆响，一百九十层台阶碾过膝盖，最后一步踏空时，铜铃声突然寂静。

“沈氏嫡女曦澜，温良恭俭，特赐婚与长乐侯府世子楚傲寒！”鎏金殿内的宣旨声如重锤砸在耳膜上，我望着明黄诏书上未干的墨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建昭二十三年的金銮殿，我重生了？地砖还带着余温，却灼得膝盖发疼。

我攥着染血的退婚书，重重的叩首让镶玉金砖绽开血花：“臣女恳请陛下，将婚约取消！”楚傲寒腰间的鎏金香囊随呼吸轻晃，正是前世被大火焚尽时仍攥在他掌心的物件。

“沈曦澜，你可知抗旨何罪？”皇帝的怒斥如重锤砸来，我却盯着楚傲寒指尖摩挲婚书的动作，那个习惯，和前世时一模一样。

“回陛下，臣女与楚世子...八字相克。”

殿内忽有倒抽冷气声，楚傲寒的鎏金靴碾过我掉落的珠钗，忽然冷笑：“既如此，本世子便如你所愿。”

他指尖捏着婚书边缘用力一扯，宣纸碎裂声中，我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红，和前世他被大火灼伤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前世浓烟卷着火星扑面而来时，楚傲寒浑身是血地将我护在身前，掌心的血滴在我锁骨：“曦澜闭眼。”

他转身时，腰间香囊的流苏扫过我手背，再睁眼，便是他被抬回来的焦黑尸体，我攥着半片烧烂的香囊，里面掉出张纸条：“血蛊需以心头血为引，沈氏女最佳。”

重生后的我，还未细想过这是什么意思，楚傲寒就扣住我下颌，指腹碾过我唇角咬出的血痕：“说，谁教你这些胡话？”他身上有雪莲子的冷香，混着前世火场的焦味，让我喉间泛起一阵干呕。

这个味道，和他每月逼我喝的“补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