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站在儿子家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按下去。

5年前，我一时冲动扇了儿媳一巴掌，那清脆的声响至今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当时，她只是希望我帮忙做点家务，而不是非要按我的老一套来照顾月子，可我却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那一瞬间，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被撕裂了一样，再也回不到从前。

现在，我再次站在这扇熟悉又陌生的门前，手里拎着给从未见过面的孙子的礼物，心里满是忐忑和不安。

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终于按下了门铃。

01

我叫王桂芳，今年60岁，退休前在小学当了三十年的语文老师。

教书育人三十载，我带出了几千名学生，很多人至今还记得我这个“王老师”。

我一直为自己严格的原则和传统的观念感到骄傲，家长们尊敬我，同事们也佩服我的坚持。

学校领导好几次在会上表扬我，说我是学校的“顶梁柱”，这话让我特别有成就感。

这些在学校里被称赞的品质，我一直以为是我的资本和荣耀。

可后来我才明白，这些优点在婆媳关系里，反而成了我和儿媳之间的绊脚石。

我只有一个儿子，叫张强，今年35岁，是我一手带大的骄傲。

他从小成绩优异，每次考试都是班里的前几名，让我特别有面子。

高考那年，他以全市第五的成绩考上了上海一所顶尖医学院。

我记得那天，学校广播里公布了他的成绩，我在办公室偷偷抹眼泪，高兴得说不出话。

同事们都跑来祝贺我，说我教子有方，我嘴上谦虚，心里却乐开了花。

张强大学毕业后，回到了我们城市的中心医院，成了一名医生。

他从普通住院医生干起，慢慢做到了心外科的主治医师，工作上特别认真负责。

病人和家属都喜欢他，说他年轻有为，态度温和，医术又好。

每次听邻居夸张医生，我心里都会偷偷得意，觉得这都是我教育的功劳。

5年前，他和在市里一家外企上班的林晓雯结婚了。

婚礼办得很西式，没有我期待的那些传统仪式，但我看儿子笑得开心，也就没多说什么。

林晓雯长得漂亮，大学毕业，还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见过大世面。

我们俩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见面时客客气气的，但总觉得中间隔着一层纱。

我私下觉得她太独立，做事太有主见，不够传统，像我们那辈人讲究的贤惠媳妇。

每次我提点建议，她总是笑着说“谢谢妈”，但压根不会照做。

当林晓雯怀孕的消息传来，我又惊又喜，觉得自己终于要当奶奶了。

我还想着借这个机会，能跟儿媳拉近点距离，改善一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