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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悦李哲报恩的乖女儿最新章节阅读_白悦李哲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时间: 2025-09-13 04:25:14 

第一章 红影十岁那年夏天,我跟着奶奶回乡下老宅。车刚停在村口,就闻见一股混着泥土和芦苇的清苦气,比城里空调房的冷风更让人舒坦。

奶奶牵着我的手往巷子里走,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脚底板隔着塑料凉鞋都能感觉到暖意。

“记着,日头落了就离月牙河远些。”奶奶第三次说这话时,我们正路过巷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树底下坐着几个摇蒲扇的老太太,眼神直勾勾地往我身上瞟,像在看什么稀罕物件。我点头应着,心里却全是石缝里的小河蟹——来之前表哥就说,月牙河的石缝里藏着青壳小蟹,钳子里夹着泥都鲜得很。老宅是土坯墙的院子,院里有棵结满小灯笼似的柿子树,墙角堆着奶奶腌菜用的陶罐。我放下行李就往河边跑,月牙河就在村东头,岸边长满半人高的芦苇,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谁藏在里面说话。

河水清得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阳光洒在水面上,碎成一片晃眼的金斑。

我蹲在岸边扒拉碎石,手指被石头磨得发疼,也没见着半只蟹影。正泄气时,水里忽然晃过一抹亮红——不是晚霞的倒影,是活的,像有人把胭脂盒打翻在水里,那点红在清透的水里飘着,慢悠悠的,却扎得人眼睛发紧。是条小红鱼。比我手掌小些,鳞片像撒了碎金,游动时尾鳍一摆,就漾开一圈细碎的银纹。它停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对着我晃尾巴,好像知道我在看它。我想起奶奶说的“别贪水里的稀罕物”,可手已经不听使唤,慢慢伸进河里。河水凉得恰到好处,刚碰到鱼鳍的瞬间,小红鱼忽然往后退了半尺——不远不近,刚好让我觉得“再往前一点就能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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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前挪了挪脚,河水漫过脚踝,凉意顺着裤管往上爬,痒丝丝的。

这次指尖真触到了滑腻的鳞片,软乎乎的,像摸了把浸在水里的丝绸。可一攥拳,掌心里只有冰凉的水,低头再看,那鱼竟在我正前方,尾巴拍着水面,泛起的波纹里裹着细碎的光点,像撒了把小星星。我鬼使神差地跟着它往前走。

河水没过膝盖时,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不是石头,是软的,像片水草,又像小小的手掌。低头看,几根亮晶晶的水草正往我小腿上缠,绿得透亮,像细细的丝带,绕着脚踝打了个松松的结,一点都不勒人。“娃儿!你往水里走啥咧!

”粗哑的喊声突然从岸边传来,我猛地回神,看见老杨爷爷举着放羊鞭往河边跑,灰布褂子被风吹得鼓起来,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满是急色。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河中央,水快漫到大腿根,脚下的淤泥软得像棉花,每走一步都要往下陷一点。

而那条小红鱼,正停在我前面两步远的地方,鳞片上的光更亮了,像在等我。

“这河底的泥是‘吸魂泥’,越挣扎陷得越深!”老杨爷爷跑过来,伸手拽住我的胳膊,他的手糙得像树皮,却暖得很,“别慌,跟着我慢慢往回挪。”我被他拽着往岸边走,脚下的淤泥像有黏力,每拔一步都费劲。回头看时,那条小红鱼还在原地,鳞片上的光渐渐暗下来,像害羞似的,慢慢往河底游,最后钻进一块长青苔的石缝里,只留下一点红影,很快就不见了。到了岸上,老杨爷爷蹲下来翻我的裤腿,小腿上还缠着那几根亮晶晶的水草,叶子上沾着的水珠像串珍珠,一碰到空气就慢慢化了,水草也跟着变蔫,成了普通的绿藻。他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桃木片,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用红绳系着,塞进我手里:“拿着,贴身戴。这河啊,有时候会藏些‘念想’,不是鱼引着你,是你自己的喜欢,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我攥着桃木片,木头的纹路硌着手心,忽然觉得刚才“想抓鱼”的念头淡了些,只剩下后怕——要是老杨爷爷晚来一步,我会不会陷进淤泥里?那天晚上,我躺在老宅的土炕上,总听见窗外有水流声,像有人光着脚在河边走,“哗啦,哗啦”,脚步声里还混着轻轻的摆尾声。奶奶进来给我盖被子,看见我手里的桃木片,叹了口气,从柜子里翻出一把晒干的艾草,塞进我枕头底下:“往后别在河边待太晚,有些东西,你看不见,可它能跟着你的喜欢走,把你往忘了危险的地方带。”“奶,那鱼是啥呀?

”我小声问。奶奶摸了摸我的头,没直接回答,只说:“是河底的‘记挂’变的,记着从前的人,也记着从前的喜欢。看见小孩喜欢,就想拉着一起玩,可它忘了,人跟鱼不一样,人会陷在水里,它不会。”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再敢靠近河边,只在离芦苇丛三尺远的地方坐着,看村里的小孩在岸边打水漂。有时风大,能看见水面晃过一抹淡红,像那天的小红鱼,鳞片上的光还是那么亮,可我一想起小腿上缠过的水草,就赶紧往后退。老杨爷爷每天放羊都会经过河边,看见我就喊:“娃儿,别靠太近!那鱼要是再出来,你就喊我!”我点头应着,心里却觉得,那条鱼不会再出来了——它知道我不敢再跟着它走了。临走前一天,我特意去了河边,把桃木片埋在芦苇丛里。风里的蒲公英白绒毛飘得满脸都是,水面平静得像块镜子,没看见红影,也没听见摆尾声。我站了一会儿,正要走,忽然听见芦苇丛里传来“哗啦”一声,低头看,水面上泛起一圈细小的波纹,像有人在水里轻轻摆了下尾巴,然后就没了动静。奶奶说,那是“念想”知道我要走,没再勾我的心思。可我总记着,那天在水里,不是鱼有多特别,是有个看不见的东西,顺着我对漂亮事物的喜欢,差点把我引到危险里。第二章 镜子我再回乡下,是十八岁。

高考结束的夏天,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村口,发现月牙河变了——岸边修了水泥护栏,芦苇被砍得只剩几丛,河面上飘着几个塑料瓶,再也不是当年清得能看见鹅卵石的模样。

奶奶的老宅还在,只是更破旧了,柿子树被台风刮倒了,墙角的陶罐也裂了缝。

老杨爷爷不在了,听邻居说,去年冬天他在河边放羊,摔进冰窟窿里,捞上来时手里还攥着个桃木片,跟当年给我的那个很像。我走到河边,趴在护栏上往下看,河水浑浊得很,看不见底,更别说什么小红鱼了。正发呆时,身后传来个声音:“你是老林家的孙女儿吧?”回头看,是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手里挎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刚洗的青菜。她是老杨爷爷的老伴,我小时候见过几次。

“是啊,杨奶奶。”我点头。“来看看河?”杨奶奶走到我身边,也往下看,“这河啊,去年冬天冻得结实,老杨就是在这儿掉下去的。他总说,这河里有‘引路鱼’,得看着点小孩,别让鱼把人引走了。”我的心猛地一沉:“杨奶奶,您也知道引路鱼?

”“咋不知道?”杨奶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老杨年轻时候,也被这鱼引过。

那时候他才十二岁,跟你一样,看见河里的红鱼就跟着走,差点陷进淤泥里,是他爹把他拽上来的。后来他就总说,这鱼不是坏东西,是面镜子,能照见人心里的‘偏’——你越想要啥,它就越往你跟前凑,让你忘了脚下的坑。

”我忽然想起十岁那年的场景:小红鱼在我前面晃尾巴,水草缠着我的脚踝,淤泥裹着我的鞋底,而我眼里只有那抹红,什么都没看见。原来老杨爷爷早就懂了,那鱼不是要害人,是要让人看见自己的贪心——就像人总在遇到亮眼的喜欢时,自动过滤掉那些细碎的提醒,只盯着眼前的亮闪闪,忘了脚下可能藏着沟壑。那天晚上,我躺在老宅的土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没有水流声,只有远处传来的狗叫声。

我想起高中时的事,那时候我迷上了画画,每天放学都躲在画室里画到很晚,作业堆了一堆也不管,老师找我谈话,我只觉得“再画一张就好”;后来考试成绩下滑,我又觉得“下次肯定能补上”,直到模拟考跌出年级前一百,我才慌了神——原来我跟当年在河边追鱼的自己一样,被“喜欢”蒙了眼,忘了本该守住的边界。第二天一早,我去了老杨爷爷的坟前,给他烧了些纸钱,还放了一束野菊花——是在河边摘的,黄灿灿的,像他当年笑起来的样子。杨奶奶说,老杨临死前还念叨,要把桃木片埋在河边,“说不定能帮着挡挡,别让小孩再被鱼引走”。

我沿着河边走,想找找当年埋桃木片的地方,可芦苇丛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垃圾桶。

正失望时,脚下踢到个东西,弯腰捡起来,是个桃木片,上面的符号已经模糊了,红绳也断了——应该是老杨爷爷的那个。我把桃木片擦干净,放进兜里,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些。离开乡下那天,我又去了河边。一个小男孩正趴在护栏上,手里拿着根树枝,往水里戳着什么。“小朋友,你在干嘛?”我问。“我看见水里有红鱼!

”小男孩指着水面,眼睛亮晶晶的,“红红的,像小灯笼,我想把它捞上来。”我心里一动,想起当年的自己。“别靠太近,”我说,“这河水很深,危险。”小男孩撇了撇嘴,没听话,反而把身子探得更往前了。就在这时,他妈妈跑过来,一把把他拽回来:“跟你说过多少遍,别往河边凑!掉下去怎么办?”小男孩委屈地哭了,他妈妈蹲下来,耐心地哄着:“不是不让你看鱼,是咱们得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知道吗?

喜欢的东西不一定非要抓住,能看着就很好了。”我站在旁边,忽然懂了老杨爷爷当年没说透的话:我们这辈子,不是要避开所有像引路鱼这样的“美好诱惑”,是要学会在心动时多一分觉察——知道哪些喜欢能放心追,哪些亮闪闪的背后藏着看不见的险。就像当年的小红鱼,它的颜色本没有错,错的是我只顾着看它的漂亮,忘了脚下的河。如今再想起它,我不再觉得是它引我走向危险,反而感激那抹红影——它让我明白,真正能护着我们的,从来不是河里的“念想”,是藏在心里的那份清醒,是不被喜欢遮住眼的觉察。车开出村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月牙河,河水在阳光下泛着浑浊的光,没看见红影,可我知道,那抹红还在——在我心里,像一面镜子,提醒着我,不管遇到多喜欢的东西,都别忘了脚下的路。

第三章 回响二十五岁这年,我在城里做了插画师,租了个带阳台的小公寓,阳台上种着几盆多肉,还有一盆蒲公英——是去年回乡下时带回来的种子,如今长得郁郁葱葱,白绒毛飘得满阳台都是。那天加班到很晚,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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