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归来,哥哥的遗嘱只有我的名林哲林哲免费小说完整版_最新好看小说炼狱归来,哥哥的遗嘱只有我的名林哲林哲
1意识沉浮的最后,是哥哥林哲那双冰冷的手,和医院铁门轰然关闭的巨响。再睁眼,窗外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发疼。樟木的办公桌,皮革的味道,还有对面——林哲那张年轻了些许、却依旧写满伪善的脸。他推过来一份文件,纸张边缘锐利得能划伤手指。“小念,签了吧。”他的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痛心与无奈,每一个音节都经过精心排练,“都是为了你好。你病了,需要治疗。哥给你找的是最好的疗养院,等你好了,哥就去接你回家。”家?
我指尖猛地一颤,胸腔里那颗死过一回的心脏狠狠抽搐起来,蚀骨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蔓延。
前世,我就是在这里,歇斯底里地哭喊、挣扎、咒骂,最终被几个壮硕的护工强行拖走,像丢弃一件垃圾一样,扔进了那座真正的炼狱——圣康精神病院“特护”病区。整整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的电击、药物、隔离、屈辱,直至被彻底摧垮意志,变成一个真正的、浑浑噩噩的疯子。最后死在一场“意外”的“医疗事故”里,尸骨冰凉。
而林哲,我唯一的哥哥,用我的疯癫和死亡作为垫脚石,完美地扮演了一位尽心尽力却痛失妹妹的悲情继承人,顺理成章地吞没了母亲留下的所有遗产,风光无限。文件顶头,“自愿入院治疗同意书”几个黑体字,像扭曲的爬虫。我的目光掠过它,落在林哲脸上。
他眼底那抹急于隐藏的不耐和算计,如今清晰得残忍。恨意滔天,几乎要冲垮理智的堤坝,化作尖啸破喉而出。但我死死咬住了牙关。锈铁和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我重生了。
回到了被他亲手送入地狱的这一天。机会只有一次。母亲苏清死得不明不白,所有证据都指向自杀,现场干净得诡异。只有我知道,绝不是。
她生前反复提及要给我的一样“东西”,那样能保护我、能揭开一切真相的东西,在她死后离奇消失。我几乎翻遍了林家大宅,一无所获。
直到我在炼狱里偶然听一个老护工醉后呓语,提及我母亲曾在这里做过短期“艺术疗愈”,留下过一件“很特别的作品”,就存放在……重症隔离区。那里是人间地狱的最底层,进去的人,从未有出来过的先例。前世的我也无缘得见。想要拿到它,我必须回去。
回到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再抬头时,我甚至努力牵起一个虚弱又依赖的笑,手指温顺地拿起那支递来的笔。
“哥……”我声音发颤,努力模仿着前世此刻那个绝望又信任着他的自己,“我……我真的会好起来吗?你会来接我的,对吧?
”林哲脸上迅速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轻蔑,快得几乎捕捉不到。他加重了语气,演技无可挑剔:“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哥 promise你。”笔尖落下,我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林念。乖巧,顺从,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
像个终于找到归宿的、迷路的孩子。主动走向深渊,只为了将推我下去的人,一同拽入万劫不复。---2圣康精神病院。“特护病区”。厚重的铁门次第打开,又在身后重重合拢,锁芯扣死的“咔哒”声,冰冷地斩断与外界最后的联系。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却盖不住一丝若有似无的陈腐气息和压抑的呻吟。
穿着白色护工服的男人身材高大,面目模糊在走廊昏暗的光线里,只有粗壮的手臂和冷漠的眼神清晰可见。他推了我一把,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707,这边。”声音粗嘎,像砂纸磨过铁器。我低着头,温顺地跟着走,目光飞快地扫过两侧紧闭的房门。那些门上的小窗后面,偶尔会闪过一双空洞或狂乱的眼睛。这里的一切,熟悉得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前世的恐惧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淹没脚踝。我死死攥紧手心,用指甲掐入皮肉的锐痛提醒自己。不能怕。林念,你不能怕。母亲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温柔,却带着未散的冤屈。领物资,换上一套粗糙泛白的病号服,然后被带到一间空旷的“活动室”。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写字板——张主任,电击疗法的忠实拥趸,前世“关照”我最多的医生。
他脸上挂着职业性的温和微笑,镜片后的眼睛却毫无温度,像两潭死水。“林念是吧?
不用紧张,我们这里有很多方法可以帮助你。”他示意我坐下,声音平缓,“只是需要你积极配合治疗。”我蜷缩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抓着衣角,怯生生地点头,努力扮演一个受到惊吓、需要被引导的脆弱病人。问答,测试,一系列流程。
我小心地控制着每一个回答,在“正常”与“失常”之间走钢丝。
透露恰到好处的悲伤、迷茫,偶尔流露出对哥哥扭曲的依赖和恐惧,完美契合一个遭受重大打击后出现情绪问题的富家千金形象。足够“需要治疗”,又不至于“无药可救”。张主任在写字板上记录着,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目光审视。最终,他放下笔:“情况我们初步了解了。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治疗方案。你先回病房休息。
”我低着头,被护工带走。经过走廊拐角时,我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目光投向走廊尽头那扇更加厚重的隔离门。银灰色的金属,需要密码和钥匙才能开启。
门上方,红色的“隔离区”指示灯像一只冷漠的眼睛。那里。母亲的东西,就在那后面。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一下,又一下。---3“治疗”开始了。
所谓的“电休克疗法”室,苍白,冰冷,充斥着金属和药物的怪异气味。
我被要求躺上那张窄小的治疗床,像一块砧板上的肉。橡胶口塞被粗鲁地塞进嘴里,防止咬断舌头。电极片贴上太阳穴,冰凉黏腻的触感。“放松,很快就好。
”护士的声音隔着口罩,模糊不清。然后——电流接通!轰!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炸开!
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猛地刺入大脑,疯狂搅动!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撕裂、碳化!
身体不受控制地弹起,又被束缚带狠狠勒回床面,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眼前一片煞白,继而是无边的黑暗与炫光交替炸裂。灵魂仿佛被硬生生拽出躯壳,又在下一秒被粗暴地塞回一个支离破碎的容器里。短暂的意识丧失后,是更深沉的、碾碎一切的空茫和剧痛。喉咙里全是腥甜的气味,不知道是咬破了口腔,还是内脏受了伤。思维变成一滩粘稠的、无法聚拢的浆糊。一次,又一次。每周两次,雷打不动。时间在无尽的痛苦和混沌中变得模糊。我像个被拆解又勉强拼凑起来的破旧玩偶,被拖回病房,扔在床上。呕吐,头痛欲裂,记忆混乱破碎,对着墙壁发呆一整天是常态。
同病房的女人时而痴笑,时而尖叫,用头撞着墙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护工巡视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呵斥,有时是肉体击打的闷响和压抑的哭泣。地狱绘卷,日日上演。我蜷缩在角落,用残留的最后一丝清醒,死死记住每一个细节。
张主任查房时习惯性的小动作,哪个护工换班时喜欢偷懒,隔离区大门密码输入的微弱按键音——四次,音调略有不同。更多的是回忆。
回忆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她偶尔流露出的对林哲的忧虑,她反复摩挲的那个精致的精神病院模型——那是她匿名资助这家医院后,院长亲自赠予她的谢礼,她曾说那里面藏着“给念念的护身符”。
回忆林哲在她死后那几不可查的松弛,处理遗产文件时的急切,还有看向我时,那日益浓郁的、毫不掩饰的冰冷厌弃。恨意是唯一的燃料,烧灼着几乎要涣散的神志。
我必须拿到证据。我必须活下去。在一次强度格外大的电击之后,我被拖回病房,像一滩烂泥扔在床上。剧烈的头痛和恶心几乎将我撕裂。
隔壁床的女人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撞击声不绝于耳。一个护工骂骂咧咧地冲进来,给她注射镇定剂。世界渐渐安静,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耳鸣。机会。我眼神放空,开始蠕动嘴唇,发出极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模仿着隔壁床女人偶尔的呓语,夹杂着母亲名字的碎片,和不成调的儿歌。目光呆滞地落在进来查看情况的另一个护工脸上。
她皱着眉,打量我。我继续着表演,嘴角甚至流下一丝涎水,眼神里努力营造出一种彻底破碎后的茫然。她看了一会儿,似乎没发现异常,转身要走。
就在她走到门口时,我用一种极飘忽、极含混的音调,喃喃道:“……模型……打不开……妈妈……钥匙……”声音轻得像叹息,破碎得如同梦呓。
那护工的脚步顿住了。她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地盯住我,带着审视和一丝惊疑。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脸上却维持着痴傻的空洞。
她盯了我足足有十几秒,然后,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开了。冷汗瞬间湿透了病号服。
我不知道她是否听清,是否理解,是否会去报告。接下来的几天,我在极度的恐惧和煎熬中度过,每一次脚步声靠近都以为是来抓我的。但风平浪静。
直到下一次电击治疗前,张主任翻看着我的记录,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最近脑子里还在想那些玩具模型吗?”我歪着头,流着口水,痴痴地笑:“漂亮……房子……小人会动……”他合上记录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