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阮宁，阮氏唯一的嫡系，生下来就握着别人十辈子都攒不到的财富。十六岁，我已学会在董事会里用睫毛的阴影遮住讥笑；十八岁，我把未婚夫送进监狱，只因为他动了我在维港边的一栋空置公寓；二十二岁，我拿到MIT金融工程与当代艺术史双学位，回国的当天，爷爷把集团 19% 的股份当生日礼物塞进我手，笑着说：“宁宁，阮家给你舞台，你可别把台子烧了。”我回他一个娇俏的吻，心里想：烧了就烧了，再建一个更高的。所以，当我第一次在慈善酒会上看见陆柯璟时，我根本没打算记住他。一个白手起家的名字，听起来就像“贫民窟”三个字镶了金边，再亮也属于别人要不起的赝品。可偏偏，他端着一只几乎见底的香槟，穿过金箔灯影，停在我面前。“阮小姐，你耳环上的钻石掉了 0.3 克拉。”我挑眉，晃了晃耳垂：“哪只眼看见的？”“左眼，视力 2.0，不过主要靠算。”他伸出指尖，掌心躺着那粒碎钻，像把星屑还给了宇宙。

我笑了，故意用高跟鞋尖去踩他影子：“想搭讪，换个不那么抠门的开场。”他也笑，眼底却像雪夜里的河，表面温柔，底下全是碎冰。“我不是来搭讪，是来提醒——待会儿你要捐的清代‘胭脂水’梅瓶，拍价会卡在 1.8 亿落槌，如果你志在必得，别在第一口就举 2 亿，会吓跑托。”我眯眼：“你在教我做事？

”“不，我在帮你省零花钱。”他转身走了，西装后领折出一道利落的锋。我盯着那道锋，像盯一把未出鞘的刀，心里却第一次生出失重感——原来世上还有人敢把“省零花钱”四个字甩在我脸上。

第二次见面，是在我最狼狈的凌晨。阮氏旗下的 AI 医疗子公司被海外空头狙击，股价腰斩，爷爷半夜进了 ICU。我站在医院外，风衣里只剩一件吊带裙，风把裙摆吹得像碎旗。司机在远处被围堵的记者困住，我的手机没电，耳机里循环着董事会那群老男人“退位让贤”的录音。一辆黑色越野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陆柯璟那张过分平静的脸。“上车，我缺个合伙人，你缺个刀客，一路，走不走？”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把录音笔扔他怀里：“听完，给我找出他们每个人在香港的隐秘资产，十分钟。”他单手控方向盘，另一只手插上耳机，过弯时车灯扫过他的睫毛，像扫过账本上的数字。八分钟后，他把一份加密邮件发到我邮箱：“阮氏股价明天会再跌 7%，但空头杠杆在 14 块 3 毛 2 触预警线，你砸 30 亿回购，他们爆仓，你回血。”我侧头看他：“30 亿，你替我出？”“我出 15，你出 15，利润五五。

别怕，我全部身家也只有 16 亿，陪你玩，命押上。”我笑到眼眶发酸，把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陆柯璟，你疯得……真让我舒服。”他瞥我，眼底那层雪终于化了一点，映出我苍白却艳丽的脸。“阮宁，别误会，我不是救你，我只是想亲眼看你把天花板掀了，再带你上去看更高一层。”那一夜之后，整个港岛都知道，阮家千金养了一条疯狗，名字叫陆柯璟。我们联手做空了对冲基金，把对方逼到跳楼；我把继母送进廉署，他把亲手养大的堂兄送进监狱；我在董事会上掀桌，他在场外替我堵枪眼。媒体骂我们“资本恶偶”“吃人不吐骨”，我们坐在 45 层的露台，对着维港的夜景碰杯，香槟泡沫溢出杯口，像一场无声的血。

“阮宁，”他忽然喊我全名，声音低得只能让风听见，“你怕不怕下地狱？

”我赤脚踩在他膝上，脚趾故意蹭过那条昂贵的西装裤缝线：“地狱？我出生就在十八层，再往下，是你开的电梯？”他笑出声，第一次露出犬齿，像月亮豁了口，狠狠吻住我。

那一吻带着铜锈与火药，把彼此的唇磨出血。

创业、雪夜里被人按进马桶求饶；他在喘息里触到我的未来——阮氏王冠上最锋利的那颗钻，我要它，也要血。后来，我们赢了。爷爷退居幕后，我坐上董事会主位，陆柯璟成为集团最年轻的联席 CEO。庆功宴上，我穿着一袭墨绿缎面旗袍，衩开到大腿根，走路时雪白皮肉像一截晃眼的刀。他一身黑西装，领口别了枚廉价铜质徽章——那是他第一家倒闭公司的 LOGO，价值不到十块，却抵得过他全部尊严。我端着酒，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他面前，脚尖去勾他小腿：“陆总，下一步，想吞谁？”他低头，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吞你。”我笑得花枝乱颤，耳环晃成两盏小灯：“好啊，就看你牙口硬不硬。”当夜，我把他反锁在我 800 平的顶层复式，落地窗正对 IFC。我把他推在玻璃上，指甲刮过他喉结：“陆柯璟，你欠我一场真心，我要收利息。”他反手扣住我手腕，把我翻过来压在冰凉的玻璃，城市霓虹在脚底炸成万花筒。“阮宁，你确定要真心？

那玩意儿比子弹还重，一旦出口，就没有防弹衣。”我回头咬他下巴，血珠滚落：“我阮宁从出生就穿防弹衣，唯一怕的，是里面空。”他沉默三秒，忽然打横抱起我，走进那片落地灯与海组成的深渊。一夜沉浮，我把背脊给他，他把姓名给我；我们像两柄互砍的刀，在对方身体里磨出最钝也最疼的刃。天快亮时，我躺在他臂弯，指尖描他睫毛：“陆柯璟，如果明天我死了，阮氏就是你的。”他闭眼，吻我额头：“如果明天我死了，我的遗嘱只有一句——‘阮宁的防弹衣，我补上了，别回头。

’”我笑到眼泪淌进他锁骨，像把最后一枚金币投进许愿池。“那就说好了，一起横行霸道，一起下地狱，一起抢阎王的椅子。”他“嗯”了一声，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丝绒：“椅子抢来给你坐，我坐你腿上。”故事到这里，你们以为就完了？不，财阀千金与穷小子的剧本，最不缺的就是反转。三个月后，陆柯璟失踪，带走阮氏 120 亿现金流，留下一份离婚协议和一段 15 秒的视频。

视频里，他站在公海邮轮甲板，身后夕阳像打翻的番茄酱，他对着镜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干净——“阮宁，你教我的，真心是子弹，我开枪了。别躲，这一枪，叫自由。”我看完，关掉手机，去衣帽间换了条红裙，登上去往马耳他的私人飞机。

随身行李只有一枚铜质徽章和那把曾指过他眉心的袖珍手枪。飞机起飞时，我打开舷窗，对着越来越小的港岛吹了声口哨——“陆柯璟，你跑慢点，我阮宁的子弹，从来都带自动导航。”三万英尺之上，云海翻涌，像一场未完的春夜失火。我闭上眼，听见他在风里笑，声音低低地贴着我耳廓：“阮宁，别急着抓我，下一局，我押你赢。

”我笑着把子弹上膛，红裙铺成一面旗。棋没下完，谁输谁赢，走着瞧。

我追着陆柯璟的航线，把私人飞机降落在马耳他卢加机场时，地中海的日光像一把碎金，毫不客气地泼在我眼睑上。舷梯下，只有一辆挂着本地牌照的破皮卡，车漆剥落处锈迹斑斑，像被谁用指甲刮掉一层皮。司机是个戴雷朋墨镜的当地少年，嚼着口香糖，“To the Queen who owns no crown.”字迹是陆柯璟的，笔画末尾习惯性往上勾，像一把倒刺。我笑了，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胸衣里，贴近心脏的位置——那里原本挂着一枚粉钻，如今空了，正好塞下一颗纸质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