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元节，婆婆说带女儿去“见识见识传统”，却故意把孩子丢在荒山野坟。

我找到女儿时，她小脸煞白，怀里紧搂着一个沾满泥的牌位，嘴里嘟囔：“奶奶说，要我跟好新妈妈。”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那牌位上刻的分明是婆婆早夭的女儿的名字。

疯了，真是疯了。我抱起孩子就往山下冲，却在路口被警车拦住。

婆婆满脸是血地躺在担架上，指着我尖叫：“就是她！她重男轻女，想扔了我孙女，被我撞见就打我！”我百口莫辩，女儿却突然在我怀里咯咯笑起来，用一种完全不像小孩的腔调说：“妈妈，我们回家吧。”我低头一看，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攥着一把生锈的剪刀。1中元节，鬼门开。我婆婆王翠花一大早就笑眯眯的，说要带她五岁的宝贝孙女妞妞去“见识见识传统”，给祖宗烧点纸，尽尽孝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妈，今天日子特殊，妞妞还小，怕吓着，要不我跟着一起去？

”婆婆脸一拉：“怎么？我还能害了我亲孙女？你就是这么当妈的？把孩子养得娇里娇气！

我们老张家的种，没这么金贵！”我男人张伟在旁边和稀泥：“哎呀，妈难得有兴致，就让妞妞去吧，没事儿。”我拗不过，只好给妞妞换了身红衣服，图个吉利，再三嘱咐婆婆早点回来。婆婆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牵着妞妞出了门。我从上午等到下午，太阳都快下山了，人还没回来。电话打过去，关机。打给张伟，他支支吾吾说妈手机可能没电了，让我别瞎想。我能不想吗？那是坟山！今天是什么日子？！

心慌得坐不住，我直接冲出门，打了车就往城外坟山跑。天擦黑了，荒山野岭，一座座坟包看得人心里发毛。风一吹，没烧尽的纸钱灰打着眼圈飞。

我一边疯了一样喊妞妞的名字，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找。声音都喊哑了，眼泪糊了一脸。终于，在一个最偏僻的角落，我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蜷在一座老坟后面。

是我的妞妞！我扑过去一把抱住她，浑身都在抖：“妞妞！妞妞！妈妈来了！别怕！

”妞妞小脸煞白，眼神直勾勾的，怀里死死抱着个东西。我低头一看，魂都快吓没了——那是个旧木头牌位，沾满了泥，还带着一股腐臭味。“妞妞，快扔掉！

这是什么脏东西！”我伸手去拿。妞妞却抱得更紧，抬起头，看着我，小嘴一张一合，声音飘忽忽的：“奶奶说……要我跟好新妈妈。”我头皮瞬间炸开！新妈妈？什么新妈妈？

我猛地掰过那牌位，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清了上面刻的字——爱女张小草之墓！

张小草……那是婆婆没养活的那个大女儿！死了快四十年了！

一股寒气从我脚底板冲到天灵盖！王翠花这个疯婆子！她把我女儿丢在她早夭女儿的坟前？

她想干什么？！让她死了的女儿找替身？还是想让我女儿替她女儿去死？！疯了！真是疯了！

我心脏怦怦狂跳，抱起冰凉的妞妞，捡起那该死的牌位当证据，跌跌撞撞就往山下冲。

必须报警！必须让张伟看看他妈的鬼样子！好不容易冲到山下路口，几辆警车刺眼的红蓝灯晃得我眼花。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几个警察就围了上来。

我婆婆王翠花居然躺在担架上，额头上包着纱布，渗着血，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看见我，立刻指着我尖叫，声音那叫一个凄厉：“警察同志！就是她！就是我这个恶毒儿媳！

”我懵了：“妈？你……你怎么了？”婆婆哭天抢地：“她重男轻女啊！

嫌弃我家妞妞是个女孩！早就看不顺眼了！今天我撞见她要把孩子扔在坟山！我上去拦，她就把我推倒，看我这头磕的！她想害死我孙女啊！老天爷啊！”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都冻住了：“你胡说！明明是你！是你把妞妞丢山上的！警察同志，她胡说八道！

我有证据！这牌位！”我慌忙举起手里那个脏兮兮的牌位。

周围的警察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审视。张伟这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脸痛苦地看着我：“小芸……你怎么能……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妈都跟我说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百口莫辩，气得浑身发抖：“张伟！你妈疯了！

她骗人！是她！”就在这时，我怀里的妞妞突然动了动。她抬起头，小脸还是那么白，却突然咧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警笛声里显得格外瘆人。

她用一种完全不像五岁小孩的、平板又诡异的腔调慢慢说：“妈妈，我们回家吧。

”我下意识低头看她。只见她一只小手不知什么时候从怀里拿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一把东西——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式剪刀，刃口沾着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东西。她冲着我，笑得更甜了。我眼前一黑，差点瘫倒在地。这把剪刀……我见过……它一直藏在婆婆那个上了锁的旧梳妆盒最底层。

怎么会到了妞妞手里？那上面的……是什么？2那把生锈的剪刀像冰一样扎在我胸口。

我手一软，差点把妞妞摔下去。“警察同志！你看！她还要伤害孩子！

”婆婆在担架上嚎得更大声了，指着剪刀，好像那是我塞给妞妞的。张伟冲过来，一把就要抢走妞妞，眼睛通红：“林芸！你疯了！你还拿着什么凶器！快给我！

”我死死抱住妞妞，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是我的！

是妞妞拿的！是妈那把旧剪刀！”“胡扯！我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林芸，你到现在还撒谎！

”张伟根本不信，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怪物。警察立刻紧张起来，两个人上前拦在我和张伟中间，另一个警惕地看着我，或者说，看着我怀里妞妞手上的剪刀。

“这位女士，请你先把孩子放下，冷静一点。”一个年纪大点的警察开口，语气严肃。

我怎么能放下？放下让他们把我女儿抢走，让这个疯婆婆得逞吗？“是她！

是她把妞妞丢在坟山！牌位是她死女儿的！剪刀也是她的！她在撒谎！”我语无伦次，眼泪狂奔，感觉自己也要疯了。妞妞还在笑，那种咯咯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就没停过。

她把玩着那把锈剪刀，刀刃几乎要划到她自己的脸。“妈妈，回家呀。”她又说了一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黑得不见底。“妞妞，你告诉警察叔叔，是不是奶奶带你上山的？

是不是奶奶把你丢下的？”我几乎是哀求地看着女儿。妞妞歪着头，好像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伸出小手指，指向我。“是妈妈带我上山的呀。”她的声音又轻又脆，却像一把锤子砸碎了我最后的希望，“妈妈说，带我去玩捉迷藏。”我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完了。他们不会信我了。婆婆的哭声，张伟的指责，警察的审视，还有妞妞这诡异的指控……像一张大网把我捆得死死的。“先都带回所里！

孩子先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老警察一挥手，不容置疑。我被半扶半押着上了警车，妞妞被警察小心地抱走了，那把剪刀也被装进了证物袋。婆婆哼哼唧唧地被抬上救护车，张伟跟着去了。在派出所，我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无论我怎么解释，警察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怀疑。他们说我情绪激动，说法离奇，缺乏证据。

反而婆婆的伤是真的，妞妞的“证词”对我不利，那把剪刀上……初步检查，只有我和妞妞的指纹。怎么可能？！那剪刀明明是婆婆的！张伟做完笔录进来，眼睛又红又肿，看都不看我一眼，只说：“林芸，我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妞妞我先带回家，你……你好自为之。”“不行！不能把妞妞带回家！那个家不安全！

妈她不正常！”我尖叫着抓住他。“不正常的是你！”张伟甩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被暂时扣留了，需要进一步调查。绝望像冷水一样浇透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女警察进来，脸色有点奇怪：“林女士，你女儿……一直在哭闹，非要找你，还说……要把剪刀还给奶奶。”我猛地抬头！女警察压低声音：“而且，医院那边传来消息，你婆婆王翠花的伤……法医初步判断，伤口形态不像是摔倒磕碰，更像是……自己用某种钝器反复敲击造成的。”我心跳骤然加速！“还有，你丈夫张伟刚才来电，说在家里发现了一个旧笔记本，是你婆婆的，里面记录了一些……很偏执的内容，关于她早夭的女儿和你女儿的。他正在送来的路上。

”事情开始反转了！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另一个警察急匆匆跑进来：“不好了！

王翠花在医院抢了护士的针头挟持人质，嚷嚷着要见孙女！说她女儿等着那把剪刀用呢！

”我抓起包就往外冲：“让我去！我知道她要干什么！她不是要见孙女，她是想拿回那把剪刀！那剪刀肯定有问题！”警察拦住了我，但同意带我一起去医院。

医院走廊一片混乱。婆婆王翠花头发散乱，眼睛瞪得溜圆，用针头抵着一个护士的脖子，歇斯底里地喊：“把我的剪刀还给我！小草等着它剪新衣裳呢！快把我孙女带来！

让她们姐妹团圆！”张伟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泛黄的笔记本，脸色惨白如纸，看到我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我抢过那笔记本，飞快地翻看。

上面是婆婆歪歪扭扭的字迹，写满了对死去女儿小草的愧疚和疯狂的执念。最新的一页，赫然写着：中元节到了，鬼门开了。小草一个人太孤单了，她想要个伴。妞妞正好，她们是姐妹……用我藏好的那把剪刀小草以前最喜欢的玩具，剪断妞妞的头发，放在小草的坟前，小草就能跟着妞妞回家……以后妞妞就是小草，小草就回来了……我遍体生寒！这根本不是重男轻女！这是彻头彻尾的疯魔！

她想要用我女儿的命，去换她女儿的“魂”！“妈！”我朝着婆婆嘶喊，“小草已经死了！

妞妞是你的亲孙女！”婆婆猛地看向我，眼神疯狂：“你懂什么！妞妞就是小草的转世！

她们长得一模一样！我只是要帮小草完全回来！那把剪刀！快给我剪刀！仪式还没完成！

”她情绪失控，手里的针头猛地刺向护士！“不要！”张伟失声惊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稚嫩又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奶奶，剪刀在这里哦。”所有人猛地转头。

只见妞妞不知怎么跑来了，她站在走廊尽头，手里举着那把本该在证物袋里的锈剪刀，脸上挂着那种诡异的笑。“小草姐姐说，她不喜欢新衣裳。”“她说，她想要奶奶你去陪她。

”婆婆王翠花一下子愣住了，看着妞妞，眼神变得迷茫又恐惧：“小……小草？”妞妞笑着，一步一步走过来：“奶奶，来陪我玩呀。就像你以前，用这把剪刀，给我剪小纸人一样呀。

”婆婆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尖叫一声，猛地推开护士，转身就想跑。

却被赶来的警察一下子按倒在地。她在地上挣扎着，朝着妞妞的方向哭喊：“小草！别过来！

妈错了！妈错了啊——”妞妞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剪刀，然后抬头看向我，眼神恢复了五岁孩子的懵懂和害怕，“哇”地一声哭出来。

“妈妈……抱抱……我怕……”我冲过去，紧紧抱住她，眼泪止不住地流。后来，婆婆被鉴定出严重的精神疾病，送进了专门医院。张伟跪着求我原谅，我看着他，心里堵得慌，只说需要时间。那把剪刀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上面的暗红色物质，除了铁锈，还有属于某种陈年老血的痕迹，以及婆婆王翠花的指纹。一切都清楚了。但我常常半夜惊醒，总觉得黑暗里，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和妞妞。直到有一天，我给妞妞整理书包，从里面掉出一个小纸人。剪得歪歪扭扭，穿着红裙子。

和婆婆笔记本里夹着的、她给早夭女儿小草剪的小纸人，一模一样。妞妞看着我，眨着大眼睛：“妈妈，这是小草姐姐送我的。她说，她以后就住在我床底下了。

”我站在原地，如坠冰窟。3我盯着那个歪扭的红色小纸人，后背的寒毛一根根炸起来。

妞妞床底下？我猛地蹲下，一把拉住妞妞的胳膊，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惊动什么：“妞妞，你告诉妈妈，什么时候见到小草姐姐的？她长什么样？还跟你说了什么？”妞妞歪着头，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有点困惑：“就是奶奶不见以后呀。小草姐姐说，奶奶不能陪她玩了，让我陪她玩。她穿着红裙子，头发黑黑的，脸白白的，没有笑。

”她伸出小手指，指了指床底：“她就住在下面，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她会出来给我讲故事。

”我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强撑着抱起妞妞，冲回客厅，把她放在沙发上，转身就去掀妞妞的床。床底下除了几个收纳箱和一点灰尘，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我喘着气，稍微定了定神。肯定是婆婆之前的精神错乱影响了孩子，妞妞受了惊吓，产生了幻想。对，一定是这样。我走回客厅，努力挤出个笑容：“妞妞看错了，床底下什么都没有哦。以后不要乱说……”话没说完，我噎住了。沙发上，只有那个歪扭的红色小纸人安静地躺着。妞妞不见了。“妞妞？！”我心脏骤停，声音劈叉地在屋里喊，“妞妞！别吓妈妈！你在哪？”没有任何回应。房子就这么大，她能去哪？大门关得好好的。我疯了一样每个房间找，床底、衣柜、窗帘后面……都没有！

最后，我冲进卫生间。妞妞背对着我，站在洗手池前的小凳子上，正对着镜子。

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她手里拿着我那把修眉的剪刀，正一下一下，慢吞吞地剪着自己的头发。一绺绺黑发落在白色的洗手台上，刺眼得很。“妞妞！你干什么！

”我冲过去一把抢下剪刀，手都在抖。妞妞缓缓转过头，看着我，眼神空空的。“妈妈，头发太长啦。”她轻声说，语气平平板板，“小草姐姐说，剪短点，好看。”我浑身冰冷，抱起她就往医院跑。医生检查了半天，说身体没问题，可能就是受了刺激，建议去看心理医生。张伟赶来医院，看着妞妞被剪得参差不齐的头发，又气又心疼，更多是后怕。“我就说那房子不能住了！邪性！都是我妈……”他抱着头，说不下去。

我们当天就暂时搬去了酒店。妞妞在酒店房间里很安静，不哭不闹，只是抱着酒店提供的便签纸和儿童安全剪刀，不停地剪小纸人。剪了一个又一个，全是穿着红裙子的女孩，歪歪扭扭，铺了一床。我看着那些纸人，心里毛得要命，趁她睡着，全部扫进垃圾桶。半夜，我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我看见妞妞坐在床边，背对着我。她正从垃圾桶里，把那些白天被扔掉的红色小纸人，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捡回来。摆放在地上。摆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圈。她坐在圆圈中间，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跟谁说话。我吓得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突然，妞妞停止了嘟囔，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吓人。她看着我，嘴角一点点咧开，露出一个完全不属于小孩的、冰冷诡异的笑。她用气声轻轻说：“妈妈，小草姐姐说……谢谢你把她带回家。”“她说，下一个……就轮到爸爸了。”4“妈妈，小草姐姐说……谢谢你把她带回家。”“她说，下一个……就轮到爸爸了。

”妞妞的声音又轻又飘，像根冰针扎进我耳朵里。我猛地坐起来，浑身冷汗，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死死抱住：“胡说什么！没有小草姐姐！都是假的！

”妞妞在我怀里一动不动，也不挣扎，过了好久，才小声说：“妈妈，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