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躁郁症休学一年，今天是我重返校园的第一天。结果就在宿舍楼下，撞见几个校霸在欺负一个同学，让他学狗叫，还逼他喝拖把水。我录下视频准备发给老师，却被他们抢过手机，当着我的面摔得粉碎。他们摔的哪是我的手机。

明明是敲碎他们天灵盖的第一声钟响。“你他妈有病吧？”“录什么呢，疯子？

”带头的黄毛，赵坤，一脚踩在我那碎成蜘蛛网的手机屏幕上，用力碾了碾。“咔嚓。

”清脆的声音，像是某种信号。另外两个跟班哄笑起来。“坤哥，别跟一个疯子计较。

”“就是，去年就在医院待了一年，脑子早就不正常了。”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那个同学，林浩，嘴边还挂着恶心的拖把水，浑身发抖，惊恐地看着我。他的眼神里，没有感激，只有纯粹的恐惧。他怕我这个突然出现的“疯子”，会让他遭受更可怕的折磨。

赵坤很享受这种目光。他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脸，力道不小。“陈默，是叫陈默吧？

”“听说你以前学习挺好的，怎么就疯了呢？”“来，跟我们说说，医院里好玩吗？

”他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和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我没说话。我只是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因为兴奋而微微扭曲的脸。脑子里那根紧绷了一年的弦，就在刚才，手机碎裂的那一刻，彻底断了。世界在我眼中，颜色瞬间变得鲜艳无比。空气中灰尘的轨迹，远处树叶的脉络，赵坤脸上毛孔的粗细，一切都变得清晰、缓慢。一股暖流从脊椎升起，冲进大脑。那是躁狂症发作的前兆。但我没有失控。恰恰相反，我从未感觉如此清醒，如此……平静。我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这个笑，让他们三个人都愣住了。连地上发抖的林浩，也忘记了恐惧，呆呆地看着我。“你笑什么？

”赵坤皱起了眉，他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我伸出手，没有去推他，而是小心翼翼地，从他脚下，捡起一块碎得最厉害的手机屏幕碎片。那块碎片上，还倒映着他错愕的脸。

“挺好的。”我轻声说。我的声音很稳，甚至带着一丝愉悦。“是个很好的纪念品。

”我把碎片放进裤兜里，像是在收藏一枚珍贵的勋章。然后，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也没有看那个可怜的林浩。我转身，朝着宿舍楼走去。“喂！

我让你走了吗？”赵坤在我身后怒吼。我没停。脚步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操！

这疯子……”我能听到他气急败坏的咒骂。但我不在乎。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三个人的目光，像三根针，扎在我的后背上。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是的，恐惧。野兽在攻击前，会先亮出獠牙。

而最顶级的猎人，在锁定猎物时，只会露出微笑。回到宿舍，空无一人。

我的两个室友还没来报到。正好。我拉上窗帘，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

我掏出兜里那块手机碎片，放在桌上。灯光下，它像一块破碎的黑色宝石，闪烁着危险的光。

我看着它，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欢迎回来，陈默。欢迎回到，属于你的猎场。

他们摔碎的不是我的手机。是锁着我心底那头猛兽的最后一道枷锁。现在，游戏开始了。

而钟声，才刚刚敲响第一下。“怎么了，小默？”“看着脸色不太好。”校医务室里，张姐一边给我拿碘伏，一边关切地问。她是我在这里唯一一个可以说上几句话的人。休学前，那些情绪崩溃的日日夜夜，我没少往她这里跑。她知道我的病。“没事，张姐。”我笑着说，把手伸过去。手背上有一道刚才被手机碎片划开的口子，不深。“刚回学校，有点不适应。

”“是不适应，还是又有人欺负你了？”张姐的眼神很锐利。

她知道我在学校里是什么“名声”。一个时而抑郁到想死，时而亢奋到几天不睡的“疯子”。

是最好的欺凌对象。“没有。”我摇摇头，笑容不变。“真的，就是有点累。

”我表现得像个刚刚大病初愈，还有些虚弱的普通学生。这是“它们”教我的第一课。伪装。

情绪的伪装，是最好的保护色。张姐叹了口气，没再多问，仔细地帮我处理伤口。

“有事一定要跟我说，或者跟你的主治医生联系。”“别一个人扛着，知道吗？”“知道了，谢谢张姐。”我乖巧地点头。离开医务室，阳光正好。我眯着眼，感受着这股久违的暖意。

大脑在高速运转，无数的信息碎片在脑海中重组、拼接。赵坤。大三，体育系。

父亲是赵万成，本市有名的企业家，也是学校最大的赞助商之一。这让他在这里，几乎可以横着走。另外两个跟班，一个叫李浩，一个叫王磊，都是他的狗腿子。

而被欺负的那个，林浩，计算机系的，成绩很好，性格懦弱。这些都是我用休学那一年，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从学校论坛、贴吧、各种社交软件里，一点点扒出来的基本信息。

我像一个幽灵，窥视着这个我暂时离开的世界。我研究每一个人，每一个可能成为我目标的人。我分析他们的性格，寻找他们的弱点。就像猎人，在狩猎前，必须彻底了解他的猎物。而赵坤，是我早就选好的，第一个“治疗对象”。今天的一切，不是偶然。是我计划中的一环。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配合，给了我一个如此完美的开场。

敲碎天灵盖的第一声钟。我喜欢这个比喻。接下来，就是第二声。我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图书馆。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整理我的“狩猎计划”。我没有用电脑，学校的公共网络不安全。我拿出纸和笔，在角落里，开始写写画画。一张巨大的人物关系网，在我的笔下，逐渐成型。中心是赵坤。从他发散出去，有他的父亲赵万成，他的狐朋狗友，他的女朋友，甚至是他经常光顾的几家酒吧和会所。每一条线，都代表着一种关系。亲情，友情，爱情，利益。而这些，全都是可以被利用的弱点。一个小时后，我看着满满一张纸的成果，满意地笑了。赵坤，你以为你摔碎的，只是一个疯子的手机？不。

你摔碎的，是你自己安稳人生的倒计时牌。我把纸折好，放进口袋。抬起头，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林浩。他抱着一摞书，低着头，正准备从我身边走过。

他显然也看到我了，身体一僵，脚步下意识地想绕开。我站了起来。“林浩。”我叫住了他。

他浑身一颤，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僵在原地，不敢回头。“有时间吗？”我的声音很轻，很温和。“我们聊聊。”林浩最终还是跟着我来了。天台。风很大，吹得人衣服猎猎作响。

他站在离我五米远的地方，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角，像个即将接受审判的犯人。

“你……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都在抖。我没有回答他，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根过去。“抽吗？”他猛地摇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也不在意，自己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在风中，很快就散了。“今天的事，谢谢你。

”他憋了半天，挤出这么一句话。“谢我？”我笑了。“谢我什么？谢我害你的手机被摔，还是谢我让你多担惊受怕了半天？”他一下子就噎住了，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你不用谢我。”我打断他。“我帮你，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林浩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全是困惑。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想不想，让他跪在你面前，把你今天喝下去的那些拖把水，一滴不剩地，全都喝回去？

”林浩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希望，恐惧，渴望，不信……无数种情绪在他脸上交替出现。这就是我想要的。我要的不是一个感恩戴德的懦夫，而是一个被压迫到极致，心中燃起复仇火焰的盟友。“你……你凭什么……”他嘴唇哆嗦着。

“就凭这个。”我掏出手机碎片，在他面前晃了晃。“也凭我，是个疯子。”“疯子做事，不需要考虑后果。”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里最后一道枷锁。

他眼中的恐惧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我……我能做什么？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很简单。”我把烟头摁灭在墙上。“把你所知道的，关于赵坤的一切，全都告诉我。”“特别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林浩的表情变得凝重。

他沉默了很久，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终于，他开口了。

“他……他在用一个爱心社团的名义，向低年级的学生收‘保护费’。”“很多人都给了，没人敢不给。”“他还威胁我们，如果谁敢说出去，就……”他说不下去了，眼眶通红。

“很好。”我点了点头。这个消息，比我想象的还要有用。勒索。还是打着慈善的幌子。

真是个不错的突破口。“还有别的吗？”“他的车，停在校外的一个停车场，是一辆改装过的野马。”“他很宝贝那辆车，每周都会去一个叫‘巅峰车会’的地方。

”“还有，他好像很怕他爸爸。”林浩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像是在倾泻一直压在心里的垃圾。每多说一件，他的眼神就亮一分。说完后，他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但精神却前所未有地好。“够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就足够让他万劫不复了。”“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行。”我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林浩叫住我。“你……你真的有把握吗？”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对手是赵坤。在学校无人敢惹的赵坤。我回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和在宿舍楼下时，一模一样的笑容。“你见过，猎人对自己的猎物，没有把握的吗？”计划的第一步，是舆论。

我要在赵坤那看似坚固的堡垒上，撕开一道小小的口子。然后，让猜忌和恐慌，像蚂蚁一样，从那道口子里钻进去，慢慢啃食他的根基。当天晚上，学校的匿名论坛上，出现了一个新帖子。标题是：我们献出的爱心，最后都去了哪里？帖子的内容很简单，没有指名道姓。只是隐晦地提到，学校里某个以慈善为名的社团，账目似乎有些不清不楚。

还附上了一张打码的转账截图。金额不大，几百块。但收款方，却是一个私人账户。这帖子，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起初，没多少人注意。但很快，下面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回复。“咦，这个收款账户的头像，我好像在哪见过？”“楼上的，别乱说，小心被查水表。”“什么社团啊？我们学校还有这种事？”“细说，孩子爱听。

”我没有再进行任何引导。我只是点燃了引线。剩下的，交给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好奇和猜疑。果然，帖子开始慢慢发酵。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讨论。

有人开始猜测是哪个社团，有人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也给类似的组织捐过款。恐慌，就像病毒一样，开始在暗中蔓延。做完这一切，我关上电脑，躺在床上。

隔壁床的室友已经回来了，鼾声如雷。我却毫无睡意。大脑极度亢奋，无数个念头在翻涌。

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赵坤现在，可能还没看到这个帖子。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会太在意。

他会以为，这只是某个被他欺负过的人，在网上无能的叫嚣。他会嘲笑，会不屑。

他不会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是一个为他精心准备的，盛大葬礼的序曲。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样去上课。路过公告栏的时候，我看到赵坤和他的两个跟班，正围在那里。

公告栏上，贴着一张打印出来的A4纸。上面，是昨天那个论坛帖子的截图。

被人用红色的马克笔，在标题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赵坤的脸色很难看。“妈的，谁干的？

”他一拳砸在公告栏的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周围路过的学生，都吓得赶紧绕道走。

他的跟班李浩凑过来说：“坤哥，肯定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想黑我们爱心社。”“查！

给我查出来是谁干的！”赵坤低吼道，“查出来，老子腿给他打断！”我从他们身边走过，目不斜视。但我能感觉到，赵坤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带着审视和怀疑。

我心里冷笑。怀疑吧。尽情地怀疑吧。当你开始怀疑每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下午没课。我按照林浩给我的信息，去了校外的那个停车场。赵坤那辆骚包的蓝色野马，果然停在那里。改装过的排气管，嚣张的尾翼，无一不在彰显着主人的性格。

我绕着车走了一圈。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U盘，插进了车门缝里一个不起眼的诊断接口。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个GPS定位器，和一个微型窃听器。从现在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将在我的掌控之中，赵坤。晚上，我收到了定位器传来的信号。赵坤开车去了“巅峰车会”。一个富二代们飙车炫富的地方。

我没有去。我知道，那里会有我想要的“惊喜”。我打开一个直播软件，果然找到了巅峰车会的官方直播间。镜头里，各种豪车云集，音乐震耳欲聋。很快，赵坤的蓝色野马出现在画面里。他正在跟人吹嘘他新改装的引擎。就在这时，直播间的弹幕里，开始飘过一些奇怪的评论。“哟，这不是拿我们的‘爱心捐款’买的零件吗？”“坤哥牛逼！用我们的钱，玩自己的车！

”“爱心野马，感动校园十大人物。”弹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直播间里的人都懵了。

正在跟朋友吹牛的赵坤，显然也看到了。他的脸，瞬间从得意，变成了铁青。

赵坤当场就炸了。他一把抢过旁边人的手机，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弹幕。“谁！

他妈的是谁在刷？！”他对着直播镜头怒吼，样子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直播间里，弹幕刷得更欢了。各种嘲讽和调侃，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子，割在他最看重的面子上。

“急了急了，他急了。”“正道的光，照在了野马上。”“#爱心车神赵坤#”很快，这个话题就被人刷了起来。赵坤的朋友们面面相觑，想劝又不敢劝。这场闹剧，持续了整整十分钟。直到车会的管理人员过来，强行关闭了直播。我关掉手机，心情愉悦。

我知道，从今晚开始，赵坤的日子，不会好过了。“爱心社敛财”的传闻，经过这场直播，已经从校内的小打小闹，彻底扩散了出去。他的那些富二代朋友，嘴上不说，心里会怎么看他？一个靠坑骗学弟学妹的钱来玩车的人？这名声，可不好听。我要的，就是让他众叛亲离，让他从云端跌落。第二天，赵坤没有来上课。我用窃听器，能清晰地听到他暴躁的通话声。他在给他那些所谓的朋友打电话，挨个质问是不是他们在背后搞鬼。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人承认。换来的，只有敷衍和疏远。

到了下午，他似乎把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了我身上。我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天台，一个人来。我笑了。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比我想象的，还要没用。我删掉短信，慢悠悠地朝着天台走去。这一次，我不是猎物，而是猎人。我到的时候，赵坤已经在了。

还有他的两个跟班。他站在天台边缘，背对着我，正在抽烟。听到脚步声，他猛地转过身。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暴躁又疲惫。“是你干的，对不对？”他开门见山。

“什么？”我故作不解。“别他妈跟我装蒜！”他把烟头狠狠地摔在地上，用脚碾灭。

“论坛的帖子，直播间的弹幕，都是你搞的鬼！”“赵同学，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一个刚从医院出来的病人，哪有那么大本事？

”“你还敢提医院？”赵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他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你这个疯子！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他的脸离我很近，我能闻到他嘴里浓重的烟味。

但我没有丝毫的畏惧。我的内心，一片冰冷的平静。我甚至有闲心，开始分析他此刻的微表情。眼角抽搐，说明他内心极度愤怒且不安。嘴唇紧抿，是压抑和紧张的表现。他的色厉内荏，在我眼中，一览无余。“你当然敢。

”我微笑着看着他。“就像你敢逼着林浩喝拖把水，敢抢走我的手机，当着我的面摔碎一样。

”“你什么都敢。”我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赵坤的心里。他的手，抖了一下。“不过……”我话锋一转。“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你爸会怎么看你？”“赵万成董事长，本市的杰出企业家，慈善家。

”“要是他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在学校里干着敲诈勒索的勾当，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影响了公司的声誉……”“你说，他会怎么样？”我每说一句，赵坤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揪着我衣领的手，也渐渐松开了。父亲。这是他最大的软肋，也是他最大的靠山。

“你……你敢威胁我？”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底气。“这不是威胁。

”我整理了一下被他抓皱的衣领，笑容温和。“我只是在帮你分析一下，你现在的处境。

”“赵坤，游戏才刚刚开始。”“别这么快，就把自己玩死了。”说完，我不再理他，转身就走。“站住！”他从身后叫我。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我想怎么样？我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我想看着你，一步一步，走进我为你准备好的地狱。赵坤的父亲，赵万成，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我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光靠学校论坛和直播间那点风波，就能惊动这种级别的人物。我给他送了份“大礼”。我用一个新注册的邮箱，给他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发了一封匿名邮件。邮件里，详细地“披露”了赵万成董事长之子，利用其在学校的影响力，为自家公司“招募”廉价劳动力，并涉嫌非法集资。我把“爱心社”的敛财行为，包装成了一场性质恶劣的商业阴谋。我还附上了几张经过处理的照片。照片上，是赵坤带着一群学生，在为赵万成公司的一个活动做“志愿服务”。当然，这些照片都是公开的，本来是学校用来宣传的正面素材。但在我的文字渲染下，一切都变了味。一个爱子心切，却被儿子坑了的商业巨鳄形象，跃然纸上。这封邮件，就像一颗精准制导的炸弹。它打击的，不是赵坤，而是赵万成最在乎的东西——名誉和商业利益。果然，不到半天。

我安放在赵坤车里的窃听器，就传来了他父亲雷霆万钧的咆哮。“赵坤！你个混账东西！

你给我滚回来！”电话那头，赵万成的声音，几乎要把听筒震碎。我能想象到，赵坤此刻，肯定是吓得魂飞魄散。他匆匆忙忙地开车回家。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窃听器里，断断续续地传来训斥声，东西被砸碎的声音，还有赵坤压抑的辩解和求饶。“爸，不是我！

是有人在搞我！”“我没有！那些钱都是大家自愿捐的！”“那个陈默！就是那个疯子！

一定是他！”可惜，赵万成根本不信。在他眼里，这就是儿子不知天高地厚，惹了祸，还想把责任推到一个“疯子”身上。“我不管是谁！我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件事给我摆平！

”“如果让我在新闻上看到公司的负面消息，我打断你的腿！”这是赵万成给出的最后通牒。

听着窃听器里赵坤绝望的喘息，我心情好极了。父子猜忌，内部瓦解。这出戏，越来越好看了。被父亲逼上绝路的赵坤，变得像一头困兽。

他开始疯狂地寻找那个“幕后黑手”。他第一个怀疑的，自然是我。但他没有证据。

我所有的操作，都通过了层层代理，根本追踪不到源头。找不到我，他就把怒火，发泄到了自己人身上。当天晚上，在他的宿舍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是不是你们俩谁嘴巴不严，把事情说出去了？”赵坤质问他的两个跟班，李浩和王磊。

“没有啊坤哥！我们怎么敢！”“就是！我们对你忠心耿耿啊！”两人赌咒发誓。“忠心？

”赵坤冷笑。“我看你们是巴不得我倒台吧？”“坤哥，你别这么说，我们……”“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我他妈养你们两条狗，就是让你们在关键时候咬我一口的？”接下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和求饶声。昔日的好兄弟，此刻，反目成仇。我在宿舍里，戴着耳机，像听广播剧一样，欣赏着这一切。真是一场好戏。第二天，我在食堂“偶遇”了王磊。

他脸上带着明显的伤痕，眼角还有淤青，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吃饭。我端着餐盘，坐到了他对面。他看到我，浑身一僵，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敌意。“看什么？想打架？

”“不。”我摇摇头，把餐盘里的一根鸡腿夹给他。“我来，是想给你指条明路。

”王磊愣住了，一脸不解地看着我。“赵坤已经完了。”我轻声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听得清清楚楚。“他爸给了他三天时间，他解决不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而他为了自保，你猜，他会把谁推出去当替罪羊？”王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答案。“你想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很简单。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这是五万块。

”“只要你把他那个‘爱心社’的账本，原封不动地交给我。”“事成之后，还有五万。

”王磊死死地盯着那张银行卡，呼吸变得粗重。贪婪，恐惧，犹豫，在他的眼中交战。

“我……我怎么相信你？”“你不需要相信我。”我站起身。“你只需要想清楚，是继续跟着一条注定要沉的船一起淹死，还是拿着这笔钱，开始新的生活。”“账本，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里。”“过时不候。”说完，我转身离开，留下他一个人，和那张足以改变他人生走向的银行卡。我知道，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因为没有人，会拒绝在末日来临前，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王磊没有让我失望。第二天，他准时出现在食堂，脸色憔悴，眼圈发黑，显然是一夜没睡。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一个U盘塞给了我。“东西都在里面。”“明细，账目，还有每次收钱时，赵坤威胁他们的录音。”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留了这么一手。看来，狗急了，也是会反咬主人的。“很好。”我把那张银行卡推了过去。“密码六个八。

”王磊一把抓过银行卡，像是抓住了一块滚烫的烙铁，头也不回地跑了。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我笑了。赵坤，你的左膀右臂，已经被我斩断了。接下来，该轮到你的心脏了。

U盘里的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劲爆。赵坤不仅勒索低年级学生，甚至连一些家境贫寒的特困生都不放过。金额从几百到几千不等，总数加起来，竟然有二十多万。而那些录音里，他嚣张的语气，恶毒的威胁，简直令人发指。这些，就是给他定罪的，最好的证据。但我并没有立刻把这些东西交出去。直接交给学校？

赵万成一个电话，就能压下来。报警？未成年人犯罪，顶多就是批评教育，不痛不痒。

我要的，不是这种小打小闹的惩罚。我要的，是一场盛大的，公开的审判。我要让赵坤，在全校师生，在他最敬畏的父亲面前，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很快，机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