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姐，你收拾收拾，明天就搬出去吧。江浩然坐在我亲手布置的客厅里，翘着二郎腿，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讨论今晚吃什么。我手里的汤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说什么？小雅要嫁过来了，她嫌这房子太小，我准备把你那间房改成衣帽间。他头也不抬，继续滑着手机，反正你一个三十二岁的老女人，也该找个地方嫁了。

我死死盯着这个曾经哭着求我不要丢下他的弟弟。十五年了。我十七岁辍学打工养他，供他读完大学，在这个城市买了房，娶了媳妇。而他现在，要把我赶出我们的家。江浩然，你再说一遍？我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愤怒。他终于抬起头，不耐烦地看着我：姐，你别装了，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名字，你住到现在已经够意思了。

小雅说得对，像你这种没结婚的女人住在家里，影响我们小两口的感情。

这房子的首付是我出的！那又怎样？江浩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法律上这就是我的房子。再说了，你一个女人，迟早要嫁人，留着这房子干什么？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我这十五年的付出都是应该的。

我想起十五年前那个夜晚，父母车祸双亡，他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姐，你不要丢下我，我只有你了。那时候的他，还会在我生病时给我端水喂药，会在我生日时用攒的零花钱给我买小礼物，会骄傲地跟同学说：我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而现在，他眼里只有嫌弃和不耐烦。浩然，是小雅让你赶我走的吗？

别把责任推给小雅，他冷笑一声，是我自己的决定。姐，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都三十二了，再不嫁就真的嫁不出去了。我好心给你找了几个相亲对象，条件都不错，你考虑一下。他从茶几上拿起几张相亲资料，递给我。我扫了一眼，全是一些四十多岁的离异男人，要么有孩子，要么有债务。这就是你说的条件不错？

能要你就不错了，江浩然理所当然地说，你年纪大了，又没学历，还没存款，人家能看上你已经是你的福气。没存款？我辍学十五年，所有的钱都用来供他读书、买房、结婚，我当然没存款。但我有更重要的东西。

我在这个城市摸爬滚打十五年，从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做到现在装修公司的项目总监，手里掌握着大半个城市的高端客户资源。我认识的人，足够让江浩然这辈子都找不到工作。

浩然，你确定要赶我走？我最后问了一遍。确定，他回答得毫不犹豫，明天我就带小雅来量衣帽间的尺寸，你最好识相点，别让我难堪。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这一笑，让江浩然有些不安。姐，你笑什么？没什么，我收起那些相亲资料，我答应你，明天就搬走。江浩然明显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就对了，姐，咱们是亲人，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些相亲对象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觉得那个开小超市的老板就不错，虽然有两个孩子，但人老实。我没接话，转身走向我的房间。身后传来江浩然的声音：对了，房子的水电燃气费记得交一下，还有物业费也到期了。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知道了。

回到房间，我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李总，是我，江雨桐。小江？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李总是我们公司最大的客户，在这个城市开了三家建材厂，资产过亿。李总，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我弟弟江浩然，在华恒建筑上班，明天您能不能...明白了，交给我。李总爽快地答应了，也没问理由。挂断电话，我又拨通了第二个号码。王姐，是我，雨桐。丫头，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王姐是我认识十年的老客户，她老公是房管局的副局长。王姐，想麻烦您一件事...一个晚上，我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十五年的人脉，在这一夜被我全部激活。江浩然，既然你觉得这个家不需要我，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没有我，你在这个城市寸步难行。第二章第二天一早，我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

江浩然和他的未婚妻赵小雅已经在客厅里商量衣帽间的装修方案。

赵小雅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副小公主的模样。看到我，她连个招呼都没打，继续跟江浩然说着话。浩然，我觉得这里应该放一个大的全身镜，这样我换衣服的时候能看到全身效果。好好好，都听你的。江浩然宠溺地摸着她的头。

我拖着行李箱从他们身边经过，江浩然头都没抬一下。倒是赵小雅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鄙夷和得意。浩然，你姐终于搬走了，我们终于可以过二人世界了。是啊，早就该这样了。江浩然搂着她的腰，今晚我们出去庆祝一下。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这套我用十五年青春换来的房子，回头看了一眼。这里有我太多的回忆。

十五年前，我和江浩然挤在出租屋里，我承诺要给他一个家。十年前，我交了首付，我们搬进这里，江浩然高兴得像个孩子。五年前，我用尽积蓄装修这套房子，每一个细节都是我亲手挑选。而现在，我被赶了出来。我拖着行李箱走向地铁站，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请问是江雨桐女士吗？我是蓝海酒店的总经理，听说您需要住处，我们为您准备了总统套房，不收任何费用，什么时候方便可以入住。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应该是我昨晚联系的某个客户安排的。谢谢，我现在就过去。蓝海酒店是这个城市最顶级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日租费超过五千。

我在奢华的套房里放下行李，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城市。手机响了，是江浩然。姐，出什么事了？我刚才接到公司电话，说我被辞退了，理由是违反公司规定，可我什么都没做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慌张和不解。

我淡淡地说：可能是你工作能力不够吧。不可能！我在公司表现一直很好，项目完成得也很出色。姐，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你认识那么多人，肯定有办法的。

现在知道求我了？浩然，我只是一个没学历没存款的老女人，能有什么办法？

我用他昨天的话回敬他。姐，我昨天说错话了，你别生气。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小雅还等着我们结婚呢。那你去求小雅帮你想办法吧，我一个要被赶出家门的人，哪有心思管别的。我挂断了电话。十分钟后，手机又响了。姐，我求你了，你帮帮我吧。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赶你走的。要不你搬回来吧，衣帽间的事我跟小雅商量商量。搬回来？

晚了。浩然，我已经找到地方住了，不用搬回来了。至于工作的事，我真帮不了你。

我再次挂断电话。下午，江浩然又打来电话，这次声音更加慌乱。姐，小雅她...她说要和我分手。她说我连工作都保不住，没有能力给她幸福。姐，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能失去小雅。原来如此，赵小雅是看上江浩然的工作和收入，现在他失业了，她当然要分手。那你就当这是一次考验吧，如果她真的爱你，就不会因为这点困难而分手。可是...可是她说她爸妈不同意她嫁给一个失业的人。

姐，我真的很爱小雅，我不能失去她。我听着江浩然的哀求，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十五年前，我失去父母的时候，他有安慰过我吗？这些年我为了供他读书，放弃了多少个追求者，放弃了多少次升职机会，他关心过吗？昨天他要赶我走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现在轮到他尝尝被抛弃的滋味了。浩然，我累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挂断电话，关了机。接下来几天，我一直住在酒店里，每天过得很轻松。

我向公司请了年假，在酒店的spa做美容，在健身房锻炼，在高档餐厅品尝美食。

这些都是我这十五年来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第五天，我的助理小陈给我打电话。

江总监，有个叫江浩然的人一直在公司楼下等您，说是您弟弟，要不要让保安赶走？

不用，让他等着吧。我在酒店又待了两个小时，才慢悠悠地回到公司。

江浩然就蹲在公司楼下，头发乱糟糟的，眼圈发黑，显然好几天没睡好了。看到我，他立刻冲了过来。姐！我终于等到你了！你这几天去哪了，我打你电话一直关机。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淡淡地问：有事吗？姐，我求你了，你帮帮我吧。

我已经找了四天工作了，投了几十份简历，一个面试通知都没有。小雅已经和我分手了，还把我拉黑了。姐，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他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就像十五年前父母去世那天一样。但这次，我的心里没有一丝心软。浩然，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姐，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赶你走的。你搬回来吧，房子还是我们一起住，我再也不会赶你了。不用了，我现在住得很好。

江浩然愣了一下，打量着我。我今天穿着新买的职业套装，背着名牌包，整个人看起来光彩照人。姐，你...你住哪里？蓝海酒店的总统套房。

我说得云淡风轻，但江浩然却瞪大了眼睛。总统套房？那得多少钱一晚？姐，你哪来这么多钱？我笑了：这你就不用管了。江浩然脸上出现了一种我很熟悉的表情，那是发现新财源时的贪婪。姐，既然你这么有钱，那你能不能借我点？我想开个小店，自己做生意。果然，他永远只会向我伸手要钱。江浩然，我凭什么借钱给你？

因为我是你弟弟啊！他理所当然地说，而且你有钱不帮我，那你要钱干什么？

我忍不住笑了。这个逻辑，真是绝了。第三章江浩然，你还记得十五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男人。

我...我答应过什么？江浩然愣了愣，显然不记得了。你说过，等你长大了，你要保护我，让我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那么辛苦。我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江浩然的脸色变了，眼神开始躲闪。姐，我...我当时还小，说的都是孩子话。是啊，孩子话。我点点头，所以你长大后就忘了。你忘了我十七岁就辍学打工，你忘了我为了给你交学费去工地搬砖，你忘了我为了给你买房首付卖掉了妈妈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金镯子。江浩然的脸越来越白。

姐，我没忘，我都记得。可是...可是那些都过去了，你为我做的我都记着呢。

记着？我冷笑，你要是真记着，就不会在我供你读完大学、买了房子、找到工作后，第一时间把我赶出家门。我不是赶你，我是...是什么？

是为了给你未婚妻腾地方？我打断他，江浩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姐，但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免费的保姆，对吗？江浩然不说话了，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着我们。江浩然脸上挂不住了，压低声音说：姐，你别在这里说了，让人听见多不好。现在知道不好了？

我拿出手机，那我给你看看更不好的。我打开微信，点进一个群聊。

那是我们小区的业主群，里面有三百多个人。群里最新的消息，是关于江浩然的。

大家小心点，3栋2402的江浩然欠了我五万块钱不还，还把他姐姐赶出家门，人品极差。我也听说了，他姐姐供他读书买房，他一结婚就翻脸不认人。

这种人太过分了，以后少接触。我已经把他拉黑了，这种白眼狼谁知道什么时候咬你一口。江浩然看着群聊记录，脸色惨白。姐，你...你怎么能在群里说这些？我说什么了？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收起手机，对了，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房管局那边说，有人举报你的房子存在违规改造，明天会派人来检查。如果属实的话，你需要缴纳十万元的罚款，并且恢复原状。

江浩然的脸彻底白了。他买房时为了多一个卧室，确实私自改造了阳台，这在法律上是违规的。以前房管局不查，他觉得没事，现在被人举报了，麻烦就大了。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是亲人啊！亲人？我笑了，江浩然，亲人不是用来利用的，亲人不是用来抛弃的。你既然选择了抛弃我，就不要再指望我把你当亲人。说完，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江浩然的声音：姐！姐你别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没有回头。十五年了，我终于学会了头也不回。回到酒店，我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舒适的睡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这是我十五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第二天早上，我正在酒店餐厅享受丰盛的早餐，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请问是江雨桐女士吗？

我是江浩然的朋友赵小雅，我们能见个面吗？赵小雅？有意思，她不是已经和江浩然分手了吗？好，你说地点。一个小时后，我在咖啡厅见到了赵小雅。

她比上次见到时憔悴了很多，眼睛有些红肿，显然哭过。江小姐，谢谢你愿意见我。

她坐下后，语气有些紧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是这样的，浩然他...他现在很困难，我想请你帮帮他。赵小雅咬着嘴唇，我知道你有能力帮他。

我挑了挑眉：你不是已经和他分手了吗？还这么关心他？

赵小雅脸红了：我...我是因为一时冲动才分手的，我其实还是爱他的。爱他？

爱他的工作和收入还差不多。既然你爱他，那你为什么不帮他？

我...我家里条件一般，没有能力帮他。赵小雅低下头，但是你不一样，你有人脉，有能力，只要你愿意帮忙，浩然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我慢慢地喝着咖啡，没有说话。

赵小雅等了一会儿，见我不回应，又说：江小姐，浩然是你亲弟弟，你总不能看着他一蹶不振吧？而且，如果他过得不好，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啊。

我放下咖啡杯，看着她：赵小雅，你知道江浩然为什么要赶我出家门吗？

我...我不知道。她的眼神闪烁。是因为你，我淡淡地说，是你嫌我住在家里碍事，是你让他把我的房间改成衣帽间。赵小雅的脸一下子白了。

我...我没有...没有吗？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是江浩然和她的通话录音，里面清楚地记录了她如何指使江浩然赶我走的过程。

小雅说得对，像你这种没结婚的女人住在家里，影响我们小两口的感情。

这是江浩然当时说的话，现在通过录音播放出来，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

赵小雅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江小姐，我...我可以解释的...不用解释了，我收起手机，站起身，既然你这么爱江浩然，就自己想办法帮他吧。

我只是一个被你们赶出家门的老女人，没有义务为你们的爱情买单。我拿起包准备离开，赵小雅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江小姐，我求你了！浩然现在真的很困难，他已经好几天没找到工作了，再这样下去他会崩溃的！

我甩开她的手：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他姐姐！姐姐？我笑了，江浩然亲口说过，我只是一个要被赶出家门的老女人。既然如此，我当什么姐姐？

赵小雅愣住了，她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无情。江小姐，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了？我看着她，我只是学会了江浩然的处事方式而已。

他能为了你把我赶出家门，我为什么不能拒绝帮助他？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咖啡厅，我听到身后传来赵小雅的哭声。但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眼泪？

十五年前我流过的眼泪，比她这辈子流的都多。第四章一周后，我搬出了酒店，住进了一套新租的高档公寓。这套公寓在市中心，一百五十平方米，装修豪华，月租一万八。

以前的我绝对舍不得花这个钱，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辛苦赚钱十五年，从来没有为自己花过一分钱，现在是时候对自己好一点了。公寓里的一切都是新的，没有任何关于江浩然的回忆。我终于可以彻底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搬家那天，我的手机响了。是江浩然。姐，我听说你搬家了？嗯。搬到哪里了？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江浩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姐，你还在生我的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吗？补偿？

十五年的青春，他拿什么补偿？江浩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补偿的机会。

可是我们是亲人啊！亲人不是血缘关系决定的，是心决定的。我淡淡地说，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姐姐，那我为什么要把你当弟弟？我心里有你的！

江浩然急了，姐，我承认我之前做错了，但是...但是血浓于水啊，我们怎么可能真的断绝关系？血浓于水？这话说得真是讽刺。江浩然，我问你，如果现在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机会，但是需要选择，要么救我，要么救赵小雅，你会选择谁？

江浩然愣住了，半天没有回答。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我冷笑，既然如此，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挂断了电话。这几天，我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没有了江浩然的拖累，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开始接手更大的项目，开始考虑跳槽到更好的公司，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规划。这些都是我以前不敢想的，因为那时的我要为江浩然考虑，要确保自己的收入稳定，好供他生活。

现在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周末，我在商场购物时，遇到了一个熟人。

是我的前同事林静，她现在在一家外企工作。雨桐？真的是你！林静惊喜地走过来，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变了很多。以前的我总是穿着便宜的衣服，背着帆布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现在的我穿着得体的职业装，背着名牌包，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可能是心情好了吧。我笑着说。听说你弟弟结婚了？怎么样，嫂子人好吗？

我的笑容淡了一些：已经分手了。啊？怎么回事？我没有详细解释，只是淡淡地说：性格不合。林静点点头，没有继续问。我们在咖啡厅坐下聊天，林静告诉我她的工作很不错，薪水是我现在的两倍。雨桐，你要不要考虑换工作？

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我也在考虑。我们公司正好在招项目经理，要不要我帮你推荐？我心动了。以前我不敢换工作，是因为担心新工作不稳定，影响江浩然的生活。现在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考虑了。好，麻烦你了。一周后，我收到了面试通知。面试进行得很顺利，对方对我的经验和能力都很满意，当场就决定录用我。新的薪水是原来的两倍半，还有各种福利补贴。我办理了辞职手续，准备开始新的工作。辞职的消息很快传开了，连江浩然都知道了。他打电话给我，语气很紧张。姐，我听说你辞职了？为什么要辞职啊？你在那个公司做了这么多年，人脉都在那里，辞职多可惜啊。我找到更好的工作了。更好的工作？

江浩然愣了愣，是什么工作？外企项目经理，薪水是原来的两倍半。

江浩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试探性地问：姐，既然你薪水这么高了，能不能...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能不能什么？能不能借我点钱？就一万就行，我想开个小店。

果然，他永远只关心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江浩然，你有没有为我的新工作高兴过？

有啊，我当然为你高兴。他说得有些心虚，但是...但是我现在真的很困难，小雅她又和我复合了，我想开个店，这样以后就能结婚了。复合了？

看来赵小雅是看他还有利用价值。开店的事我帮不了你。为什么？

江浩然的语气有些急躁，你现在薪水这么高，一万块钱对你来说算什么？

对我来说算什么？我被他的话逗笑了，江浩然，你觉得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是兄妹，你帮帮我有什么不对的？兄妹？

我想起他把我赶出家门时的样子，你把我当兄妹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

江浩然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姐，我承认我以前做得不对，但是现在我知道错了。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帮帮我吧。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向你借钱。最后一次？这话我听了十五年了。江浩然，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如果我现在生病了，需要十万块钱做手术，你会借给我吗？江浩然愣住了。

我...我当然会借给你。那如果同时赵小雅也需要十万块钱，你会选择救谁？

江浩然又愣住了，半天没有回答。我知道他的答案。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我淡淡地说，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挂断电话后，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释然。

我终于看清了江浩然的真面目，也看清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家人，在他心里，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时利用、随时抛弃的工具。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第五章新工作第一天，我穿着新买的职业套装，踏进了环球贸易大厦的办公楼。这里和我之前工作的小公司完全不同，到处都散发着精英气息。我的新老板叫David，是个华裔美国人，三十五岁，能力很强。

江，欢迎加入我们团队。David和我握手，听林静说，你在装修行业很有经验。

谢谢给我这个机会。David为我介绍了团队成员，都是一些高学历的精英，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更多的是兴奋。这里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午餐时间，我和新同事们一起去附近的高档餐厅吃饭。大家聊着各种话题，从工作到生活，从投资到旅游，我发现自己的眼界被打开了。以前的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投资理财，从来没有想过出国旅游，因为我的钱都要留给江浩然。现在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考虑了。

回到办公室，我收到了江浩然的微信。姐，恭喜你新工作顺利！后面跟着一个笑脸表情。

我没有回复。下午，他又发来一条。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依然没有回复。晚上，我刚到家，江浩然就打来了电话。姐，你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没什么好聊的。姐，我想明白了，我们是兄妹，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应该伤害感情。

我决定了，就算小雅不同意，我也要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请我参加婚礼？

这话说得好像是在给我恩赐一样。不用了，我没兴趣。姐，你怎么能不参加我的婚礼？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江浩然，你别再用亲人这个词了，我们都知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亲人。我有的！江浩然的声音有些激动，姐，我承认我之前做错了，但是我们真的不能断绝关系啊。为什么不能？

因为...因为我需要你。这句话很诚实，但也很伤人。他需要我，仅仅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江浩然，我不是你的提款机，不是你的保险箱，更不是你想用就用、想扔就扔的工具。我没有把你当工具！没有吗？我冷笑，那你告诉我，除了向我要钱，你还和我聊过什么？你关心过我的工作吗？

关心过我的感情生活吗？关心过我这十五年过得开不开心吗？江浩然沉默了。

因为答案很明显，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姐，我...我以后会关心的。太晚了。

我挂断了电话。周末，我去商场给自己买了新衣服，新包包，新化妆品。

以前的我舍不得为自己花钱，现在我想补偿自己这十五年的委屈。在商场里，我遇到了一个熟人。是我们小区的张阿姨，她和江浩然一直不太对付，因为江浩然经常在楼道里堆放杂物。雨桐？张阿姨有些惊讶，你变化真大，看起来精神多了。谢谢张阿姨。听说你搬出去了？嗯，工作调动。

张阿姨点点头，然后八卦地问：你弟弟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他失业了？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