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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脊新医:暴君康复日志第一卷 龙椅惊魂第一章剧痛。
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凿进了腰椎,然后毫不留情地搅动,将神经、肌肉、骨骼一并碾碎成灼热的痛苦浆液,顺着脊柱疯狂上涌,炸开在脑海,吞噬一切理智。萧玄胤的指节死死抠着龙椅上冰冷的金质龙头,用力之大,几乎要将那坚硬的金属捏变形。额角、脖颈、手背,青筋如虬龙般暴凸而起,蜿蜒在因剧痛和极度隐忍而苍白的皮肤下。冷汗早已浸透里衣,甚至连明黄色的帝王常服后背处,也洇开深色的汗渍。他咬紧牙关,齿缝间溢出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吸气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腰那片毁灭性的痛楚,眼前阵阵发黑。金銮殿侧殿内,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太医。以院判孙思邈为首,个个面如土色,抖如筛糠。浓重的恐惧和绝望几乎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废…物……”两个字,裹挟着滔天的怒意和难以掩饰的痛苦颤音,从龙椅方向砸下来。声音不高,却像重锤般敲在每个太医心上。孙院判花白的胡子颤抖着,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陛、陛下息怒!陛下此症乃…乃腰痹之极,邪入骨髓,督脉受损…痛入髓海…臣、臣等翻遍典籍,实…实无万全之策啊!若强行针砭药石,恐、恐伤及龙髓,动摇国本啊!”“臣等无能!陛下恕罪!”身后众太医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一片末日景象。腰椎间盘突出急性发作?压迫坐骨神经?陆仁乙趴在地上,脑仁突突地跳着疼,、以及“麦肯基”、“核心肌群”、“康复理疗”等陌生又熟悉的词汇——疯狂地交织碰撞。
眼前是极度奢华的古代宫殿,鼻尖是龙涎香与冷汗混杂的诡异气味,耳边是古代太医对“腰椎间盘突出”的绝望诊断…穿越了。
而且好像穿到了一个随时可能掉脑袋的倒霉蛋身上。嘴比脑子快,几乎是职业本能,他撑起发软的身体,那句嘀咕没压住,期…得先用麦肯基疗法缓解神经压迫…再配合核心稳定性训练强化深层肌群啊…”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只有皇帝痛苦喘息和太医磕头声的大殿里,清晰得如同往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冰水。唰——所有目光,惊恐的、绝望的、愕然的、看死人的,瞬间全部钉死在他身上。完犊子。
陆仁乙血液都快冻僵了。属于原主的记忆瞬间清晰——龙椅上这位,年轻的天子萧玄胤,登基三载,手段铁血,杀人如麻,尤其因先帝病逝疑云而对太医院极为憎恶…“谁?
”龙椅上的男人猛地转过头。那双因剧痛布满血丝的黑沉瞳孔,像是深渊中亮起的鬼火,瞬间穿透距离,死死锁定了陆仁乙。那目光里是极致的痛苦,以及痛苦催生出的、毫不掩饰的暴戾与毁灭欲。两个如狼似虎的带刀侍卫瞬间扑上,反拧胳膊,将陆仁乙的脸狠狠摁在冰冷的地砖上,颧骨剧痛,嘴里瞬间弥漫开铁锈味。
“陛下恕罪!此乃太医院新进学徒陆仁乙,失心疯了!胡言乱语!臣立刻将他拖出去杖毙!
”孙院判魂飞魄散,急声请罪。“拖过来。”萧玄胤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因痛苦而扭曲的平静,却比咆哮更令人胆寒。陆仁乙被粗暴地拖拽到龙椅阶下,被迫跪倒。浓重的龙涎香和帝王身上散发出的、带着痛苦气息的冷汗味道扑面而来,压迫感足以让人窒息。萧玄胤艰难地侧过身,冷汗顺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滴落。他伸出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却冰冷如铁,如同鹰爪般猛地攥住陆仁乙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骨头。“你,刚才说什么?”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的,裹挟着血腥气和剧痛的颤音。冰冷的恐惧攥紧了心脏,但陆仁乙的嘴巴仿佛脱离了控制,生出一股破罐破摔的莽撞:“说…说麦肯基疗法…和核心训练…能、能治…”萧玄胤盯着他,血红的眼底翻涌着莫测的暗流,像是审视一个前所未见的古怪生物。半晌,他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不是笑,是猛兽噬人前的打量。“好。
”他松开手,陆仁乙手腕上已留下一圈骇人的红痕。皇帝的身体因又一波剧痛而痉挛,喘息粗重,声音却染上一种残忍的玩味。“孤给你三日。”“若三日内,此法无效…”他微微前倾,冰冷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拂过陆仁乙的耳廓,“孤就把你的脊椎骨,一节一节,拆下来,替上。”陆仁乙浑身僵硬,血液逆流。“……臣,遵旨。”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第二章陆仁乙被两个侍卫“护送”回太医院偏殿一间空置的库房。说是安置,实则与软禁无异。门外脚步声沉重,至少四人把守。库房里堆放着各种药材和蒙尘的器具,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的药香。陆仁乙瘫坐在一张硬板床上,心脏还在疯狂擂鼓,后脑勺的钝痛和手腕的刺痛不断提醒他眼前的荒谬现实。他穿越了。
从一个正在备战期末考的现代体育学院运动康复专业学生,变成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刚通过关系塞进太医院没多久的古代小学徒。原主陆仁乙,资质平庸,性格怯懦,靠着家里倾尽所有贿赂了一个管事太监才得以进来,指望他能攀上高枝光宗耀祖,结果进来没多久就因笨手笨脚差点被赶出去。
今天更是倒霉催的被抓去充数伺候陛下议政,结果原主大概是被那阵仗吓破了胆,一命呜呼,这才让他趁虚而入。然后他就对着一个随时可能把他拆骨剥皮的暴君,大放了一番现代康复医学的厥词。陆仁乙抱住脑袋,恨不得穿回去掐死自己。麦肯基?
核心训练?跟一个古代的、盛怒中的、疼得要死的皇帝说这些?他听得懂吗?
他只会觉得你在戏弄他!然后把你变成“人柱力”原材料!怎么办?等死吗?不行!
绝对不行!陆仁乙猛地抬起头。强烈的求生欲像一剂强心针,狠狠扎进神经。他不能死,他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还没谈过恋爱,还没赚大钱孝敬爸妈…虽然现在的爸妈不知道在哪个时空…冷静!陆仁乙,冷静!
你是学运动康复的!腰椎间盘突出急性期,麦肯基疗法没错!核心训练也没错!
这是经过现代医学验证的有效手段!问题是,怎么让一个古代皇帝理解和接受?
怎么在没有现代康复器械的情况下实施?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疯狂搜刮脑海中的专业知识,同时结合原主那点可怜的医药记忆,思考对策。首先,需要评估皇帝的具体情况。看刚才那样子,绝对是急性发作,疼痛剧烈,可能伴有下肢放射痛。体位肯定是不能保持的。
麦肯基疗法的核心是通过特定方向的重复运动和自我负荷,使突出的髓核产生位移,减轻对神经的压迫。最简单的是俯卧伸展…但皇帝肯乖乖趴着让他摆弄吗?还有核心训练,急性期不能做剧烈运动,需要先激活深层稳定肌群,比如腹横肌、多裂肌…用什么代替瑜伽球、悬吊带?沙袋?布带?
还有止痛…现代可以用非甾体抗炎药,古代有什么?针灸?汤药?热敷?
原主记忆里有一些活血化瘀、止痛舒筋的方子,但都是很基础的东西,太医院那帮老油条肯定都用过了。必须有点不一样的东西。
陆仁乙的目光在堆满杂物的库房里扫视,忽然定格在墙角一袋粗盐上。热敷!
盐炒热了用布包起来热敷,可以促进局部血液循环,放松肌肉痉挛!还有…他爬起来,翻找原主带来的一个小包袱,里面有几本破烂的医书和一些零碎物品。手指触到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是一个表面打磨得还算光滑的牛角刮痧板。原主家里是猎户,这是他爹给他的…说是能刮痧治病。刮痧…理论上可以松解筋膜,缓解疼痛,但操作需谨慎…陆仁乙脑子里飞快地组合着有限的资源,一个简陋的、融合了古今土洋结合的治疗方案雏形渐渐形成。
但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取得皇帝的信任,让他配合。
那暴君…看起来可不是会乖乖听医嘱的病人。正胡思乱想间,库房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小太监缩头缩脑地探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惧色,飞快地瞟了门口的侍卫一眼,压低声音对陆仁乙说:“陆、陆小哥…该、该用膳了。
”是负责给这边送饭的小太监,叫小栗子,和原主同期进宫,关系还算过得去。
陆仁乙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接过食盒。小栗子却没立刻走,反而又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气音:“陆小哥,你、你真能治万岁爷的病?
外面都传遍了…说、说你疯了…孙院判他们气得不行,说你闯了大祸,要、要牵连整个太医院…”陆仁乙心里一沉。
:“你、你赶紧想想办法…要么去跟陛下认罪求饶…说不定…说不定能留个全尸…”他说完,像是怕极了,不敢再多留一秒,缩着脖子飞快地溜走了。认罪求饶?陆仁乙苦笑。
在那暴君面前,认罪求饶和强硬顶撞,结果可能都是死路一条。唯一的生路,就是把吹出去的牛变成现实。他打开食盒,里面是简单的饭菜,却勾不起丝毫食欲。
但他强迫自己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必须保持体力。接下来三天,是生死时速。
第三章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库房的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两名面无表情的侍卫站在门口,声音冷硬:“陆仁乙,陛下宣召。”来了。陆仁乙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略显宽大的太医院学徒青袍,跟着侍卫走了出去。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角刮痧板、一小包粗盐、还有几张他凭着记忆和原主知识写画下来的注意事项和简易动作图。
他被带到的并非昨日那威严的正殿,而是一处更为僻静的宫苑偏殿。殿内陈设依旧华丽,但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药味和一种冰冷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