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无聊，刷到个最新话题。《现在的女大学生能有多乱？

》赞最多的一个评论明显有炫耀的意味：“刚开学，学姐就瞒着男友带我去旅游，现在住酒店海景情趣房。”“看样子，她今晚准备给了，大家觉得我该要吗？

”评论还附加了一张照片，是学姐的背影。无论身形还是衣着打扮，都十分眼熟。

当看到她手腕上那串贝壳项链时。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01评论底下一片污言秽语。

“要，当然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不要我要，发地址！”有人起哄，有人催更，还有人直接怂恿。“开直播啊，别光说，让我们也看看！”我手指发冷，一遍遍拨打苏沐烟的手机。一次，两次，三次……全是忙音。最后一声冰冷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彻底掐断了那点可怜的侥幸。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闷又疼。我退出去，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不断冒出新回复的话题。一个多小时后，那个顶着动漫头像的大一男生终于更新。“唉，真可惜，学姐突然来姨妈了。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下意识地去算苏沐烟的生理期。不多不少，到今天正好一个月。

评论区瞬间被“哈哈哈”和“节哀”刷屏，充斥着看客们廉价的惋惜和恶劣的调侃。

“白瞎了这么贵的情趣房啊兄弟！”“誓不回头，血战到底？”“没劲，散了散了。

”可那条更新下面，很快又追了一条来自同一人的回复，字里行间是藏不住的得意：“不过嘛，虽然她没真正的给，但该弄的都弄了，不亏。

”“嘿嘿，学姐是真的骚，特别会，叫得声音特别好听。”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我心窝，还残忍地搅动了一圈。下面的回复更是不堪入目。“求细嗦，展开讲讲？

”“求音频！好人一生平安！”“大一就吃上学姐了，牛逼！义父在上，给我等单身狗指条明路吧！”“是不是还偷偷拍了点什么？好东西别独享啊哥们儿！

”他们像是在分食一场廉价的狂欢，用最下流的臆想填补着自己空虚的夜晚。

没有人在意照片里那个背影是谁，也没有人在意那句话会砸碎谁的世界。他们只是舔着嘴唇，催促着更多细节，更多能让他们兴奋的佐料。大一男生在一片吹捧和怂恿中越发飘飘然，又含糊地透露了些细节。我盯着屏幕上那张模糊的背影照片，盯着她手腕上那串我亲手打磨，一颗一颗穿起来的贝壳项链。去年夏天在海边送给她时，她笑着说要戴一辈子。

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动弹不得。窗外的夜沉得看不到一丝光，只有手机屏幕依旧亮着，映着我惨白的脸。我抽了一夜的烟。天亮时，烟灰缸已经堆满，屋子里弥漫着浓重呛人的气味。上午十点多，苏沐烟回来了。她推开门，脸上带着倦意。

放下行李箱，一边弯腰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一边揉着肩膀走过来。“累死了。

”她嘟囔着一屁股坐在沙发，把黑丝包裹的双腿放到我膝盖上。“腿酸死了，早知道应该穿平底鞋。”“快帮我揉揉。”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我的动作。她终于转过头。

目光触及我，微微皱起眉。“怎么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还有隐约的不耐。

02我看着她熟悉的脸，漂亮的眼睛，微微凌乱的秀发。一切看起来都和从前一样，却又什么都不同了。“你这两天，去哪了？”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她愣了一下，随即眉头皱得更紧：“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跟林薇去海边玩。”“你怎么回事，这也能忘？”林薇是她最好的闺蜜，我知道。但我同样知道，林薇这两天因为家人一直在医院陪护，今早朋友圈才发了动态。我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她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移开视线，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杯。“陈然，你到底怎么了？”喝口水后，她又问了一遍。声音抬高了些，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看着她的手腕。那串贝壳手链还挂在那里，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我缓缓开口：“我们分手吧。”空气凝固了。苏沐烟拿着水杯的手停在半空，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几秒钟后，她慢慢放下杯子，转过头来看我。“你说什么？

”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我说分手。”我重复道，声音依旧沙哑，却平静得可怕。

她愣了几秒，然后猛地站起来。“你又发什么神经？”她眉头紧锁，脸上浮现出怒意。

“我旅游累得要死，一回来你就给我整这出？”“我哪里招你惹你了？

”我亮出林薇的朋友圈。“陪护第三天，愿妈妈早日康复！”苏沐烟脸上的表情瞬间褪去。

她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里没了情绪。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林薇家里临时有事。”“但机票酒店都定了，不去太过浪费，我只能临时找了个同学当旅游搭子。”“旅游搭子？”我的声音干涩，“你找的是学弟吧，而且住的是情侣酒店？”她瞳孔细微地收缩了一下，没料到我知道得这么细。

但随即嘴角扯起弧度。像嘲讽，又像是撇清。“酒店是林薇之前定的，我哪知道是什么类型？

再说了。”她语气陡然理直气壮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被侮辱的愠怒。

“我生理期你不知道吗？就算睡在一张床上，我能和学弟有什么？你脑子里整天就在想这些？

”“心脏的人，果然看什么都是脏的！”她向前一步，反而像是占据了高地，眼神锐利地投向我。我沉默不语。“就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你要分手是吧？

”她冷笑一声。“行，我成全你。”她转身就走向卧室，开始收拾东西。我坐在沙发上，没动。心脏那块被攥紧的感觉还在，但麻木覆盖了疼痛。没多久，她拖着一个行李箱出来，另一个手臂上搭着几件大衣。“我回学校宿舍了，这鬼地方你一个人住吧！

”“可别今晚就哭着喊着求我回来，那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苏沐烟走后，屋里空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我盯着烟灰缸里堆满的烟蒂，看了很久。最后拿起手机，拨通了死党王轩的电话。“出来喝酒。”03半小时后，我们坐在以前常去的那家清吧角落。

灯光昏黄，音乐低沉。正好衬我。王轩笑着把一杯酒推到我面前：“今天什么日子，居然不用陪你家苏校花？”我拿起杯子，一口灌下半杯。冰冷的啤酒经过喉咙，才觉得那团哽着的东西稍微下去了一点。“不用陪了。”我说道，“从今以后，都不用了。

”王轩脸上的笑容顿住，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吵架了？”“分了。

”他张了张嘴，一副听错的表情。“你说什么？分手？你和苏沐烟？”我没说话，又喝了一口。“不是……”他放下杯子，身体往前倾。“陈然，你从高中追她追到大学，整整五年啊！”“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同居也才一年多，怎么说分就分了？

”我低头看着杯子里晃动的琥珀色液体，没回答。王轩叹了口气：“到底出什么事了？

之前不都还好好的吗？”我掏出手机，点开那个话题，推到他面前。他疑惑地接过去，低头翻看。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凝固成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

“这……这不能说明就是她吧？”他试图缓和，“毕竟，背影像的人多了去了……”“那条手链。”我打断他，“我做的，世界上只有那一串。

”“我花了三个月，绝不可能认错。”王轩哑然。沉默了很久，才把手机递回来。

“所以你问她，她怎么说？”“她说和林薇去的，但林薇妈妈住院，还发了朋友圈。

”我顿了顿，“她解释不想浪费机票和酒店，随便找了个学弟当旅游搭子，而且因为生理期，两人什么都没发生。”王轩像是抓到一根稻草：“那说不定真是误会？

”我摇头：“她没否认住酒店情趣房，也没否认和学弟一起去。”“而且学弟在话题里炫耀，除了最后一步，两人该做的都做了。”王轩终于不再说话了。

“我他妈……”他半晌才骂出一句，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火气。“真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

”我扯了扯嘴角。酒瓶很冰，冻得手心发麻。“为什么不说清楚？”王轩问，“为什么不把帖子甩她脸上，听她怎么狡辩？”“有意义吗？”我反问。烟烧到头了，烫了一下手指，我把它摁灭。“她不会认的，只会吵得更难堪，不如就这样。

”“给彼此一个最后的体面。”他沉默了。同学这么多年，我们都知道苏沐烟的性格。

她永远不会错，永远站在高处。哪怕证据甩在脸上，她也能找出清奇的角度反击，反正最后错的总是别人。“可你为她做了这么多……”王轩声音低下去，像是不忍心说全。

是啊。我为她做的，实在太多太多了。高中三年，她抽屉里的早餐没断过，都是我偷偷翻墙出去买的。她值日，我帮她打扫。她喜欢的歌手专辑，我排通宵队去买。

高考那年，她一句“深大风景真好”，我默默划掉了清北的志愿。收到深大录取通知书那天，我爸摔了杯子，我妈哭了一夜。但我没后悔。04来到深大，她身边追求者没断过。

我像个骑士，挡掉所有明枪暗箭。陪她笑，陪她闹，陪她度过每一个她觉得无聊的深夜。

她答应我表白的那天，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同居后，我打三份工，租下她喜欢的公寓。我不是没感觉累。但看着她笑，就觉得什么都值。我以为这就是爱。

掏心掏肺，总能换来一点真心。现在想想，真是傻得可笑。王轩叹了口气，重重靠回椅背。

“你就这么算了？”“不然呢？”我抿了口酒。“跪下来求她复合？还是去打那个男的一顿？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最后只是拿起酒瓶，跟我用力碰了一下。“喝。

”“今晚喝死算我的。”我们没再说话，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精烧过喉咙，滚进胃里，灼出一片空洞的麻木。他又叫了两杯酒。“分了也好，那种女人不值得。”不值得。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划开所有自欺欺人的伪装。我想起她临走时那个冷笑，那句“别今晚就哭着喊着求我回来”。她大概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低声下气挽回，无论对错。但她不知道，我累了。爱她这几年，我几乎耗光了所有热情和勇气。酒喝到最后，王轩有点醉了。揽着我的肩膀说：“兄弟，及时止损是好事，你值得更好的。”我笑了笑，没接话。回家路上，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苏沐烟发来的消息。“你认真的？

”我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很久。没有道歉，没有解释，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我收起手机，抬头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肺腑刺痛，却让人清醒。街灯昏黄，把影子拉得很长。

我独自朝公寓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疼，但清晰。我知道今晚我会失眠，烟灰缸大概又会堆满。明天早上醒来，身边不会再有她翻身的动静，不会有她含糊的早安。

但总会习惯的。……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苏沐烟没有联系过我，我也没有联系她。

这天林薇生日，我本不想去。可她盛情难却，还是答应了。我是最后一个到的包间，推开门，就看到苏沐烟坐在一个男生旁边。她侧着身子，几乎快要靠到他肩上，正低声说着什么。

看到我进来，苏沐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随即转回头继续和那男生说话，仿佛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我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

有人好奇地问起那男生是谁。苏沐烟声音清脆，大大方方地介绍。“这是顾远舟，我认的干弟弟。”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人家可比某些人懂事多了，从来不会乱吃醋。”桌上安静了一瞬。几个知道我们关系的人，看我的目光变得复杂而微妙。

我没说话，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酒。05开席后，苏沐烟更是殷勤得刺眼。

她不停地给顾远舟夹菜，甚至亲手给他剥虾，蘸好酱料，直接送到他嘴里。顾远舟来者不拒，偶尔抬眼朝我这边看过来。我胃里一阵翻搅，再也看不下去，推开椅子起身。“去趟洗手间。

”走廊空气冷清，我靠在墙边点了支烟。尼古丁吸入肺里，才勉强压住那阵翻涌的恶心。

没抽几口，身后的门又被推开了。顾远舟走了出来，不偏不倚停在我面前。他比我略高一点，眼神垂落，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陈然是吧？”他开口，声音里有种刻意的懒散，“我常听学姐提起你。”我没应声，继续抽烟。他也不在意，自顾自说下去：“说真的，见到你本人我还挺意外的。”他轻笑一声。“我原来还以为学姐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