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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重振大秦林砚淳于文完结版免费阅读_扶苏:重振大秦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时间: 2025-09-13 04:49:31 
夏末的蝉鸣撕扯着凝滞的空气,C大历史系阶梯教室像个巨大的蒸笼。

老旧吊扇徒劳地搅动着闷热,粉笔灰在陈教授激昂的讲述中簌簌飘落。

“……苛法榨骨,民怨如沸!

六国余烬未熄,而沙丘宫变,矫诏赐死扶苏,便是压垮大秦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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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教授枯瘦的手指重重敲击黑板,粉尘飞扬,“一颗仁心,一份愚忠!

扶苏手握三十万蒙恬铁骑,却对伪诏俯首引颈,何其悲也!

何其谬也!

大秦续命之机,就此断绝!”

“教授!”

后排靠窗,林砚猛地站起,额角沁着熬夜的汗珠,眼神却亮得惊人。

窗外的烈日白光刺得他有些眩晕,教授的话像冰冷的针扎进混沌的脑海。

扶苏…那个史册里模糊的悲剧剪影,此刻在他心中无比清晰,带着灼人的痛感。

“关键不在被贬,而在他的选择!

他接到伪诏时,北疆雄兵在手,帝国命脉在握!

只要他有一丝质疑,一丝担当,敢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联合蒙恬,控使锁讯,火速回师咸阳,赵高李斯的阴谋未必能成!

大秦的结局,未必是二世而亡!”

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陈教授眼中闪过一丝激赏,旋即化为更深的喟叹:“林砚,你的‘如果’令人神往。

但历史没有如果。

扶苏的儒骨,刻着‘忠孝’二字,那是他的桎梏,时代的烙印。

我们研究历史,是理解‘为何必然’,而非幻想‘或许可能’…不!

教授!”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愤和跨越千年的痛惜攫住了林砚,仿佛扶苏的绝望就在耳边嘶鸣,“不是‘必然’!

是选择!

他放弃了力挽狂澜,放弃了帝国生民!

他的死,不是尽忠,是…” “愚蠢”二字尚未出口,一阵天旋地转的剧痛猛地攫住他的头颅!

陈教授关切的脸、同学惊愕的目光、窗外刺目的白光…一切都在扭曲、旋转、碎裂!

“林砚?!”

惊呼声变得遥远。

最后的意识里,是幻灯片上那座巍峨冰冷的咸阳宫影像,以及一声穿越时空、充满绝望的咆哮,狠狠撞进他的灵魂深处——“公子!

接诏!!!”

冰冷。

坚硬。

刺骨的寒意从身下平滑的石面侵入骨髓,激得林砚一个寒颤,彻底清醒。

眼皮重若千钧。

他费力地掀开一丝缝隙。

映入眼帘的,是高耸的穹顶。

深色巨木交错,雕刻着狰狞的异兽图腾,在昏黄油灯光下投下巨大、扭曲、不安晃动的阴影。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药味熏香,却掩盖不住石木的清冷,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

玄黑的厚重帷幔垂落,纹饰古朴森严。

墙壁是打磨光滑的深色巨石,嵌着造型奇诡的青铜灯座,豆大的火焰跳动,勉强照亮方寸。

身下…一张宽阔的矮榻,垫着粗糙厚实的织物,盖在身上的锦被纹饰华丽,触感却冰冷如铁。

这是哪?

恶作剧?

特效摄影棚?

林砚试图撑起身体,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猛地贯穿头颅!

仿佛无数烧红的钢针扎进太阳穴!

“呃…”他闷哼一声,重重跌回,眼前金星乱冒,冷汗瞬间浸透单薄的中衣。

“公子!

公子醒了!

苍天开眼!

公子醒了啊!”

一个带着哭腔、尖细颤抖的声音骤然在耳边炸响,说着完全陌生的古老语言,但那语调里的狂喜与惶恐却穿透了语言的屏障!

急促的脚步声逼近。

一个身穿深青色曲裾深衣、须发皆白的老者扑到榻前。

他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双眸此刻迸发出劫后余生的光芒,枯枝般的手颤抖着想触碰林砚的额头,又惶恐地缩回,口中语速极快地吐着晦涩的音节。

他身后,两名同样深衣束发的少年,紧张得脸色发白。

头痛欲裂,耳鸣嗡嗡。

林砚茫然地看着这张充满古意的、焦急万分的脸,看着这绝非现代的服饰与环境,一个荒谬绝伦却带着冰冷铁证的念头,如同毒蛇噬心,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你…是谁?

现在是什么时间?”

林砚用尽全力,从干裂如砂纸的喉咙里挤出两句话。

声音嘶哑、微弱,带着一种他自己都陌生的、属于另一个时空的腔调。

老者(淳于文)和少年们如遭雷击!

狂喜凝固在老者脸上,瞬间被巨大的惊骇和更深沉的恐惧取代!

“噗通!”

他猛地跪伏在地,额头死死抵住冰冷的石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公子!

现在是始皇37年。

公子您…您不认得老奴了?

老奴是淳于文啊!

您的侍医!

公子…您感觉如何?

头…心口…”淳于文?

侍医?

公子?

这几个词如同惊雷,在林砚混乱的识海中炸开!

头痛骤然加剧,这一次,是灵魂层面的撕裂!

无数破碎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涌入!

巍峨宫殿,玄衣冕旒的帝王威压(父皇?

)…竹简刀笔…弥漫血腥的深坑(焚书?

坑儒?

)…面红耳赤的争辩(“父皇!

儒生非尽谤者!

天下黔首苦法久矣!”

)…冰冷刺骨的斥责(“竖子!

安敢妄议!

即日赴上郡,为蒙恬监军,无诏不得归!”

)…颠簸漫长的旅途…荒凉苦寒的边关…风沙中刚毅忠诚的将军脸庞(蒙恬?

)…还有…还有…就在混乱的记忆洪流几乎要将他意识彻底撕碎时,一段冰冷、致命、带着历史尘埃也无法掩盖的森然杀机的信息,如同淬毒的冰锥,猛地刺穿所有混沌,清晰地烙印在他思维的核心!

——伪诏!

赐死!

——朕巡天下…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

将军恬…为人臣不忠,其赐死!

沙丘!

始皇己死!

赵高李斯矫诏!

“呃啊——!”

巨大的信息冲击和灵魂撕裂的剧痛让林砚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惨嚎!

他猛地抱住头颅,身体在锦被下剧烈抽搐,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撕扯他的魂魄!

“公子!

公子息怒!

保重贵体啊!”

淳于文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地扑上来按住他挣扎的手臂,朝身后少年嘶吼,“快!

安神汤!

速速取来!

公子忧思惊惧过甚,神魂激荡!

快!”

两名少年手忙脚乱捧来温热的陶碗。

淳于文不顾一切撬开林砚紧咬的牙关,将苦涩刺鼻的药汁强行灌下。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草药味充斥感官。

一股麻痹般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狂暴的剧痛和抽搐终于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林砚瘫软在榻上,大口喘息,冷汗己将身下锦褥浸透大片冰寒。

他不再挣扎,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穹顶那狰狞的兽首雕饰,胸膛剧烈起伏。

我是谁?

林砚?

质疑扶苏的历史系学生?

还是…大秦长公子…扶苏?

记忆碎片仍在缓慢、痛苦地融合。

属于“扶苏”的经历、情感、学识,正艰难地汇入“林砚”这主体意识形成的干涸河床。

被贬的委屈,边关的忧惧,对父皇复杂的情感…以及这具身体深处传来的、难以言喻的沉重虚弱——原主在接到贬斥诏书后的长途跋涉和忧愤中,早己油尽灯枯!

他林砚的魂穿,恰是占据了这具刚刚咽气或濒死的躯壳!

淳于文看着公子渐渐平静,但那眼神…却变得无比陌生!

往日的温润仁厚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冰冷刺骨的…惊悸?

还有一丝…洞悉一切的锐利?

这让他心胆俱寒。

“公子…您…可好些了?”

淳于文声音发颤,小心翼翼,“您高热昏迷整整三日,谵语不断…老奴…老奴万死…三…日?”

林砚(或者说,此刻占据扶苏躯壳的意识)嘶哑地重复。

目光缓缓扫过这华丽冰冷、压抑窒息的宫室,最终定格在那扇紧闭的、雕刻着玄鸟纹的厚重木门上。

昏迷三日?

在他意识沉沦的三天里,外面发生了什么?

还有现在怎么是始皇37年,秦始皇不就是在今年驾崩的吗?

扶苏不是早就到上郡监军了吗?

难道因为我的到来时空错乱了?

为什么和我熟知的历史不一样?

还是说这是一个平行时空!!!

沙丘…那个致命的地点!

伪诏…那把悬顶的利剑!

史书上冰冷的结局——自刎而死!

一股比身下石榻更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尖锐的痛感带来一丝清明。

不!

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不是那个愚忠的扶苏!

他是林砚!

他知道历史的陷阱!

他必须活下去!

必须做点什么!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体却虚软得如同烂泥。

淳于文和少年慌忙上前搀扶。

“公子,您元气大伤,切莫…”淳于文话音未落。

“砰——!!!”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

那扇厚重的玄鸟纹宫门,被从外面猛地撞开!

凛冽的穿堂风裹挟着深秋的寒意,狂涌而入!

殿内灯火疯狂摇曳,明灭不定,将墙壁上那些兽形雕饰的影子拉长、扭曲,化作无数择人而噬的鬼魅!

门口,逆着廊道稍显明亮的光线,赫然矗立着两名身影!

黑!

冰冷的黑!

他们全身包裹在玄黑色的皮质札甲中,甲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腰悬长近西尺的青铜长剑,剑柄缠绕着暗红的丝绦。

头盔下的面容冷硬如铁石,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审视,如同实质的刀锋,首首刺向榻上虚弱不堪的“扶苏”!

其中一人,甲胄摩擦发出刺耳的“铿锵”声,向前踏出一步。

那一步,仿佛踏碎了宫殿内所有残余的暖意。

他开口,声音如同两块生铁摩擦,冰冷、生硬、毫无感情地回荡在死寂的空间里:“奉陛下诏命!”

每一个字都像冰坨砸落。

“长公子扶苏——”林砚的心脏骤然停跳!

“即刻启程——”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不得延误!”

淳于文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北赴上郡——”上郡!

流放之地!

死亡之路的起点!

“为蒙恬监军!”

诏命!

启程!

上郡!

监军!

这和我熟知的历史怎么有些出入?

每一个词都如同淬毒的弩箭,狠狠钉入林砚(扶苏)的心脏!

也钉入侍医淳于文骤然失去血色的面庞!

林砚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来了!

历史的车轮,裹挟着碾碎一切的森然杀机,正轰然向他碾压而来!

被贬上郡,远离权力核心…然后,就是那道索命的伪诏!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两名宛如死神化身的玄甲禁卫!

试图从那冰冷如面具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破绽。

这是正常的调令?

还是…赵高阴谋的序曲?

沙丘宫的阴影,是否己然笼罩了整个帝国?

冰冷的穿堂风卷过,带着深秋的肃杀,吹拂在林砚汗湿冰冷的额头上。

那风里,除了寒意,似乎还裹挟着一丝若有若无、令人极度不安的气息——像是远方宫阙深处飘来的、铁锈与某种东西腐朽混合的…死亡的味道。

命运的绞索,在宫门洞开的瞬间,己然套上了他的脖颈。

而他,才刚刚在这具濒死的躯壳里,睁开眼看清这绝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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