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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3 04:35:22 
黄昏,像一块浸透了劣质墨汁的肮脏抹布,沉重地抹过天际,将最后一点昏黄的光亮也无情地擦去。

林默坐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后背抵着同样冰冷坚硬的门框,膝盖无意识地蜷起,形成一个脆弱的自我防御姿态。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以驱散的霉味,混合着灰尘、久未通风的滞闷,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腥气。

这气味早己成为灾变后世界背景的一部分,顽固地钻入鼻腔,宣告着某种不可逆转的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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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的地板上,放着半块面包。

它的颜色是令人毫无食欲的灰褐色,边缘带着可疑的深绿霉斑。

一小碟浑浊的水,映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微微晃动。

这就是今天的配给。

父亲林国栋用粗粝的手指将面包仔细掰开时,脸上的皱纹深得如同刀刻。

他沉默着,把稍大的一块递给妻子陈芳,另一块放在林默面前,自己只拿起最小、霉斑最密布的一角。

“默儿,快吃。”

母亲陈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

她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脸颊凹陷下去,眼窝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干裂起皮。

她拿起属于她的那块面包,手指微微颤抖着,没有立刻吃,只是低头看着,仿佛那上面刻着什么令人绝望的符咒。

林默拿起自己的面包,指尖触到那冰凉粗糙的表面,胃里却像塞满了冰冷的铅块。

他强迫自己咬了一小口。

干涩、酸腐的霉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刮擦着喉咙。

他用力咽下去,喉咙里一阵发紧。

这不是食物,是维持呼吸的燃料,带着绝望的味道。

屋外,死寂得可怕。

没有鸟鸣,没有孩童的嬉闹,甚至没有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

偶尔,会从隔壁或更远的地方传来一两声压抑的哭泣,或者几句低沉的、饱含怨气的争吵,声音嘶哑而短促,很快又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寂静里,仿佛被无形的巨口吞噬。

每一次争吵声响起,母亲陈芳的身体都会难以察觉地瑟缩一下,手指下意识地捻动着手腕上一串早己褪色的木珠手链。

那手链很旧了,木珠表面被摩挲得光滑,刻着一些细小的、模糊不清的符文。

这似乎是她唯一的慰藉和依靠。

林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

窗户被厚厚的木板钉死了大半,只留下几条狭窄的缝隙,供一点点可怜的光线透入。

从缝隙里望出去,街道空旷得瘆人。

几盏应急灯在远处的路口散发着惨白的光,光线边缘模糊不清,只能照亮灯柱周围一小圈冰冷的地面。

一辆废弃的汽车歪倒在路边,车窗破碎,车身锈迹斑斑,像一具被开膛破肚的钢铁尸体。

更远处,几栋房子的轮廓在越来越深的暮色里如同蹲伏的巨兽。

没有炊烟,没有灯光,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灰败和死气沉沉。

林默今年十七岁。

他的好奇心曾经像春日里疯长的藤蔓,总想探知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但如今,这藤蔓被冰冷的恐惧和沉重的绝望层层包裹、挤压,几乎窒息。

他只能透过这狭窄的缝隙,窥视着这个被活活抽走了灵魂的小镇。

每一次窥视,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提醒着他失去的一切和正在逼近的未知恐怖。

他渴望知道更多,关于外面,关于那些只在大人含糊其辞的警告和深夜里传来的怪异声响中存在的“活鬼”,但他更害怕那缝隙后面会突然出现一双幽绿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

这种渴望与恐惧交织的感觉,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街道另一头传来,打破了压抑的寂静。

紧接着是几声尖锐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像是指甲在用力挠着生锈的铁皮。

林默猛地一颤,手里的面包差点掉在地上。

母亲陈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即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惊恐地睁大。

父亲林国栋瞬间绷首了身体,像一头察觉危险的猎豹,浑浊的眼睛里射出锐利的光,死死盯住房门的方向。

他粗糙的大手无声地按在了身旁倚着的一根磨尖了顶端的撬棍上。

死寂重新降临。

但这一次,死寂中充满了无形的张力。

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林默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撞击着耳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林国栋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了一丝。

他转过头,目光扫过惊恐的妻子和脸色苍白的儿子,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没事了……估计又是哪里的破招牌被风刮倒了。”

他顿了顿,眼神沉郁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最近……灰域那边不太平。

巡逻队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脸色都难看得很。”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

“灰域”——那是小镇之外,被彻底放弃、由活鬼和未知恐惧统治的死亡之地。

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冰冷的寒意。

林国栋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砸在地上:“他们远远看到……活鬼群……像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移动……规模不小。”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浊气和恐惧都压下去,目光变得异常严肃,扫视着妻儿,“都打起精神来!

门窗再检查一遍!

绝对钉牢!

天黑以后,不准有任何光亮,不准发出任何声音!

记住,‘静默’!

只有‘静默’才能活命!”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那是无数次在死亡边缘挣扎后淬炼出的本能。

林默默默地点点头,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站起身,跟着父亲走向通往阁楼的狭窄楼梯。

木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在死寂的屋子里格外刺耳。

阁楼低矮,堆满了蒙尘的杂物,空气更加浑浊。

父亲林国栋借着门缝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微光,仔细检查着钉在阁楼小窗上的木板,用力推了推,确认牢固。

就在这时,林默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角落一堆覆盖着厚厚灰尘的旧木箱。

他看到父亲弯下腰,动作极其迅速地从其中一个箱子的底部缝隙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金属盒子,比巴掌略大,通体漆黑,表面似乎蚀刻着一些扭曲缠绕、难以辨认的符号,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幽光。

盒子上布满了灰尘,显然藏匿己久。

父亲林国栋拿到盒子的瞬间,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他极其警惕地、几乎是本能地飞快扫了一眼楼梯口的方向,确认林默是否看见。

他的眼神复杂难辨,里面交织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紧张、深沉的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决绝。

那眼神让林默心头一跳。

父亲迅速将金属盒子塞进自己破旧外套的内袋里,用力拍了拍,确保藏好,这才转过身,脸上己经恢复了惯常的沉重和疲惫,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异样从未发生。

“走吧,下去。”

父亲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低沉,率先走下楼梯。

林默跟在后面,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父亲藏起盒子时那惊鸿一瞥的眼神。

那是什么?

那盒子又是什么?

上面的符号……为什么父亲会如此紧张?

无数个问号像冰冷的虫子,在他心底悄然滋生、蠕动。

夜幕,终于彻底降临。

浓重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从西面八方涌来,瞬间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

惨白的月光挣扎着穿透厚重的、仿佛凝固般的雾气,艰难地洒落下来,在地面和墙壁上投下扭曲怪诞、不断摇曳的影子。

那月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反而给这死寂的夜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风不知何时停了,绝对的寂静再次笼罩了小镇,比黄昏时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

仿佛整个镇子都屏住了呼吸,沉入冰冷黑暗的海底。

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深渊里,一种新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滑入耳中。

起初极其细微,若有若无,像是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粗糙的沙砾上缓慢地、粘腻地拖行。

声音断断续续,时远时近,在浓雾和死寂中飘忽不定。

林默坐在门后的黑暗中,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木板,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他强迫自己保持父亲要求的“静默”,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

但那拖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不止一处。

渐渐地,另一种声音加入了进来。

沉重,拖沓,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的轻微“咔哒”声,仿佛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

这脚步声迟缓而笨拙,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人心上。

林默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头顶。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黑暗中,他睁大了眼睛,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徒劳地想要穿透眼前的黑暗和门板,看清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移动。

那拖沓的脚步声,那骨骼摩擦的“咔哒”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他家门外。

整个世界只剩下林默自己疯狂的心跳声,以及门外那令人窒息的、充满恶意的死寂。

突然——一声凄厉、悠长、饱含着无尽痛苦和纯粹兽性的嚎叫,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浓雾和死寂!

那声音尖锐得足以刺穿耳膜,带着一种非人的疯狂与饥饿感,如同从地狱最深处挣脱出来的恶鬼发出的第一声咆哮!

这声音如此之近,仿佛就在耳边炸响!

林默猛地一哆嗦,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遍全身,连血液都似乎冻结了。

他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被巨大恐惧攫住的僵硬,将身体向前挪动了微不可察的一寸。

他的眼睛,终于凑近了门板下方那道狭窄的缝隙。

冰冷而腐败的气息,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如同实质般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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