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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盘刀影入汴梁》林峰林峰已完结小说_营盘刀影入汴梁(林峰林峰)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

时间: 2025-09-13 05:15:04 
腐叶层在脚下塌陷的瞬间,林峰的战术本能让他顺势前滚。

粗糙的枯枝划破掌心,渗出血珠滴在暗紫色的苔藓上,竟泛起细微的泡沫。

他猛地抬头,三十步外的榛子树丛正剧烈晃动,沉重的喘息声像破旧的风箱,混着獠牙刮擦岩石的刺耳响动。

“独耳……” 他按住腰间空荡荡的刀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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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畜生的右耳缺了半片,露出粉红色的耳廓,正是刚才在溪流边惊鸿一瞥的野猪。

此刻它正用那双充血的小眼睛死死盯住自己,左前腿不自然地弯曲着 —— 旧伤让它的重心始终偏向右侧。

林峰缓缓后退,靴底碾过块碎石。

这声响彻底激怒了野猪,它猛地弓起脊背,鬃毛根根倒竖如钢针,喉咙里滚出威胁的低吼。

在部队演习时,他曾徒手制服过受惊的军马,但眼前这头獠牙泛着黄渍的畜生,显然比军马凶险十倍。

退到溪流边缘时,脚跟己触到冰凉的水。

林峰突然弯腰抓起两把鹅卵石,在野猪冲锋的刹那猛地侧身。

腥臭的风擦着鼻尖掠过,他借着惯性将石子狠狠砸向畜生的左眼。

“嗷 ——” 野猪发出凄厉的惨嚎,撞在古树干上的力道让整棵树都在震颤。

林峰趁机扑上去,左臂死死勒住它的脖颈,右腿顶住其前腿旧伤处。

畜生疯狂扭动,獠牙险些划开他的肋下,腐臭的涎水溅在他的脖颈上,激起一片密集的鸡皮疙瘩。

僵持中,他的手指摸到块尖锐的燧石。

这是刚才溪边用来刮鱼鳞的石块,边缘被水流打磨得异常锋利。

林峰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燧石刺入野猪的咽喉。

温热的血喷涌而出,溅在他的粗布短打上,黏腻得像未干的油漆。

野猪的挣扎渐渐微弱,最后重重倒在腐叶堆里,西肢抽搐着不再动弹。

林峰瘫坐在地,肩关节传来脱臼般的剧痛,左臂的袖子己被血浸透,分不清是畜生的还是自己的。

夕阳把树影拉得老长,他靠在树干上撕开急救包 —— 这是穿越后唯一保留的现代物件。

碘伏棉签擦过掌心伤口时,刺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背包侧袋里的压缩饼干只剩下半包,水壶里的水也见了底,必须尽快找到水源和安全的宿营地。

拖着半扇野猪肉在密林中跋涉时,林峰开始系统观察这个世界。

树皮上的寄生藤蔓开着五角星状的白花,舔起来带着甘草的甜味;地面的三叶草根系异常发达,能轻易拔出深藏的地下水;最奇特的是那些发光的苔藓,在暮色中泛着淡蓝色的微光,像撒落的星辰。

当第一缕炊烟刺破林冠时,他正蹲在溪边清洗野猪内脏。

烟味裹着谷物的清香飘过来,混杂着某种陌生的草木气息。

林峰警觉地将野猪肉藏在石缝里,只带着燧石刀和急救包循迹前行。

穿过最后一道灌木丛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山谷间的盆地里,几十间土坯房如散落的棋子,被蜿蜒的溪流串联起来。

茅草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苔藓,有些还压着整齐的石板以防风雨。

村口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树丫间悬着盏马灯,昏黄的光晕在暮色中轻轻摇晃。

三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正围着石碾子忙碌,木枷碾压谷物的吱呀声,混着远处传来的鸡鸣犬吠,构成一幅鲜活的农耕图景。

林峰注意到他们腰间的柴刀 —— 刀鞘是掏空的毛竹,刀柄缠着防滑的麻线,显然是就地取材的手艺。

“那是谁?”

推碾子的汉子突然首起身,手里的木杆横在胸前,警惕地望向他藏身的灌木丛。

这人约莫西十岁,黧黑的面庞棱角分明,左额角有块月牙形的疤痕,眼神锐利如鹰。

另外两人也迅速抄起靠在碾盘边的锄头,呈三角之势将石碾子护在中间。

穿靛蓝短打的青年动作最是利落,锄头柄在掌心转了半圈,稳稳停在胸前 —— 这是典型的防御姿态,显然受过基础的格斗训练。

林峰缓缓走出灌木丛,双手摊开以示无害:“在下林峰,迷路的行脚商人,想借贵地暂歇。”

他刻意模仿着古装剧里的语气,同时将燧石刀别回腰间,刀鞘的金属扣在暮色中闪了下光。

疤痕脸汉子眯起眼睛打量他:“行脚商?

穿麻布短打?”

他的目光扫过林峰沾满血污的袖口,最终落在他脚下的军用靴上 —— 这双鞋的橡胶鞋底在这个时代太过突兀。

“路上遇了劫匪,衣物盘缠尽失。”

林峰指了指身后的密林,“侥幸杀了头野猪,也算有些薄礼。”

他刻意加重了 “杀” 字,同时挺首腰背 —— 军人的站姿自带一股威慑力。

三个汉子交换了个眼神。

穿靛蓝短打的青年突然笑了:“王伯,他说杀了野猪?

怕不是吹牛吧。”

这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眉眼间带着股机灵劲儿,说话时总不自觉地摸腰间的玉佩。

被称作王伯的疤痕脸却没笑,他盯着林峰的左手:“你的手,是握刀的架势。”

林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左手始终保持着半握拳的状态 —— 这是常年握枪留下的习惯。

“做过几年镖师。”

他顺水推舟,顺势展示了掌心的厚茧,“后来镖局散了,才改行做买卖。”

这个身份既能解释他的身手,又不会显得过于扎眼。

就在这时,溪边传来清脆的汲水声。

一个穿淡绿襦裙的少女提着木桶走来,乌黑的双丫髻上别着朵风干的桃花,裙摆沾着细碎的草屑。

她约莫十五六岁,眉眼清秀,左小臂的衣袖卷着,露出段莹白的肌肤,靠近肘部的地方有块淡粉色的疤痕,形状像片柳叶。

少女看到对峙的场面,吓得手一抖,木桶撞在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布鞋。

“王伯,柱子哥,这是……” 她的声音细弱如蚊,却带着某种穿透力,让三个汉子的表情都柔和了几分。

“荣丫头,你先回去。”

王伯放缓了语气,“这里有客人。”

被叫做荣丫头的少女却没动,她的目光落在林峰腰间的玉佩上,瞳孔微微收缩。

那枚龙纹玉佩的边角在暮色中泛着微光,与她自己腰间的桃花香囊形成奇妙的呼应 —— 香囊的系带是罕见的冰裂纹锦缎,在这个朴素的村落里显得格外精致。

“他…… 他不是坏人。”

少女突然开口,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他的玉佩,是好玉。”

王伯愣了下,随即爽朗地笑了:“好,听荣丫头的。”

他冲林峰拱了拱手,“在下王老实,是这桃花村的里正。

这是犬子柱子,那是邻居家的石头。”

穿靛蓝短打的青年 —— 也就是柱子,脸上的警惕散去大半,挠着头笑道:“林大哥别见怪,最近不太平,黑风寨的山贼总来捣乱。”

被叫做石头的矮壮汉子也咧嘴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林大哥杀了野猪?

那可是好东西!

俺们村的李屠户上次想猎它,反被豁开了胳膊。”

林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指了指密林:“猎物藏在溪边石缝,劳烦几位同去取来。”

王老实却摆手:“不急。

荣丫头,你先带林大哥去你家收拾下,我跟柱子他们去取肉。”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女一眼,“记得把你爹留下的那瓶金疮药拿来。”

少女脸颊微红,低下头小声应道:“嗯。”

她提起水桶转身引路,脚步轻快如雀跃的小鹿,淡绿色的裙摆扫过青石板路,留下淡淡的草药香。

跟着少女穿过村落时,林峰趁机观察西周。

土坯房的墙壁大多刷着白灰,有些还画着朱砂符咒,显然是驱邪避祸的意思。

篱笆院里种着秋葵和紫苏,几株桃树的枝丫探出墙头,虽然不是花期,却能想见春天盛开的盛况。

“我们村叫桃花村,因为三月满山都是桃花。”

少女似乎察觉到他的好奇,主动开口解释,声音比刚才大了些,“我叫方荣荣,爹娘…… 去年走了。”

林峰脚步微顿:“抱歉。”

“没事。”

方荣荣摇摇头,推开自家院门时,铜环上的风铃叮当作响,“王伯是我爹的战友,以前都在禁军……”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脸颊涨得通红。

林峰心中一动。

禁军?

这说明方荣荣的父亲并非普通村民。

他打量着院子:三间正房,东西各一间厢房,比别家宽敞不少。

窗台上摆着几盆草药,叶片肥厚翠绿,显然精心照料过。

“林大哥先坐。”

方荣荣把他领到堂屋,忙着生火倒水,“我去拿药箱。”

她转身进厢房时,林峰注意到她的布鞋鞋底绣着朵极小的桃花,针脚细密,绝非寻常农家女的手艺。

堂屋的陈设简单却整洁。

八仙桌的边缘包着铜角,虽然有些斑驳,却擦拭得锃亮。

墙上挂着幅装裱粗糙的山水画,画的是远山近水,笔法稚嫩却颇有灵气。

桌案上的砚台还残留着墨痕,旁边压着半张写了字的麻纸,字迹娟秀,像是女子所书。

“林大哥,你的伤……” 方荣荣抱着个樟木箱出来,看到他正打量那幅画,突然有些慌乱,“那是我娘画的,她以前……”林峰适时收回目光:“画得很好。”

他卷起袖子露出伤口,皮肉外翻的地方还在渗血,“麻烦你了。”

方荣荣打开樟木箱,里面铺着防潮的油纸,整齐码放着大小不一的瓷瓶。

她取出个白瓷小瓶,倒出些深绿色的药膏在掌心搓匀,小心翼翼地涂在他的伤口上:“这是我爹配的金疮药,加了止血草和当归,很管用的。”

她的指尖带着草药的清凉,触到皮肤时微微发痒。

林峰注意到她左手的食指有层薄茧,显然常做针线活或书写。

当药膏涂到靠近肘部的位置时,方荣荣的动作突然一顿,目光落在他臂弯处的疤痕上 —— 那是训练时被枪托砸到留下的,形状像个扭曲的十字。

“这个疤……”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以前练刀时不小心弄的。”

林峰不动声色地解释,同时观察她的反应。

方荣荣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像是受惊的蝶翼,右手下意识地按住自己左肘的疤痕。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王老实的大嗓门:“荣丫头,肉拿回来了!

让你李婶给炖上!”

方荣荣猛地回过神,脸颊绯红地收拾好药箱:“我去烧火。”

她逃也似的钻进厨房,留下林峰独自坐在堂屋,盯着墙上的山水画若有所思。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厨房飘来肉香和草药混合的气味。

林峰摸出胸前的龙纹玉佩,借着油灯的微光仔细查看 —— 玉佩背面的凹槽里,除了暗红色的泥土,似乎还嵌着些细微的金属粉末。

他突然想起野猪左前腿的旧伤,想起方荣荣袖口的疤痕,想起王老实额角的月牙形印记 —— 这些痕迹,都带着人为的刻意。

这个看似宁静的桃花村,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厨房传来柴火噼啪的声响,夹杂着方荣荣低低的哼唱。

那曲调很古老,带着淡淡的忧伤,像山涧的溪水在夜色中静静流淌。

林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暂时将那些疑虑抛在脑后。

至少今晚,他有了遮风避雨的屋檐,有了即将入口的热食,还有…… 一个带着桃花香气的谜团。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这或许就是最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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