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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能看见能量》姜冰倩冰倩已完结小说_我的眼睛能看见能量(姜冰倩冰倩)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

时间: 2025-09-13 05:04:16 
吉普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疯狂颠簸,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每一次轮胎砸进深坑又艰难爬出,都让姜冰倩瘦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弹起,又重重落回坚硬的座椅。

扬起的厚重尘土像一条永不疲倦的土黄色巨蟒,紧紧追咬着车尾,彻底吞噬了窗外姜家村最后的一丝轮廓。

车内的世界与车外那个她生活了八年、充满恐惧和绝望的村庄,被这漫天尘埃粗暴地隔绝开来。

车内混杂着浓烈的汽油味、老旧皮革散发出的酸涩气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身旁那位女冠身上的清冷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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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冰倩蜷缩在后座角落,身上裹着一件宽大且带着明显烟草味的深色男士外套——是那个表情冷硬、被称为张科长的男人在上车后沉默地递过来的。

她把自己深深埋进外套里,只露出一双惊魂未定的大眼睛,偷偷地、快速地打量着车内的一切。

开车的年轻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绿军装,肩膀挺拔,双手稳稳握住方向盘,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被车灯切割开的黑暗,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塑。

副驾驶上的张科长,则就着车内昏暗的光线,在一个黑色塑料封皮的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什么,钢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他的眉头紧锁,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而救她出来的那位被称为“玄玦顾问”的女士,就安静地坐在她身边,闭目养神,呼吸悠长而平稳,仿佛刚才那场差点酿成惨剧的冲突,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压抑的沉默笼罩着车厢,只有引擎持续的轰鸣、车轮碾压石子的噼啪声以及车身钢板扭曲摩擦的吱嘎声充斥耳膜。

姜冰倩的心脏依旧像受惊的兔子般狂跳不止,手腕上被粗糙麻绳反复摩擦破皮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

她无法完全信任身边这些陌生人,他们身上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冰冷的秩序感。

但脑海中不断闪回的那些村民扭曲疯狂的面孔、灼热的火把以及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让她明白,跟这些人走是唯一的选择。

她下意识地又吸了吸鼻子,外套上陌生的烟草味混合着尘土的气息, strangely, 带来了一种奇异的、暂时的安全感——至少,这气味不同于村里那令人作呕的煤油味和绝望的嘶吼。

路途似乎漫长没有尽头。

剧烈的颠簸和高度紧张后的疲惫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姜冰倩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抵不过身体的抗议,在一片混沌的恐慌和引擎的噪音中昏昏睡去。

她是被一阵剧烈的晃动和陡然变化的车速惊醒的。

猛地睁开眼,发现车子己经行驶在一条相对平整的柏油路上,虽然依旧狭窄,但颠簸程度大大减轻。

窗外的景象不再是开阔的农田,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茂密、越来越深邃的山林。

浓重的墨绿色扑面而来,夕阳的余晖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路面投下零星破碎的光斑。

就在她以为要一首在这山林里开下去时,车子在一个毫无征兆的山口缓了下来。

前面看起来像是没了路,只有一条被茂密灌木和疯长的杂草几乎完全掩盖的碎石小路,像蛇一样蜿蜒钻入更深的密林之中。

路口没有任何指示牌或标记,寻常人即使路过也绝不会多看一眼。

张科长示意停车,他利落地跳下车,快步走到路边一堆看起来再自然不过的乱石旁。

他并没有费力搬动石头,而是伸手在石堆深处几个特定位置有节奏地按了几下。

一阵低沉却有力的电机嗡鸣声突然从山体内部传来,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紧接着,旁边山坡上一大片看似原生、缠绕着藤蔓的灌木丛和伪装网,竟然缓缓地、无声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仿佛巨兽之口的隧道入口。

入口边缘是粗糙的混凝土结构,散发着冰冷潮湿的气息。

吉普车没有丝毫犹豫,轻吼一声驶入了隧道。

车灯立刻照亮了内部粗糙不平的水泥洞壁,上面布满水珠和苔藓。

光线瞬间变得昏暗压抑,车轮在隧道内发出空洞的回响。

隧道并不算太长,但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

当车子终于冲出隧道口时,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让姜冰倩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完全隐藏在山坳之中的小型基地。

几栋方方正正、毫无美学可言的灰白色三层楼房,像几个巨大的水泥盒子,依着山势错落分布,外墙斑驳,还能隐约看到一些年代久远的标语残迹,诸如“备……”、“艰……奋斗”之类的字眼,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岁月。

楼房间开辟出必要的空地,停着几辆同款的军绿色吉普车和一辆窗玻璃被涂成深色的白色面包车。

整个基地被一道看起来就十分坚固的高高的铁丝网环绕着,铁丝网上挂着醒目的、红漆写就的“军事禁区,禁止入内”的木牌。

远处更高的山脊线上,隐约能看到两个小小的、瞭望塔般的混凝土结构体,沉默地俯瞰着整个山谷。

一种绝对的、近乎死寂的安静笼罩着这里。

没有鸡鸣狗吠,没有孩童嬉闹,甚至听不到太多的鸟叫,只有山风穿过松林发出的低沉而持续的呜咽声,反而更加衬托出此地的幽闭与神秘。

车子在其中一栋标着褪色红色“3号”字样的楼前平稳停下。

张科长率先下车,绕到后座这边,打开车门,对玄玦顾问点了点头,语气是公事公办的简洁:“玄玦顾问,我先带她去登记处做初步建档和身体基础检查。”

玄玦这才缓缓睁开眼,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看向姜冰倩,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跟他去。

问你什么,照实回答即可。

结束后会有人安排你的住处。”

说完,她便自行下车,朝着另一栋楼走去,灰色的道袍下摆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很快消失在楼道阴影里。

姜冰倩被张科长带着,走进了3号楼。

楼内走廊狭窄而幽深,墙壁下半部分刷着早己暗淡的军绿色油漆,上半部分则是斑驳脱落的白色石灰墙,许多地方露出了里面深色的砖块。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重的消毒水味道,顽强地试图掩盖老房子特有的阴潮霉味,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而令人不适的气息。

登记处是一个只有一个小窗户的房间,里面坐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戴着厚厚玻璃平底眼镜、穿着不合身白大褂的年轻女人。

她面前的木头桌子上,摆着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一式多份的登记表格、一瓶蓝黑色墨水、一支蘸水笔,还有一台沉重的、漆皮脱落的“英雄”牌打字机。

“姓名?”

女干事头也不抬,声音平淡得像在念稿子。

“姜……姜冰倩。”

她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年龄?”

“八岁。”

“籍贯?”

“XX省XX县姜家村……” ……问题一开始还很常规,像是在派出所户籍室办理手续。

但很快,问询的方向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详细描述一下,从你有记忆开始,视觉方面是否有过异常体验?

比如看到不存在的人形光影?

扭曲的色彩?

或者无法解释的光斑?”

“最近半年内,是否有过突发性的、原因不明的高烧病史?

最高体温达到多少?”

“是否出现过突然的、剧烈的眩晕或头痛?

伴随耳鸣或眼前出现闪光?”

“日常生活中,是否对某些特定频率的声音、特定强度的光线或者某些特殊气味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敏感或厌恶?”

“你的梦境是否通常异常清晰且逻辑连贯?

醒来后能否回忆起大部分细节?

梦境内容是否有重复性或预知性倾向?”

姜冰倩努力地回忆着,断断续续地回答。

女干事则用那支蘸水笔,一丝不苟地在表格上记录着,偶尔推一下滑到鼻尖的眼镜。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打着姜冰倩内心最隐秘、最不愿触碰的角落,让她越发感到不安和困惑。

他们似乎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初步问询结束,她被另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服、表情略显麻木的中年女员带领着,穿过另一条走廊,来到一个门口挂着“体检室”牌子的房间。

这里的“体检”远超她的想象。

除了测量身高、体重、血压这些最基础的项目外,更多的项目让她眼花缭乱。

她被要求坐在一张特殊的椅子上,工作人员在她的额头、太阳穴和手腕贴上冰凉湿润的金属片,连接到一个布满密密麻麻旋钮和闪烁着幽绿色光芒的示波管屏幕的仪器上(像一台老旧的心电图机,但复杂得多)。

仪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屏幕上的绿色光带随着她的心跳和呼吸诡异地跳动着。

他们给她戴上一副巨大的、可以遮盖所有光线的耳机,里面会突然播放各种尖锐的、低沉的、刺耳的噪音,然后记录她瞳孔的变化和皮肤电反应。

他们让她看一系列快速闪过的卡片,上面画着复杂的曼陀罗图案、模糊的星空照片或是完全随机的墨水斑点,并要求她立刻说出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及其带来的感觉。

整个过程安静、高效、却带着一种非人的冷漠。

工作人员很少说话,只是重复着操作指令,记录着仪表盘上的读数或者观察着她的反应,然后在表格上打勾或写下数字。

姜冰倩感觉自己像一件正在被检测的精密仪器,而不是一个人。

当所有检查终于结束时,窗外天色己经暗淡下来。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巨大消耗,脑袋里像塞了一团浆糊,嗡嗡作响。

还是那个穿工装服的阿姨,将她带到了宿舍楼。

这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看起来比之前的楼更新一些。

她的房间在二楼尽头,是一个大约十平米的小单间。

里面摆着一张坚硬的铁架床,床上铺着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床单,一床同样军绿色的被子被叠成了棱角分明的豆腐块。

一张旧书桌,一把木头椅子,一个搪瓷脸盆放在铁架脸盆架上,这就是全部家具。

窗户很大,安装了坚固的铁栅,窗外是黑黢黢的山影和茂密的树冠。

“以后你就住这儿。

这是你的换洗衣物。”

阿姨递过来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裤,是那种毫无特征的浅灰色棉布运动服样式,柔软但没有任何品牌或标识,“食堂在1号楼一层,早饭七点,午饭十二点,晚饭六点,听哨音。

记住,”阿姨的语气加重了一些,带着明确的警告意味,“就在这几栋生活楼和食堂活动,后面那几栋标了红色‘闲人免进’和‘危险’标识的楼,绝对不准靠近,那是禁区。

违反规定后果很严重。”

说完,阿姨便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很快消失。

房间里只剩下姜冰倩一个人。

她慢慢走到床边坐下,铁架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环顾着这个陌生、简陋却异常整洁的房间,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和隔离感包裹了她。

这里没有村里的嘈杂和鸡飞狗跳,没有道观里那种让人心安的香火气和宁静,有的只是一种冰冷的、严格的、按部就班的秩序,仿佛连空气都被严格管控着。

傍晚六点,尖锐的哨音准时划破了基地的寂静。

食堂是一间宽敞的大平房,里面摆着十几张长长的木头餐桌凳。

来吃饭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总共不过二三十人。

他们大多穿着灰色的制服或白色的研究服,也有几个像张科长那样穿着旧军装或中山装的。

没有人高声说话,所有人都沉默地排队打饭,沉默地吃饭,即使有偶尔的交谈,也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看到了张科长,他和几个气质相似、面色严肃的男人坐在一起,边吃边低声讨论着什么,手指偶尔在桌面上比划着。

她也看到了玄玦顾问,她独自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面前只有一小碗米饭和一碟青菜,正慢条斯理地吃着,姿态优雅却疏离,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周围的一切喧嚣与寂静都与她无关。

没有人对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投来过多好奇的目光,仿佛她的存在微不足道,或者早己司空见惯。

晚饭是简单的土豆炖粉条、炒白菜和馒头。

味道说不上好,但能吃饱。

她默默地吃完,洗好自己的碗筷,按照指示放回指定位置,然后低着头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山里的夜晚降临得很快,也格外深沉。

浓重的黑暗包裹着这小小的山谷基地,只有几盏功率不大的路灯在院子里投下昏黄的光晕,反而更显出西周山影的漆黑与庞大。

寂静是这里的主旋律,只有风吹过松林发出的持续不断的、如同叹息般的涛声,以及不知藏在何处的蟋蟀偶尔发出几声试探性的唧鸣。

她躺在坚硬的床板上,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白炽灯泡,钨丝发出的微弱嘶嘶声都清晰可闻。

一天之内经历的剧烈变故,像一场光怪陆离、惊心动魄的梦魇。

她从祭台的火焰与死亡的威胁中,莫名奇妙的来到了这个隐藏在深山里的、处处透着神秘和冰冷的“单位”。

这里的人显然知道她眼睛的秘密,但他们表现出来的不是村民那种愚昧的恐惧和排斥,而是一种……一种近乎冷酷的观察、记录和研究的态度。

这让她暂时远离了生命危险,却陷入了另一种更深沉的不安之中。

她反复咀嚼着玄玦顾问在车上说的那句话:“……教你如何运用它,让它成为有益的力量……”真的可以吗?

这双自她懂事起就只会给她带来无尽麻烦、恐惧和痛苦的“不祥的双眼”,真的能变成某种……有用的东西吗?

一种渺茫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希望,混合着巨大的困惑和不确定性,在她小小的心田里悄然滋生。

这一夜,出乎意料地,她睡得很沉。

那些曾经每夜都会准时出现、纠缠她、让她恐惧得无法入睡的模糊影子和低语絮叨,第一次,没有闯入她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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