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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3 04:59:27 
陈启的手心沁出细密的冷汗,黏腻地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

门外,房东刘姨的嗓门又提高了一个度:“小陈?

干嘛呢?

磨磨蹭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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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没有哇!”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赴死一般,最终拧动了门把手,将门拉开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用自己的身体牢牢堵住,脸上堆起最歉然、最讨好的笑容。

“哎哟,刘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刚…刚在洗澡,没听见电话,水声太大了!”

陈启的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急促和歉意,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屋内飘了一下,生怕那薄被下的人形露出破绽。

刘姨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身材微胖,穿着鲜艳的印花裙子,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一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只开了条门缝的陈启,又试图踮脚往里瞅。

“洗澡?

这大上午的洗什么澡?

你昨晚又跑夜单跑到很晚吧?”

刘姨的语气里带着惯有的熟稔和一点点审视,“我说小陈啊,你那房租……哎!

刘姨您放心!

房租我记着呢!”

陈启连忙打断她,心跳如擂鼓,声音却不自觉地放大,仿佛这样就能盖过屋内可能存在的任何异响,“就这两天!

就这两天!

我刚接了个大单,跑完钱就到账了!

一发钱我立马给您转过去!

一分不差!”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用身体更紧地抵住门缝,几乎要把自己嵌进去。

刘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说辞半信半疑。

她鼻子忽然动了动:“咦?

你这屋里什么味儿?

怪香的……好像……好像是炒饭?

你小子今天舍得吃外卖了?

不像你啊。”

陈启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赶紧讪笑道:“啊……是,是,偶尔也改善一下伙食嘛,哈哈……”他笑得干巴巴的,后背己经开始冒汗。

屋内,柳微霜蜷缩在薄被之下,大气不敢出。

被子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形成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

她能清晰地听到门外那中年妇人响亮而带着压迫感的声音,以及陈启明显底气不足、刻意讨好的回应。

虽然听不懂具体内容,但那紧张的氛围她却能真切地感受到。

她攥紧了被角,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一方面因这躲藏的姿态感到屈辱,另一方面却又为门外那个挡在她身前的年轻男子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担忧。

就在这时,她不小心轻轻动了一下,碰到了身边那个装着炒饭的一次性餐盒,塑料盒子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嘎吱”声。

声音虽小,但在门内外两人短暂的沉默间隙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刘姨的话头顿住了,目光猛地锐利起来,再次试图往门缝里钻:“什么声音?

小陈,你屋里藏什么东西了?

还是藏了什么人?”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不会是交女朋友了,不好意思让姨看看吧?”

陈启的魂都快吓飞了,脑子飞速旋转,急中生智,猛地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用脚在门后故意踢了一下堆放的杂物,发出更大的响声掩盖过去。

“咳咳咳!

没……没有!

刘姨您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这样的谁看得上啊?”

他咳得满脸通红,演技爆棚,“刚……刚是我不小心踢到垃圾袋了!

屋里乱,没来得及收拾!

真的!”

他趁着咳嗽的间隙,喘着粗气,赶紧把话题拉回安全区:“租金!

租金最晚后天!

刘姨,我保证!

您再宽限我两天,成吗?

我这还得赶紧出去跑单呢,不然真没钱交租了!”

刘姨被他这一通猛如虎的操作弄得将信将疑,又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没找到更明显的破绽,终于勉强点了点头:“行吧,再信你一回。

后天啊,后天我再来!

可得准时候着!”

她终于转身,嘟嘟囔囔地朝着楼梯口走去。

陈启几乎虚脱,连忙点头哈腰:“哎!

好嘞!

谢谢刘姨!

您慢走!”

他飞快地关上门,“咔哒”一声反锁,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过了好几秒,确定门外脚步声远去了,陈启才心有余悸地抬起头,看向床的方向。

只见柳微霜己经悄悄掀开了被子一角,正探头望出来,苍白的脸上带着未褪的惊惶和一丝显而易见的关切。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陈启扯出一个疲惫却真实的笑容,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安全了。

柳微霜这才慢慢坐起身,将被褥整理好。

经过这一番惊吓,两人之间那种极度陌生和戒备的气氛,似乎悄然融化了一点点。

一种“共犯”般的奇特同盟感,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无声地滋生。

陈启休息了一会儿,爬起来,开始认命地收拾地上的狼藉,并把那个惹祸的餐盒扔掉。

柳微霜静静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犹豫了片刻,竟也学着刚才陈启收拾的样子,笨拙地伸出手,想帮他捡起掉落在床脚的一支笔。

她的动作依然僵硬,带着古人特有的矜持,但这个微小的、试图帮忙的举动,却让陈启愣了一下,心里莫名地一暖。

他连忙接过笔,笑着用刚学的、极其蹩脚的古语腔调说了句:“谢……谢谢。”

柳微霜听懂了这个词,微微怔了怔,随即低下头,极小幅度地摇了一下,示意不必。

然而,就在这气氛稍稍缓和的当口,陈启那台扔在床头充电的旧手机屏幕,忽然又亮了起来。

这一次,不是电话,而是一条自动弹出的微信消息预览,发送者是一个备注为“强哥(旧货市场)”的人。

消息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小陈,你上次让我留意的那种特仿古的玉佩,有点蹊跷,方便过来聊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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