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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3 05:02:53 
凌晨两点,写字楼里都还能听见键盘敲击声。

张伟趴在电脑前,眼睛发红,手指还在机械地敲着报表。

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惨白得跟纸一样。

空调嗡嗡的响着,外面车流稀稀拉拉,他连打个哈欠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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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己经是连续第三十六小时。

项目上线,老板一句话:“谁掉链子谁滚蛋。”

没人敢走,他也不敢。

房租还没交,上个月泡面吃了二十一天,银行卡余额比体温还低。

他伸手去够桌角的速溶咖啡,手一抖,杯子翻了,褐色液体顺着键盘往下淌。

他想擦,可胸口突然像被铁钳夹住,疼得他弯下腰,冷汗“唰”地冒出来。

“操……”他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伸手去抓电话。

指尖刚碰到听筒,手臂一软,啪嗒掉下来。

视线开始发黑,耳边嗡嗡响,像有群蜜蜂在脑子里转圈。

他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头一歪,脸砸在键盘上,最后一个字母“Z”被死死按住,屏幕上一排排“Z”疯狂滚动。

呼吸停了。

心跳没了。

办公室恢复安静,只剩风扇转着,吹着那份没交上去的年终总结。

——黑暗。

不是睡觉那种黑,是连“自己”都不存在的黑。

可意识还在。

张伟的脑子像被撕开,记忆乱糟糟地往里灌:小时候医院走廊,妈妈躺在病床上攥着他手,说“你要好好活着”;大学宿舍,室友笑着把外卖推给他:“你吃吧,反正你也没人管”;出租屋,房东拍门吼“再不交租就滚”;公司茶水间,领导背着手说“小张能者多劳嘛”。

他拼了半辈子,没车没房没对象,连口热饭都舍不得买。

最后呢?

死在工位上,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我……到底图个啥?”

那股憋屈猛地炸开,像火山喷发——“要是重来一次……老子绝不当软柿子!

谁想捏我,我反手就抽他大耳刮子!”

念头刚起,眼前一亮。

——“咳咳!”

张伟猛地睁眼,一口气呛进肺里,咳得撕心裂肺。

头顶是灰扑扑的房梁,墙皮掉了半边,一缕煤烟味钻进鼻孔。

他躺在一张硬板床上,身下炕席硌得慌,窗外传来“磨剪子戗菜刀”的吆喝,拖着长音,像是从几十年前穿越来的。

他坐起来,手撑床沿,低头一看——这手又黑又糙,指节粗大,指甲缝里还有油泥。

不是他那双天天敲键盘、有点干裂但还算干净的手。

“我……没死?”

他摸摸脸,颧骨高,下巴尖,嘴唇干裂。

照过镜子的人记得自己长啥样——这不是他。

可脑子里突然多了东西。

一堆画面噼里啪啦砸进来:一个穿蓝布衫的男人抱着婴儿在雪地里摔跤,女人咳着血咽气;小院里一群人围着他笑,说“张伟这孩子老实”;工资条刚到手,秦淮茹就上门,“伟子啊,婶子家棒梗发烧了,你帮我去买药”;傻柱在食堂窗口瞪眼,“你一个单身汉吃那么多干啥”;三大爷摇头晃脑,“做人要懂规矩”……信息量太大,他脑袋嗡嗡响。

但他抓住了几个关键词——西合院。

轧钢厂。

秦淮茹。

棒梗。

贾家。

他瞳孔一缩。

“我穿进了《情满西合院》?

还特么是那个全院吸血的‘老实人’张伟?”

他娘的,这不就是全剧最惨工具人?

工资被瓜分,力气被白使,连过年分块肥肉都轮不着,谁有事都喊他跑腿,谁骂他他都不还嘴,活脱脱一个“人形功德箱”。

原主性格懦弱孤僻,爹妈早死,没亲戚,没靠山,工资月月见底,屋里常年就一碗冷粥配咸菜。

而现在——这身体是他了。

他抬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

不是梦。

他真回到了六十年代,住进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西合院。

正发愣,隔壁传来动静。

“哇啊啊——”小孩嚎得震天响。

“哎哟我的小祖宗,别哭了,奶奶给你抓蝈蝈去!”

一个老太太嗓门尖利。

“棒梗!

再闹就不给饭吃!”

女人哄中带凶,“妈,您少惯着他,咱家那点粮票还得省着。”

“呸!

要不是张伟那短命鬼爹欠我家的,我能让他住东屋?

现在倒好,白吃白住,连个孝敬都没有!”

老太太骂骂咧咧,“等他下班回来,非得让他去厂里替咱家扛煤不可!”

张伟坐在床边,听着这三重奏,太阳穴突突跳。

贾家三件套——棒梗哭,秦淮茹哄,贾张氏骂。

经典开场。

原主的记忆告诉他,这几乎是每天的保留节目。

他以前听了就低头干活,躲着走,生怕惹事。

可现在的他,只觉得荒唐。

他拼死拼活在现代卷了三十年,最后死在工位上。

现在重生了,还得给这家当牛做马?

“呵。”

他冷笑出声。

手指攥紧床沿,指节发白。

那股从死亡尽头烧起来的火,正顺着血管往上爬。

这一世,他不伺候了。

谁想吸他血——他先剁了谁的手。

可现在不能动。

他刚来,没技能,没资源,连裤子都打补丁。

傻柱能一拳撂倒三个,三大爷算计半辈子就为占两毛钱便宜,许大茂见缝就钻,一大爷满嘴仁义道德实则心黑如墨。

他现在跳出来反抗,分分钟被按死。

得等。

等机会。

等能让他掀桌子的本钱。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眼下第一步,是活下去。

他下地,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走到桌前。

桌上摆着一碗冷粥,表面结了层膜,旁边半个窝头,干得能砸核桃。

墙角立着个破衣柜,门关不严,露出里面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工装。

他拿起工装,抖了抖,肩线破了个洞,补丁摞补丁。

这就是原主的全部家当。

他穿上,袖子长出一截,裤腿也拖地。

镜子里的人,窝囊得他自己都想抽一巴掌。

“行吧,先凑合。”

他刚把袖子挽上去,外头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脚步声由远及近,首奔他这屋。

“张伟!

张伟在不?”

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

他心头一紧。

来了。

第一个上门的,果然是她。

他没立刻开门,而是站在门后,手搭在门把上,深吸一口气。

外面那人又敲了两下,嗓门更大:“张伟!

开门!

婶子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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