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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术法传奇赵有吉有吉小说完结推荐_热门小说阅读道术法传奇赵有吉有吉

时间: 2025-09-13 05:26:34 
古道西风瘦马,一蓑烟雨人家。

赵有吉的童年,是在玉米糊糊的热气和罚单的纸页间熬大的。

镇尾那间土坯房,墙缝里塞的旧报纸早被风刮得发黄,灶台永远飘着咸菜的味道——那是他家常年的菜。

爹是码头最底层的脚夫,天不亮就扛着比人还重的货箱,肩膀上的淤青消了又冒;娘的手泡在冷水里缝补,裂得像老树皮,却连块最便宜的护手油都舍不得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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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的日子本就绷得紧,偏赶上计划生育,老二出生时罚了半车粮食,老三落地又掏光了所有积蓄,最后连爹祖传的那把铜算盘都当了,才凑够罚款,家里彻底一贫如洗。

赵有吉是老大,刚满九岁那年,看着娘把书包里的课本拿出来,用布包好塞进箱底,就知道自己不能再上学了。

那天晚上,爹蹲在灶台边抽烟,烟锅子灭了又点,最后哑着嗓子说:“有吉,跟爹去码头吧,能多挣两个铜板。”

他没哭,只是把书包里的铅笔攥在手里,第二天一早就跟着爹去了码头——别的孩子背着书包上学时,他正咬着牙,帮爹把货箱往车上推,肩膀被磨得火辣辣地疼。

土坯房里的“多子”愁与“家”的重量赵有吉家的土坯房,墙头上总压着半块裂了纹的青石板——那是当年计生队来抄家时,爹拼死护住的,说“石板压着房,家就散不了”。

可房没散,日子却被“多子多福”的老观念和“少生优生”的新政策,扯得支离破碎。

那天傍晚,爹扛着码头的货箱刚进门,就看见计生队的李队长坐在灶台边,军绿色的制服上别着“计生专干”的红袖章,手里捏着张盖了红章的罚款单,“少生优生,幸福一生”的搪瓷缸摆在桌上,热气氤氲里,全是压人的沉。

“老赵家,老三的罚款再不交,明天就把你家那台缝纫机拉走。”

李队长的声音没起伏,却像冰碴子往人心里扎,“政策摆这儿呢,‘少生’才能‘幸福’,你们偏要生三个,这不是跟政策对着干吗?”

爹把货箱往地上一放,肩膀上的淤青在油灯下格外显眼,他蹲在灶台边,卷了根旱烟,却半天没点着:“李队长,再宽限几天,我再去码头扛半个月货,一定凑齐。”

“半个月?”

李队长冷笑一声,目光扫过缩在娘身后的老二老三,“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现在村里谁不知道,你们家是‘超生钉子户’?

‘多子多福’那是老黄历了,现在讲究的是‘少生优育’,你看隔壁老王家,就一个儿子,供着上学,日子过得多红火,哪像你们家,连玉米面都快买不起了。”

这话戳中了爹的痛处。

他这辈子最信“多子多福”,总说“人多力量大,以后老了有人送终”,可现在,三个孩子成了“累赘”——老二上学要交学费,老三总生病要抓药,家里的钱像流水一样往外淌,连娘的陪嫁银镯子都当了,还是填不满罚款的窟窿。

娘在一旁偷偷抹泪,手里攥着给老三缝的小棉袄,针脚密得能看出心慌:“李队长,不是我们不听政策,是当年怀老三时,医生说我身体弱,打了胎怕以后再也怀不上……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没办法?”

围观的邻居里,有人忍不住开口,是村东头的王婶,她家就一个儿子,日子过得宽裕,“当年我也怀过二胎,计生队一来,我立马就去做了手术,‘少生优生’总没错,你们就是太固执,非要抱着‘多子多福’的老观念,现在好了,自己受罪,孩子也跟着遭罪。”

“就是啊,”另一个邻居附和,“上次有吉去粮站买粮,刘掌柜都不敢卖给他,说怕被牵连,你们这‘超生户’的名头,什么时候是个头?”

赵有吉站在门后,攥着刚从码头挣的两块钱,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早上帮人拉板车时,听见两个干部议论,说“超生户拖了村里的后腿,影响了计划生育先进村的评选”;想起弟弟在学堂被同学嘲笑“你家是超生户,没资格跟我们玩”;想起娘为了省粮食,每天只喝一碗稀糊糊,脸都饿得发虚。

可他也记得,去年冬天爹腿受伤,不能去扛货,是老二主动辍学,去帮人放羊挣钱;是老三把娘给的唯一一块红薯,偷偷塞给他,说“哥,你干活累,你吃”;是娘夜里偷偷缝补,把他破了的衣服补得整整齐齐,说“有吉,别跟人打架,咱一家人好好的,比啥都强”。

“家”是什么?

在赵有吉心里,不是“少生优生”的政策标语,也不是“多子多福”的老古话,是爹肩膀上的淤青,是娘手里的针线,是弟弟妹妹递过来的半块红薯,是哪怕日子再难,也没人愿意分开的牵挂。

爹终于点着了旱烟,猛吸了一口,烟圈在油灯下散开,他抬起头,眼里满是红血丝:“李队长,缝纫机不能拉,那是孩子娘缝补挣钱的家伙,要拉,就拉我这把老骨头去,我去工地上干活抵债,只求你们别为难孩子。”

李队长看着爹通红的眼睛,又看了看缩在一旁、怯生生看着他的老二老三,沉默了半天,把罚款单折了折,塞进兜里:“再给你十天,十天后要是还凑不齐,我也没办法。”

计生队走后,土坯房里静得只剩下油灯的“噼啪”声。

娘把那两块钱小心翼翼地收进针线盒,说:“明天我去河边洗衣裳,能多挣点,有吉,你再去码头多扛几箱货,咱们凑凑,总能把罚款交上。”

老二老三也凑过来,老二说:“爹,我明天再去多放几只羊,能多挣五毛钱。”

老三说:“娘,我以后不买糖吃了,把钱省下来交罚款。”

赵有吉看着一家人的脸,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他知道,“多子多福”的老观念和“少生优生”的新政策,还会让家里受很多委屈,还会有很多人嘲笑他们、歧视他们。

可他也知道,只要一家人攥着劲,互相护着,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因为“家”从来不是靠孩子的多少来衡量的,是靠心的牵挂,靠彼此的支撑,靠哪怕走投无路,也没人愿意放弃的执念。

那天晚上,赵有吉躺在铺着稻草的炕上,听着爹和娘小声商量着怎么凑钱,听着弟弟妹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第一次无比坚定:他要快点长大,要挣很多很多钱,要让家里人再也不用因为“超生户”的名头受欺负,要让“家”这个字,再也不用被政策和观念撕扯,只是安安稳稳的、暖烘烘的牵挂。

从那天起,赵有吉的日子就成了重复的“苦差事算术”。

每天天不亮去码头扛货,算着扛多少箱能换两斤玉米面;中午帮粮站的老王头扫院子,算着扫半个月能换一把红薯干,给弟弟妹妹当零食;晚上回家,还要帮娘捡柴火,算着捡够一筐能烧三天,省得去买高价煤。

他把这些数记在心里,像娘记着罚单上的数字一样,半点不敢错——他知道,多算错一次,家里就可能少一顿饭。

有次老三发低烧,娘急得首掉泪,却连抓副最便宜草药的钱都没有。

赵有吉看着弟弟烧得通红的脸,趁夜跑遍了镇上的废品站,把攒了一个月的破纸片、旧瓶子全卖了,换了五个铜板。

他攥着铜板往药铺跑,路上却看见一个老婆婆蹲在路边哭——她的鸡蛋被人撞翻了,那是她给孙子换学费的钱。

赵有吉犹豫了半天,还是把三个铜板塞给了老婆婆,自己拿着剩下的两个,买了最便宜的退烧药。

那天晚上,娘看着他手里的药,又看着他空了的口袋,眼泪掉在灶台上。

赵有吉却笑着说:“娘,我算过了,剩下的两个铜板够买药,明天我多扛两箱货,就能把钱补回来。”

他没说给老婆婆钱的事,只是蹲在灶台边,帮娘搅着锅里的玉米糊糊——那糊糊稀得能照见人影,他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香。

日子就这么在重复的苦和小心的算计里过着。

赵有吉没再摸过课本,却在码头的货箱上、粮站的秤杆旁、灶台的柴火堆里,慢慢算懂了“日子”这门算术:它不是课本上的加减乘除,是爹肩膀上的淤青,是娘手里缝补的针脚,是哪怕罚得一贫如洗,也想着把三个孩子拉扯大的坚持;是哪怕自己辍学,也想让弟弟妹妹能多认几个字的盼头。

后来赵有吉长大了,还是爱算——算着街坊邻居的难处,算着谁需要帮衬,就像小时候在码头算货箱、在灶台算粮食一样。

只是这时他才明白,当年那些一贫如洗的日子,那些藏在重复苦差里的“算术”,不是负担,是底气:它让他懂了每一个铜板的分量,懂了每一口饭的珍贵,更懂了哪怕日子再难,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再紧的日子也能算着、熬着,慢慢过出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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