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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修家族修仙录(刘长青刘秋萤)无弹窗小说免费阅读_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虫修家族修仙录刘长青刘秋萤

时间: 2025-09-13 05:27:19 
祠堂内部的光线比院落中更加晦暗。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陈旧木头、常年不散的香火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草药和衰败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沉重地压在人的胸口。

刘长青跟在刘秋萤身后,迈过高高的门槛,脚步虚浮,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祠堂内部空间颇为宽敞,但此刻却显得异常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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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排暗红色的柱子支撑着屋梁,柱子上雕刻着一些模糊的虫形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狰狞。

正前方,层层阶梯之上,是密密麻麻的刘氏先祖牌位,黑压压的一片,沉默地注视着下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族曾经的荣光与如今的没落。

牌位前,巨大的香炉中插着三炷细香,烟气袅袅,却丝毫无法驱散空气中的沉暮之气,反而添了几分悲凉。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香炉下方,背对着牌位,坐在一张宽大太师椅上的人。

那人身形原本应该颇为高大魁梧,但此刻却深深地陷在椅子里,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垮了脊梁。

他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玄色长袍,更衬得身形空荡消瘦。

露在外面的手背皮肤干枯褶皱,布满了深褐色的斑点,紧紧抓着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出苍白。

仅仅是一个背影,就透出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死寂和疲惫。

刘秋萤在距离台阶尚有十余步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微微垂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族长,长青带来了。”

椅子上的人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牵扯着肺叶的吸气声。

刘秋萤说完,便不再多言,只是沉默地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了一体。

刘长青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承受着那无形背影带来的巨大压力。

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从那玄色衣袍下散发出的,比空气中更浓郁几分的、带着腐朽气息的药味和一种……仿佛生命正在加速流逝的衰败感。

这就是刘氏家族的族长,筑基中期修士,刘崇山。

也是这具身体原主的爷爷。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过来。”

沙哑、干涩、如同枯枝摩擦地面的声音,缓缓地从前方传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耗费了极大的气力,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虚弱,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长青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间翻涌的不适和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陌生感与悸动,依言迈步上前。

他的脚步很轻,但在寂静的祠堂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一步一步,他绕到了太师椅的正面。

当看清刘崇山正面的模样时,刘长青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了跳动。

记忆中的族长,虽非俊朗,却也面容威严,目光如电,周身自有筑基修士的磅礴气场。

而此刻……那张脸几乎瘦脱了相,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灰败色,如同久埋地下的陈年旧纸。

皱纹如同刀刻斧凿,深刻而杂乱,每一道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和痛苦。

但他的眼睛。

那双深陷的眼窝中,眼睛却并未完全浑浊。

瞳孔深处,仿佛有两簇极其微弱的、即将熄灭的火焰,在艰难地燃烧着,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不甘和……深深的担忧。

他的目光落在刘长青身上,如同实质般扫过,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刘长青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这并非灵压的刻意释放,而是一位筑基修士生命本源即将枯竭时,自然散发出的那种近乎“死亡”的气息,混合着他残存的神识本能,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像……真像……”刘崇山看着他,干裂的嘴唇翕动,声音几不可闻,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刘长青说,“你这眉眼……和你父亲当年……一个样子……”他的眼神有瞬间的恍惚,仿佛透过刘长青,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但下一刻,那丝恍惚迅速被剧痛和疲惫取代。

他猛地蹙紧眉头,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沉闷的咳嗽声。

他用一方素白的手帕捂住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咳嗽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刘长青甚至能看到,那捂嘴的手指缝间,有点点暗红色的血迹渗出,染红了苍白的指尖和手帕。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压过了祠堂里的香火和药味。

刘秋萤身形一动,似乎想上前,但最终还是强行忍住,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咳了半晌,刘崇山才缓缓止住,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喘息声粗重得如同破风箱。

他看也没看那染血的手帕,只是随意地将其攥在手心,仿佛那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刘长青,那目光中的审视意味更浓了几分,却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听说……你捡了条……快死的蜈蚣?”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虚弱,断断续续。

刘长青心头一紧,垂首应道:“是。”

“胡闹……”刘崇山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深深的疲惫,“本命虫巢……己濒临破碎……还敢沾染……这等残废毒虫……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他的话像是在责备,却又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陈述。

刘长青沉默着,没有辩解。

他知道,在任何人看来,他这种行为都愚蠢透顶。

刘崇山盯着他看了片刻,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叹息声轻得如同叹息者本人即将消散的生命。

“罢了……罢了……”他喃喃道,目光从刘长青身上移开,缓缓扫过这空旷、陈旧、死气沉沉的祠堂,最终落在那密密麻麻的祖先牌位上,眼神变得空洞而遥远。

“刘家……传到老夫这一代……竟落得如此田地……”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自嘲和悲凉,“外有赵氏恶狼……步步紧逼……内无栋梁之材……人心涣散……老夫……愧对列祖列宗……”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秋萤……”他忽然唤道。

“族长。”

刘秋萤立刻上前一步。

“外面……情况如何?”

刘秋萤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丝紧绷:“回族长,黑水赵家的人……今日又出现在西山矿洞外围,驱赶了我们的两个值守子弟,扬言三日内……若不交出矿洞的开采权,便要……便要亲自来取。”

刘崇山闻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深陷眼中的微弱火焰,似乎跳动了一下,变得更加冰冷。

“家族内部呢?”

他又问,声音低沉。

“……几位长老仍在争执不休。

三长老主张变卖部分族产,换取资源,供……供少数核心弟子远遁他乡,保留火种。

五长老则认为……应当集中剩余资源,向赵家……求和纳贡。”

刘秋萤的声音里,终于忍不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屈辱和愤怒。

“求和?

纳贡?”

刘崇山嗤笑一声,那笑声干涩得如同夜枭啼哭,“与虎谋皮……自取灭亡……他们……是真不明白吗?”

他猛地又咳嗽起来,这次咳得更加厉害,整个身体都佝偻下去,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刘长青站在原地,听着这些冰冷的、绝望的消息,看着眼前这位风烛残年、咳血不止的老人,一股巨大的寒意和前所未有的真实感攫住了他。

这不是游戏,不是小说。

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正在滑向深渊的家族。

而他,这个刚刚占据此身的异世灵魂,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这漩涡的中心。

咳嗽声渐渐平息。

刘崇山似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瘫在椅子里,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刘长青,那目光复杂难明,有审视,有失望,有无奈,但最终,却化作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极其微弱的希冀。

“长青……”他极其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叶深处挤出来,“家族……己到生死存亡之秋……老夫……时日无多……你们小辈……或许……是最后的变数……”他的目光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在刘长青的心头。

“那条蜈蚣……你好自为之……活下去……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活下去……”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他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们,只是挥了挥那只枯瘦的、沾染着血迹的手。

“去吧……都去吧……”逐客的意思显而易见。

刘秋萤躬身行了一礼,低声道:“族长保重身体。”

然后看了刘长青一眼,示意他离开。

刘长青心情沉重地跟着刘秋萤,转身,一步步走出这压抑得令人窒息的祠堂。

当他即将迈出祠堂大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昏暗的光线下,那位老人依旧孤独地瘫坐在巨大的太师椅中,身影瘦削得仿佛随时会被那沉重的座椅和背后无数的牌位吞噬。

浓郁的暮色透过窗棂,将他笼罩,那身玄色衣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偶尔因为痛苦而极其轻微的颤抖,证明着那里还有一个生命在顽强地、却又无可挽回地走向终点。

寿元无几,死气透体。

夕阳的最后余晖彻底湮灭,沉重的祠堂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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