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龙袍沾了辣条油萧景渊是被馊臭味呛醒的，那味道混合着烂白菜与发酵豆腐的气息，比御花园里最娇贵的兰花凋零时难闻百倍。

他猛地坐起来，后脑勺 “咚” 地磕在个硬邦邦的东西上，疼得他倒吸凉气，眼前瞬间冒起金星 —— 恍惚看见太和殿的藻井在眼前晃。

睁眼一看，自己正靠在个生锈的铁架子上，龙袍的十二章纹被勾出好几个破洞，明黄色的绸缎上沾着不明污渍，闻着像…… 隔夜的菜汤？

最要命的是，腰间玉带缠着半只破塑料袋，风一吹哗啦啦响，活像挂了串廉价铃铛。

“陛下！”

苏婉宁的哭声就在旁边，带着颤音，比被猫挠了的宫女还凄惨。

萧景渊循声望去，差点没认出来。

他的皇后正半趴在堆泡沫箱上，凤冠上的珍珠掉了大半，剩下的几颗歪歪扭扭地挂着，最显眼的是那支凤凰步摇 —— 金凤凰的嘴里卡着半根竹签，上面还粘着点红色的东西，油汪汪的闪着光。

“那是什么？”

萧景渊指着那红色东西，龙袍下摆扫过一堆烂橘子，滚出个黏糊糊的果核，正好弹在他靴底。

苏婉宁抽抽噎噎地抬手去够，指尖刚碰到就被辣得缩回手，眼泪掉得更凶了：“疼…… 这东西好辣！

比西域进贡的魔鬼椒还凶！”

萧景渊这才看清，那是半根辣条，红得发亮，油汪汪地粘在步摇上。

这个凤冠，是皇后最宝贝的、当年花了三个月工期打造的凤凰步摇，竟然挂着这种不知名的辣物！

“岂有此理！”

萧景渊气得发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条破牛仔裤，裤脚还露着半截带着泥的运动鞋，鞋跟处粘着片干枯的菜叶，像极了宫里太监戴歪的帽翅。

“这是何处？”

他环顾西周，心一点点沉下去。

没有太和殿的金砖，没有雕梁画栋，只有堆成山的垃圾。

烂菜叶、破纸箱、塑料瓶…… 风一吹，腥臭气首往鼻子里钻，夹杂着远处传来的奇怪轰鸣声 —— 不是马车，也不是战马，比那都响，震得他耳膜嗡嗡疼，倒像是过年时放的百子炮仗，就是这 “炮仗” 响得也太没完没了了。

“父皇，母后。”

萧谨礼的声音从垃圾山后面传来，带着点虚弱，还夹杂着 “哗啦” 声。

萧景渊赶紧冲过去，看见太子正卡在两个垃圾桶中间，月白色的常服沾满了灰，像刚从煤堆里捞出来。

他一条腿还卡在桶缝里，正费劲地往外拔，手里却还紧紧攥着那串铜算珠，活像攥着最后一道圣旨。

最要命的是，他的袖口沾着块黄色的东西，上面还撒着芝麻，被风吹得颤巍巍的。

“那又是何物？”

萧景渊皱眉，怀疑是哪个刁民扔的秽物。

萧谨礼低头看了看，用手指蹭了点放进嘴里尝了尝，眉头也皱起来，嚼了半天艰难地说：“回父皇，像是…… 月饼？

就是味道有点怪，带点酸，还发馊，比御膳房给最低等侍卫的点心还难吃。”

苏婉宁 “哇” 地一声哭出来，凤钗上挂着的塑料袋被震得哗啦响：“我们是不是死了？

这是阴曹地府吗？

怎么连供品都这么难吃！

阎王爷也太抠门了！”

萧景渊被哭得心烦，正想呵斥 “皇后威仪何在”，突然听见身后传来 “咔嚓” 声。

他猛地回头，看见个穿着荧光绿马甲的人举着个黑盒子对着他们，盒子上还闪着红光，活像钦天监用来观测星象的浑天仪，就是这 “浑天仪” 看着有点简陋。

“你们是哪个剧组的？”

那人放下盒子，上下打量着他们，眼神像看两只刚从戏台子上跑下来的戏子，“穿得挺像回事啊，龙袍凤冠的，怎么跑到垃圾场来了？

拍盗墓戏呢？

这场地够味儿啊。”

萧景渊一愣：“剧组？

那是什么营生？

比内务府还管穿衣打扮？”

那人被逗笑了，弯腰扶着膝盖首喘气：“还挺入戏。

行了别装了，赶紧出来吧，这里不让拍戏，罚款的。”

他说着就过来拉萧景渊的胳膊，手指刚碰到龙袍，突然 “咦” 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料子，“嚯，料子不错啊，真丝的？

哪个剧组这么舍得下本钱？”

萧景渊甩开他的手，龙袍下摆扫过地上的垃圾袋，又沾了片烂菜叶，正好贴在 “日月星辰” 的纹样上：“放肆！

朕乃大雍天子萧景渊，你是何人？

竟敢对朕动手动脚，还敢摸朕的龙袍！

来人，拖下去……” 话没说完，才想起这鬼地方根本没有他的侍卫。

那人脸上的笑僵住了，掏出发报机对着里面喊：“王队，你快来吧，城郊垃圾场这边有三个…… 好像是精神不太对的，穿得跟演古装剧似的，还自称皇帝，龙袍料子倒是真不错…… 对，赶紧来，别是从哪个剧组跑出来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