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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存栀子残香贺沉舟乔蔓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贺沉舟乔蔓全本免费在线阅读

时间: 2025-09-13 05:53:46 

林悦的人生,是从那个春天开始急转直下的。那之前,她是A大中文系研二的学生,程朗是隔壁建筑系博士一年级的校草级人物。

他们在图书馆因为一本泛黄的《拜伦诗集》相识,在樱花大道下因为对《红楼梦》的解读而相知,在无数个勤工助学的夜晚和周末兼职的路上,慢慢将彼此的心靠拢。程朗说,等他从国外交流一年回来,就带她去见父母,谈婚论嫁。

林悦红着脸点头,满心都是对未来的甜蜜憧憬。然而,命运的重锤往往在最幸福的时候落下。

三月底,林悦开始频繁感到乏力、盗汗、低烧。起初她以为是学业压力大,直到一次晕倒在图书馆,被同学送进医院。“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无波,“情况……比较严重。准备几十万的治疗费吧,后续还需要骨髓移植。”几十万,像一座山,瞬间压垮了林悦所有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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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自南方一个普通的县城,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一生的积蓄或许都填不满这个数字的零头。消息传到家里,电话那头,母亲哭得撕心裂肺。

父亲林建国是个要强的人,他沉默了很久,只说:“悦悦,别怕,爸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治病。”程朗还在国外,林悦不想让他分心,只说是普通的血液病,能治好。

程朗每天都会打来视频,隔着屏幕,林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愉快。但身体的每况愈下,让她越来越力不从心。一天下午,林悦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偶然听到隔壁病房传来的对话。

“老哥,你这条腿,黑市上能出这个数。”一个压低了的声音说。“真的?

够我闺女的学费了!”林悦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她脑海里,第一次冒出了那个疯狂的念头。当晚,林悦借口身体不舒服,让护工提前离开了。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惨白的天花板,手机屏幕上是程朗发来的消息:“悦宝,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下周就寄到。

”桂花糕的甜香仿佛透过屏幕传来,林悦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打开一个加密的网站,查看着关于“活体肾源交易”的信息。每一笔交易,都是一个家庭的绝望和一个希望的买卖。

她咬紧了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一个多星期后,林悦通过一个中介,联系到了一个买家。

对方出的价格,刚好够她的第一阶段治疗和后续的配型费用。她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下的手印像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手术安排得很隐秘。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麻药注入体内的瞬间,林悦最后想的竟然是:程朗,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去看樱花大道今年的盛景了。手术很成功。买家也如约支付了款项。

林悦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把钱匿名打入了医院的账户,然后删除了所有与之相关的记录。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继续她的“治疗”。她让父母对外宣称,是亲戚朋友捐款和轻松筹的钱。

程朗终于交流结束回国了。他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看到林悦苍白瘦削的脸,他心疼得眼眶都红了。“悦宝,我回来了。”他紧紧抱着她,声音哽咽,“别怕,有我在。

”林悦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嗯,你回来了,真好。

”为了维持“家境普通甚至贫困”的假象,林悦开始精心策划每一个细节。

她让父母寄来一些旧衣服,把自己以前的一些名牌包包、首饰都锁进了箱子。

她申请了校内宿舍,搬出了之前和程朗租住的小公寓。她甚至在食堂吃饭,也会刻意多打一份菜,然后“不经意”地说:“今天胃口好,多吃点,不然晚上又要饿了,宿舍可没有零食。”程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觉得林悦为了治病,付出了太多,更加努力地打工赚钱。他白天在实验室忙碌,晚上去给高中生做家教,周末还接了一些建筑设计的小私活。他想要给林悦最好的治疗,想要给她一个未来。

他会把做家教赚来的钱,塞到林悦的枕头下,会买一些她以前爱吃的进口水果,会在她因为药物反应呕吐不止时,整夜不睡地守着她,给她擦汗,喂水。

林悦一边感动于程朗的付出,一边被巨大的愧疚感折磨着。她看着程朗为了省钱,天天吃食堂最便宜的套餐,看着他因为过度劳累而日渐消瘦的脸庞,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喘不过气。有几次,她都想告诉程朗真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怕,怕他看不起她,怕他觉得她是个肮脏的、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人。

这种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终于在一天下午被打破。那天,林悦因为靶向药的副作用,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她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程朗陪在她身边,说了很多安慰的话,但林悦一句都听不进去。她甚至有些迁怒于程朗,觉得如果不是和他谈恋爱,如果不是想和他有一个“平等的”、“不拖累他”的开始,她或许不必走这一步。“你走!

你走啊!我不想看到你!都是你害的!”她情绪失控地对着程朗尖叫,把床头的枕头狠狠砸向他。程朗被她激烈的反应吓到了,他从未见过这样歇斯底里的林悦。

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脸色苍白。“悦悦,你冷静点,我……”“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林悦哭喊着,泪水混合着汗水,在她消瘦的脸上划出狼狈的痕迹,“你知道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走,让我一个人待着!”程朗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有受伤,有不解,有担忧。然后,他转身,走出了病房。门被轻轻带上。林悦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倒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哭得浑身发抖。她恨自己,恨这该死的病,更恨自己那个愚蠢的秘密。程朗走出病房,心情沉重。林悦的崩溃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心悸。他不明白,为什么心爱的女孩会突然变成这样,为什么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恨意。

他坐在医院的长廊里,头脑里一片混乱。无意中,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个穿着病号服、正在护士搀扶下慢慢行走的男孩身上。男孩很瘦,脑袋光溜溜的,后脑勺上,有一道狰狞的、暗红色的疤痕,像一条扭曲的蜈蚣。那道疤痕,莫名地,让程朗感到一阵心悸的熟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腰,那里,在不久前的体检中,医生也发现了他有一颗肾脏功能先天较弱。当时他没太在意,可现在……一个荒诞而又可怕的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乱的脑海。

他想起林悦最近总是穿着高领的衣服,即使天气很热,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想起她对他经济状况的刻意隐瞒,想起她父母来看望时,那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神情。不,不会的。他猛地摇头,想把这个可笑的念头甩出脑海。悦悦那么爱他,她怎么会……可是,万一呢?接下来的几天,程朗像丢了魂一样。他依旧每天来医院看林悦,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变得微妙而凝滞。林悦也察觉到了程朗的异样,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最初的深情和心疼,而是夹杂着一种她读不懂的……探究和怀疑。她开始更加小心地隐藏自己。洗澡时,会花很长时间处理那道已经愈合,但依然狰狞的疤痕。睡觉时,会背对着程朗。

她像一个最拙劣的演员,努力维持着那个摇摇欲坠的谎言。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终究长不了。林悦体内那个被“买家”的肾脏,因为配型并非完美,开始出现排异反应。

她的病情急转直下,高烧不退,再次住进了无菌病房。这一次,医生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

唯一的希望,是找到合适的肾源,进行移植。而排异治疗和后续移植的费用,又是一笔天文数字。林建国夫妻俩日夜守在林悦病床前,以泪洗面。他们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现在已经山穷水尽。林悦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清醒,看到父母苍老憔悴的脸,她会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告诉他们“我没事”。程朗也每天都来,但他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里面林悦浮肿的脸庞和插满管子的身体。

他的眼神空洞,胡茬布满了下巴。他辞掉了所有的工作,整个人迅速消瘦下去,眼神日渐阴沉。林悦父母的低声交谈,偶尔会飘进他的耳朵。“怎么办?

悦悦这次……如果找不到肾源,如果……”“都怪我们没用,当初……不该让她……”程朗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再次狠狠捏碎。

他想起那个被他强行压下去的可怖猜测。如果,如果林悦真的那样做了,她该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爱他。他不敢再想下去。一个周末的下午,林悦的病情暂时稳定了一些。

她被推出来做例行检查。经过一个相对安静的走廊时,程朗戴着口罩,穿着消毒后的探视服,隔着玻璃,与刚刚清醒的林悦四目相对。林悦看到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别过头去。

这些天,她总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压抑的、几乎要爆发的情绪。她怕他,也怕面对他。

程朗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激素治疗而变得圆润的脸庞,看着她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白色纱布那是她用来遮掩疤痕的,心脏像被钝刀子割一样。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用近乎平静的语气,说:“林悦,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后腰上,是不是……少了一个肾?”林悦的身体,猛地僵住了。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向程朗。

他的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她所有的伪装。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林悦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想否认,想编造一个谎话,可是,她看着程朗那双充满了痛苦、不解、愤怒和……深切伤心的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从她的眼眶中汹涌而出。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囚徒,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程朗看着她,那个他最爱的女孩,那个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孩,用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为什么?”他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因为……因为我爱你。”林悦哭喊着,声音微弱却清晰,“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想……想和你站在同等的位置上。

我怕你觉得我是累赘,我怕你因为我而……放弃我。”“所以,你就去卖肾?

你就用这种……这种践踏自己、欺骗我的方式,来‘爱’我?”程朗的声音陡然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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