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废墟寻魂秦砚在第七区废墟停下脚步。他的靴底碾过碎掉的混凝土块。

指尖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废墟深处的那栋半截楼。秦砚握紧腰间的匕首。

匕首是家族传下来的。据说能斩除游离的邪祟。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黑暗里。

楼内满是灰尘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秦砚的脚步顿了顿。

罗盘的指针贴在盘面上。不再转动。他抬头。看见楼梯拐角处坐着一个人。是个女人。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裙。头发垂在肩头。秦砚举起匕首。女人缓缓抬头。她的脸很白。

没有血色。眼睛是浅灰色的。像蒙着一层雾。“你能看见我？” 女人开口。声音很轻。

像风刮过碎纸。秦砚没有回答。匕首的尖端对着她。“别紧张。” 女人说。她试着站起来。

身体却穿过了旁边的栏杆。秦砚的瞳孔缩了缩。是魂灵。“我没有恶意。” 女人说。

她飘到秦砚面前。距离他只有一臂远。秦砚能看清她布裙上的补丁。“你找什么？

” 女人问。秦砚皱眉。“与你无关。” 他说。女人笑了笑。嘴角没有弧度。

“你在找能镇住魂灵的东西。” 女人说。秦砚的匕首晃了晃。“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被那东西困在这里的。” 女人说。她飘到墙角。

指着一块嵌在墙里的青铜片。青铜片上刻着复杂的纹路。秦砚走过去。指尖刚碰到青铜片。

女人就发出一声痛呼。她的身体变得透明。秦砚立刻收回手。女人的身影又清晰了些。

“别碰它。” 女人说。声音带着颤抖。“它会吸我的魂。”秦砚看着她。又看了看青铜片。

“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叶殊。” 女人回答。“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秦砚问。

叶殊摇头。“记不清了。”“只知道每次有人靠近青铜片。”“我就会疼。

”秦砚的罗盘又开始转。这次转得很慢。指向叶殊。他忽然明白。家族要找的不是青铜片。

是叶殊。“跟我走。” 秦砚说。叶殊愣住。浅灰色的眼睛里有了波动。

“你要带一个魂灵走？”“是。” 秦砚点头。“为什么？” 叶殊问。秦砚握紧匕首。

“我需要你。”叶殊飘在原地。沉默了很久。“你的血。” 她说。“能让我保持稳定。

”秦砚挑眉。“我的血？”叶殊伸出手。指尖碰到秦砚的手腕。没有触感。

“刚才你碰青铜片时。”“你的血渗到了上面。”“我感觉到了暖意。

”秦砚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是刚才被碎玻璃划到的。他没有说话。

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瓷瓶。割破指尖。滴了三滴血进去。递给叶殊。叶殊飘过去。

瓷瓶穿过了她的手。她抬头看秦砚。眼里带着歉意。“我碰不到实物。

”秦砚把瓷瓶放在地上。“那你怎么吸收？”叶殊飘到瓷瓶上方。闭上眼睛。

瓷瓶里的血开始蒸发。变成淡红色的雾气。雾气飘进叶殊的身体里。她的脸色好了一些。

浅灰色的眼睛也亮了点。“谢谢你。” 叶殊说。秦砚收起瓷瓶。“现在能跟我走了吗？

”叶殊点头。“能。”秦砚转身。走向楼外。叶殊跟在他身后。飘得很慢。

秦砚的脚步刻意放慢。配合她的速度。走出废墟时。天已经黑了。月亮挂在天上。很圆。

叶殊抬头看月亮。“很久没见过月亮了。”秦砚看了她一眼。“以后能经常见。”叶殊转头。

浅灰色的眼睛看着秦砚。“真的吗？”秦砚点头。“真的。”他们走到秦砚的车旁。

秦砚打开车门。“你能进去吗？”叶殊试着穿过车门。没有阻碍。她飘进副驾驶座。“可以。

”秦砚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车窗外的风景往后退。叶殊看着窗外。眼神很专注。

“外面的世界。”“和我记忆里不一样了。”秦砚握着方向盘。“过了很多年。”“会变的。

”叶殊点头。“嗯。”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声音。秦砚偶尔会看叶殊一眼。

她总是看着窗外。像个好奇的孩子。车子驶进市区。路灯亮了起来。叶殊的眼睛里映着灯光。

“人好多。” 她说。秦砚顺着她的目光看。路边有很多行人。“他们看不见你。

” 秦砚说。叶殊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车子停在一栋公寓楼下。秦砚解开安全带。

“到了。”叶殊飘出车外。看着公寓楼。“你住在这里？”“是。” 秦砚点头。

他走进楼道。叶殊跟在后面。电梯里。秦砚按了 18 楼。叶殊飘在电梯角落。

看着电梯门上映出的自己。身影很淡。像随时会消失。“你会一直帮我吗？” 叶殊忽然问。

秦砚看她。“会。”电梯门打开。秦砚走出电梯。拿出钥匙开门。推开门。屋里很整洁。

家具不多。秦砚把背包放在沙发上。“你随便待。”叶殊飘进屋里。看了看四周。

最后停在窗边。看着楼下的夜景。秦砚走到厨房。拿出水杯。倒了一杯水。他喝了一口。

看向叶殊的方向。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很孤单。秦砚放下水杯。“你需要多少血？

”叶殊转头。“每天三滴就够了。”“多了会撑得难受。”秦砚点头。“知道了。

”他走到卧室。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消毒棉和刀片。他坐在沙发上。割破指尖。

滴了三滴血在瓷瓶里。放在窗台上。叶殊飘过去。开始吸收血雾。秦砚看着她。

忽然想起家族的话。家族说。能找到特殊魂灵的人。就能得到永生。秦砚皱了皱眉。

他不想永生。他只是想找到能治好母亲病的方法。母亲卧病在床多年。医生说没救了。

家族长辈说。特殊魂灵的魂核。能续命。秦砚看着叶殊。她还在吸收血雾。脸色越来越好看。

秦砚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不忍。他握紧拳头。又松开。“吸收完了。” 叶殊说。

她飘到秦砚面前。“谢谢你。”秦砚摇头。“不用谢。”叶殊看着秦砚的手。

他的指尖还在流血。“你该包扎一下。”秦砚拿出消毒棉。擦了擦指尖。“没事。

”叶殊没有再说话。飘回窗边。秦砚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找到没有？” 电话里传来父亲的声音。“找到了。” 秦砚说。“什么时候带回来？

” 父亲问。“再等等。” 秦砚说。“不能等。” 父亲的声音提高。

“你母亲的时间不多了。”秦砚沉默。“我知道。” 他说。“尽快。” 父亲说完。

挂了电话。秦砚放下手机。看向叶殊。她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秦砚的心里。

像压了一块石头。2 魂灵相伴第二天早上。秦砚醒来时。看见叶殊飘在卧室门口。

她的眼神很安静。“你没休息？” 秦砚问。叶殊摇头。“魂灵不用休息。”秦砚坐起来。

“那你待了一晚上？”“是。” 叶殊点头。“我怕你走了。”秦砚的心里。抽了一下。

“我不会走。” 他说。叶殊浅灰色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光亮。“真的？”“真的。

” 秦砚点头。他起床。走到厨房。准备做早餐。叶殊飘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做早餐。” 秦砚回答。他拿出鸡蛋。打进锅里。油溅了出来。

秦砚往后躲了躲。叶殊笑了。这次有了嘴角的弧度。秦砚看了她一眼。也笑了。早餐做好后。

秦砚坐在餐桌前。吃了起来。叶殊飘在对面。看着他。“好吃吗？”“还行。” 秦砚说。

他夹起一块鸡蛋。递到叶殊面前。叶殊试着去接。手却穿了过去。她的眼神暗了暗。

“我吃不了。”秦砚收回手。“抱歉。”“没事。” 叶殊说。“能看着你吃。”“也挺好。

”秦砚没有说话。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吃完早餐。秦砚收拾好碗筷。走到叶殊面前。

“今天带你出去看看？”叶殊的眼睛亮了。“可以吗？”“可以。” 秦砚点头。

他们走出公寓楼。秦砚没有开车。而是带着叶殊步行。路边有卖花的摊子。

五颜六色的花摆在一起。叶殊飘过去。闻了闻。“好香。”秦砚停下脚步。买了一束向日葵。

递到叶殊面前。“给你。”叶殊试着去接。还是穿了过去。秦砚把花放在路边的台阶上。

“放在这里。”“你能闻到。”叶殊点头。“谢谢你。”他们继续往前走。走到一个公园。

公园里有很多人。老人在散步。小孩在玩耍。叶殊飘在秦砚身边。看着他们。眼神很羡慕。

“我以前。” 叶殊忽然说。“也经常来公园。”秦砚看她。“和谁一起？”“和我弟弟。

” 叶殊回答。“他很喜欢在这里放风筝。”“后来呢？” 秦砚问。叶殊的眼神暗了。

“后来他走了。”“走了？” 秦砚没明白。“就是。” 叶殊顿了顿。“不在这个世界了。

”秦砚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他们走到湖边。湖水很清。倒映着天上的云。叶殊飘到湖边。

看着水里的倒影。她的身影很淡。几乎看不见。“我会不会。” 叶殊说。

“有一天彻底消失？”秦砚走到她身边。“不会。”“我会一直给你供血。

”“让你保持稳定。”叶殊转头。浅灰色的眼睛看着秦砚。“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秦砚的心里。慌了一下。“因为。” 他顿了顿。“我需要你。”叶殊没有追问。

只是点了点头。“嗯。”他们在公园里待了很久。直到太阳快落山。才往回走。路上。

叶殊忽然停下。“有人在跟着我们。”秦砚的脚步顿了顿。他回头。

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男人的眼神很冷。盯着秦砚。秦砚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你认识他？” 叶殊问。秦砚摇头。“不认识。”男人走了过来。停在秦砚面前。

“秦家人？” 男人问。声音很沉。秦砚没有回答。“把魂灵交出来。” 男人说。

“她不是你们能碰的。”秦砚皱眉。“你是谁？”“我是谁不重要。” 男人说。

“重要的是。”“你带不走她。”叶殊飘到秦砚身边。“他身上有和青铜片一样的气息。

”秦砚的心里。一紧。“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男人笑了。“当然是让她魂飞魄散。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个铃铛。铃铛是黑色的。上面刻着花纹。男人摇了摇铃铛。叮的一声。

叶殊发出一声痛呼。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别摇了！” 秦砚喊道。他拔出匕首。

对着男人刺过去。男人侧身躲开。又摇了摇铃铛。叶殊的身体更透明了。几乎要消失。

秦砚红了眼。他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胳膊。匕首对着男人的胸口。“停下！

”男人的眼神很冷。“你以为你能拦住我？”他用力甩开秦砚。秦砚摔倒在地上。

匕首掉在了一边。男人走到叶殊面前。举起铃铛。“再见了。”就在这时。秦砚爬起来。

捡起匕首。对着男人的后背刺过去。匕首刺进了男人的身体。男人闷哼一声。转身。

一拳打在秦砚的脸上。秦砚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男人拔出匕首。扔在地上。

他看了看叶殊。又看了看秦砚。“算你们运气好。”男人转身。消失在人群里。秦砚爬起来。

走到叶殊身边。她的身体很淡。浅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痛苦。“你怎么样？” 秦砚问。

声音很慌。叶殊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疼。”秦砚拿出瓷瓶。割破指尖。

滴了五滴血进去。“多喝点。”叶殊开始吸收血雾。身体慢慢变得清晰。秦砚看着她。

心里很后怕。刚才如果再晚一点。叶殊可能就消失了。“他为什么要杀你？” 秦砚问。

叶殊吸收完血雾。脸色好了一些。“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他和困我的青铜片有关。

”秦砚点头。“我知道了。”他捡起地上的匕首。擦干净上面的血。“以后我会保护你。

”叶殊看着秦砚。浅灰色的眼睛里。有了泪水。但泪水没有掉下来。只是在眼眶里打转。

“谢谢你。” 她说。秦砚摇头。“不用谢。”他们往回走。路上。秦砚一直牵着叶殊的手。

虽然碰不到。但他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叶殊飘在他身边。没有说话。但浅灰色的眼睛里。

满是暖意。回到公寓。秦砚把匕首放在茶几上。“你先待在这里。”“我去处理一下伤口。

”他的脸上有一块淤青。嘴角还在流血。叶殊飘到他面前。“我帮你吹吹？”秦砚笑了。

“好。”叶殊低下头。对着秦砚的嘴角吹了吹。没有风。但秦砚却觉得。嘴角不那么疼了。

他处理好伤口。坐在沙发上。叶殊飘在他身边。“你刚才。” 叶殊说。“为什么要救我？

”“你不是说。”“你需要我吗？”秦砚看着她。“现在。”“不只是需要了。

”叶殊的浅灰色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慢慢变得温柔。“秦砚。” 她说。

“我也是。”秦砚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很暖。他伸出手。想摸叶殊的头发。

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秦砚的眼神暗了暗。叶殊看出了他的失落。“没关系。” 她说。

“能在你身边。”“我就很开心了。”秦砚点头。“嗯。”他们坐在沙发上。聊了很久。

叶殊说起她以前的事。她说她以前是个医生。救过很多人。她说她弟弟很调皮。

总是跟在她后面。秦砚认真地听着。偶尔会问一两句。窗外的天。彻底黑了。

秦砚看了看时间。“该休息了。”叶殊点头。“好。”秦砚走进卧室。叶殊飘在门口。

“我在这里守着你。”秦砚笑了。“好。”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叶殊飘在床边。看着秦砚的睡颜。浅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她伸出手。

轻轻拂过秦砚的脸颊。虽然碰不到。但她还是很满足。“秦砚。” 她轻声说。“谢谢你。

”“让我不再孤单。”3 血脉相连接下来的几天。秦砚没有再出去。一直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