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雾山奇遇温禾背着竹篓走进雾山。竹篓里装着刚采的知母和当归。雾山的雾气很重。

能见度不足五尺。她走得很慢。脚下的石子路很滑。昨天刚下过雨。路边的草叶上挂着水珠。

忽然听到前方有异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温禾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声音来自右侧的山沟。她扶着旁边的树干。慢慢探出头。山沟里躺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玄色衣袍。衣袍上沾着深色印记。像是血。他的左臂弯曲成不自然的角度。

温禾咬了咬唇。还是顺着斜坡滑了下去。她蹲在男人身边。伸手探他的鼻息。有气。很微弱。

她喊了一声。男人没反应。温禾解开他的衣袍领口。看到锁骨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还在渗血。她从竹篓里拿出草药。是晒干的三七。她把草药嚼烂。敷在伤口上。

又撕下自己裙角的布。一圈圈缠好。男人忽然睁开眼睛。眼睛是浅金色的。

像雾山清晨的阳光。温禾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男人开口。声音沙哑。问她是谁。

温禾说自己是温禾。是山下药庐的草药师。男人说他叫叶砚。是赶路的旅人。遇到了山匪。

摔下了山沟。温禾点点头。说要带他回药庐。叶砚想撑着身子起来。刚动一下就疼得闷哼。

温禾扶着他的胳膊。慢慢往山沟外走。药庐在雾山脚下。是一间木质小屋。

门口种着两株艾草。温禾把叶砚扶到床上。给他倒了杯温水。叶砚接过杯子。

手指碰到温禾的指尖。很凉。温禾缩回手。说要去熬药。让他好好躺着。叶砚嗯了一声。

温禾走进厨房。点燃灶台。把当归、黄芪、三七放进陶罐。加水。用小火慢熬。

她每隔片刻就往房间看。叶砚靠在床头。闭着眼睛。眉头微蹙。像是在忍疼。药熬好时。

天已经黑了。温禾把药倒在粗瓷碗里。端进房间。叶砚醒着。视线落在她身上。

温禾把碗递给他。说喝了药能止疼。叶砚接过碗。仰头喝了下去。药汁很苦。他没皱一下眉。

温禾接过空碗。说晚上她睡隔壁。有事情可以喊她。叶砚说麻烦了。温禾摇摇头。走出房间。

关上门。夜里。温禾躺在床上。没睡着。她想起叶砚的伤口。那伤口边缘很整齐。

不像是山匪的刀划的。更像是被某种利器割开的。还有他的眼睛。浅金色的眼睛。

她活了二十年。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但她没再多想。第二天清晨。温禾起床时。

叶砚已经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看着雾山的方向。温禾说伤口还疼吗。叶砚回头。说好多了。

温禾说去做早饭。叶砚说他来帮忙。温禾说不用。让他坐着休息。叶砚没坚持。

温禾走进厨房。煮了粥。还有昨天剩下的麦饼。两人坐在门口吃饭。没怎么说话。吃完后。

温禾去洗碗。叶砚走到院子里。看着晒在竹架上的草药。温禾洗完碗出来。

看到他在翻晒草药。动作很轻。温禾说这些是治风寒的。叶砚点点头。

说他以前也认识些草药。温禾说哦。叶砚说他帮她晒草药吧。温禾想了想。同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叶砚留在药庐养伤。他帮温禾挑水。劈柴。晒草药。温禾教他认草药。

叶砚学得很快。有时候。温禾去山上采药。叶砚会跟着。帮她背竹篓。遇到陡坡。

会扶着她的胳膊。温禾的心。慢慢软了。她觉得叶砚是个好人。第十天。叶砚的伤口愈合了。

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他说要走了。温禾听到这话。手里的草药掉在地上。她说好。

叶砚说他会回来的。温禾点点头。没说话。叶砚收拾好东西。向温禾告别。温禾送他到门口。

看着他走进雾山的雾气里。直到看不见。她才捡起地上的草药。回到院子里。坐在石凳上。

发呆。三天后。温禾正在熬药。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她抬头。看到叶砚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温禾很惊讶。问他怎么回来了。叶砚说路上遇到了大雨。行李被冲走了。

没办法继续赶路。想在药庐再住些日子。温禾说可以。叶砚把布包递给她。说里面是买的糖。

给她的。温禾接过布包。打开。里面是五颜六色的糖块。她小时候。娘还在的时候。

每年生辰会给她买一块。娘走了之后。她就再也没吃过糖。温禾的眼睛有点红。她说谢谢。

叶砚说不客气。从那天起。叶砚留在了药庐。和温禾一起生活。早上。两人一起去山上采药。

中午。一起做饭。下午。一起晒草药。晚上。叶砚会给温禾讲外面的事。

温禾会给叶砚唱雾山的民谣。日子很平静。也很开心。温禾觉得。

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就好了。但麻烦很快来了。2 灵族之谜那天下午。

温禾和叶砚正在院子里晒草药。远处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温禾抬头。

看到五个穿着银色盔甲的人。骑着马。停在药庐门口。盔甲上刻着奇怪的花纹。像是藤蔓。

为首的人下马。走到叶砚面前。单膝跪地。说世子。族里请您回去。叶砚的脸色变了。

说他不回去。为首的人说长老们在等您。再不回去。就要对人类动手了。温禾愣住了。

问叶砚。世子是什么意思。叶砚没说话。为首的人看了温禾一眼。说她是人类。

不配知道灵族的事。灵族。温禾听到这两个字。脑子一片空白。她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过。

雾山深处住着灵族。灵族有通天的本事。但从不和人类来往。叶砚是灵族。还是世子。

叶砚拉住温禾的手。说他有事要告诉她。两人走进房间。叶砚坐在床上。沉默了很久。

然后开口。说他是灵族世子。灵族住在雾山深处的灵谷。族里规定。灵族不能和人类接触。

更不能产生感情。他之前因为反对族里安排的联姻。逃了出来。之前的伤口。

是追他的灵卫划的。温禾看着他。说不出话。叶砚说他知道。人类很难接受。

如果她不想再见到他。他可以走。温禾摇摇头。说她不管他是什么族。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叶砚抱住她。很紧。说他会保护她。不会让灵族伤害她。但没等他们想出办法。

灵族的人就来了。第二天早上。温禾刚起床。就看到药庐周围站满了灵卫。

为首的是灵族大长老。大长老穿着白色长袍。头发和胡子都是白色的。眼睛是深绿色的。

大长老走到叶砚面前。说他私自逃婚。还和人类纠缠。违反了灵族的规矩。现在。

要带他回灵谷受罚。还要把温禾抓起来。作为威胁他的筹码。叶砚把温禾护在身后。

说不许碰她。大长老笑了。说他以为自己能护住人类吗。然后挥手。几个灵卫冲上来。

想抓温禾。叶砚挡住他们。和灵卫打了起来。叶砚的手臂上。慢慢浮现出金色的花纹。

像是火焰。温禾看到。很惊讶。灵卫的攻击很狠。叶砚很快就落了下风。大长老趁机。

从背后偷袭叶砚。一道绿色的光。击中了叶砚的后背。叶砚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温禾跑过去。抱住他。喊他的名字。大长老说。如果叶砚乖乖回灵谷受罚。

并且和灵族公主成婚。就放了温禾。否则。就杀了温禾。叶砚看着温禾。眼里全是痛苦。

他说他同意。让他们放了温禾。大长老说可以。但要等他和灵族公主成婚之后。才能放温禾。

叶砚想反对。大长老说没得商量。不然现在就杀了温禾。叶砚没办法。只好同意。

灵卫押着叶砚。往雾山深处走。温禾想跟上去。被灵卫拦住。大长老说。她只能待在药庐。

等叶砚成婚。温禾看着叶砚的背影。眼泪流了下来。叶砚回头。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全是愧疚。温禾知道。他是为了保护她。才答应的。接下来的日子。

温禾每天都在药庐门口等。等叶砚回来。但一直没等到。直到第七天。一个灵卫来了。

给她带来一封信。信是叶砚写的。说他已经和灵族公主成婚。让她不要再等他了。

找个好人家嫁了。温禾看着信。眼泪不停地流。她不信。她觉得叶砚不会这么对她。她决定。

去灵谷找叶砚。当天晚上。温禾收拾好东西。背着竹篓。走进雾山深处。

雾山深处的雾气更重了。还有很多奇怪的声音。她很害怕。但一想到叶砚。就又有了勇气。

走了整整一天。她终于看到了灵谷的入口。灵谷入口有灵卫把守。她躲在树后。

想找机会进去。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是叶砚的侍从。侍从说叶砚是被逼的。

让她赶紧走。灵族公主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要杀她。温禾说她要见叶砚。

侍从说叶砚被关起来了。见不到。还说灵族有诅咒。灵族和人类结合。人类会活不过三个月。

温禾愣住了。侍从把一个盒子递给她。说里面是叶砚给她的东西。让她赶紧离开。

温禾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玉佩。是叶砚一直戴在身上的。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忘了我。好好活着。温禾抱着盒子。哭了出来。但她没走。她想救叶砚。

也想知道诅咒是不是真的。她躲在灵谷外的山洞里。每天都在观察灵谷的情况。第五天。

她看到灵族公主走出灵谷。公主穿着粉色的长裙。长得很漂亮。但眼神很凶。

公主身边跟着几个灵卫。像是在找什么。温禾赶紧躲起来。等公主走了。她才出来。

她想偷偷溜进灵谷。刚走到入口。就被灵卫发现了。灵卫把她抓起来。带到大长老面前。

大长老说她胆子很大。还敢来灵谷。说要把她扔进灵渊。灵渊是灵族用来惩罚犯人的地方。

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温禾不怕。说她要见叶砚。大长老说可以。

让灵卫把叶砚带过来。叶砚来了。穿着红色的婚服。脸色很差。他看到温禾。很惊讶。

问她怎么来了。温禾说她想救他。叶砚说他不需要救。还说他已经和公主成婚了。

让她赶紧走。温禾说她不信。叶砚说他说的是真的。还推开她。说他讨厌人类。

温禾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看着叶砚。说她知道他是被逼的。但她会等他。大长老说时间到了。

让灵卫把温禾扔进灵渊。叶砚想阻止。被公主拦住。公主说他已经是她的丈夫了。

不能再管人类的事。叶砚看着温禾被灵卫带走。眼睛红了。但他没再阻止。

温禾被灵卫带到灵渊边。灵渊很深。下面黑漆漆的。能听到奇怪的叫声。灵卫把她推了下去。

温禾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要死了。忽然。有人抱住了她。是叶砚。叶砚带着她。

落在了灵渊底部的平台上。温禾很惊讶。问他怎么来了。叶砚说他不能让她死。

他是偷偷跑出来的。灵渊底部有一条密道。可以离开灵谷。他要带她走。温禾点点头。

两人沿着密道走。密道里很暗。叶砚牵着她的手。很紧。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出口。

但出口处。站着大长老和公主。还有很多灵卫。大长老说他们跑不掉了。公主说要杀了温禾。

叶砚把温禾护在身后。说谁也不能伤害她。然后。他的身上。浮现出金色的灵纹。

灵纹越来越亮。大长老说他想动用灵族禁术。禁术会消耗灵族的生命力。让他赶紧停下。

叶砚没停。他举起手。一道金色的光。向大长老和公主射去。大长老和公主躲开。

灵卫冲上来。和叶砚打了起来。叶砚的力量很强。但禁术消耗了他很多生命力。

他很快就累了。公主趁机。从背后偷袭温禾。一道绿色的光。向温禾射去。叶砚看到。

赶紧挡在温禾面前。光击中了叶砚的胸口。叶砚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温禾跑过去。

抱住他。喊他的名字。叶砚看着她。说他没事。还说他爱她。然后。他的身体。

慢慢变得透明。像是要消失。大长老说他动用了禁术。生命力已经耗尽了。温禾哭着说不要。

她不想让叶砚消失。叶砚说他会变成灵蝶。一直陪着她。然后。他的身体。

变成了一只金色的蝴蝶。飞走了。温禾看着蝴蝶。哭了出来。大长老和公主看到叶砚消失了。

都愣住了。公主说她不甘心。想杀了温禾。大长老拦住她。说叶砚已经用生命换了温禾的命。

灵族不能再伤害她了。然后。大长老带着灵卫和公主。回了灵谷。温禾坐在地上。

看着金色的蝴蝶。蝴蝶落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在安慰她。温禾站起来。带着蝴蝶。回了药庐。

3 灵蝶重生温禾回到药庐。药庐还是原来的样子。门口的艾草还在。院子里的竹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