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儿三岁生日，夜逢红月。

婆婆抱着邻居家的男孩，将我女儿关在门外，任她哭喊。

“她阴气太重，克我们全家！今晚必须让金童的阳气镇住她，不然全家都得倒霉！”

我老公死死拉住我，满眼哀求：“就一晚，妈请了大师布阵，不会有事的。为了这个家，你忍忍。”

我看着窗外瑟瑟发抖的女儿，和屋内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默默拨通了报警电话。

对电话那头说：“这里有人非法拘禁儿童，还搞封建迷信致人死亡。”

没错，上一个被她“换命”的孩子，已经死了。

......

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顾伟抓着我胳膊的手猛然松开：“林婉柔，你疯了？你居然报警？”

婆婆张翠芬也僵住了。

“报......报警？”她那双三角眼瞪得溜圆。

“你这个丧门星！你敢让警察来我们家！你是要我们顾家断子绝孙啊！”

我没理会他们的叫嚣，只是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闪烁的红蓝警灯。

我女儿悠悠的哭声已经变得微弱，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门外冰冷的地面上。

很快，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开门！警察！接到报警，这里有人非法拘禁儿童！”

顾伟一个激灵，慌忙跑去开门，脸上已经堆起了谄媚的笑：

“警察同志，误会，天大的误会！是我老婆，她......她精神有点不稳定，跟我们闹着玩呢！”

张翠芬也立刻换上一副慈祥悲痛的面孔，将怀里的“金童”递给旁边不知所措的邻居，挤出几滴眼泪：“是啊，警察同志。我儿媳妇她......唉，自从头一个孩子没了，她就看不得别家男孩好，总觉得我们对孙女不好。我们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关她？”

她指着门外，颠倒黑白：“是悠悠自己不懂事，跑出去玩，我们正要去找呢！这不，家里还给她准备了生日蛋糕。”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目光带着审视。

邻居们也纷纷探出头，在楼道里窃窃私语。

“我就说嘛，哪有奶奶不疼孙女的。”

“肯定是当妈的想多了，产后抑郁吧。”

顾伟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就是产后抑郁，警察同志你们别当真，我们自己处理就好。”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用眼神警告我，那眼神里充满了威胁。

忍忍，为了这个家。

又是这句话。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配合默契的表演，看着邻居们那些同情又鄙夷的目光，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没有争辩，也没有哭闹，只是平静地举起了我的手机。

“警察同志。”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楼道瞬间安静下来。

我按下了播放键。

手机里，张翠芬尖利刻薄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她阴气太重，克我们全家！今晚必须让金童的阳气镇住她，不然全家都得倒霉！”

紧接着，是顾伟哀求的声音：“就一晚，妈请了大师布阵，不会有事的。为了这个家，你忍忍。”

然后，是门被反锁的“咔哒”声，以及我女儿悠悠拍打着门板，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妈......妈妈开门......悠悠怕......”

视频画面清晰地记录了张翠芬锁门的背影，记录了顾伟拉住我的动作，记录了客厅里那个男孩正在吃的生日蛋糕。

铁证如山。

顾伟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张翠芬的哭声也卡在了喉咙里。

邻居们的议论声炸开了锅。

“我的天，这是亲奶奶和亲爹？”

“大半夜把三岁孩子关门外，还说那么恶毒的话，这是人干的事吗？”

“太吓人了，这是虐待啊！”

警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其中一位立刻上前打开门，将已经快要昏睡过去的悠悠抱了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

另一位警察指着张翠芬和顾伟，声音严厉：“封建迷信！非法拘禁！你们两个，跟我们回所里一趟，好好接受一下批评教育！”

张翠芬第一次在我面前吃了这么大的瘪，当着全楼道邻居的面，被警察训斥。

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死死地瞪着我，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