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沈玉安，我会死的。”

“可萧婉月呢？她就该死吗！”

一众僧人跪在他面前为我求情。

“沈大人。”

老僧声音发颤，枯瘦的手紧紧攥着佛珠。

“吟雪乃观音像托生的祥瑞，挖心之举不仅会折损您的阳寿，更会让这一方百姓陷入灾祸啊！”

沈玉安一脚踹开身前的蒲团，猩红的眼扫过满院僧人：

“祥瑞？本座只知道，婉月因为她，命没了。如今我要她一颗心抵债，谁敢拦？”

我被侍卫按在供桌上，他身后的侍卫已经抽出腰间的短刀，步步逼来。

我望着头顶那尊慈悲的观音像，泪水混着供桌上的香灰滑进嘴角。

原来在沈玉安心里，我从来不是会与他白首偕老的苏吟雪，只是能抵萧婉月一条命的物件。

余光里，老僧仍在叩首，额头磕得满是血印：

“沈大人！三思啊！若真动了祥瑞，这山下的瘟疫怕是再无转机了！”

“吟雪最初用指尖血抄经书是为了保一方平安！”

沈玉安却像是没听见，他缓步走过来，指腹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对视：

“瘟疫？刚刚让你抄经书时，怎么没人提瘟疫？苏吟雪，你既心系苍生，那就该为婉月偿命，这是你的慈悲！”

我抬头看天，乌云密布，狂风呼啸。

世人皆知沈家满门忠烈，慈悲为怀，现在看来，竟是如此讽刺。

过往种种不停在我脑中闪回。

我自嘲的笑了，心中泛起阵阵痛楚。

“沈玉安，你不配为官。”

“想要我的心，我给你。只是这心给了你，你们沈家将永无翻天之日！”

短刀刺进来的一瞬，预想之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迎面而来的是温热的液体，鲜血溅了我一脸。

我猛地睁眼，跪在地上的僧人早已扑到我面前，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吟雪，快走。”

随后更多的僧人挡在我面前，用血肉筑起一面墙。

“不就是心脏吗，我们观音殿上千颗心脏，够沈大人用了！”

“放肆！”沈玉安眼底闪过厉色。

“好，好。这么喜欢送死，那就陪着她一起下地狱吧。”

老僧将我护在身后，沈玉安的刀刺过来时，他没有躲，反而主动迎上去。

短刀瞬间穿透他的胸膛，他闷哼一声，没有倒下，目光坚定。

他回过头颤颤巍巍握住我的手：

“孩子，老朽无能。”

“这是老朽帮你最后一次了。”

老僧的血顺着短刀往下淌，染红了我胸前的白衣。

他身体一软，重重摔在地上。

我哭的凄惨，哭声回响整个大殿。

“不，不……”

“沈玉安，我恨你！”

沈玉安愣在原地，手中的短刀掉在地上。

他没料到，老僧会为我挡剑。

他以为，僧人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等着被人施舍的废物。

他不想残害无辜的人，他原本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