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段氏的慈善晚宴。

上一次正是在晚宴开场前，秦希染在楼梯间自伤污蔑她推了她。

那一幕正好被段至霆撞见。

楼梯间里没有监控，无论季棠离如何解释，段至霆都不肯相信。

这一次，她提前在楼梯间角落藏好针孔摄像头。

重启之后除了她和段至霆，其他人不会拥有记忆。

而没有他们的干预，一切会再重演一遍。

她等着秦希染的自导自演。

只要摄像头记录下一切，她便能够向段至霆证明，秦希染并非像他想的那样是朵纯洁无暇的小白花。

走出楼梯间，秦希染已经迎面朝她走来。

“段夫人，晚上好。”她微扬着唇角，含笑和她打招呼。

季棠离等着她停步，却不想她提着裙摆，直接从她身边掠过。

季棠离一怔。

事情并没有按照预想的发生。

电光石火间，有个模糊的猜想从她脑中闪过。

可还没有捕捉到，就被人打断。

“阿离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段至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季棠离回头，他已经自然地揽住她的腰。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僵硬，段至霆柔声询问。

未免他看出异常，季棠离迅速调整表情，“没什么。”

两人入场，慈善拍卖已经开始。

“今晚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送给你。”

他握着她的手，眼神柔得能溢出水来。

让季棠离恍惚，仿佛之前将她割喉的人不是他。

“不必了……”季棠离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段至霆已经一挥手让人拍下一条项链。

到后来，段至霆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凡是她多看一眼的拍品，全都一一拿下。

引得周围一众名媛艳羡目光，就连坐在他身边的秦希染也忍不住开口，“段总对夫人还真是好。”

“你是集团的形象代言人，这些东西本来就任你挑选。”段至霆声音低哑，辨不清情绪。

季棠离心下讽刺，原来他能够给她的，也能够给别人。

晚宴结束，她和段至霆一起回去。

刚到地下停车场，寂静空间里突然爆发一声枪响。

子弹几乎是擦着段至霆的身侧飞过，直接击碎他身后的车窗玻璃。

段至霆第一时间护着季棠离，眸色骤沉。

“保护夫人。”

保镖们瞬间进入戒备状态，拔枪朝向子弹射来的方向。

“是疤脸。”有手下认出对面人，低声道。

季棠离心下一紧，疤脸是段至霆仇家，本该死在半年前的爆炸中。

如今死而复生，必定是来找段至霆复仇。

“带夫人先走。”段至霆迅速做出决断。

季棠离下意识攥紧他的手，“段至霆。”

“乖，你先走，我不会有事的。”他沉声安抚她。

季棠离咬唇，刚想说什么。

忽然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从车库另一侧传来。

“至霆！”

疤脸的枪抵着秦希染的头从阴影处走出来。

秦希染吓得失声尖叫，眼泪瞬间涌出，“至霆，救我……”

段至霆眼神骤然冷到极点，眸底泛起嗜血的红，“放开她！”

“段至霆，你害死我大哥，今天我就要你亲眼看着你在乎的人死。”

疤脸狞笑，说话间手指扣上扳机。

“住手！”段至霆急声怒喝，下一秒竟是直接拽起一旁的季棠离。

“疤脸，你手里那个不过只是我集团的代言人，季棠离才是我的夫人，你抓错人了！”

“放了她，我用季棠离跟你换。”

霎时季棠离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不可置信看向他，“你说……什么？”

“阿离你去换希染。”段至霆盯着她，声音没有半点温度，“至少你不会死。”

疤脸显然也没料到段至霆会这么做，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段至霆，你他妈够狠，连自己老婆都能推出来。”

段至霆没有理会那嘲讽，又将季棠离往前推了一把。

“当初害死你大哥的主意是她出的，你要是真想报仇就找她。”

季棠离猛地一颤，浑身如坠冰窖般冰冷。

她记得那次，段至霆被设计差点死在仓库时，是她一次次用死亡回溯找到破局之法救下他。

那时，段至霆抱着浑身是血的她，声音颤抖，“阿离，如果将来有人找你寻仇，我一定会保护你。”

可现在……

他亲手将她推向仇家。

疤脸显然信了，直接丢下秦希染，一把狠狠拽过她，枪口抵上她的太阳穴，“原来是你这个贱人！”

季棠离没有挣扎，只是冷冷看着段至霆将她丢下，护着秦希染上车。

她绝望闭上眼。

“砰”的一声枪响后，剧痛从眉心炸开，季棠离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温热的血从额头流下。

她的身体向后倒去，最后视线里是段至霆举着枪的手。

他再一次亲手杀了她。

还是一枪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