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八零当军嫂,苏老师一路开挂(苏苏陆北辰)好看的小说推荐完结_完本小说穿回八零当军嫂,苏老师一路开挂苏苏陆北辰
连续三个月替我订餐却从不付钱的同事,在我母亲癌症确诊当天炫耀新表:“你妈病死都怪你穷”,我笑着给他倒咖啡时——监控正好坏了。办公室的空调总是打得太足,寒气贴着衬衫布料往骨头缝里钻。林伟端着那杯快凉透的咖啡,眼睛盯着屏幕上一行行跳动的代码,指尖是麻的。
胃里空烧着一股熟悉的、带着廉价油腥味的钝痛,提醒他又快到午饭时间。“老规矩啊林伟!
”一个声音砸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热络。张昊的巴掌紧跟着拍在他背上,力道不轻,震得他敲在回车键上的手指一滑。“叉烧双拼,米饭多淋一勺酱汁,扫码发你了,记得转我。
”手机屏幕应声亮起,绿色的支付通知,金额:三十二块五。林伟没抬头,含糊地“嗯”了一声,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片刻,还是点了确认。指纹识别的红光一闪,像咽下了一小口血。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他没细数,只觉得胃里那点烧灼感蹿高了点,抵着心口。张昊已经晃回自己的工位,椅子滑轮的噪音刺耳,接着是大声外放短视频的夸张笑声,夹杂着对午餐菜品的评头论足,仿佛那顿饭的钱是他掏的。邻座有同事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手指在键盘上敲得更急了些。办公室就是这样,多余的同情心死得最快,谁都明白张昊是个什么货色,但也谁都明白,沾上他没好处。林伟沉默地拿起杯子,想去接点热水,把胃里那点不舒服压下去。刚起身,内线电话响了,尖锐得像道催命符。
他接起来,是前台,说有他的急件,需要签收。急件?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没由来的慌。
小跑着穿过长长的走廊,前台小姑娘指了指桌上那个厚实的牛皮纸袋,上面印着某个医院的标志。他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手指有些发僵地签下名字,几乎撕不开那封口的胶条。抽出来的,是一叠检查报告,和最上面那张薄薄的、却重得能砸碎骨头的诊断书。“……癌……”白纸黑字,每一个术语都冰冷陌生,拼凑出的结果却狰狞得直接捅进他眼里。晚期。建议立即住院治疗。
费用预估……后面那一长串零,像滚烫的烙铁,烫得他眼前一黑,慌忙扶住了前台的桌子。
“林哥?你没事吧?”前台小姑娘的声音隔着层水雾传来。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沙子,一个字也挤不出。只是胡乱地摇了摇头,抓着那叠能要他命的纸,脚步虚浮地往回走。走廊好像没有尽头,两边工位里传来的键盘声、电话声、说笑声,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扭曲变形,与他无关。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钱!
哪来的钱?浑浑噩噩地撞回自己的隔间,手里的诊断书被他下意识地、紧紧攥着,指节捏得发白。他需要静一静,需要想想,需要……对,给老家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就在他手指颤抖着想掏手机时,一片阴影罩了下来。
伴随着一股浓烈的古龙水味和饭后惯有的油腻气息,张昊又来了,一条胳膊毫不客气地搭在他隔断板上,手腕上明晃晃一道刺眼的金属反光。“哟,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张昊的声音带着饱食后的慵懒,视线不客气地往他手里扫,“医院来的?谁病了?你那个在乡下的妈?”林伟猛地将诊断书攥紧,塞进抽屉,动作快得几乎带风。他喉咙发紧,勉强挤出一点声音:“没……没什么。”“啧,跟我还保密?”张昊撇撇嘴,注意力显然也没真在这上头。他得意地晃了晃手腕,露出一块表盘复杂、闪着冷峻金属光泽的新表,“看看,新入的宝贝,怎么样?帅炸了吧!
”旁边有个年轻同事被吸引,探头问了句:“昊哥,又换表了?这啥牌子,不便宜吧?
”“嘿,有点眼光!”张昊来了劲,摘下表,就差直接怼到人眼前,“瞧瞧,这做工,这机芯!贵?废话!抵你半年工资吧!”那同事讪讪笑了笑,缩了回去。
张昊享受着这种注目,重新把表戴好,调整着表带,语气是一种故作随意的炫耀:“哥们儿最近运气不错,小赚一笔,犒劳犒劳自己。这人啊,该享受就得享受,不然拼死拼活图啥?你说是不是,林伟?”林伟低着头,盯着屏幕上那片模糊的代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抽屉里的那张纸,像块烧红的铁,烙着他的神经。他需要安静,需要思考母亲的病情,需要计算银行卡里那点可怜的余额……他只想张昊快点走开。但他的沉默和紧绷,似乎被张昊误解成了另一种信号。张昊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些,却带着更令人作呕的揣测和恶意:“哎,我说,你妈那边……真查出问题了?缺钱了吧?
”林伟猛地抬头,眼眶憋得通红,死死盯着他。张昊被他这眼神看得先是一愣,随即嗤笑一声,那笑意又冷又毒,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踩踏别人不幸的快意。“瞅我干嘛?
我说中了?呵,早就跟你说过,穷就是一种病,没得治的。你妈要是真那什么了……啧,怪谁呢?”他顿了顿,目光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向林伟最后那点强撑的尊严。
“还不是怪你自个儿没本事,赚不来钱?你要是有点用,能穷成这样?你妈啊,就是被你活活拖累死的,病死?那就是穷死的!怪你!”“穷死的……怪你……”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他心口反复剐蹭。脑子里那根一直绷紧的弦,铮一声,断了。
世界的声音瞬间褪去,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血液冲上头顶的轰响。
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猩红的雾。母亲苍白的脸,诊断书上冰冷的字,银行卡的余额,张昊手腕上刺眼的表盘反光,还有那句不断回荡的“穷死的”、“怪你”……他看见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动作稳得可怕,指节没有一丝颤抖,端起了桌上那杯几乎没动过的、早已冰凉的咖啡。陶瓷的杯壁,冷得像一块冰。他脸上甚至调动肌肉,挤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笑,嘴唇掀开,露出牙齿。
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波纹,像钝刀割过牛皮:“昊哥,说了这么多,渴了吧?
喝点……喝点东西。”张昊正陶醉于自己的“真知灼见”和手腕名表的光芒,被这突如其来的“殷勤”弄得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更加轻蔑的了然表情,仿佛在说“看,果然怂了吧”。他甚至没去看那杯咖啡,也没去看林伟的脸,习惯性地微微扬起下巴,等着那份“孝敬”递到嘴边。就在这一刻,头顶天花板的角落,那个常年亮着红色小点的监控摄像头,那枚冰冷沉默的电子眼,其红色指示灯极其轻微地、不易察觉地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滚烫的液体他明明觉得那咖啡是冰的,为何泼在脸上会如此灼痛?
混杂着坚硬的陶瓷碎片猛地炸开,狠狠砸在张昊那张写满惊愕与难以置信的脸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同他的办公椅一起向后猛地翻倒,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惨叫只来得及挤出半声。林伟已经跨步上前,整个世界缩窄成眼前这张油腻而此刻因剧痛和惊骇扭曲的脸。拳头代替了所有语言,带着三个月的餐费,带着诊断书的重量,带着那一声“穷死的”,带着所有被碾碎的东西,狠狠地砸了下去!骨头撞击骨头的闷响,粗重的喘息,压抑不住的呜咽,桌椅被剧烈撞开的尖叫,电脑显示器摔在地上的碎裂声——这一切混杂成一片混沌的背景音。
有女同事的短促尖叫,有人试图拉架却被撞开,更多的人呆若木鸡,被这突如其来的、最原始的暴力彻底震慑。林伟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他只是机械地,一下,又一下,挥拳。砸碎那令人作呕的嘲讽,砸碎那刺眼的表盘,砸碎那吸血的理所当然,砸碎这所有的一切!直到几只更有力的手终于死死拽住了他,将他向后拖开。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眶赤红,额发被汗水粘住,嘴角破开,血混着可能溅上的咖啡渍往下淌。他的手背一片狼藉,指节红肿破皮,血珠渗了出来。地上,张昊蜷缩着,捂着脸呻吟,血从他指缝间不断流出,染红了地毯上那份不小心飘落的点餐传单。那块新表表盘碎裂,表带崩开,孤零零地躺在血滴和咖啡渍中间。一片死寂的混乱中,不知是谁喃喃了一句,声音发颤:“监…监控!头顶的监控好像坏了……”林伟被两个人反拧着胳膊,他听到那句话,抬起眼,视线穿过凌乱的发丝,精准地投向那个彻底熄灭的红色指示灯。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极其缓慢地,他扯动嘴角。
那是一个破碎的、染血的、却异常清晰的笑。那杯咖啡,凉透了的、他原本想用来压下胃里不适的褐色液体,此刻在他手中重若千钧。
陶瓷杯壁的冰冷透过指尖直刺心脏,却又在血液里点燃了一把焚尽一切的野火。
张昊那张因得意而油光满面的脸,在眼前晃动。手腕上那块新表刺目的反光,像一枚冰冷的银针,扎进林伟布满血丝的瞳孔。耳边嗡嗡作响,世界褪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只剩下张昊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和那些字句,毒蛇般钻入耳膜,啃噬着他最后一丝理智。
“……穷就是一种病……”“你妈要是真那什么了……啧,怪谁呢?
”“还不是怪你自个儿没本事……”“就是被你活活拖累死的……”“穷死的!怪你!
”“怪你!”“怪你!”“怪你——!!!”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他苦苦支撑的世界。母亲苍白而隐忍的脸庞在眼前闪过,诊断书上那些冰冷残酷的术语疯狂旋转,银行卡余额那少得可怜的数字发出刺耳的嘲笑,过去三个月每一次支付餐费时那细微却累积的不甘与屈辱……所有这一切,被张昊这最后一番恶毒到极致的话语彻底点燃、引爆!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绷到了极限,然后——“铮!”一声唯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崩裂锐响,彻底斩断了所有束缚。
血液轰然冲上头顶,视野瞬间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猩红。
耳鸣尖锐地盖过了一切办公室的嘈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太阳穴旁血管在突突狂跳,每一次搏动都催生着毁灭的欲望。他的手,稳得可怕。没有一丝颤抖,甚至比平时写代码时还要稳定。指尖因用力握着杯子而微微发白,感受着那冰冷的陶瓷质感,仿佛握着的不是一杯咖啡,而是一柄即将出鞘、饮血的凶器。他脸上肌肉僵硬地调动,拉扯出一个极其怪异、扭曲的笑容。嘴角上扬,露出牙齿,却没有任何暖意,只有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和冰冷的决绝。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被压得平直、沙哑,像粗糙的砂纸摩擦过生锈的铁片:“昊哥,说了这么多,渴了吧?喝点……喝点东西。
”这反常的平静,这诡异的殷勤,此刻沉浸在炫耀和恶意中的张昊丝毫没有察觉。
他甚至觉得这是林伟被彻底踩碎尊严后、摇尾乞怜的最终姿态。
他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笑,习惯性地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懒懒地瞥过来,带着施舍般的意味,等着那杯“孝敬”递到自己嘴边。他甚至没去看林伟的眼睛,没去看那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赤红岩浆。就在这一刻——“咔。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所有喧嚣掩盖的电子轻响。天花板的角落,那个常年俯视着这个格子间、记录着无数琐碎与不公的监控摄像头,顶端的红色指示灯,像一只终于疲惫阖上的眼睛,极其轻微地闪烁了几下,挣扎着,然后——彻底熄灭了。
熄灭的瞬间,林伟动了。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手臂挥出的幅度不大,却凝聚了全身所有的、压抑到极致的狂暴力量!那杯冰凉的咖啡,连同沉重的陶瓷杯体,划破空气,带着一股决绝的、同归于尽般的厉啸,精准无比地、狠狠砸向张昊那张写满惊愕与尚未反应过来的蠢脸!“砰!!啪嚓——!
”陶瓷杯体正面撞击颅骨的闷响,混杂着瞬间爆裂的脆响!滚烫的他明明觉得是冰凉的,为何接触到皮肤会爆发出如此灼烈的痛感?!
咖啡液和碎裂的瓷片如同炸弹破片般猛地炸开,四散飞溅!“嗷——呃!!!
”张昊的惨叫只来得及挤出半声,就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掐断!
他整个人被砸得向后猛地仰倒,沉重的办公椅不堪重负,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连同他肥胖的身躯一起,轰然向后翻倒!椅子撞在后方同事的隔断板上,发出一声巨响,文件、笔筒、小摆件哗啦啦震落一地。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飞溅的咖啡液如同慢动作的雨滴,在空中折射出顶灯冰冷的光泽。细碎的陶瓷碎片旋转着,闪烁着危险的微光。张昊脸上那瞬间凝固的、从得意到极致惊骇的扭曲表情,每一丝肌肉的抽搐都清晰可见。他向后倒去的轨迹,笨拙而狼狈,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感。
时间凝固一瞬,然后轰然加速!“啊——!!!”不知是哪个女同事率先发出的尖叫,尖锐得划破了办公室压抑的空气,像一把刀撕开了所有伪装的平静。“卧槽!!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拉开!快拉开他们!
声、桌椅被剧烈撞开的尖叫、电脑显示器被带倒摔在地上迸裂的脆响——瞬间炸成一锅沸粥!
整个开放办公区彻底乱了套!而林伟,在一击得手之后,没有任何停顿。
胸腔里那股毁灭一切的烈焰已经彻底吞噬了他。三个月的餐费,母亲诊断书的重量,那张不断炫耀新表的嘴脸,那句“穷死的”、“怪你”的恶毒诅咒……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最原始、最野蛮的力量!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终于暴起噬人的困兽,跨过翻倒的椅子和散落的文件,一步踏前,骑跨上去!拳头代替了所有语言,带着他所有的愤怒、屈辱、绝望和无助,带着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烧成灰烬的炽热怒火,狠狠地砸了下去!第一拳,砸在那张试图挣扎抬起的、布满咖啡渍和血沫的脸上!
砸碎那令人作呕的嘲讽!“砰!”鼻梁软骨可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第二拳,砸向那只试图格挡的、戴着碎裂名表的手腕!砸碎那刺眼的、象征剥削的炫耀!“咔嚓!
”也许是表带彻底崩裂,也许是别的什么声音。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拳拳到肉!
骨肉碰撞的沉闷声响,像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压抑的呜咽从林伟的喉咙深处溢出,不是哭泣,而是野兽般的低吼,混杂着张昊逐渐变得微弱、含混不清的哀嚎和求饶。
…救命……”“别打了……我错……错了……”“拉……拉开他啊……”有男同事反应过来,冲上前试图拉扯林伟。“林伟!够了!住手!”“快停下!要出人命了!”但此刻的林伟,力量大得惊人。胳膊一甩,竟然将两个拉架的同事猛地撞开,踉跄着跌倒在地。
他的眼睛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混着可能溅上的血点往下淌,嘴角破开,一丝鲜血蜿蜒而下,让他原本斯文的脸庞显得狰狞可怖。他不管不顾,只是机械地,一下,又一下,挥拳。砸碎!砸碎这所有的一切!砸碎这个吸血的混蛋!砸碎这令人窒息的世界!
直到三四个人同时扑上来,用尽全身力气,死命地箍住他的胳膊,抱住他的腰,将他狠狠地往后拖拽、按倒!“放开我!混蛋!畜生!!”林伟嘶吼着,挣扎着,双腿还在徒劳地蹬踹,像一头彻底失去枷锁的疯牛。地上,张昊已经彻底瘫软,蜷缩成一团,捂着脸的手缝里不断渗出鲜血,混合着咖啡的褐色,糊了满脸满身,看起来狼狈又可怖。
他发出断断续续的、痛苦的呻吟声。旁边,那块价格不菲的新表彻底散了架,表盘粉碎,金属表带扭曲变形,孤零零地躺在血滴、咖啡渍和散落的文件碎片中间,反射着冰冷而破碎的光。整个办公区一片狼藉,如同飓风过境。纸张飞舞,桌椅东倒西歪,电脑屏幕碎裂,地上满是深褐色的咖啡液和点点猩红的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苦涩、血液的铁锈味和一种名为恐惧的冰冷气息。所有人都惊呆了,远远地围着,不敢上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恐惧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
死寂般的混乱中,只有张昊微弱痛苦的呻吟和林伟被压制后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格外清晰。
就在这片诡异的寂静里,不知是谁,用颤抖的、几乎变调的声音,喃喃地说出了那句足以让所有人心头再蒙上一层寒冰的话:“监…监控!
头顶的监控……刚才……好像坏了……”这句话像一道冰水,浇灌而下。
几个还死死按着林伟的同事,动作下意识地一僵。林伟挣扎的力道也骤然松懈了一些。
他被两个人反拧着胳膊,死死按在一张歪斜的办公桌上,脸颊贴着冰冷光滑的桌面。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赤红的眼睛缓缓转动,视线穿过汗湿凌乱的发丝,向天花板的那个角落——那个原本应该亮着红色指示灯、此刻却一片死寂黑暗的监控摄像头。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恐慌,没有后悔,没有解脱。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令人心悸的空白。然后,极其缓慢地,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惊惧目光的注视下,他扯动破裂的嘴角。
那是一个破碎的、染血的、扭曲的,却异常清晰、冰冷刺骨的笑。无声,却震耳欲聋。
是压抑的抽气声,是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窸窣作响,是远处似乎有人跑动的脚步声,还有……张昊那断断续续、痛苦又带着恐惧的呻吟。这呻吟声像一根针,轻微地刺破了他沸腾的暴怒外壳,露出一丝冰冷的缝隙。他眼珠转动,视线越过按着他胳膊的、同事那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看向地面。张昊蜷缩在那里,像一只被踩烂的肥胖虫子。昂贵的衬衫上溅满了深褐色的咖啡渍和刺目的鲜红血点,领口歪斜,露出肥腻的脖颈。他一只手无力地捂着脸,血还在不断从指缝间渗出,滴落在浅灰色的地毯上,洇开一小团一小团暗沉的污迹。另一只手软塌塌地摊在一旁,手腕上那块碎裂的名表,金属表带扭曲,玻璃表盘彻底炸开,露出里面细小的、精密的、此刻显得无比脆弱的机芯。
曾经炫耀的、象征着他“运气”和“本事”的玩物,现在和他的人一样,成了一堆狼狈的碎片。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猛地攥住了林伟的心脏。那不是快意,至少不完全是。那是一种……更深的空虚,混杂着一种目睹彻底毁灭后的茫然。
他砸碎了一切,然后呢?母亲的病还在那里,天文数字的治疗费还在那里。
他砸碎了张昊的脸,却砸不碎那冰冷的现实。这股空虚感甚至带来一丝生理上的反胃,胃里那点空烧的灼痛再次泛起,带着血腥气。“让开!都让开!怎么回事?!
”部门经理老周急促而威严的声音由远及近,拨开围观的人群。
看到现场的狼藉和地上呻吟的张昊,老周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这…这谁干的?!无法无天了!”他的目光扫过被按住的林伟,眼神里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显而易见的恼怒——在他的部门里发生如此恶劣的暴力事件,简直是灾难!“快!
先打120!叫救护车!”老周吼着,指挥着乱成一团的下属,“还有你!林伟!
你…你…”他似乎气得说不出话,手指指着林伟,微微发抖。
几个女同事手忙脚乱地去找医药箱,有人拿着手机紧张地拨打急救电话。
围观的人群被经理驱散开一些,但依旧远远站着,交头接耳,目光不断地瞟向林伟,那眼神里充满了惊惧、探究,甚至是一丝隐秘的……难以言说的情绪?是觉得张昊活该?
还是震惊于林伟这沉默羔羊突如其来的疯狂?没有人上前关心林伟一句。他被按在那里,像一头被制服的危险野兽,隔离在所有人的安全距离之外。“监控呢?!
”老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快!去看看监控!把记录调出来!
”那个最早发现监控异常的新入职实习生,怯生生地举手,音细若蚊蚋:“周…周经理…刚才…刚才好像…监控的灯灭了…可能…可能坏了…”“坏了?
!”老周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荒谬感,“什么时候坏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坏?!
IT呢!立刻去查!”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跑向机房方向。
老周烦躁地抓了抓所剩无几的头发,看着地上的张昊,又看看被按着的、面无表情的林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走到林伟面前,试图拿出领导的威严,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张声势:“林伟!你到底怎么回事?!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张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林伟的视线从地上那摊污迹缓缓移开,对上老周的目光。
那眼神空茫一片,深处却似乎藏着某种彻底燃烧过后冰冷的灰烬。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只是重新垂下了眼皮,看着桌面自己呼出的那点白气慢慢消散。
老周被他这死水般的沉默噎了一下,更加恼怒,却又无处发泄。“呜哇——呜哇——”窗外,由远及近,传来了救护车急促而尖锐的鸣笛声。声音越来越近,像一把刀子,划破了办公室内凝滞的空气。很快,穿着白大褂的急救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