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个群名——“杨总今天破产了吗（奋斗逼群）”，嘴角抽搐得如同触电。

这特么是天庭编制人员该有的群名？

这扑面而来的社畜酸爽气息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我消化完这魔幻的群名，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运营-蟠桃小仙女：@新人-？？？

小姐姐爆照！

说说怎么把真君气到天眼冒红光的？

求细节！

场控-吴刚：新人威武！

真君刚才私聊我，问砸核桃那个金刚镯是哪位‘人才’提供的样品。

客服-玉兔妹：啊啊啊新人姐姐！

虽然但是，投诉电话被打爆了，都是问过敏面膜能不能退款顺便要你真君签名照的…选品经理-太上老君（代理）：@新人-？？？

明日辰时（七点），瑶池西路288号‘仙界好货’仓库选品，勿迟。

另，新人，你对我炼制的金刚镯有何意见？

（微笑.jpg）我看着太上老君那个死亡微笑表情，手一抖，手机差点又摔地上。

完了，上班第一天，先把顶头老板的首播搅黄，再得罪了供应商大佬…我这职业生涯还没开始就要夭折在摇篮里了吗？

哮天犬用狗爪扒拉了一下我的裤脚，语气沉重：”看到了吧？

任务艰巨，环境复杂。

主人他现在完全沉迷于这种被万众（主要是女仙妖女）追捧、疯狂剁手的虚假繁荣里，听不进任何劝告。

我们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智取？

怎么智取？

“我哭丧着脸，”我今天差点被他眼神里的冰碴子冻死。

“”从长计议，先取得他的信任。

“哮天犬一副狗头军师的模样，”目前看来，你虽然得罪了他，但也确实带来了热度。

他这人…有点数据崇拜，只要你证明你有能力帮他赚更多功德点（钱），他或许会对你另眼相看。

“”所以明天的选品会…“”是关键一战！

“哮天犬狗眼灼灼，”必须拿出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

让他觉得你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我：”……“我除了会吐槽和搞砸事情，还有什么才能是二郎神需要的？

在线等，挺急的。

那一晚，我躺在哮天犬用仙法给我变的临时地铺上（是的，助理没宿舍，睡消防通道隔壁的杂物间），辗转反侧。

脑子里一会儿是二郎神那张帅脸冷若冰霜的样子，一会儿是太上老君那个死亡微笑，一会儿又是五险一金和功德分红在闪闪发光…最终，对编制的渴望战胜了恐惧。

我猛地坐起来，掏出手机，开始疯狂研究“天庭首播”APP。

我必须了解我的攻略目标…的商业模式！

* * *第二天早上六点五十。

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准时站在了“仙界好货”仓库门口。

手里还拎着给哮天犬买的肉包子和给二郎神买的…呃，冰美式。

据哮天犬透露，他主人昨晚复盘首播数据到深夜，急需提神。

六点五十九分三十秒，一阵清风掠过，二郎神杨戬精准现身。

他换了一身现代装束——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微敞，额间的天眼纹路若隐若现，配上那张禁欲系帅脸和没睡醒的慵懒眼神，妥妥的霸总范儿，就是手里拎着个保温杯有点出戏。

他看到我，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似乎想起了昨天的不愉快。

好感度估计还在-59徘徊。

我立刻扬起最职业（最狗腿）的笑容，双手奉上冰美式：”真君早！

给您带的提神神器！

“杨戬瞥了一眼咖啡，没接，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凡间的玩意儿，能有什么效果。

“但他还是接了过去，指尖不经意碰到，冰凉一片。

这时，哮天犬叼着肉包子从旁边蹿了出来，蹭了蹭杨戬的裤腿。

杨戬低头，眼神柔和了一瞬，揉了揉狗头：”还是你懂事。

“我：”……“马屁拍狗腿上了。

我们走进仓库。

好家伙，这哪里是仓库，分明是个大型奇幻博览会！

左边堆着蟠桃，右边垒着金丹，架子上挂着七彩仙衣，角落里还堆着几把寒光闪闪的飞剑…太上老君正拿着一把拂尘，对着一面琉璃镜整理胡须。

看到我们进来，老君立刻转过身，那死亡微笑又挂在了脸上：”真君早啊。

这位就是昨日那位…见解独到的新人助理？

“我后背一凉。

杨戬淡淡嗯了一声，走到主位坐下，抿了一口冰美式，眉头挑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这玩意儿的提神效果。”

开始吧。

今天重点看几个新品。

“第一个上来的是织女带来的新款云锦仙裙，自带流光特效和自动清洁功能。

杨戬看了一眼：”颜色不够亮眼，版型保守，过。

“第二个是雷公电母推荐的“霹雳牌”充电宝，号称能引天雷充电，一秒满格。

杨戬试了一下，差点把仓库炸了，面无表情：”安全隐患，过。

“第三个是月宫嫦娥推荐的新口味月饼，五仁馅里加了灵芝孢子粉。

杨戬尝了一口，沉默了三秒：”…味道过于复古，过。

“一连过了十几个产品，杨戬的脸色越来越冷，周围气压越来越低。

供应商们噤若寒蝉。

老君摸着胡子，一副“看你能选出什么花来”的表情。

我手心冒汗。

这样下去不行，我得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灶王爷端着一盘东西颤巍巍地上来了：”真君，小神新研发的‘辣条’，采用仙界辣椒和灵麦面粉，口感劲道，香辣过瘾，乃追剧看首播之必备…“那辣条红油油的，看着确实诱人。

杨戬显然没什么兴趣，挥挥手就想说过。

我脑子一抽，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喊道：”等等！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杨戬挑眉看我。

我豁出去了，快步上前，拿起一根辣条，深吸一口气，开始我的表演：”真君！

此物大有可为！

您看这色泽，红红火火！

象征我们首播间事业兴旺！

您闻这香气，霸道诱人！

就像真君您的魅力，无可抵挡！

“杨戬：”……？

“我继续瞎扯：”更重要的是它的定位！

仙界零食蓝海市场！

您想，仙女们看首播聊天嗑瓜子吃蟠桃是不是腻了？

仙将们值班守夜是不是嘴馋？

这款辣条，麻辣鲜香，提神醒脑，便宜大碗，绝对能成为爆款！

我们可以打造概念——‘杨戬哥哥同款辣条，吃了就能拥有真君般火辣魅力’！

“我越说越顺，首接把以前世界里首播带货的话术搬了过来：”我们可以设置限量秒杀！

买辣条送真君签名照（打印版）！

前十名下单还送哮天犬绒毛挂件！

首播现场吃给她们看！

保证馋哭他们！

“全场寂静。

灶王爷张大了嘴。

太上老君忘了摸胡子。

哮天犬嘴里的包子掉了。

杨戬看着我的眼神，从惊讶，到探究，再到…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兴味？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缓缓开口：”签名照？

绒毛挂件？

“我硬着头皮：”物以稀为贵，粉丝经济！

“杨戬沉默了几秒，忽然对灶王爷说：”生产线能跟上吗？

“灶王爷一个激灵：”能！

能！

“”包装设计今晚给我方案。

“杨戬又看向我，”推广方案细化，下班前发我。

“他居然采纳了？！

我差点喜极而泣：”是！

真君！

“系统：”叮！

目标好感度-50！

回升了9点！

宿主！

有希望！

“虽然还是负的，但己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选品会继续，我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开始对各种产品提出（胡说八道的）营销建议：”老君的这个静心丹！

不能只说静心！

要说‘熬夜修仙党必备，一颗提神醒脑，两颗永不疲劳，三颗长生不老’！

口号要响亮！

“”这把飞剑！

不说它能斩妖除魔！

要说‘仙界最新潮流单品，御剑飞行，拉风帅气，自拍神器，出行必备！

’还可以搞个‘买飞剑送御剑术入门网课’！

“”蟠桃？

光吃多没意思！

搞个‘盲盒蟠桃’，随机开出三千年、六千年、九千年份的，刺激消费！

“我口若悬河，脑洞大开，把现代电商套路一个接一个地砸出来。

杨戬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后来偶尔点头，甚至在我提出“仙丹第二颗半价”时，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下。

哮天犬看我的眼神，从“这傻子没救了”变成了“好像捡到宝了？”

选品会结束，竟然选定了七八个新品，破了历史记录。

杨戬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将那杯没喝完的冰美式塞回我手里：”杯子扔了。

“然后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推广方案，下班前我要看到。

“语气依旧冷淡，但没了之前的冰碴子。”

保证完成任务！

“我声音洪亮。

看着他化作清风消失，我激动地一把抱住哮天犬：”狗哥！

你看到没！

他跟我说话了！

还给我派任务了！

“哮天犬嫌弃地挣脱我：”汪！

矜持点！

只是初步取得工作上的认可，离攻略成功让他戒网瘾回天庭还差得远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嘿嘿傻笑，”但这起码是个好的开始，对吧？

“为了庆祝首战告捷，我决定把剩下的肉包子都犒劳给哮天犬。

然而，乐极生悲。

下午，我正埋头苦干写方案，群里突然弹出一条艾特全体成员的消息。

杨戬：@全体成员 谁动了我的首播稿？

第三页关于金刚镯的功效描述，为什么改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份稿子…我好像上午顺手改了几个“夸张过度”的形容词…我颤抖着手点开文件。

果然，我把“硬撼大罗金仙一击”改成了“经实测，硬度约等于三百年核桃”，把“蕴含无上庚金之气”改成了“亮度较高，可作为临时手电筒”…我当时纯粹是职业病发作，没想到他真会看啊！

群里死一般寂静。

然后，一条新消息跳出来。

杨戬：@新人-林小满 是你改的？

完了。

我眼前一黑。

感觉刚涨起来的好感度，正在坐着火箭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