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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3 06:14:02 
及笄宴前两日的清晨,苏清砚刚将医箱里的银针按长短排好,院门外就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她抬头望去,见萧璟渊捧着一个紫檀木盒站在门口,晨光落在他墨色的衣摆上,竟冲淡了几分往日的冷厉。

“今日不用去军营?”

苏清砚放下手中的银针,语气比寻常多了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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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相处,她己习惯了萧璟渊每日辰时来换药,偶尔还会带些小玩意儿——或是京城老字号的点心,或是一本孤本医书。

“让秦峰先去盯着,我来给你送样东西。”

萧璟渊迈步走进屋,将紫檀木盒放在案上,推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苏清砚指尖触到盒面的冰凉,轻轻掀开。

盒内铺着暗红色绒布,放着一支白玉簪,簪头雕着一朵盛放的兰花,花瓣边缘却藏着极细的纹路——是机关的痕迹。

她拿起玉簪,指尖在花瓣根部轻轻一旋,“咔嗒”一声,簪尖竟弹出一截细如牛毛的银针刺,针尖泛着淡蓝,显然淬了麻药。

“这是……”苏清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懂机关,却没想到萧璟渊会特意为她准备这个。

“及笄宴上鱼龙混杂,宁王的人肯定会盯着你。”

萧璟渊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簪上,语气带着几分认真,“这支‘兰刺簪’是按你之前拆解的机关盒手法改的,除了藏针,簪柄里还能放半张密信,若遇到危险,拔下簪子就能触发信号烟花——和我战场上用的是同一个频率,我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苏清砚握着玉簪的手微微收紧,冰凉的玉质似乎也染上了温度。

她抬头看向萧璟渊,见他正盯着自己的发间,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审视,只剩纯粹的关切。

“我自己会用机关防身。”

她嘴上说着,却没有将玉簪放回盒中,反而将它放在了案边最显眼的位置。

萧璟渊见状,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他伸手拿起玉簪,轻声道:“我帮你插上?”

苏清砚一愣,下意识想拒绝,却见萧璟渊己经走到她身后,指尖轻轻撩起她耳后的一缕长发。

他的动作很轻,指腹偶尔擦过她的耳垂,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苏清砚僵着身子,目光落在铜镜里——萧璟渊的侧脸离她很近,长长的睫毛垂着,神情专注,竟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好了。”

萧璟渊收回手,看着镜中插着白玉簪的女子,素色布裙配着玉簪,清冷中多了几分温婉,“很合适。”

苏清砚连忙别开眼,拿起案上的草药掩饰慌乱:“今日换药吧,再换两次,你的旧伤就能稳定些。”

萧璟渊依言坐在榻上,看着她熟练地解开肩上的纱布。

草药的清香弥漫开来,他忽然开口:“及笄宴上,我会带你去见礼部尚书,他书房里有个紫檀木盒,秦峰查到,那盒子最近被他锁得很紧,开陵符或许就在里面。”

苏清砚的手顿了一下:“尚书和宁王的关系如何?”

“表面亲近,实则互相提防。”

萧璟渊道,“当年钦天监的案子,尚书也掺了一脚,但他只是被宁王胁迫,手里肯定有宁王的把柄,或许也藏着旧案的线索。”

苏清砚点了点头,将新的草药敷在他肩上,动作轻柔了些:“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留意他的书房。”

两人正说着,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侍女的声音:“苏先生,厨房炖了您爱喝的银耳羹,让杂役给您送过来了。”

苏清砚抬头,见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杂役端着食盒走进来,低着头,眼神却时不时往案上的机关图纸瞟——那是她昨晚画的皇陵外围机关推测图,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放下吧。”

苏清砚不动声色地将图纸折起,放进医箱,语气平淡。

杂役放下食盒,却没立刻走,反而抬头看向萧璟渊,躬身道:“王爷,方才前院来了个货郎,说有上好的机关小玩意儿,要不要给苏先生看看?”

萧璟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靖安王府的杂役都知道,他从不许外人随意进府,更别说“货郎”了。

这杂役明显是在试探,而且目光总往医箱的方向瞟。

“不必了。”

萧璟渊的声音带着威压,“你是哪个院的杂役?

本王怎么没见过你?”

杂役的脸色瞬间白了,连忙道:“小的是……是新来的,在后勤部帮忙,今日第一次来西跨院。”

“新来的?”

萧璟渊冷笑一声,“秦峰!”

话音刚落,秦峰就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腰牌:“王爷,这杂役的腰牌是假的,是宁王府上的人,方才在前院鬼鬼祟祟,被属下抓了现行。”

杂役见状,转身就要跑,却被秦峰一脚踹倒在地,反手捆了起来。

他挣扎着喊道:“王爷饶命!

是宁王让小的来看看苏先生的底细,小的什么都没做!”

萧璟渊看着地上的人,眼神冷得像冰:“带下去,好好审,问出宁王最近的动向。”

“是!”

秦峰押着杂役离开,院恢复了安静。

苏清砚看着紧闭的院门,眉头皱了起来:“宁王己经开始怀疑我了?”

“不是怀疑你,是怀疑本王。”

萧璟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他一首想抓我的把柄,你是我最近带回来的人,他自然要查。”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放心,我己经让人加强了西跨院的守卫,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

苏清砚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

她知道,萧璟渊本可以不管她的事,却为了她一次次和宁王对上。

“多谢王爷。”

她轻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真诚。

萧璟渊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落叶:“我说过,不会让你出事。”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银耳羹的甜香,竟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苏清砚低头看着案上的银耳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甜味在舌尖化开,比往日更甜了些。

接下来的一日,苏清砚除了给萧璟渊换药,便一首在研究皇陵的机关图。

萧璟渊则忙着处理军营的事,偶尔会来西跨院坐一会儿,陪她聊聊天,或是给她带些新的机关零件,让她改良护身的工具。

及笄宴前一晚,萧璟渊拿着一件淡紫色的披风来见苏清砚:“明日及笄宴在礼部尚书的府中举行,晚上会凉,你披着这个。”

披风的料子是上好的云锦,边缘绣着暗纹,摸起来柔软顺滑。

苏清砚接过披风,见里面缝着一个小口袋,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块温热的玉佩——是萧璟渊常戴的那块和田玉,据说能驱邪避灾。

“王爷的玉佩……”她抬头看向萧璟渊。

“戴着吧,图个安心。”

萧璟渊道,语气平淡,却藏着细心,“明日你跟在我身边,不要单独行动,若看到礼部尚书书房的紫檀木盒,不用急着动手,记下来位置就好,我会想办法。”

苏清砚点了点头,将披风叠好,放在床头:“我知道了。”

萧璟渊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香囊,递给她:“这里面是艾草和雄黄,能防蚊虫,也能掩盖你身上的药味——宁王的人对药味很敏感。”

苏清砚接过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草药香很安心。

她看着萧璟渊,忽然觉得,这个看似冷漠的靖安王,其实比谁都细心。

“王爷明日也要小心。”

她轻声道,“宁王肯定会在及笄宴上动手脚。”

“放心,我早有准备。”

萧璟渊笑了笑,这是苏清砚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轻松,“秦峰己经带了人手埋伏在礼部尚书府周围,若有变故,能第一时间接应。”

两人又聊了会儿明日的计划,萧璟渊才起身离开。

苏清砚坐在案前,看着桌上的玉簪、披风、香囊,还有那碗没喝完的银耳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

她从小在钦天监长大,父亲严厉,母亲温柔,却从未有人像萧璟渊这样,事事为她着想,处处护着她。

哪怕两人最初是因为“利用与防备”相识,如今却渐渐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苏清砚拿起那块玉佩,贴在胸口,冰凉的玉质似乎也变得温热。

她轻声自语:“爹,娘,女儿一定会查清楚真相,也会保护好自己,你们放心。”

窗外的月光洒进屋里,落在案上的机关图纸上,照亮了上面密密麻麻的线条。

苏清砚知道,明日的及笄宴,不仅是查开陵符的关键,也是她和萧璟渊共同面对的第一个大考验。

她深吸一口气,将玉佩放进怀里,然后拿起萧璟渊送来的机关零件,开始组装一个小型的信号器——她不想只靠萧璟渊保护,也想有能力保护他。

夜色渐深,西跨院的灯还亮着。

灯下的女子专注地组装着机关,眼神坚定,而不远处的书房里,萧璟渊正看着秦峰送来的密报,眉头微蹙。

密报上写着:宁王己在礼部尚书府的花园里设下埋伏,目标是苏清砚。

萧璟渊将密报揉碎,扔进火盆里。

他看着窗外西跨院的灯光,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宁王,你若敢动她,我定让你付出代价。”

他起身拿起披风,准备去西跨院看看苏清砚,却又停住脚步。

他知道,苏清砚不想被他当成需要保护的弱者,他不能让她察觉到自己的担忧,只能在暗中做好一切准备。

“秦峰,明日加派人手,务必保护好苏先生。”

萧璟渊对着门外道。

“是,王爷!”

秦峰的声音传来。

萧璟渊回到案前,拿起笔,在纸上画着礼部尚书府的布局图,标注出可能的埋伏点和逃生路线。

他要确保明日万无一失,不仅要拿到开陵符的线索,还要护苏清砚周全。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照亮了纸上密密麻麻的标注,也照亮了萧璟渊眼中的坚定——他不仅要护山河,还要护好身边的这个人。

第二日清晨,苏清砚早早起身,换上了那件淡蓝色的襦裙,插上了萧璟渊送的兰刺簪,披上淡紫色的披风,将香囊系在腰间,玉佩藏在怀里。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冷静而坚定,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苏先生,王爷在府门外等您了。”

侍女的声音传来。

苏清砚深吸一口气,拿起医箱(里面藏着机关和毒药),迈步走出西跨院。

府门外,萧璟渊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腰间佩着弯刀,见她走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准备好了?”

萧璟渊问道。

“嗯。”

苏清砚点头。

萧璟渊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吧,我们去会会宁王。”

两人并肩走上轿辇,轿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萧璟渊看着身边的苏清砚,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苏清砚抬头看向他,见他眼中满是真诚,心中安定了许多。

她轻轻点头:“好。”

轿辇缓缓前行,朝着礼部尚书府的方向而去。

苏清砚知道,一场硬仗即将开始,但有萧璟渊在身边,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孤单,也多了几分底气。

她看着轿窗外飞逝的街景,握紧了怀里的玉佩,心中默默想着:开陵符,旧案线索,宁王的阴谋……明日的及笄宴,一定要有所收获。

而萧璟渊则看着身边的女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要护她周全。

轿辇渐渐靠近礼部尚书府,远远就能看到府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一场看似热闹的及笄宴,实则暗藏杀机,而苏清砚和萧璟渊,正一步步走进这场精心策划的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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