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赵珩(重生后,我把绿茶表妹捧上后位)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柳依依赵珩全章节阅读
缘!
线一人握一半,丝丝缕缕缠缠绵绵!
彖断今生来世,判定凶吉阐释乾坤!
半生缘情不知所起,未了情缘不知所终……
命中注定有缘的人总是难断千丝万缕的牵绊,纵隔千山万水!
命中注定相遇的人总会以某种方式产生交集,不管是否愿意!
叩问:今生可遇高山流水之交
佛说:重疾缠身可愿意
叩问:来世可续琴瑟和鸣之缘
佛说:生死相许可愿意
程立新这辈子画过无数线条,从最初的稚嫩涂鸦,到后来获奖的现代主义建筑草图,铅笔在他手中就像肢体的自然延伸。但今天,那支陪伴他二十年的德国施德楼铅笔第一次从他指间滑落,在雪白的图纸上划出一道丑陋的痕迹。
"程老师?"助理小林在门口探头,"会议室准备好了,客户都在等您......"
程立新没有回答。他盯着自己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右手,那动作细微却顽固,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皮肤下轻轻抓挠。三个月了,起初只是端咖啡时偶尔突然抖动,杯沿轻微晃动;后来是写字时越写越小,字迹无法辨认;再后来手越来越不灵活,连穿衣服都变得艰难——
从第一次注意到这种异常开始,他试过减少咖啡、增加睡眠、甚至针灸,但颤抖如影随形,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
"程老师?"小林的声音更近了。
"告诉他们我身体不适,会议改期。"程立新声音沙哑,用左手按住右腕,仿佛要将那颤抖压下去,可那震颤像水波一样,顺着肌肉蔓延至整条手臂,甚至肩胛骨都在微微发麻。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一条条信息如冰锥刺入心脏:
“帕金森病:一种慢性进行性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
“静止性震颤为首发症状,晚期可丧失生活自理能力。”
“动作迟缓、行走不稳、吞咽困难、语言障碍,出现抑郁、认知衰退……”
“目前无法治愈,药物仅能缓解症状延缓进展。”
“被称为‘不死的癌症’。”
“不可能,不可能是帕金森,”他猛地关掉手机,蜷缩在沙发里,喉咙紧紧,像被人扼住。
医院的走廊长得令人窒息。一位中年男人被绑在轮椅上,头不停前倾后仰,像被无形的绳索操控的木偶,嘴角还不停地流着口水;一位年轻女性试图拿起水杯,手却剧烈抖动,水洒满前襟;一位老人试着行走双腿僵硬如木桩,一步都迈不出去,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程立新先生?"护士推开门。
诊室里,张医生正在看他的核磁共振片子。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片子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像某种神秘的密码。
"程先生,根据检查和症状表现,可以确诊为帕金森病。"张医生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残忍,"Hoehn-Yahr分级1.5级,属于早期。目前左旋多巴类药物效果最好,但要注意剂末现象和异动症..."
程立新只听见血液在耳膜里轰鸣,像一场暴风雨在颅内肆虐。五十八岁,正值建筑师生涯的黄金时期,他刚刚击败三个国际团队拿下滨海新城地标项目。而现在,这个诊断像一堵突然降下的玻璃墙,把他与未来隔开。
"建议您开始适应性训练,考虑将来的无障碍生活需求。"张医生递过处方单。
程立新没有接。"无障碍生活需求?"他听见自己冷笑,"你是说轮椅、助行器和养老院?"
"程先生,现代医学..."
"我上周还在工地爬上二十层脚手架!"程立新猛地站起来,却因为动作太急而踉跄了一下。他下意识抓住桌沿,震翻了一个笔筒。钢笔、体温计和眼底镜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脆响。
那一刻,程立新看见了张医生眼中的怜悯。这比诊断更让他难以忍受。
走出医院时,暮色已经降临。程立新站在十字路口,看着绿灯亮起又熄灭。他想迈步,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程立新僵在原地,腿像灌了铅!身后有人不耐烦地咂嘴,从他身边挤过。一个穿校服的小女孩好奇地回头看他,眼神里满是困惑。
“妈妈,那个叔叔怎么走路怪怪的?”
“别看了,快走。”母亲迅速拉走孩子,像躲开某种怪物。
程立新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他设计第一座无障碍学校时的豪言壮语:"建筑应该消除障碍,而不是制造区隔。"现在,他成了需要被"消除障碍"的人。
公寓里,程立新把诊断书扔在桌上,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他盯着那波纹看了很久,然后一口气灌下去。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无法温暖他冰冷的指尖。
书架上摆着他所有的荣誉:亚洲建筑师协会金奖、国家杰出建筑师、世界建筑节年度最佳公共建筑...他伸手想拿最近获得的那个奖杯,右手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水晶奖杯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程立新跪在地上,看着那些碎片中映出的无数个自己。每一个都在颤抖。
三个月后,滨海新城项目组收到了程立新的辞职信。同一天,他卖掉了市中心的公寓,搬到了郊外的一个老旧农场。那里有一个废弃的果园和几间破败的木屋,是他十年前买下准备改造成度假别墅的,后来因为工作太忙而搁置。
农场没有网络,没有访客,只有一只流浪猫偶尔来讨食。程立新不再接电话,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躲进洞穴。他害怕照镜子,镜子里的人,面部肌肉僵硬,眼神呆滞,嘴角微微下垂,像戴了一张冷漠的面具。他试图用这种与世隔绝的方式逃避现实,但帕金森病如影随形,像黑暗中幽灵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服药后的"蜜月期"越来越短,程立新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成石头。有些早晨,他需要花二十分钟才能扣好衬衫的扣子,有些夜晚,他躺在床上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翻身!很饿,吃饭却送不到嘴里汤汁洒了一身。很困,全身却像蚂蚁在爬整夜失眠。双脚无力拖在地上,每一步都像在对抗无形的枷锁。肌肉僵硬无法放松,每一天都像背着沉重的石头!一个念头在心中反复闪过,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直到那个下雨的午后。
程立新在阁楼整理旧物时,发现了一箱泛黄的图纸。那是他大学毕业设计——一座为残障儿童设计的乐园。图纸边缘有他当年稚嫩的笔迹:"让每个人都能自由地玩耍"。
雨点敲打着屋顶的铁皮,程立新坐在灰尘中,一张张翻看那些图纸。突然,他的右手又开始颤抖,铅笔滚落到地板上。他下意识去抓,却碰倒了一个旧相框。玻璃碎了,露出里面他和老师的合照,那是老师去世前一个月拍的,长期病痛折磨已经让老人瘦得脱形,但笑容依然明亮。
"立新,"照片里的老师仿佛在说,"你曾经为别人设计自由,现在轮到你自己了。"
程立新盯着照片,突然红了眼眶。他想起自己确诊那天的绝望,想起这三个月的逃避,想起那些和他一样被帕金森病困住的人 —— 他们是不是也害怕置身人群中?是不是也觉得生活没有了希望?
帕金森公众号正在讲解帕金森康复运动操,“坚持锻炼,科学康复,总有一天你会感谢自己的付出,足够勇敢才能解锁心灵!总有一天你会感谢自己的坚持,足够强大才能主宰命运!”
雨停了。
程立新走到窗前,看见一道彩虹横跨果园上空,七色光晕洒在湿漉漉的枝叶间,像天地间垂下的无数条光之丝线。
就在那一刻,一个念头如闪电劈开阴霾——
他要建造一座乐园。不是给健康的游客,而是给像他一样的人——那些被颤抖、僵硬和缓慢困住的身体里,依然跳动着的渴望自由的心灵。那些在药片与时间夹缝中苦苦挣扎着,依然与命运对抗拥抱希望的生命。
第二天清晨,程立新带着一沓草稿纸和颤抖的右手,开始了他的新设计。铅笔一次次滑落,他就用左手按住右腕。线条歪歪扭扭,他就把它们变成设计的一部分。当他画到第三张时,一个概念逐渐清晰:这不仅是一座关于疾病的乐园,更是一座关于希望的乐园;不仅要治愈身体,更要解放灵魂。
程立新给这个项目起了个名字:Parkinson’s Park帕金森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