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城中村的无名女尸秋末的雨把城中村的巷子泡得发臭，污水混着垃圾在青石板缝隙里淤积，霓虹灯牌在雨雾中泛着模糊的光 ——“美容美发”“休闲养生” 的招牌下，藏着这座城市最隐秘的阴影。凌晨四点，林晓雨的手机在值班室震动时，她刚把前一天的案卷整理完。电话里是辖区派出所民警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林警官，快来塘尾村 37 号巷！垃圾桶里发现一具女尸，身上有奇怪的标记！

”陈砚的车在巷口等她，雨刷器有气无力地摆动，老刑警穿着黑色冲锋衣，领口沾着泥点，见林晓雨跑过来，递过一双防滑靴：“慢点，巷子里全是积水，小心滑倒。

”案发现场在塘尾村最深处的垃圾桶旁，警戒线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居民，有人举着手机拍照，被民警喝止。垃圾桶是绿色的铁皮桶，半开着，女尸蜷缩在里面，穿着廉价的黑色吊带裙，裙摆沾着污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看不清五官。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法医蹲在桶边，小心翼翼地将女尸抬出来，“死因是机械性窒息，颈部有明显勒痕，应该是被尼龙绳之类的东西勒死的。身上没有明显打斗痕迹，但手腕和脚踝有绑缚痕迹，生前可能被控制过。”林晓雨戴上手套，仔细观察女尸 —— 她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皮肤苍白，嘴唇发紫，右手无名指被截断了一节，伤口已经结痂；左胸锁骨下方，有一个蓝色的纹身，是个数字 “7”，边缘很粗糙，像是用劣质纹身枪纹的；口袋里没有手机、身份证，只有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纸币边缘写着一个 “梅” 字。“没有身份信息，只有一个数字纹身和半截手指……” 林晓雨皱起眉，“陈队，这会不会是卖淫女？

塘尾村这边很多‘站街女’，之前就有民警反映过，她们背后有组织控制。”陈砚没说话，绕着垃圾桶走了一圈。垃圾桶旁边是一面斑驳的墙，墙上用红色喷漆写着 “欠债还钱”，墙角有个烟头，还没熄灭，旁边还有一个空的易拉罐，上面印着 “冰红茶” 的 logo—— 指纹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技术科，提取烟头、易拉罐的 DNA，重点检查女尸身上的绑缚痕迹残留物，还有那个数字‘7’的纹身，看看能不能找到匹配的信息。” 陈砚站起身，目光扫过巷子里的店铺，“晓雨，你去走访附近的居民和店铺，问问昨晚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尤其是穿黑色吊带裙、少一截手指的女人；我去派出所调塘尾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线索。

”林晓雨走访到巷口的 “阿婆便利店” 时，店主阿婆正收拾着货架，听说垃圾桶里发现女尸，她的手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那个女人我见过，前几天晚上总在巷口站着，穿黑色吊带裙，少一截手指，别人都叫她‘小七’。

有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总跟着她，像是她的‘老板’，每次小七接客，那男人就在旁边盯着，谁敢跟小七多说话，他就瞪谁。”“穿黑色夹克的男人？长什么样？” 林晓雨立刻追问，拿出笔记本。“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留着寸头，脸上有个刀疤，从眼角到嘴角。

” 阿婆回忆道，“昨晚十点多，我还看见他跟小七在巷口吵架，好像是小七想跑，被他拽住了，后来他们就往垃圾桶那边走了 —— 我那时候在算账，没敢多看，没想到……”林晓雨心里一沉，这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她立刻给陈砚打电话，陈砚那边也有了线索：“塘尾村的监控很多都是坏的，只有巷口的一个能用，昨晚十点半，拍到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拽着一个穿黑色吊带裙的女人往垃圾桶方向走，女人一直在挣扎，男人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看不清。另外，技术科查到，‘小七’的真实身份可能是李梅，22 岁，贵州人，三年前从老家来深圳打工，后来失联了。”“李梅？

” 林晓雨看着笔记本上的名字，“她为什么会来塘尾村做这个？家里有没有人？

”“她家里只有一个生病的母亲，靠低保生活，我们已经联系上她老家的派出所，让他们帮忙通知家属。” 陈砚的声音在电话里很沉，“另外，技术科在女尸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一点蓝色油漆，和墙上‘欠债还钱’的喷漆成分一致 —— 凶手很可能就是在墙上喷漆的人，或者跟喷漆的人有关。”第二章 组织的 “分级控制”李梅的母亲赶到深圳时，整个人都垮了。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外套，手里攥着李梅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灿烂，和垃圾桶里的尸体判若两人。“我家梅子是个好孩子，她来深圳是为了给我治病，怎么会…… 怎么会做那种事？” 老人的眼泪掉在照片上，声音哽咽。从老人的口中，陈砚和林晓雨了解到，李梅三年前从老家来深圳，一开始在电子厂打工，后来听说 “做美容能赚大钱”，就换了工作，之后很少给家里打电话，只偶尔寄点钱回来，说 “工作忙，没时间视频”。“美容？” 林晓雨皱起眉，“会不会是幌子？

塘尾村很多卖淫窝点，都打着‘美容美发’‘休闲养生’的招牌。”陈砚点点头，决定从塘尾村的 “美容店” 入手。他和林晓雨换上便装，装作情侣，走进巷口一家叫 “靓丽美容” 的店铺。店里灯光昏暗，弥漫着廉价香水的味道，一个穿暴露短裙的女人迎上来，笑容谄媚：“帅哥美女，做个按摩吗？

我们这里有特殊服务哦。”“特殊服务？多少钱？” 陈砚故意装作感兴趣的样子，眼神却在观察店里的环境 —— 墙上挂着几张模糊的美女海报，角落里有个后门，门口站着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留着寸头，脸上有刀疤，正是阿婆说的那个男人！

男人也注意到了陈砚，眼神警惕地扫过他的全身。陈砚心里一紧，拉着林晓雨就往外走：“算了，太贵了，我们再看看。”刚走出店门，男人就跟了出来，声音低沉：“你们是警察吧？没事别来这里瞎逛，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你是谁？

为什么跟着我们？” 林晓雨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往陈砚身后躲了躲。男人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打开后对着陈砚：“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再敢来这里，我让你们横着出去！”陈砚没说话，突然出手，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将刀夺了下来，反手把他按在墙上：“警察！老实点！”男人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又没犯法！”带回派出所后，男人终于交代了身份 —— 他叫张疤，35 岁，四川人，是 “靓丽美容” 的 “看场人”，负责盯着店里的 “小姐”，防止她们逃跑或私藏钱。

“李梅是不是你杀的？” 陈砚坐在审讯桌后，目光锐利地看着他。张疤的脸瞬间白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我！我只是看场的，小七李梅是‘梅姐’的人，我不敢动她！

”“梅姐？” 林晓雨追问，“她是谁？是这个卖淫组织的头目吗？”“是！

” 张疤的声音低了些，“梅姐是我们的‘大老板’，手下有十几个小姐，分‘等级’管理 —— 刚进来的叫‘新人’，只能在巷口站街，抽成七成；做满三个月的叫‘老人’，可以进店里接客，抽成六成；像小七这样做满一年的，能接‘熟客’，抽成五成。每个小姐都有‘看场人’盯着，要是敢逃跑或私藏钱，就打断腿！

”“梅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在哪里能找到她？” 陈砚追问。“不知道！” 张疤摇摇头，“梅姐很少露面，一般通过微信联系我们，发指令和收抽成。她有好几个微信号，头像都是不同的美女，我们都没见过她本人。不过，每个月月底，她会让我们把钱转到一个银行卡里，户主叫‘王芳’，是个老太太，听说住在市区的高档小区。”技术科很快查到了 “王芳” 的信息 ——65 岁，无业，名下有三套房产，一张银行卡每个月都有大额资金流入，来源都是不同的个人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