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我和离书(沈清言萧衍)免费小说大全_小说完结免费赐我和离书沈清言萧衍
我是个职业哭丧女,亲妈骂我晦气,弟弟骂我丢人现眼。他们一边花着我哭死哭活挣来的钱。
一边盘算着把我卖给一个老光棍换彩礼。为了给我弟凑够手术费,我接了一单天价活儿。
给一个神秘的孤寡富豪哭丧。葬礼上,富豪的律师当众宣布遗嘱。“周先生一生无亲无故,唯有今日为他真心落泪者,方可继承他的一切。”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律师将一份百亿资产的继承协议,递给了哭得最惨的我。“小姐,从现在起,您是他们所有人的新老板。”1一个枕头砸在我脸上。羽绒和灰尘呛得我眼泪直流。“晦气!
你这个丧门星,天天哭丧,是想把我和你爸都哭死吗!”我妈王桂芬叉着腰,恶狠狠的看着我。“你看看你那个死人样!二十四了,没个正经工作,天天跟死人打交道,我们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弟陈雷在沙发上打游戏,头也不抬地帮腔。“就是!姐,我同学都知道你是干这个的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在学校混?真他妈丢人现眼!
”我攥紧口袋里刚领的三千块工资。那是我为一个过劳死的程序员哭了整整一下午换来的。
嗓子到现在还是哑的。“妈,这是这个月的家用。”我把钱放在桌上。王桂芬一把抓过去,数都没数就塞进口袋,脸色没有半点缓和。“三千?你打发叫花子呢?”她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弟弟交朋友欠了高利贷三十万,上周去讨债被人打断了腿,手术还要二十万!
这点钱够干什么?”我的心沉了下去。“他又去赌了?”“什么叫又去赌了?
”王桂芬眼睛一瞪,声音拔高八度。“他那是为了咱们家!想赢点钱给你爸买药!
要不是你没本事,他用得着去冒这个险吗?”这种颠倒黑白的话,我已经听了二十多年。
陈雷不耐烦地摔了手机。“哎呀烦死了!妈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嘛!直接告诉她不就完了!
”王桂芬清了清嗓子,脸上挤出算计的笑。“霜啊,妈给你找了门好亲事,隔壁村的王老板,你看上你了。”闻言,我胃里一阵翻腾。那个王老板,五十多岁,老婆被他打跑了。
镇上谁不知道他是个酒鬼和虐待狂。“他愿意出五十万彩礼,一分不少!
”王桂芬的眼睛在放光。“这钱一到手,你弟弟的债和手术费就全解决了!
你嫁过去就是老板娘,吃香的喝辣的,多好的福气!”“我不嫁!”我浑身发冷,声音都在抖。“这事由不得你!”王桂芬的脸瞬间狰狞。“我们养你这么大,现在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怎么了?”“你个白眼狼!你要是不嫁,我就去你那些哭丧的场子闹,把你做的这些丑事全抖出来,让你一分钱都挣不到!
”陈雷也站了起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逼近我。“你敢不嫁试试!你敢毁了我,我就先毁了你!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家人的逼迫令我窒息。
就在我绝望到想从这六楼跳下去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麻木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请问是陈霜小姐吗?”“我是。”“我姓张,是一名律师,我这里有一个委托,酬劳五十万。”五十万。这个数字让我猛的瞪大了眼睛。
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什么委托?”对方顿了一下,说出了一句让我匪夷所思的话。
“去一场葬礼,为我的当事人哭丧,只有一个要求,必须哭出真情实感。
”我下意识地答应下来。刚挂了电话,王桂芬就扑过来,抢走了我的手机。“谁打来的?
男的?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是不是在外面勾搭野男人了?”“想跑?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她翻着我的通话记录,脸上带着算计。我看着她那张扭曲的脸,心里一片冰凉。这个家,我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2第二天,我按照地址找到了张律师的事务所。
市中心最贵的写字楼。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T恤。在前台小姐鄙夷的注视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张律师把我请进了办公室。他看起来四十多岁,严谨而专业。
“陈小姐,感谢你愿意接受委托。”他递给我一份文件和一个信封。“这里是十万定金,事成之后,尾款会立刻结清。”我捏着那个厚厚的信封,感觉像在做梦。“我需要做什么?
”“这是我当事人的资料,李建国先生。”张律师把文件推到我面前。
“我希望你在葬礼开始前,能充分了解他。”我打开文件,第一页是李先生的一张黑白照片。
他看上去很清瘦,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孤寂。资料不长,但我看得心惊。李建国,一个真正的孤儿。从孤儿院出来,白手起家,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他一生未婚,无儿无女。资料里记录了他几次被最信任的伙伴背叛。被一手扶持起来的亲信卷走资金。
他一次次从谷底爬起来,也一次次变得更加孤僻。他生命的最后几年,几乎是与世隔绝。
我看着资料上那句心愿是,死后能有一个人真心为自己掉一滴泪。心一抽一抽的。
明明从未见面,却不自觉想为他落泪。这种孤独,我太懂了。我想起了顾延舟。
那个在我贫瘠的青春里,唯一给过我光亮的男人。我们是大学同学。他是天之骄子,学生会主席,家境优渥。而我,是那个为了凑够学费。在食堂和图书馆打几份工的贫困生。
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不配。可他会穿越大半个校园,只为给我送一份热乎的早餐。
他会在我被同学嘲笑衣服老土时,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对所有人说。
“我女朋友穿什么都好看。”我以为,他就是我的救赎。直到他母亲找到我,甩给我一张支票。她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对我说。“离开我儿子,你这种女人配不上他。
”我没有要那张支票。我去找顾延舟,想听他亲口说。他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霜霜,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我妈说得对,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一刻,我对爱情的幻想全部破裂了。“陈小姐?陈小姐?”张律师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回来。
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我胡乱抹了把脸,声音哽咽。“对不起,张律师,我失态了。
”张律师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了然和同情。“没关系,我能理解,葬礼在后天上午九点,西山陵园。希望你能准时到场。”我拿着资料和钱,浑浑噩噩地走出写字楼。刚到门口,我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走路不长眼啊?”一个熟悉的却又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整个人都僵住了。是顾延舟。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昂贵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比大学时更加英俊成熟。他身边,挽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他先是皱眉,看清我的脸后。
那份不耐烦瞬间变成了赤裸裸的厌恶。“陈霜?你怎么在这里?”3顾延舟身边的女人,用挑剔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我。然后捂着鼻子,夸张地退后一步。“延舟,这是谁啊?
穿得破破烂烂的,一股穷酸味儿。”她的声音又嗲又刺耳。顾延舟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充满了警告。“陈霜,你来这里干什么?跟踪我?
”“我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别再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丢人现眼。我妈骂我,我弟骂我。现在,连我曾经最爱的人也这么说我。我的心又苦又凉。“顾先生,你误会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只是来办点事,还有,请你记住,是你甩了我,我没有兴趣跟踪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你!”顾延舟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
林薇薇立刻贴上来,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延舟哥哥,别跟这种人生气嘛。
她肯定是看我们过得好,心里嫉妒,故意来找茬的。”“我们快走吧,一会儿还要去试婚纱呢。”婚纱。真好,原来顾延舟已经找好了要过一生的人。
顾延舟的表情缓和下来,他宠溺地摸了摸林薇薇的头。“好,听你的。”他们从我身边走过,顾延舟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我站在原地,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才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后天。葬礼。我握紧了口袋里的文件。李先生,至少,我会为你真心实意地哭一场。
葬礼当天,天色阴沉。西山陵园的礼堂布置得庄严肃穆,到处都是白色的鲜花。但来的人,脸上大多没有悲伤。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眼神里闪烁着算计和贪婪。
“听说了吗?老头子一辈子攒下的家业,至少上百亿!”“他一个亲人都没有,这笔钱最后还不是便宜我们这些远房亲戚。”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是李先生的远房侄女,叫李倩倩。她看到了独自站在角落的我。“喂,你是谁?
”她趾高气扬地走过来。“我怎么没见过你?穿得这么寒酸,也是来攀关系的?
”另一个亲戚附和道。“倩倩,你看她那样子,说不定是外面请来哭丧的职业演员。
”“现在这种服务可流行了,按小时收费。”李倩倩捂着嘴笑起来。“真的假的?
太恶心了吧!为了钱,连死人的生意都做。”“喂,哭一个我看看?要是哭得好,本小姐赏你几百块。”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那些笑声,刺痛着我原本就敏感的情绪。
我握紧了手,没有理他们。走到李先生的遗像前。照片上的他,依然是那副孤寂的样子。
我想起资料里写的。他小时候在孤儿院,因为抢一个馒头被人打得头破血流。
我想起他被最好的兄弟骗走了全部身家。一个人在天桥下睡了三个月。我想起他年老时。
守着空荡荡的豪宅,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个男人,他拥有一切,却又一无所有。
他与我虽天差地别,但又何其相似。被家人当成工具,被爱人弃如敝履。我活在这世上,好像也从来没有被谁真正爱过。无尽的悲凉和委屈,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我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那不是表演,不是为了五十万的酬劳。那是我为李先生,也是为我自己。流下的眼泪。我的哭声撕心裂肺,压过了现场所有的嘈杂。
那些嘲笑我的亲戚们都愣住了。就连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顾延舟,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嗓子都哑了。我才慢慢停下来。葬礼的哀乐结束了。张律师走上了台。
“感谢各位今日前来,送李先生最后一程。”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
“在仪式结束前,我受李先生所托,在此宣读他的最后一份遗嘱。”话音刚落,所有亲戚都伸长了脖子。脸上的贪婪再也无法掩饰。4整个礼堂安静得可怕。
只剩下那些远房亲戚们粗重的呼吸声。李倩倩更是迫不及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名牌连衣裙。
仿佛下一秒她就要上台接受亿万家产。张律师打开一份文件。“我,李建国,在此立下遗嘱。
“我一生奋斗,积攒下一些财富,但我内心深处,却是一个无比贫穷的人。”“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围绕在我身边的,只有谎言,算计和永无止境的索取。
”“我曾以为金钱可以买到一切,但最后发现,它买不到一分真情。”张律师念到这里,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那些表情各异的脸。“因此,我决定,我的所有遗产。
”“包括我名下远星集团百分之百的股权,所有不动产,现金及有价证券,将由一个人继承。
”台下立刻骚动起来。李先生的堂弟李伟,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急切地喊道。“是谁?
张律师,快说!老哥最疼我了,肯定是留给我的!”李倩倩也不甘示弱。“爸,你别做梦了!
大伯公生前最喜欢我,夸我聪明漂亮,一定是给我的!”张律师没有理会他们的争吵,继续念道。“这个人,不必与我有任何血缘关系,不必认识我。”“我的全部遗产,将赠予......”他故意拉长了声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赠予在我的葬礼上,唯一一个真心为我流下眼泪的人。”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什么?!”“开什么玩笑!这算什么遗嘱?”“真心?谁知道什么是真心?
这怎么判断?”李伟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张律师大骂。“张律师!
你是不是在耍我们?还是你跟谁串通好了想私吞这笔遗产!”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张律师异常镇定。他指了指礼堂角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装置。
“这是远星集团最新研发的情绪感知仪,能够分析人类因悲伤产生的情绪。
”“其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他调出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数据图。
“在刚才的仪式中,仪器记录了在场每一位来宾的情绪波动。
”“绝大多数人的悲伤指数低于百分之五。”他指着其中一条曲线。“只有一个人,她的悲伤指数,在三十分钟内,持续稳定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所有人的目光。
都顺着张律师的手指,齐刷刷地落在了我的身上。那一瞬间,我成了全场的焦点。
林薇薇挽着顾延舟的胳膊,夸张地笑出声。“延舟,你听到了吗?你那个穷酸前女友,一个职业哭丧的,居然成了百亿富翁?”“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顾延舟没有笑。
“陈霜,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收买了律师?还是用了什么高科技手段作弊?
你一个给人哭丧的,怎么可能会有真感情?”他看着我,语气充满了讽刺。“说吧,你到底图什么?为了钱,你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这种女人,真让我恶心。”恶心两个字,他说得格外用力。我的心,猛地一沉。就在我被他羞辱得无力反驳,浑身冰冷的时候。
张律师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他手里拿着那份的继承协议。对着我,恭敬地鞠了一躬。
“陈小姐,请不要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从这一刻起,您是远星集团唯一的主人。
”“而这位顾延舟先生......”张律师转过头。看向脸色铁青的顾延舟,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他所在的公司,是远星集团的下游供应商。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他现在,是您的下属。”5顾延舟的脸,瞬间从铁青变成了煞白。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律师。又看看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薇薇那张漂亮的脸蛋也扭曲了。“你......你说什么?她成了延舟的老板?
这不可能!”而那些李家的亲戚。在短暂的震惊后,朝我涌了过来。“她是个骗子!
她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一个职业哭丧的,凭什么继承大伯的遗产!我不服!
”李倩倩更是直接冲到我面前,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尖叫。“你这个贱人!乡下来的穷鬼!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远星集团是我们的!你休想抢走!”她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我的眼睛。
我害怕地后退了一步。二十多年来,我习惯了忍让和退缩。面对辱骂和欺凌,我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躲。可这一次,我没躲。“请各位保持安静!”张律师的声音冷了下来。
“遗嘱具有法律效力,任何质疑都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提出。”“但在这里聚众闹事,我有权报警处理。”李伟等人被保镖的气势镇住。不敢再上前,只敢在原地跳脚大骂。
“陈小姐,我们走吧。”张律师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脑子一片空白,只能麻木的跟着他走。面对那些怨毒的目光,我第一次没有低下头。我看着顾延舟。
他站在原地,脸色灰败,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茫然和悔恨。那眼神,让我感到了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