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王姐的瑜伽裤又破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条。“小林啊，你看这裤子，又是这里。

”王姐指着大腿内侧的一道裂缝，眉头皱得死紧。“才两百多一条呢，质量真不行。

”我走过去看了看，点点头。“是，这批货可能不太好，下次我进点进口的试试。”“哎，别了，进口的贵。”王姐摆摆手，一脸心疼钱的样子。“能穿就行，我回家自己缝缝。

”我看着她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脸，心里有点酸。我的学员，好像都挺不容易的。

为了省几十块钱的课时费，非要办年卡。买瑜伽服，也总是挑打折最狠的款。我叫林舟，这家“静心”瑜伽馆的馆主兼唯一教练。说好听点是馆主，其实就是个三流教练，租了个小铺面混口饭吃。我妈还在医院躺着，每天的开销像流水一样。我不多开几节课，下个月的住院费都悬了。“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拍拍手，结束了今天的课程。

学员们一个个跟我道别，陆陆续续地走了。王姐是最后一个。她换好衣服，拎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布包。“小林，那我先走了啊。”“王姐慢走。

”我收拾着教室里的瑜伽垫，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妈的，空调好像又有点不制冷了。

这个月电费又得超。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到窗边想透透气。我们这破地方在三楼，楼下就是停车场。我一眼就看到了王姐。她正走向一辆车。一辆红色的，线条流畅到不像话的车。我虽然穷，但也看车评。那车头立着一匹马。法拉利。

还是限量版的LaFerrari Aperta，据说国内就几辆，落地价得两千万往上。

我脑子“嗡”的一声。王姐走到车边，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白手套的男人立刻下车，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那姿态，不像司机，更像个管家。王姐坐进去，红色的超跑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像一头苏醒的野兽，然后绝尘而去。我愣在窗边，手里还捏着脏兮兮的抹布。风吹进来，有点凉。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T恤。

又想起了王姐那条裂了缝的、两百块的瑜伽裤。好吧。这个世界，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2第二天，李静来上课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李静是我这里最特别的学员。她话很少，人也冷。每次来，就是默默地找个角落，上完课就走。不像王姐她们，还爱拉着我聊几句家常。“怎么了，李姐？”我递给她一瓶水。她没接，指了指窗外。“吵。

”就一个字。我侧耳听了听。哦，是隔壁那栋楼，最近在搞装修。电钻声“滋滋”的，确实有点烦人。“是有点，我回头去跟他们物业说说，让他们白天悠diao着点。

”李静摇摇头。“不用。”然后她就没再说话，开始自己做热身。我耸耸肩，也没在意。

有钱人嘛，可能都比较怪。哦不对，李静应该不算有钱人。她每次来都坐地铁，穿的也是最普通不过的运动服。那身行头，全身上下加起来，可能都没我脚上这双打折的耐克贵。可第二天我来开门的时候，傻眼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昨天还“滋滋”作响的电钻声，消失了。叮叮当当的敲墙声，也没了。

我跑到隔壁那栋楼下看了看。整个工地，一个人都没有。所有工人都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怪事。我心里嘀咕着，回了瑜伽馆。上午的课，李静又来了。她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甚至还有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李姐，今天不吵了吧？”我开了句玩笑。她点点头，从她那个朴素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串钥匙。还有一个红本本。她把这两样东西，一起推到我面前。“？”我脑门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隔壁那栋楼，我买下来了。

”她说话的语气，就跟说“我买了棵白菜”一样平淡。“以后不会再吵到你上课了。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我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红本本。《不动产权证书》。

权利人那一栏，写着两个字：林舟。我的名字。我手一抖，差点把水杯打翻。“李……李姐，你这是干什么？”我的声音都有点哆嗦。“你不是嫌吵吗？”她看着我，眼神很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我买下来，送给你，不就不吵了？

”我看着桌上那串钥匙和房产证，感觉比哑铃还沉。这栋楼，我知道。

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商业楼。前阵子还有新闻，说有家公司想整体收购，报价九位数。

九位数……我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发现我这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这个……我不能要。

”我把东西推了回去。“太贵重了。”“不贵。”李静摇摇头，很认真地看着我。

“只要能让你安安静静地教我练瑜伽，就值。”说完，她就起身走进了教室。留我一个人，对着一桌子的房产证和钥匙，风中凌乱。妈的。这个世界，是彻底不对劲了。

3我还没从“天降一栋楼”的震惊中缓过来，更大的麻烦就找上门了。那天下午，我正在上课。瑜伽馆的玻璃门，被人“哗啦”一声，粗暴地推开。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挽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富二代，走了进来。女人我认识。是我前女友，赵雅。当初她嫌我穷，买不起她想要的包，转头就上了这个富二代的宝马。分手的时候，她指着我的鼻子骂。

“林舟，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守着你这破瑜伽馆，教几个穷大妈，一个月能挣几个钱？”“我告诉你，你永远都配不上我。”没想到，今天她居然还找上门来了。“哟，这不是林大教练吗？”赵雅阴阳怪气地开口，眼神在我这小破场馆里扫了一圈，满是鄙夷。“怎么，还在这种地方混呢？看看你这些学员，一个个穿得跟村姑似的，啧啧。”教室里，王姐她们几个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富二代搂着赵雅的腰，一脸的傲慢。“亲爱的，跟这种穷鬼费什么话。”“走，我带你去对面的爱马仕，给你买个新的喜马拉雅。”两个人一唱一和，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

我拳头捏得咯咯响。羞辱我，可以。但不能羞辱我的学员。我刚要开口，一个穿着粉色卫衣，看起来像个大学生的女孩站了起来。是陈瑶。她是我这里最年轻的学员。平时总喊穷，说自己是来蹭课的，学费都得分期付。“你刚才说什么？”陈瑶走到赵雅面前，个子比她矮了半头，气场却一点不输。“我说她们是村姑，怎么了？”赵雅翻了个白眼。

“你有意见？”“有。”陈瑶点点头。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黑色的，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只有一行烫金的数字。我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说过。百夫长黑金卡。据说持有者非富即贵，还没有上限额度。陈瑶把卡，直接扔给了闻声赶来的商场经理。“这两个人，还有他们那辆停在门口的破宝马。”她指了指赵雅和那个富二代。“我看着不顺眼。

”“让他们，连人带车，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哦，对了。”陈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顺便查查那女的在哪家公司上班，收购了。”“我不希望以后在任何地方，再看到这张让人倒胃口的脸。”商场经理看着手里的黑卡，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连连点头哈腰。“是是是，陈小姐，我马上办！”赵雅和那个富二代，彻底傻眼了。

他们看着陈瑶，像在看一个外星人。“你……你是谁？”赵雅的声音都在发抖。陈瑶没理她。

她转身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衣角，又变回了那个软萌的小姑娘。“教练，我饿了。

”“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我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半天没说出话。

王姐和李静也走了过来。王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小林啊，别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李静则看着被保安架出去的赵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聒噪。

”我看着她们三个。一个开着两千万的超跑，说自己穷。一个随手就送我一栋楼，说不贵。

一个拿着无限额的黑卡，说自己是来蹭课的。好吧。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个疯狂的设定。我这瑜伽馆里，好像没一个正常人。4赵雅的事情，像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但我的生活，却因为她们，开始变得波澜壮阔。最大的问题，就是钱。或者说，是她们太想给我钱了。那天，王姐在做“鸽王式”的时候，不小心拉伤了脚踝。其实就是点小伤，我用冰袋给她敷了敷，又用专业的按摩手法给她放松了一下肌肉。“好了，王姐，回去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哎哟，小林，你这手艺可以啊。”王姐动了动脚踝，一脸的惊喜。

“比我那个私人理疗师按得都舒服。”我笑了笑，没当回事。我大学是学运动康复的，这点小伤，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结果第二天，我手机收到一条银行短信。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收入10,000,000.00元，活期余额10,000,345.50元。一千万。我盯着那一长串的零，数了三遍。

确认自己没有眼花。我第一反应是，银行系统出错了。或者是诈骗短信。我活了二十五年，卡里余额从来没超过五位数。紧接着，王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小林啊，钱收到了吧？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问我“吃饭了吗”。“王……王姐，这钱……”我的舌头又开始打结。“你这是干什么？”“什么干什么，理疗费啊。

”王姐在那头说得理直气壮。“你帮我治好了脚，我付你钱，天经地义嘛。

”“可……可这也太多了！”我快哭了。“治个脚踝，哪要一千万啊！”“多么？

”王姐在那头顿了顿。“不多吧。我那个私人理疗师，请他来一趟都得这个数。

”“我觉得你的手艺比他好，收这个价，不过分。”我彻底无语了。

这他妈是什么神仙理疗师？镶金边的吗？“王姐，这钱我不能要。”我态度很坚决。

“你赶紧拿回去。”“小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王姐的语气，突然就严肃了起来。

“我王琴活了半辈子，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要是不要，就是不给我面子。”我头都大了。这叫什么事儿啊。“王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管你什么意思。”王姐打断我。“我知道你妈在住院，正是用钱的时候。”“这钱，你就拿着，给你妈治病。”“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就多费心，好好教我练瑜伽。”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再看看那条银行短信。心里五味杂陈。我妈的手术费，一直是我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

医生说了，要做进口的心脏搭桥手术，费用至少要七位数。我拼死拼活地开班授课，也只是杯水车薪。现在，一千万就这么轻飘飘地砸了过来。我承认，我心动了。不，是我的心在滴血。一边是我的尊严和原则。一边是我妈的命。我坐在瑜伽馆冰冷的地板上，抱着膝盖，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这钱，我到底该不该收？收了，我成什么了？

不收，我妈怎么办？我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上不去，也下不来。5那一千万，像一块烙铁，烫得我好几天都睡不好觉。我没动那笔钱。我还是想靠自己。

我开始疯狂地接私教课，一天排得满满当当。连吃饭的时间，都是在路上啃面包解决的。

陈瑶看我这样，有点心疼。“教练，你别这么拼啊。”她给我递过来一瓶水。

“身体会垮掉的。”我接过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没事，我年轻，扛得住。

”“是为了阿姨的手术费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我点点头，没说话。“差多少啊？

”“还差很多。”我苦笑了一下。“不过没关系，慢慢攒，总会够的。”陈瑶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我坐了一会儿。临走的时候，她突然说：“教练，我爸说想见见你。”“你爸？

”我愣了一下。“他见我干什么？”“他听说我在这里练瑜伽，身体好了很多，就想当面谢谢你。”陈瑶解释道。“我爸人很好的，就是个……小包工头，你别嫌弃。

”我心想，这有什么好嫌弃的。劳动人民最光荣嘛。“行啊，什么时候？”“就这周六吧，在他公司。”我答应了下来。到了周六，我按照陈瑶给的地址，找了过去。那地方，在市里最繁华的CBD。一栋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大楼门口的牌子上，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远景集团”。我有点懵。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好像在哪个财经新闻上看过。我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跟前台报了陈瑶的名字。

前台小姐姐看我的眼神，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又是热情，又是恭敬，还带着点……八卦的探究。她直接把我带到了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是两扇厚重的梨花木门。推开门，我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那背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他转过身，对我笑了笑。“你就是林舟，小林教练吧？”我看着他的脸，感觉脑子里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这张脸，我前两天才刚见过。在一本财经杂志的封面上。

封面标题是——《千亿帝国的掌舵人，远景集团董事长，陈东升》。而杂志上，那位叱咤风云的亚洲新晋首富，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我。“叔叔好。”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是飘的。“瑶瑶这孩子，多亏你照顾了。”陈东升给我倒了杯茶。“她总跟我说，她爸就是个小包-工头。”我端着茶杯，手有点抖。陈东升哈哈大笑起来。“没错啊。

”“我就是个包工头。”“只不过，我承包的工程，大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我看着他，又看了看站在旁边，一脸无辜地吐着舌头的陈瑶。好吧。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我这瑜伽馆里，学员们不仅是有点不对劲。她们，简直就是一群影后。一个比一个能演。6从远景集团出来，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陈瑶开着一辆粉色的甲壳虫送我回家。这车，跟王姐的法拉利和李静的“步行”比起来，算是相当低调了。“教练，你不会生我气了吧？

”陈瑶一边开车，一边偷偷瞄我。我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我生你什么气？”“气我骗你啊。”“你没骗我。”我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没骗我。

陈东升，可不就是个包工头吗？只不过是地球online里，最顶级的那种罢了。

“那你怎么不说话？”“我在想。”“想什么？”“想你们到底图什么。”我转过头，看着她。“你们一个个，身家千亿，为什么非要跑到我这个破瑜伽馆来，还装出一副穷人的样子？”“这很好玩吗？”陈瑶沉默了。车里的气氛，有点压抑。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因为……”她咬着嘴唇，好像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因为我们想找一个人。”“找人？”“对。”陈瑶点点头。

“找一个……干净的人。”“干净？”这个词，让我有点不解。

“就是……一个不把我们当成‘王总’、‘李董’、‘陈小姐’，而只是把我们当成‘王姐’、‘李静’、‘陈瑶’的人。”“一个……眼里没有钱，只有瑜-伽的人。”我看着她，她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了平时的那种俏皮和伪装。

“我们这样的人，身边围着的，要么是想从我们身上捞好处的，要么是想巴结我们的。

”“就连家人，跟我们说话，都隔着一层算计。”“我们活得……很累。”“只有在你这里，我们才能喘口气。”“因为你不知道我们是谁。你对我们好，不是因为我们有钱，只是因为，我们是你的学员。”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有点触动。原来，有钱人的世界，也这么……复杂吗？“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我问。“我都知道了。”“不，你不知道。”陈瑶摇摇头。“你只知道我们有钱，但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

”“什么意思？”“教练，”陈瑶看着我，眼神突然变得很严肃，“这不是一个巧合。

”“我们三个人，会同时出现在你的瑜伽馆，是有原因的。”“我们，是在对你进行一个……测试。”“测试？”我彻底懵了。“测试什么？”“测试你，到底值不值得我们……托付。”她的话，像一个谜语。我还没来得及细问，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王姐打来的。陈瑶接了电话，说了几句，脸色就变了。“好，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一脸歉意地看着我。“教练，对不起，我不能再多说了。

”“王姐让我带你过去一趟。”“她说，是时候让你知道一切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而这个漩涡的中心，就是她们口中的那个“测试”。7陈瑶带我来的地方，是一个私人会所。

隐藏在市郊的一片竹林深处，没有任何招牌。门口停着的车，最低调的也是一辆宾利。

王姐和李静，已经在大厅里等我们了。大厅的装修，是一种低调的奢华。每一件摆设，看起来都价值不菲。“小林，来了。”王姐对我招招手，脸上带着我看不懂的笑容。

李静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对我点了点头。“王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问。“别急。”王姐拍拍我的手。“今天请你来，是参加一个晚宴。

”“也是……你的最终测试。”“最终测试？”我的心，又悬了起来。“对。

”王-姐看着我，眼神变得深邃。“过了今晚，你就会得到所有答案。

”我被她们带进了一个巨大的宴会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男男女女，一个个衣着光鲜，气度不凡。我敢说，把这里的人全绑了，估计整个亚洲的经济都得瘫痪。

我穿着一身从优衣库买的休闲装，站在这里，像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带着好奇，也带着一丝……轻蔑。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放在展台上的商品，任人评头论足。很不舒服。就在这时，宴会厅的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我回头一看。是赵雅和那个富二代。他们居然也在这里。

赵雅显然也看到了我，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她挽着富二代，趾高气扬地向我走来。“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林大教练吗？”“怎么，傍上富婆了，都能混进这种地方了？”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