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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3 06:13:30 
江燃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白了。

那三个字——“不敢了?”

——像带着钩子,不是疑问,是笃定的嘲弄,轻飘飘地砸下来,却比任何挑衅都更具杀伤力。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秦屿说话时带出的那点微不可察的气流,拂过他滚烫得快要冒烟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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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几十双眼睛瞪得溜圆,粘在他和那张该死的红色信纸上,每一道视线都像探照灯,把他里外照得通透,无所遁形。

他捏着信纸的指尖抖了一下,触电般想甩开,又硬生生忍住。

喉咙干得发疼,咽口水都像吞砂纸。

念?

念什么?

念秦屿这混蛋写的……情……情书?

他妈的这两个字光是想想都让他头皮炸开!

可不念……他刚才那副胜利者的嚣张姿态还历历在目,此刻的退缩只会让他变成南中建校以来最大的笑话,足以被钉在耻辱柱上嘲到毕业的那种。

骑虎难下。

进退维谷。

血液疯狂地往头上涌,冲得他耳膜隆隆作响,脸颊脖颈烧得厉害,他甚至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能原地蒸发。

秦屿还看着他。

那双平时冷得像冰湖似的眼睛,此刻沉沉的,里面翻涌着他完全看不懂的情绪,有点深,有点沉,甚至……有点恶劣的耐心。

他就那么等着,像是笃定了他不敢。

操。

江燃心底最深处那根反骨被这眼神彻底激怒了。

念就念!

谁怕谁!

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赴死就义的壮士,豁出去般猛地低下头,视线死死锁住信纸背面那几行凌厉的字。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几乎要撞出来。

他张开嘴,声音因为过度紧绷而嘶哑变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又干又涩,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亲、爱的……江、燃……”他顿住了,这几个字念出来比想象中更难,像滚烫的炭块烫过喉咙。

他死死盯着下一行,瞳孔因为震惊和某种难以置信的情绪再次剧烈收缩。

周围响起一片极力压抑的抽气声。

江燃硬着头皮,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磕磕绊绊地继续往下念,声音越来越低,却因为极致的安静,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得可怕:“我……注意你很久了。”

“你翻墙逃课的样子,在球场打架的样子,甚至……在课上睡觉的样子……”他念不下去了。

这他妈是什么?!

这根本不是他预想中的恶毒战书,也不是什么无聊的恶作剧!

这内容……这内容……他猛地抬头,血红的眼睛瞪向秦屿,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秦屿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是镜片后的眸光似乎更沉了些,嘴角那丝极淡的弧度加深了微不可察的一毫米。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神无声地催促:继续。

全班同学己经彻底石化了,一张张脸上写满了巨大的冲击和茫然,信息量过大导致系统全面宕机。

江燃的手指收紧,信纸被攥得不成样子。

他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一团乱麻,羞愤、震惊、难以置信和一种极其陌生的、让他头皮发麻的情绪疯狂交织冲撞。

他咬着后槽牙,几乎是呕血般,挤出了最后一行字。

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罐破破摔的绝望:“……都、很、帅。”

最后三个字轻得像气音,却像一颗炸雷,轰然响彻在死寂的教室里。

“嗡——”的一声,短暂的极致寂静后,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我靠????”

“什么东西?

我听到了什么?!”

“学神写的??

给江燃的??

情书?!”

“这他妈是表白吧?!

绝对是表白吧!”

惊呼声、抽气声、桌椅碰撞声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

江燃僵在原地,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红色信纸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整条手臂都在发麻。

他脸上红白交错,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秦屿疯了,或者他疯了。

在一片混乱的喧嚣中,秦屿终于动了。

他缓缓站起身,无视了周围所有惊掉下巴的目光,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向僵成雕像的江燃。

他在江燃面前站定,微微垂眸,看着对方手里那封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情书”,然后,视线缓缓上移,落在江燃那双因为极度震惊和混乱而显得有些空茫的眼睛上。

秦屿伸出手,不是去抢回那封信,而是用冰凉的指尖,极其轻微地碰了一下江燃捏着信纸的、绷紧得指节发白的手背。

江燃猛地一颤,像是被电击了,几乎要弹开。

秦屿却己经收回了手,声音不高,却奇迹般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钻进江燃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现在,”他看着江燃,语气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学术探讨般的认真,“票数清零了。”

他略一停顿,目光扫过江燃那塞爆了桌箱、此刻却无人再关注的情书山,微微倾身,靠得更近,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只剩我和你。”

“平局。”

“所以,”秦屿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绪,“江燃同学,你打算怎么投?”

“投给我,”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还是…………投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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