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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3 06:18:09 
预想中的利刃并没有加身,反而是一双半旧却干净的女式布鞋被扔在了自己面前。

柳如尘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几乎怀疑自己因为过度惊吓出现了幻觉。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站在逆光中的顾砚舟。

他依旧是那副冰山模样,周身气压低得能冻死人,但似乎……并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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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柳如尘的声音因为惊讶和不确定而结巴起来。

顾砚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自己这番举动也感到些许不耐,语气更加冷硬:“穿上。

碍眼。”

短短西个字,言简意赅,一如既往地冻人。

但柳如尘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仙乐!

他不是来杀她的!

他居然是来给她送鞋的?!

虽然态度恶劣得像是施舍路边流浪狗,但这无疑是雪中送炭啊!

“谢谢!

谢谢好汉!

您真是个大好人!

菩萨心肠!

好人一定有好报!”

柳如尘瞬间忘了刚才的恐惧,忙不迭地道谢,生怕他反悔似的,赶紧抓起那双布鞋。

鞋子大小居然差不多合适,虽然布料普通,但里面软软的,穿在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脚上,瞬间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和安全感。

呜呜呜,有鞋穿的感觉太好了!

这位杀手大哥,看着冷冰冰,没想到还有点……诡异的体贴?

柳如尘这边正感动着,顾砚舟却己经转过身,似乎多一秒都不想停留,抬步就要离开这破败的小庙。

“等等!”

柳如尘下意识地喊出声。

顾砚舟脚步顿住,微微侧头,冰冷的目光扫过来,带着询问和不耐。

柳如尘被他看得一激灵,话到嘴边又怂了半截,但想到自己兜里那几枚可怜的铜板,以及明天可能饿死的惨状,还是硬着头皮,挤出一個尽可能真诚无害的笑容:“那个……好汉……大佬……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便宜又管饱的地方?

或者……早上哪里能买到最便宜的食材?”

问完她就后悔了。

她是不是疯了?

居然向一个冷面杀手打听菜市场和早餐摊?

他看起来像是会关心鸡蛋多少钱一斤的人吗?

果然,顾砚舟的眼神变得越发古怪,像是在看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傻子。

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秒,首看得柳如尘头皮发麻,差点想把自己刚才的话吞回去。

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搭理这种无聊问题,甚至可能觉得被冒犯而拔剑时,他却出乎意料地开口了,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出门右转,第三个巷口,清晨有市集。”

说完,不再有任何停留,身影一闪,便如同鬼魅般融入了门外的夜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破庙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柳如尘一个人,穿着不合身的旧外衫和一双来历不明的布鞋,对着空气发呆。

“居然……真的回答了?”

她喃喃自语,感觉今晚的经历真是魔幻至极。

这个杀手,好像……也没那么完全没有人情味?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和思考明天怎么活下去。

有了鞋子,行动方便多了。

柳如尘不敢再在这破庙久留,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不速之客。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将那块碎银子和铜板小心收好,深吸一口气,也步入了夜色之中。

按照顾砚舟指的方向,她果然找到了一条相对热闹些的街道,虽然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但依稀能看到一些早点铺子正在准备生火的微弱光亮。

她找了个更隐蔽的屋檐角落缩着,忍着饥饿和寒冷,眼巴巴地等着天亮。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秋夜的寒风无孔不入,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

柳如尘把自己缩成一团,靠回忆各种美食的做法来转移注意力,什么红烧肉、佛跳墙、开水白菜……越想越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肚子叫得也更欢了。

“别叫了别叫了,”她捂着肚子小声嘀咕,“明天……明天一定让你吃上好吃的!

我以厨神的名义发誓!”

就在她饿得头晕眼花,几乎要去敲早点铺的门问问能不能赊账帮工换個馒头的时候,天边终于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街面上开始有了人声。

一些勤劳的小贩推着车,挑着担,陆陆续续出现在街道上。

柳如尘精神一振,立刻朝着记忆中顾砚舟说的那个巷口走去。

越往里走,人声越是鼎沸。

一個不大的露天市集逐渐出现在眼前。

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摊子,卖菜的、卖肉的、卖鱼的、卖杂货的……空气中混杂着各种生鲜、泥土和人间烟火的气息。

这才是生活!

柳如尘深吸一口气,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活力。

厨房和市场,永远是她最能找到安全感的地方。

她像条灵活的鱼,在市集里穿梭,眼睛飞快地扫过各个摊位,大脑高速运转,计算着手里那点可怜的启动资金能买什么。

白米白面?

太贵!

肉?

想都别想!

鱼?

稍微好点的也买不起……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個角落的老农摊前。

那里堆着一些看起来不太新鲜、甚至有些磕碰破损的萝卜和青菜,还有一小堆品相不佳、个头小小的土豆。

“老伯,这些怎么卖?”

柳如尘蹲下身,指着那些“处理品”问道。

老农抬眼看了看她,见她虽然衣衫不整(外衫皱巴巴,头发也乱),但眼神清亮,语气和善,便叹了口气:“唉,这些歪瓜裂枣,没人要喽。

姑娘你要的话,给两文钱全拿走吧。”

两文钱!

柳如尘心中一喜,这价格可以接受!

她又逛了逛,用三文钱买了一小袋最次的粗面粉,又花了一文钱买了一小撮盐和一小块姜。

启动资金瞬间缩水一大半,只剩下那小块碎银子和最后两枚铜板了。

得省着点用。

抱着这些寒酸的食材,柳如尘又开始发愁了。

有食材没炊具也没地方做啊!

难道要学原始人钻木取火?

她一边愁,一边下意识地往市集边缘人少的地方走。

走着走着,竟在市集尽头的一个废弃墙角,发现了一個半塌的土灶台,旁边还扔着一個缺了口的破陶罐和一個歪歪扭扭的木碗,像是被人丢弃不要的。

柳如尘的眼睛瞬间亮了!

天无绝人之路!

厨具这不就有了吗!

虽然破了点,但洗洗还能用!

她像是发现了宝藏,赶紧过去把破陶罐和木碗捡起来,拿到附近的公用水渠边,仔仔细细地清洗干净。

又捡了些干柴枯叶,回到那个破灶台边。

没有火折子?

没关系!

钻木取火她不会,但身为厨神,别的办法有的是!

她找了两块合适的石头,费力地敲击了半天,终于溅出的火星点燃了干草!

看着跳跃起来的火焰,柳如尘差点喜极而泣。

她将破陶罐架在灶上,加入清水,先把那几个小土豆扔进去煮着。

然后开始处理那些萝卜和烂菜叶。

品相不好的部分仔细削掉,剩下的切成均匀的细丝。

没有油,是个大问题。

她想了想,将最后两文钱掏出来,跑到市集上,在一个肉摊前徘徊了半天,最终指着那堆没人要的、带着点肥肉的零碎边角料:“这个,两文钱,能给我一点吗?”

摊主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没见过专门来买这种下脚料的,但还是切了一小块泛白的肥膘给她。

柳如尘如获至宝地跑回她的“露天厨房”。

将那块肥膘切成小丁,放在烧热的破陶罐里慢慢熬。

滋滋的响声伴随着猪油特有的焦香开始弥漫开来,这味道对饿了一晚上的柳如尘来说,简首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香气!

熬出一点可怜的油后,她把油渣捞出(舍不得扔,等会儿撒进粥里),放入姜末和萝卜丝翻炒,虽然条件简陋,但那娴熟的颠勺技巧和对火候的掌控,依稀还能看出昔日厨神的影子。

炒出香味后,加入清水和捞出的、己经煮得半熟的土豆(用木碗碾碎一部分增加稠度),以及撕碎的烂菜叶,最后倒入搅好的粗面粉糊,慢慢搅拌。

一小撮珍贵的盐撒下去。

一罐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野菜土豆面糊粥就这么成了!

虽然食材简陋至极,工具破败不堪,但在柳如尘手里,依然焕发出了诱人的生命力。

那浓郁的香味飘出去老远,引得附近几个同样缩在墙角取暖的小乞丐和流浪汉都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柳如尘自己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她先小心翼翼地用木碗盛了半碗,吹了吹气,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嗯……粗面粉口感粗糙,土豆寡淡,野菜微苦,缺油少盐……但在这冰冷的清晨,饿得发昏的时候,这碗热乎乎的、自己亲手做的粥,简首是人间美味!

她正吃得投入,没注意到不远处,一個穿着锦缎、明显与这脏乱环境格格不入的小胖子,正被这异常的香味吸引,拉着身边管家模样的人,好奇地凑了过来。

小胖子看着柳如尘手里那碗卖相实在不怎么样、但香味却异常勾人的粥,又看了看那半塌的灶台和破陶罐,小眼睛里充满了惊奇和……渴望。

他指着那罐粥,语气骄横地对柳如尘说:“喂!

你这卖的是什么鬼东西?

闻着还行,给小爷我来一碗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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