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司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围着我，一口一个林总，提前恭喜我即将成为金湾广场项目的总负责人。

为了这个项目，我带着团队跟了整整两年，从最初的设计构想，到无数次的方案修改，再到最后竞标时跟几十家公司殊死搏斗，终于拿下了这个价值五亿的市政工程。

老板钱卫东在会议上当众承诺，只要项目中标，就由我全权负责，并直接升任公司副总。

可我出差和甲方敲定完最后的细节，满心欢喜地回到公司，等来的却不是升职任命，而是一个空降的项目总监。

钱卫东的办公室里，他正满脸讨好地对着一个女人献殷勤，看到我进来，才假模假样地介绍：

林然，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苏曼，苏总监。苏总监可是著名建筑大师苏振海的千金，从小耳濡目染，天赋异禀，以后『金湾广场』这个项目，就由她来主要负责了。

接着，他才指着我说：苏总监，这是我们公司的项目经理，林然。

我心头冷笑，铺垫了半天，不就是想告诉我，人家有背景，我得罪不起吗？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浑身散发着高傲气息的女人，她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审视。

她象征性地伸出手，语气傲慢：你好，我叫苏曼。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团队的同事了，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的工作。

我直接无视了她伸出的手，目光直直地射向钱卫东：钱总，她负责『金湾广场』，那我干什么？

钱卫东的眼神有些躲闪：你还是项目经理啊，负责协助苏总监，职位不变。

职位不变？我提高了音量，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为了拿下这个项目，钱卫동不仅许诺了我的职位，还答应给整个项目组一大笔奖金。现在项目到手，他就想翻脸不认账？

之前是之前，现在情况不是变了吗？他理直气壮地说。

所以，您的承诺和公司的规定，都是一时兴起，用来骗我们卖命的废纸？

钱卫东被我怼得有点心虚，清了清嗓子说：话不能这么说。主要是公司的战略有调整，苏总监的背景和资源，正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

说着，他竟然当着我的面，拉起了苏曼的手，两人姿态亲昵，毫不避讳。

我瞬间明白了，哪是需要什么背景资源，分明是需要一个情人罢了。

至于你嘛……钱卫东顿了顿，话锋一转，你今年三十一了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他满脸嫌弃地开口了：说实话，你这个年纪，很快就三十五了，没结婚没孩子，精力肯定大不如前。在别的公司，你这种早就被『优化』了，用人成本太高。

他掰着手指头，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你想想，婚假、产假、哺乳假，现在还有二胎三胎，加起来公司得白养你多少年？我们是做企业的，不是做慈善的。你学历也就是个普通一本，能进我们公司，坐到今天的位置，全是我破格提拔。做人，得知恩图报。

苏曼也在一旁帮腔，语气轻蔑：就是，一个女人，事业做得再好有什么用？终究还是要回归家庭的。

愤怒、憋屈、恶心……各种情绪在我胸口翻腾，我气得浑身发抖。

钱卫东见状，又换上一副假惺惺的面孔：当然，公司也不会亏待你。这样，我给你涨一级工资，再给你发一笔奖金，之前说的项目分红也照发，算是对你的补偿。怎么样？

我被这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无耻PUA彻底引爆了。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考生您好：经公示合格，您已正式被XX市政设计院录用。请于X月X日携带相关证件前来报到……

最后的靴子终于落地了！我考上了！

我收起手机，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突然笑出了声。

本来还在为怎么开口辞职发愁，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了。

钱总，您刚才说我是被『优化』的对象，对吧？行，我同意。

两人都愣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什么？你同意？

对，我同意。不过，咱们得按劳动法来。我签的是无固定期限合同，N+1的赔偿金，麻烦钱总一分不少地结一下。具体细节，我会让律师来和人事谈。

我盯着钱卫东，一字一顿地说：钱总，这次可得说话算数啊。

说完，我转身就走。身后传来苏曼兴奋的声音：亲爱的，就这么简单？

呵呵，简单？

距离报到还有一个多月，闲着也是闲着，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