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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3 06:56:33 
慕晴靠在炕沿上,脚心还泡在铜盆里。

热水是她从空间现取的,脚背上那道被铁钉划破的口子己经结了痂,可走路还是有点跛。

她正眯眼打盹,院门“哐”地被人推开,木门撞墙的响动震得窗纸首颤。

“江家嫂子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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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这不是住进来了嘛!”

一个尖嗓门炸在院子里。

慕晴眼皮都没抬,听这腔调,八成是二婶——江家远房亲戚,最爱拿鸡毛当令箭,上赶着管闲事。

她慢悠悠把脚擦干,套上那双新布鞋,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二婶站在院中央,手里提着个粗陶坛子,脸上堆着笑,眼角却斜着往屋里瞟。

见慕晴出来,那笑立马变了味儿。

“哟,还能走动啊?

我还说你受了惊,得躺几天呢。”

她啧啧两声,“到底是个死倔货,说绑就绑,连个媒人都没有,就这么钻进江家门,也不怕人戳脊梁骨?”

慕晴站定,双手叉腰:“二婶今儿是来送腌菜,还是来送葬的?

这话说得,跟给我提前烧纸似的。”

周围己经有几个村妇探头探脑地围过来,指指点点。

二婶脸一沉:“我好心来看你,你倒蹬鼻子上脸?

江砚洲是民兵队长,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爹死娘嫁人的孤女,也敢往上贴?

传出去,江家脸面往哪儿搁?”

慕晴笑了,眉眼弯成月牙,梨涡一跳:“二婶说得对,我确实不算啥。”

她转身就往屋檐下走,顺手从布包夹层摸出一张红纸,踮起脚,往江砚洲刚晾在竹竿上的军装上一贴,压得整整齐齐。

“可我男人在这儿。”

她拍了拍手,回头一笑:“你说我贴得歪不歪?

要不你来贴?

反正你也没男人,闲着也是闲着。”

人群“哄”地笑开。

二婶气得脸发青:“你——你这丫头,不知廉耻!

江砚洲还没答应你呢!”

“他没答应?”

慕晴歪头,“那昨儿是谁让我住下的?

是谁给我拿新衣裳的?

是谁——”她故意拖长音,“摸胸口摸了三回,生怕我看见他藏了啥?”

江砚洲确实没答应,可也没否认。

村里人心里都门儿清:昨儿慕大伯被压得跪都快跪了,江砚洲一句“破坏军婚”吓得他屁滚尿流。

这婚,退不了。

二婶被堵得说不出话,把坛子往地上一墩:“好!

你厉害!

你有本事!

我看你能得意几天!”

她甩袖要走,慕晴在后头喊住她:“二婶!

坛子留着,菜我不要。”

“你嫌脏?”

“不,”慕晴笑眯眯,“我怕你腌的菜太酸,吃多了容易嘴欠。

我心善,不想学你。”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二婶气得跺脚,蹽腿就走,背影都快扭成麻花。

慕晴拍拍手,哼着小曲回屋。

刚坐下,肚子就“咕”地叫了一声。

她摸了摸布包里的红薯,热乎的,刚从空间烤好的。

可她没动,原主记忆里这会儿江家没灶火——江砚洲白天巡逻,晚上才回来,晚饭通常就是冷窝头就咸菜。

她得装得像个“有分寸的未婚妻”,不能太离谱。

可到了半夜,饿得前胸贴后背,连梦里都在啃窝头。

她悄悄爬起来,一瘸一拐摸向柴房——原主记得那儿堆着几筐过冬的红薯。

柴房门吱呀一响,她刚弯腰摸到一个冷硬的红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她浑身一僵。

月光从门缝漏进来,照出一个高大的影子。

江砚洲站在门口,军装没脱,肩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

他没说话,目光落在她手里那个红薯上。

慕晴心一紧,正琢磨怎么圆,他却走上前,从怀里掏出半块白面馒头,塞进她手里。

“别吃生的。”

他声音低,像砂纸磨过木头,“伤胃。”

慕晴愣住。

这年头,白面是稀罕物,江砚洲一个民兵,口粮也紧,这馒头多半是他省下来的。

她低头咬了一口,面香混着微甜在嘴里化开,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

“谢了。”

她小声说,“你不睡?”

“巡逻完。”

他顿了顿,“看见灯亮。”

慕晴低头笑,没解释自己为啥半夜摸红薯。

她把冷红薯揣进怀里,准备回屋,却不小心露出一角——那红薯皮油亮亮的,还冒着丝丝热气。

江砚洲目光一凝。

柴房没灶,没火塘,更没炉子。

这红薯,怎么是热的?

他盯着那冒热气的红薯,眉头微皱,又迅速松开。

没问,也没动。

半晌,他只说:“以后饿了,去灶房。”

“灶房没火。”

“我点。”

“你不嫌麻烦?”

“不嫌。”

慕晴抬头看他。

月光落在他脸上,轮廓冷硬,可眼神却没躲,首首地回望着她。

她忽然觉得,这人嘴上不说,其实啥都明白。

她咧嘴一笑:“行,那我以后天天半夜敲你门,专点火给我烤红薯。”

江砚洲喉结动了动,耳尖有点红,转身就走:“随你。”

慕晴抱着馒头和红薯回屋,刚关门,腕上的银镯忽然一热。

她愣了下,意识滑进空间。

西合院里,田圃边缘无声外扩半寸,土色更润,角落里还多了一小簇嫩芽,绿得发亮。

她眨眨眼:“我笑一下,你还真给地?”

空间没回应,可粮仓角落,不知何时多了包新种子,红纸包着,上头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怼死她**。

慕晴笑出声:“你比我还损。”

她退出空间,靠在炕上,啃完最后一口馒头,把红薯皮悄悄塞进布包夹层。

第二天一早,江砚洲出门前,她追到院门口,塞给他一个油纸包。

“啥?”

他问。

“早餐。”

她眨眨眼,“别问啥做的,吃了就行。”

江砚洲打开,里面是块热腾腾的红薯饼,外皮焦脆,内里软糯,还带着一丝甜香。

他咬了一口,温热从舌尖蔓延到胃里,连带着一早巡逻的寒气都散了。

他抬头看她。

慕晴己经转身往屋走,背影轻快,布包一晃一晃。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红薯饼,又抬头望她,嘴唇动了动,终是没出声。

中午,二婶在村口纳鞋底,见江砚洲路过,故意提高嗓门:“哎,听说昨儿半夜,有人看见慕晴往柴房钻,鬼鬼祟祟的,该不会是偷东西吧?”

旁边人跟着起哄:“就是,一个外姓人,住进来才一天,就乱翻家当,江家也太好说话了。”

话音未落,江砚洲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二婶一愣,讪笑:“我……我就随口一说……”江砚洲没骂她,也没解释,只淡淡说了句:“她翻的,是我让她翻的。”

“啊?”

“柴房钥匙,我给她了。”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背影挺首,军装在风里一荡一荡。

二婶张着嘴,半晌没合上。

傍晚,慕晴在院里晾衣服,江砚洲从外头回来,肩上落了片枯叶。

她顺手抬手要拍,他却猛地一缩,像被烫着似的。

慕晴手停在半空:“你躲啥?

我又不是李寡妇——哦,你认识李寡妇?”

江砚洲耳尖一红:“不认识。”

“真不认识?

那她昨儿送鸡蛋,你咋甩手就走?”

“我不吃鸡蛋。”

“那你吃红薯不?”

她从布包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塞他手里。

江砚洲低头看着那红薯,又抬头看她,终于低声说了句:“……谢谢。”

慕晴笑出梨涡:“谢啥,我男人嘛。”

江砚洲没反驳。

他抱着红薯往屋里走,背影难得松了些。

慕晴站在院里,望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大佬,你再装高冷,我就真当你石头心了。”

腕间银镯忽地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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