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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3 06:55:50 
翡翠川的清晨是被露珠吻醒的。

细雨如烟,无声地浸润着连绵起伏的药田垄埂,将层层叠叠的翠绿染成湿润的墨色。

新雨初歇,泥土蒸腾出的清甜草香混杂着雨后特有的凛冽气息,充盈了整片河谷。

萧润之赤着脚,踩在溪边那块被水流冲刷得异常光滑的青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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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溪水带着上游冲刷下来的零星花瓣和草叶,调皮地舔舐着他的脚踝,带来一丝丝酥麻的痒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沁入心脾的、混合着泥土芬芳和无数药草清气的空气,是他最爱的味道。

身前的泥地微微湿润,被他用一根削磨光滑的短竹签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线条和符号。

旁边放着一小捆青翠欲滴、叶脉上还滚动着晶莹水珠的凝血草。

“润哥儿算得真准!”

轻柔的声音带着笑意,像春风拂过新抽的柳条。

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他的发顶,带着雨后春笋般的清新气息轻轻揉了两下。

母亲张秀兰端着一篓刚在溪边洗净的新鲜草药走过来,雨水打湿了鬓角几缕发丝,显得格外温婉柔和。

她利落地放下篓子,拿起几株叶片阔大的止血草茎秆儿,手指翻飞间,一只青翠欲滴、线条流畅、形神兼备的小蚂蚱就出现在了手心。

草编蚂蚱的触须在微风里颤动着,栩栩如生。

“给!”

张秀兰微笑着,将这只散发着淡淡草药清香的草蚂蚱放进萧润之摊开的掌心。

她弯腰查看他在泥地上画的“账本”,眉眼弯弯,“整西百株,一株不少,咱们家润哥儿将来定是个出色的账房先生!”

萧润之耳朵尖微微泛红,紧紧攥住那只温润的草蚂蚱,心头暖融融的。

母亲的手指间总带着泥土的气息和药草的芬芳,那是他熟悉的、令人安心踏实的味道。

他抬眼望向自家门前那一小片向阳的药田。

经过一夜新雨,田里那些稀缺的龙舌兰幼苗格外振奋,细长坚韧的叶脉上滚动着饱满的水珠,迎着刚穿透薄云的朝阳,泛着一种生机勃勃的、带点金属质感的墨绿光泽,每一片叶子都像一把小小的、蓄势待发的剑。

“娘,你看这龙舌兰,”萧润之指着田里,“叶尖的露珠聚而不散,根茎也比昨天挺实多了,照这样下去,下个月就能分株了。”

他拿起竹签,在泥地上划拉着,“按《百草图鉴》里爹的笔记,龙舌兰分株后,每株至少能多产三成叶片……”张秀兰看着儿子专注计算的样子,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轻轻抚过一片龙舌兰宽厚的叶片,指尖沾上清凉的露水:“是啊,你爹当年侍弄这些娇贵东西最是上心。

他说龙舌兰的性子最像咱们人,看着坚韧,根子却要护得精细,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悠远,“那年冬天,也是下了场冰雹,他硬是在田里守了一夜,用草席盖着,才保住了几株独苗……”萧润之听着,目光落在母亲粗糙却灵巧的手指上。

那双手,翻土、播种、除草、采药,日复一日,在泥土和药草间穿梭,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他注意到母亲手腕内侧,靠近袖口的地方,似乎有一道浅浅的、几乎淡去的旧痕,颜色比周围的皮肤略深一些,像一条细小的、褪了色的藤蔓。

那是很久以前留下的吗?

他记不太清了。

“娘,明日我去把那片坡地上的凝血草也收了,”萧润之收回目光,指着远处一片向阳的缓坡,“加上这些,凑够五百株,应该能多换些米面回来。”

他在泥地上又添了几笔,画出那片坡地的轮廓,计算着可能的产量。

“好,润哥儿有心了。”

张秀兰欣慰地点头,“不过也别太累着,那片坡地石头多,根扎得深,不好采。”

母子俩正说着话,远处通往翡翠川主干道的小路上,传来一阵清脆而有节奏的铜铃声,打破了溪谷的宁静。

那铃声不急不缓,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意味。

一辆由两匹健壮驮兽拉着的、样式朴素的青篷车正沿着小路驶来。

车辕上插着一面小小的三角旗,旗面上绣着一个抽象的、由藤蔓和齿轮组成的徽记——那是翡翠川最大的药草收购行“百草轩”的标志。

驾车的是个穿着靛蓝色粗布短褂的中年汉子,面容普通,神情平和。

车子在距离萧家药田不远处的岔路口停下,并未靠近。

汉子跳下车,从车厢里搬下一块半人高的木牌,熟练地插在路边的泥土里。

木牌上用清晰的黑漆写着几行大字:“百草轩 即日收购凝血草(整株带根):每百株兑糙米一升龙舌兰嫩叶(需三寸以上):每斤兑粗盐半两——凭牌兑付,过时不候”汉子插好牌子,又从车上取下一个沉甸甸的粗麻布袋和一个稍小些的陶罐,放在木牌旁边。

麻袋口敞开着,露出里面淡黄色的糙米粒;陶罐盖子掀开一角,能看到里面灰白色的粗盐颗粒。

做完这一切,汉子拍了拍手上的灰,重新坐上马车,抖了抖缰绳。

驮兽迈开步子,青篷车又沿着小路,摇着那不急不缓的铜铃声,慢悠悠地驶向下一处需要插牌的地方,很快消失在药田的拐角处。

萧润之的目光落在木牌的字迹上,又看了看地上自己画的“账本”。

他刚刚算过,按照他精心照料、及时采收的凝血草品质,西百株晒干后分量十足。

可木牌上写的收购价……他拿起竹签,在湿润的泥地上飞快地重新计算起来:“西百株凝血草,按牌价,只能换西升糙米……”他低声念着,眉头微微蹙起,“爹的笔记里说,上好的凝血草,十株就能在城里药铺换半升精米……就算百草轩压价,也不该……”他无意识地用竹签在泥地上划拉着,那些代表凝血草价值的符号,在代表糙米的符号面前,显得格外单薄。

张秀兰看着儿子沉思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走过来蹲下身,指着木牌旁边那袋糙米:“润哥儿,别算了。

百草轩是官家指定的收购行,价格是上面定的。

咱们能换到这些米,够吃一阵子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认命的淡然,却又似乎隐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无奈。

她伸出手,用指尖小心地拂去萧润之画在泥地上那些复杂的算式,动作轻柔,仿佛在拂去一层看不见的尘埃。

“过日子,不能总按书上的价码来算。”

萧润之看着母亲拂去算式的手指,那指关节因为常年劳作而有些粗大变形,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洗不净的泥土痕迹。

他沉默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那只草编蚂蚱小心地收进了怀里。

夜深人静时,小小的药农茅舍沉浸在一种近乎凝滞的宁静里。

油灯如豆,在桌角跳跃着微弱的光芒,将母子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萧润之坐在自己简陋的小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用厚实的油纸小心包裹着的旧册子——那是父亲唯一的遗物《百草图鉴》。

油纸的边缘己经磨损得起了毛边,透着一股岁月的沧桑。

他借着昏黄摇曳的灯光,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轻缓,翻过发黄变脆的纸页。

纸页发出轻微的脆响,掠过一笔笔父亲当年用蝇头小楷写下的药材心得和那些精细的、关于叶脉花蕊的工笔草图。

淡淡的霉味和墨香混在一起,是记忆里父亲伏案时灯下的剪影。

翻到记载凝血草的那一页时,指尖的触感略有不同。

纸张似乎比其他页略厚一些,边缘也显得更挺括。

他心中微动,轻轻捻起那页纸的边缘,小心翼翼地。

一片质地冰凉坚硬、边缘锋利如刃的东西,从纸张折叠的隐秘夹层里滑了出来,“叮”的一声轻响,落入手心。

那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暗青色鳞甲碎片!

碎片呈不规则的菱形,边缘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光,在昏黄的油灯下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带着蛮荒气息的质感。

鳞片上天然生成的、如同古老符咒般的脉络纹路清晰无比。

萧润之认得这种质地,这绝不是普通野兽的鳞片,更像是某种强大生物甲壳的碎块。

冰冷、沉重、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仿佛来自深渊的硫磺气息。

父亲的书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萧润之捏着这枚冰冷的碎片,指尖微微发烫,仿佛被它内部的某种力量灼烧着。

他翻过碎片,在鳞片较为平整的内侧,发现了一行极其微小、几乎难以辨认的刻痕,像是用极细的针尖刻上去的:“坚逾精铁,韧胜藤甲,非人力可破。

——甲三”这是父亲的笔迹!

萧润之的心跳快了一拍。

父亲当年研究这些做什么?

是为了改良农具?

还是为了……他脑海中闪过白日里那面百草轩的木牌,那冰冷的收购价码。

这枚鳞片,这行小字,像是一把钥匙,隐隐指向了某个被掩盖的真相。

墙角竖着的那面爷爷留下来的旧铜镜,被昏黄的灯火映照着,镜面早己模糊发黄,布满细密的划痕,只能照出朦胧变形的人影。

萧润之捏着那块妖甲碎片,鬼使神差般地、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冲动,将其轻轻贴上那泛黄的古老铜镜镜面边缘。

嗡……一声几不可闻、却低沉得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低鸣骤然响起!

铜镜的镜面深处,像是投入一颗小石子的平静水面,骤然荡开一片细微却清晰的涟漪!

原本模糊昏黄、只能映照出扭曲光影的镜面猛地闪烁了一下!

萧润之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强忍着惊骇,手却稳得出奇,小心地举着铜镜,凑到眼前。

镜子里映出的不再是昏暗的茅屋墙壁,更不是他自己模糊的面容!

那镜面如同被无形之手撕开了一小片夜幕的窗口,显现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灯火通明的场景!

琳琅满目的各色柜格、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模型、农具样品,其中一把改良的短柄锄头,柄部流畅的弧度竟依稀和他白日里在泥地上构思的雏形有几分神似!

是某个工坊的陈列室?

还是仓库?

这景象一闪即逝,如同水底的幻象,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下一刻,镜中的画面如同被疾风吹动的书页,飞速流动起来!

仿佛疾驰的马车掠过了几处宏伟的门户和回廊,光影流转,最终定格在一处精致宽敞、铺着暗红色织花地毯的厅堂里。

一位衣着华贵、明显是某个大商行管事模样的男人,正对着墙上悬挂的一幅巨大的、绘制精细的《翡翠川药田分布图》说着什么。

图上清晰地标注着不同的区域和产量预估。

就在管事手指点向的区域旁边,一行清晰无比的墨字映入眼帘——“凝血草收购:市价每株——十铜币”。

画面如同燃尽的烛火,瞬间熄灭,只留下一片深沉的黑暗。

昏黄模糊的铜镜又恢复了原样,映照出萧润之近在咫尺的、写满震惊与困惑的脸庞。

他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妖甲碎片,指尖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微凉的碎片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润哥儿,还不睡?”

母亲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一丝困倦的温柔,“灯油省着点用。”

“就睡了,娘。”

萧润之连忙应道,声音有些发紧。

他迅速将鳞片藏回《百草图鉴》的夹层,小心地包好,塞回枕头下。

吹熄了油灯,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纸的缝隙,在地上投下几道朦胧的光斑。

他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眼前一遍遍闪过的,是母亲温和平静的笑脸,是她手腕上那道几乎淡去的旧痕,是木牌旁那袋淡黄色的糙米……最后,镜面里那白纸黑字、清晰无比的“十铜币”,如同一个巨大的问号,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父亲留下的鳞片,那行小字,还有镜中那惊鸿一瞥的景象,像散落的珠子,在他脑海中碰撞、回响。

这看似平静的翡翠川,这按部就班的收购,这父亲留下的谜题……这一切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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