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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摘星沈晚柔(咸鱼千金只想跑路,却成了团宠!)全本阅读_沈摘星沈晚柔最新热门小说

时间: 2025-09-13 07:04:31 
青阳城的雨总带着股铁锈味。

李诃蹲在铁拳门的石阶上,用破布蘸着雨水擦那尊半人高的铁罗汉。

罗汉的拳头被历代弟子摸得发亮,指缝里嵌着的泥垢得用竹片才能抠出来。

他今年十西岁,手脚还没长开,干活时得踮着脚才够得到罗汉的肩膀,竹片划过铁衣的“沙沙”声,混着后院传来的呼喝,成了他每天听熟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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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诃小子,发什么愣?”

王猛的嗓门像破锣,震得李诃手里的竹片差点掉了。

他抬头看见师父叉着腰站在廊下,腰间的酒葫芦随着动作晃悠,葫芦皮上的“武”字被摩挲得褪了色。

王猛年轻时是青阳城的捕头,据说能一拳打死疯狗,后来伤了腿,就开了这家铁拳门,收些少年教“铁布衫”糊口。

“没、没发愣。”

李诃赶紧低下头,竹片用力过猛,在铁罗汉胸口划出道白痕。

他心里有点慌,刚才其实在想二师兄——三天前二师兄咳着血倒在演武场,才三十岁的人,背己经驼得像虾米,郎中来看过,只摇着头说“油尽灯枯”。

“擦快点,晌午前得把前院的家伙什都收拾出来。”

王猛灌了口酒,酒液顺着胡茬往下滴,“下午有新弟子来,别让人家看笑话。”

李诃“嗯”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快了些。

他来铁拳门三年,从扫地打杂到能跟着练些粗浅拳脚,全靠王猛收留。

爹娘死得早,他是被师父从破庙里捡回来的,师父总说“练拳能强身健体,活得比旁人久”,可二师兄的样子,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就算练成铁布衫,难道就能躲过生老病死?

雨停时,前院的石板路泛着水光。

李诃蹲在井边打水,看见水里的自己:黄瘦,眼窝深,额角还有块去年练拳时磕的疤。

他试着捏了捏拳头,指节咯咯作响,可这点力气,连井绳都快攥不住了。

“诃小子,跟我去趟街面。”

王猛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提着个空米袋,“买袋糙米,再给你二师兄抓副润肺的药。”

李诃接过铜钱,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布兜。

那是他攒了半年的月钱,原本想给师父买个新酒葫芦,现在看来,还是给二师兄抓药更要紧。

青阳城的主街很热闹。

布庄的伙计在门口摇着拨浪鼓,铁匠铺的锤子敲得“叮当”响,药铺门口的幌子上“回春堂”三个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李诃刚走到药铺台阶下,就听见一阵争执。

“小娘子,陪爷喝杯茶怎么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拽着个穿蓝布裙的姑娘,姑娘手里的药包掉在地上,褐色的药渣撒了一地。

周围的人围着手足无措,那汉子是城西的地痞刘三,据说和衙门里的人有关系,没人敢惹。

李诃认得那姑娘。

她是回春堂苏老郎中的孙女,叫苏绾,偶尔会来铁拳门给受伤的弟子送药。

姑娘总低着头,说话细声细气,可眼睛很亮,像淬了光的黑曜石。

“放开她!”

话一出口,李诃自己都愣了。

他攥着拳头往前走,后背的冷汗把粗布褂子都浸湿了。

刘三转过身,三角眼眯成条缝:“哪来的野小子?

敢管你刘爷的事?”

“她、她是我认识的人。”

李诃的声音有点抖,却还是往前挪了半步。

他想起师父教的“西平马”,下意识地沉下重心,尽管他知道,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在刘三面前跟纸糊的没两样。

“认识?”

刘三笑了,松开苏绾的手腕,伸手就去推李诃的胸口,“那正好,替你相好的赔个罪……”李诃没躲。

他想起王猛说的“铁布衫要先练挨揍”,硬生生受了这一下。

可刘三的力气比他想的大得多,他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石板上,眼前一阵发黑。

“不自量力。”

刘三啐了口唾沫,又想去拽苏绾。

李诃急了,爬起来抱住他的腿,张嘴就往他小腿咬去。

他没练过什么章法,只知道不能让刘三碰苏绾,就像当年在破庙里,他死死抱着最后一块窝头,不让野狗抢走。

“嗷!”

刘三疼得跳起来,抬脚就往李诃肚子踹。

这一脚又快又狠,李诃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趴在地上半天喘不上气。

“住手!”

苏绾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

李诃模糊中看见她捡起地上的药杵,死死护在他身前,尽管她的手也在发抖。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刘三大概是觉得没面子,骂骂咧咧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钻进了旁边的酒肆。

“你、你没事吧?”

苏绾蹲下来扶他,指尖碰到他后背时,李诃疼得抽了口冷气。

她的手心很软,带着股淡淡的草木香,和药铺里的味道不一样,像是雨后的草地。

“我没事。”

李诃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胳膊抬不起来,大概是脱臼了。

苏绾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枚深绿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抹在他额头的伤口上。

药膏触肤微凉,带着点清苦的香气,刚才的钝痛竟减轻了不少。

“这是我爷爷配的‘青肌膏’,治跌打损伤的。”

她把瓷瓶塞进李诃手里,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轻柔,“你快去找郎中看看,别耽误了。”

李诃攥着瓷瓶,看着她蹲下去收拾散落的药渣,蓝布裙的衣角沾了泥,却依旧干干净净。

他突然想起二师兄咳血的样子,鬼使神差地问:“苏姑娘,这世上……有没有能让人活得久些的药?”

苏绾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他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爷爷说,生老病死是常事……不过,古籍里倒是记载过‘长生’的法子,只是太虚无缥缈了。”

“虚无缥缈?”

“嗯,说是什么‘炼气’‘筑基’,能修成不老之身。”

苏绾笑了笑,把收拾好的药渣包起来,“爷爷说那是骗人的,你别当真。”

李诃没说话,握紧了手里的瓷瓶。

青肌膏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那股草木香像是钻进了心里,让他想起二师兄佝偻的背,想起师父日渐蹒跚的脚步,想起自己在井里看见的那张黄瘦面孔——如果真有长生的法子,哪怕再虚无缥缈,他也想试试。

买完米和药,李诃没首接回铁拳门。

他绕到城南的河边,坐在老槐树下,打开了那瓶青肌膏。

药膏是深绿色的,质地细腻,凑近了闻,除了草木香,似乎还有点别的味道,像初春冰融时,泥土里钻出来的那点生机。

他把药膏小心地涂在脱臼的胳膊上,刚想活动一下,突然听见身后有响动。

回头看见王猛站在树影里,手里的米袋放在脚边,葫芦里的酒大概喝光了,正捏着空葫芦发呆。

“师父……”李诃有点慌,怕被骂耽误事。

王猛没骂他,只是走过来坐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块芝麻饼。

他递过来一块:“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

李诃接过饼,咬了一口,芝麻的香味混着药膏的清苦,在嘴里散开。

“你想活得久,没错。”

王猛望着河面,声音低了些,“我年轻时也想,觉得练拳能挡刀枪,能活到老死。

可后来才知道,刀枪能躲,日子躲不过。”

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当年追逃犯,被人砍了一刀,现在每到阴雨天就疼,这就是命。”

“可苏姑娘说……说有长生的法子?”

王猛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有,也轮不到我们这种人。

好好练拳,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别想那些没用的。”

李诃没说话,把剩下的芝麻饼塞进嘴里。

他知道师父说得对,可心里那点念头,像被青肌膏浇过的种子,悄悄发了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擦过铁罗汉,攥过井绳,刚才还抱过地痞的腿,现在却觉得,或许能握住点别的东西。

夕阳把河面染成金红色。

李诃跟着王猛往回走,手里的瓷瓶被体温焐得温热。

路过回春堂时,他看见苏绾正坐在窗边翻书,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

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生怕被她看见自己脱臼的胳膊。

回到铁拳门时,二师兄己经醒了,靠在床头咳嗽。

李诃把药递过去,看着他喝完药躺下,心里默默念着:一定会好起来的。

夜里,李诃躺在柴房的草堆上,辗转难眠。

他摸出那瓶青肌膏,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看着药膏里悬浮的细小光点——白天没注意,原来在暗处看,这药膏里竟像藏着星星。

他想起苏绾说的“炼气”,想起古籍里的“长生”,突然坐起身,按照平时练铁布衫的法子,试着调整呼吸。

吸气,呼气,想象着有股气在体内流转……当然,什么都没发生。

可他没放弃,一遍又一遍地试。

柴房外传来师父的咳嗽声,远处还有更夫打更的梆子响,在这些声音里,他渐渐找到了节奏,呼吸变得深长,意识也慢慢模糊。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掌心的瓷瓶在发烫,那股草木香顺着鼻孔钻进肺里,丹田处竟泛起一丝微弱的暖意,像初春的第一缕阳光,轻轻落在冻土上。

李诃猛地睁开眼,黑暗中,他攥紧了拳头。

或许,师父说得不对。

或许,有些东西,是能靠自己争来的。

比如,多活几年。

比如,看看苏绾说的,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到底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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