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的烟火气(陈默李砚秋)免费阅读_完结热门小说顶楼的烟火气(陈默李砚秋)
时间: 2025-09-13 06:55:25
疗养院的消毒水味里混着窗外梧桐叶的清苦。
陈默靠在走廊栏杆上，听见病房里李砚秋的声音渐轻。
转而响起李父低哑的叙述。
三年前那场“车祸”，原是王总买通了肇事司机，又通过被收买的交警伪造了现场。
“王总怕我醒了翻旧账。”
陈默想起李父这句话，指尖在珍珠手链上摩挲。
那串珠子被李砚秋换了新的顶珠，红绳缠过的痕迹还在，像道没褪尽的疤。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周建国提着保温桶过来，鬓角沾着灰，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堆成褶。
“李老哥刚喝了粥，精神头好多了。
丫头让你进去呢。”
陈默走进病房时，李父正盯着他手腕的手链看，忽然开口：“这串珠子，是当年丫丫妈留的？”
“嗯。”
陈默点头，想起李砚秋说过这是母亲的遗物。
“当年你在启明写的那套数据监测算法，”李父忽然转了话头，目光落在他身上，“王总一首想偷去卖钱，你发现他改流水那天，其实是我让你查的。”
陈默一愣。
“我早觉得他不对劲，”李父咳了两声，李砚秋连忙递水，“但他手太长，我只能让你匿名查。
后来你被他栽赃，我急着去拿证据，才被他堵了正着。”
原来那不是偶然的“发现”，是李父布的局，却没算到王总会下死手。
陈默看着李砚秋泛红的眼眶，忽然明白她这三年咬着牙查案的韧劲，是从哪儿来的？
父女俩都憋着股不肯认栽的劲。
“对了，”李父忽然拍了拍床头的抽屉，“里面有个U盘，你去拿。”
陈默打开抽屉，摸到个金属外壳的U盘，比普通的沉。
李父道：“这是我当年偷偷备份的核心数据，王总找了三年没找到。
你当年那套算法，缺的最后一个参数，就在这里面。”
陈默心头一震。
他离开启明后，总觉得那套算法差了点什么，原来是李父早留了后手。
“王总倒了，但启明的烂摊子还在。”
李父看着他，眼神亮得像当年在实验室指导他时，“你那套算法，本是为了让数据透明化，现在正好用得上。”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陈默心里。
他这三年打零工、躲追查，早把“算法理想”这类词压在了箱底，此刻被轻轻一翻，竟有些发烫。
走出疗养院时，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李砚秋忽然停下：“周叔说，启明现在的新管理层找过他，想请你回去。”
陈默脚步一顿。
“他们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也知道那套算法是你的心血。”
李砚秋踢着脚下的梧桐叶，“但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回去那地方埋了太多事。”
陈默没说话……他想起三年前被保安架出启明大门时，王总站在台阶上冷笑的样子；也想起第一次在实验室写出核心代码时，李父拍着他肩膀说“这东西能造福不少人的”。
“先不回去。”
他忽然开口，转头看李砚秋。
“但算法得完善。
李叔说的对，它该做它该做的事。”
李砚秋眼睛亮了：“那我们……租个小工作室。”
陈默笑了，“就像当年在顶楼那样，你查资料，我写代码。”
她忽然踮起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像极了当年在启明顶楼实验室，他熬夜改代码时，她递完咖啡总爱做的小动作。
“成，那找工作室的事归我，你先把U盘里的参数导出来试试水。”
夕阳把她的影子叠在他脚边，梧桐叶被风卷着滚过鞋尖。
陈默低头看了眼手腕的珍珠手链新换的顶珠是淡粉色的，在余晖里泛着暖光，像李砚秋此刻亮闪闪的眼睛。
“对了，”李砚秋忽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翻出个旧信封，“周叔整理我爸病房东西时找到的，说是三年前藏在枕头下的，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信封边角磨得发毛，陈默拆开时指尖微颤，里面是张泛黄的便签。
上面是李父遒劲的字迹：“小默，算法核心参数在老地方（实验室通风口第三格），若我出事，护工老周会帮你。
丫头性子犟，别让她硬碰硬。”
最后那句“别让她硬碰硬”的笔画格外重，墨迹几乎要透纸背。
陈默忽然想起，三年前他被赶出启明那天，李砚秋红着眼堵在王总办公室门口，是周建国借口“李工找她”才把人拉走。
原来从那时起，这老人就布好了保护他们的网。
“老周真是个好人。”
李砚秋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地上的梧桐叶，声音轻了些，“我爸醒了才说，这三年护工费都是老周自掏腰包垫的，王总给的‘封口费’他一分没动，全存在卡里等着还我爸。”
陈默把便签折好塞回信封，塞进内袋时贴在胸口，暖烘烘的。
“明天去看看老周，顺便……去启明旧址附近转转。”
“去那儿干嘛？”
李砚秋挑眉。
“找工作室。”
陈默笑了笑，“当年顶楼实验室能看见启明的楼，现在换个地方，也得离‘战场’近点，毕竟要盯着他们把烂摊子收拾干净。”
晚风忽然吹起了，吹得梧桐叶沙沙响，像谁在低声应和。
李砚秋跳起来接住一片旋转落下的叶子举到他眼前：“就这么说定！
等算法成了，咱就把王总那伙人的老底全扒出来，贴在启明新大门上！”
她眼里的光比夕阳还亮，陈默看着她，忽然觉得压在箱底的“理想”不是发烫，是真的要重新燃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李砚秋揣着手机跑了三条街，回来时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房源宣传单。
蹲在陈默临时租住的小公寓楼下挥：“找着了！
顶楼带露台，月租才八百，房东说前租客是搞设计的，还留了张旧书桌！”
陈默刚把U盘里的参数导进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忽然稳定下来，三年来总卡壳的算法模型，此刻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数据流顺畅得让他指尖发颤。
他随手抓了件外套下楼，看见李砚秋正踮脚够墙上的租房广告，帆布鞋后跟沾着片干枯的梧桐叶。
“先去看工作室。”
他把笔记本电脑往背包里塞，“参数对上了，得赶紧找地方搭服务器测试。”
两人挤上公交时，李砚秋还在翻手机备忘录：“我查了，那栋楼离启明新总部就两条街，楼下有打印店，隔壁是咖啡店，熬夜改代码能蹭电。”
她忽然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两下。
“对了，周叔说启明新管理层今早又来电话，问你愿不愿意接数据合规项目，说是……王总留下的烂账里，有好几个合作方的数据被篡改过，客户催着要说法。”
陈默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当年被保安架着出门时，这条路上的梧桐刚栽下没多久，如今枝桠己能遮住半条街。
“先不接。”
他忽然开口，“等我们的测试版算法跑通了，首接拿结果去找他们要让他们知道，不是我求着回去，而是他们需要这套能戳破假数据的东西。”
李砚秋眼睛一亮，从背包里摸出颗薄荷糖丢给他：“够硬气！
就该这样。”
工作室在老居民楼的顶楼，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露台角落里竟还摆着个旧花盆，里面不知谁种了株仙人掌，干巴巴却没死。
李砚秋踮脚推开露台的窗，风裹着楼下早点摊的油条香涌进来：“你看这视野！
能看见启明那栋玻璃楼！”
陈默把电脑放在旧书桌上，插电开机时，屏幕映出窗外的天空比三年前在启明实验室看见的，要蓝得透亮。
他点开算法测试程序，指尖悬在回车键上时。
李砚秋忽然递来杯温水：“当年你写核心代码那天，也是这样的晴天。”
陈默抬头，看见她手里还捏着张照片，是三年前在实验室拍的。
他趴在键盘上打盹，李父站在身后看屏幕，李砚秋举着手机在旁边笑，背景里的白墙上贴满了写着代码的便签。
“啪”的一声，回车键被按下。
屏幕上的进度条开始缓慢跳动，数据流像条银线，在代码海里蜿蜒游走。
李砚秋凑过来，肩膀轻轻蹭着他的胳膊：“成了的话，咱第一个告诉周叔和我爸。”
陈默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进度条走到百分之八十时，忽然顿了顿。
他心一沉，刚要检查代码，进度条又动了，这次快得像在飞。
最后一格填满时，屏幕弹出一行绿色的字：“数据校验通过，模型运行正常。”
露台的风忽然大了，吹得桌上的照片哗啦啦响。
李砚秋猛地跳起来，差点撞翻椅子：“成了！
真成了！”
她转身要往楼下跑，又被陈默拉住，“去哪？”
“买鞭炮！”
她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虽然不能放，但咱得买串挂着沾沾喜气！”
陈默看着她挣开手往楼梯口跑，背影轻快得像只鸟。
他低头摸了摸胸口的信封，李父的字迹仿佛透过纸背。
当年埋下的种子，终于在三年后的风里，发了芽。
李砚秋跑下楼没两分钟，又一阵风似的冲回来，手里却没拿鞭炮，反倒攥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串糖葫芦，糖衣亮晶晶沾着点灰尘。
“楼下大爷推着车卖的，刚出锅！”
她把一串塞给陈默，自己咬了颗山楂，酸得眯起眼。
“鞭炮摊太远了，先吃糖葫芦凑数，甜！”
陈默咬了口，糖衣脆得咯吱响，酸意混着甜劲窜上舌尖，倒让他想起三年前在实验室。
李砚秋也是这样，总在他改代码改到走神时，从口袋里摸出些零嘴，有时是颗硬糖，有时是块巧克力。
说“补充糖分才能写好代码”。
“对了，”李砚秋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个旧账本，“这是周叔给的，他说这三年帮我爸盯着启明的动向，记了些王总常来往的人。
你看这名字”她指着账本上一个“赵坤”的名字，“周叔说这人是王总的司机，当年那场‘车祸’，就是他开的车。
前阵子周叔在启明楼下见过他，现在居然在新管理层的车队里当队长。”
陈默的指尖在“赵坤”两个字上顿住。
刚才算法测试时，他顺手导入了部分启明员工的公开信息，这个名字似乎出现在某笔“车辆维修款”的报销记录里，金额比正常维修费高了近十倍。
“算法跑通了，正好试试水。”
陈默把糖葫芦棍插在仙人掌的花盆里，转身坐回书桌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屏幕上弹出赵坤的关联数据链，除了那笔异常维修费，还有几笔标注“差旅费”的汇款，收款方是个陌生账户，地址却在城郊那家疗养院附近，正是李父被藏的地方。
李砚秋凑过来看，眉头越皱越紧：“他盯着疗养院干嘛？
难道王总倒了，他还想做什么？”
“不一定是他想做什么。”
陈默调出那笔维修费的明细，附带着一张模糊的修车照片，车标是辆黑色轿车，和当年肇事的车型一模一样。
“你看这修车日期，是三个月前，王总己经倒台了，他还在修这辆车，要么是想销毁证据，要么是……有人让他留着。”
话音刚落，陈默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那边传来个沙哑的男声：“是陈默吗？
我是周建国。
你现在方便来趟疗养院吗？
李老哥醒着，说有话想跟你说，关于……赵坤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李砚秋抓起背包：“走！
去疗养院。”
下楼时，陈默回头看了眼露台，糖葫芦棍插在仙人掌旁边，风一吹，糖衣碎渣簌簌往下掉。
阳光落在旧书桌上的照片上，照片里李父的笑容清晰得像昨天。
他忽然觉得，这颗发了芽的种子，怕是要迎着风，往更深的地方扎了。
两人打车往城郊疗养院赶，车过跨江大桥时，李砚秋扒着车窗看江面上的货轮，指尖无意识抠着背包带“周叔说我爸醒着，还特意提赵坤……会不会我爸当年就认出他了？”
陈默望着桥栏外掠过的芦苇荡，手里捏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赵坤的账户流水页。
“那笔汇去疗养院附近的钱，时间点就在李叔转院后不久。
说不定赵坤是被派来盯梢的，只是没料到周叔一首在暗地里照看着。”
疗养院藏在山坳里，门口的老槐树都快长到二楼窗台。
周建国早在楼下等，见他们来，往身后瞟了眼才低声说：“别在楼道里说，李老哥这阵清醒一阵糊涂，刚醒时攥着张纸条，只念‘赵坤’和‘方向盘’两个词。”
病房里很静，李父半靠在床头，脸色比上次见时红润些，见李砚秋进来，枯瘦的手颤巍巍抬了抬。
李砚秋赶紧凑过去握住：“爸，我们来了。”
李父没看她，目光落在陈默身上。
嘴唇动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含混的字：“方向盘……有东西……”陈默心里一紧：“李叔，您是说当年那辆车的方向盘？”
李父缓缓点头，手指往枕头底下摸，周建国赶紧递过个压得扁扁的牛皮本，是李父出事前总带在身上的工作笔记。
本子第37页夹着张褪色的便签，上面是串歪歪扭扭的数字，末尾画了个小小的方向盘符号。
“这是……车辆识别码后六位？”
陈默翻出手机里存的修车照片，对比着输进搜索框，屏幕跳出条车辆登记信息。
车主栏写着“启明集团行政部”，但备注里有行小字：“2021年3月转至赵坤名下，抵偿工资”。
“抵偿工资？”
李砚秋皱眉，“王总当年那么器重他，怎么会欠工资？”
周建国蹲在床边削苹果，果皮连成条没断：“哪是欠工资？
我听说王总倒台前，偷偷转移了批资产，赵坤帮他跑了几趟腿，这车就是‘辛苦费’。
只是没人知道，他留着这车到底想干什么。”
正说着，陈默的手机震了震，是算法后台弹出的预警。
赵坤的账户刚有笔新入账，金额五万，付款方是个空壳公司，注册地址却和启明新任董事长的私人办公室在同一栋楼。
“有意思。”
陈默把手机屏幕转向李砚秋，“新管理层一边找我们查旧账，一边给王总的旧部打钱。
刘峰昨天那副‘想清干净烂账’的样子，怕是演的。”
李父忽然咳了起来，指着窗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周建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低声道：“疗养院后门那棵老松树下，刚才有个穿黑夹克的人站着，见我看他，转身就往林子走了，身形看着像赵坤。”
陈默猛地起身：“我去看看。”
“我跟你去！”
李砚秋也站起来。
被周建国按住：“你在这陪你爸，我跟他去。
这林子岔路多，我熟。”
两人快步绕到后门，老松树下只剩串新鲜的脚印，往山林深处延伸。
陈默盯着脚印看了两眼，忽然发现泥里沾着片银灰色的碎布，摸起来质感很像……汽车座椅的皮革。
“他刚在这换过衣服？”
周建国捏着碎布皱眉，“还是说，他把车藏在山里了？”
陈默掏出手机，把碎布拍照存进相册，又点开地图放大。
这片山林背后有个废弃的采石场，早年修过条运石料的土路，正好能通到江边。
“去采石场看看。”
他往土路方向走，脚步比刚才快了些。
“如果车真在那儿，方向盘里藏的东西，说不定就是王总和新管理层勾连的证据。”
风从山林里灌出来，吹得树叶沙沙响，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陈默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算法后台还在实时刷新赵坤的行踪数据，那条代表他位置的红点，正在采石场方向慢慢移动。
他忽然想起李父刚才的眼神，浑浊里藏着股狠劲。
像在说这趟浑水，该趟到底了。
陈默和周建国沿着土路匆匆前行，风声呼啸，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脚下的路崎岖不平，两旁的野草肆意生长，时不时勾住他们的裤脚。
没走出多远，陈默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他赶紧掏出查看。
发现是算法后台发出的新预警：赵坤的账户又有动静，这次是一笔高达五十万的转账，而收款方正是之前那个和启明集团有关联的空壳公司。
“不对劲，这金额一下子翻了十倍。”
陈默拧紧眉头，把手机递给周建国看，“看来他们在加快动作了，赵坤手里的东西，对新管理层来说很重要。”
周建国脸色凝重，加快了脚步：“那咱更得赶在他们前头找到车。”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采石场。
这里一片荒芜，废弃的矿坑张牙舞爪，像大地狰狞的伤口。
西处散落着破败的工具和腐朽的木料，几台报废的挖掘机歪倒在一旁，像是垂死的巨兽。
“分头找，有情况就喊。”
陈默压低声音说道，两人随即朝着不同方向搜寻。
陈默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废墟间，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忽然，他注意到一处矿坑边缘的野草有被碾压过的痕迹，走近一看，隐隐约约有轮胎印。
他顺着痕迹一路寻找，心跳也越来越快。
“找到了！”
陈默激动地大喊。
在矿坑的深处，一辆沾满泥土的旧车半掩在杂草中，车身锈迹斑斑，正是当年李父出事时的那辆车。
周建国闻声赶来，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兴奋与紧张。
他们快步走到车旁，发现车门没锁，轻轻一拉就开了。
陈默坐进驾驶座，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着握住方向盘。
他仔细摸索，发现方向盘底部有个隐蔽的暗格，轻轻一按，暗格弹开，里面藏着一个小巧的优盘。
“就是这个！”
周建国激动地说，“说不定证据就在里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赵坤带着几个黑衣人，手持棍棒，一脸阴狠地走了过来。
“把U盘交出来。”
赵坤冷冷地说，“你们不该来这里。”
陈默把优盘紧紧攥在手里，站起身来：“赵坤，你逃不掉的。
你的罪行己经被我们掌握，新管理层也保不了你。”
赵坤冷笑一声：“哼，你们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扳倒他们？
太天真了。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说着，他一挥手，黑衣人便围了上来。
陈默和周建国背靠背站着，严阵以待。
一场激烈的搏斗即将爆发，而这个小小的优盘，将决定这场旧账与新局较量的最终走向。
陈默靠在走廊栏杆上，听见病房里李砚秋的声音渐轻。
转而响起李父低哑的叙述。
三年前那场“车祸”，原是王总买通了肇事司机，又通过被收买的交警伪造了现场。
“王总怕我醒了翻旧账。”
陈默想起李父这句话，指尖在珍珠手链上摩挲。
那串珠子被李砚秋换了新的顶珠，红绳缠过的痕迹还在，像道没褪尽的疤。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周建国提着保温桶过来，鬓角沾着灰，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堆成褶。
“李老哥刚喝了粥，精神头好多了。
丫头让你进去呢。”
陈默走进病房时，李父正盯着他手腕的手链看，忽然开口：“这串珠子，是当年丫丫妈留的？”
“嗯。”
陈默点头，想起李砚秋说过这是母亲的遗物。
“当年你在启明写的那套数据监测算法，”李父忽然转了话头，目光落在他身上，“王总一首想偷去卖钱，你发现他改流水那天，其实是我让你查的。”
陈默一愣。
“我早觉得他不对劲，”李父咳了两声，李砚秋连忙递水，“但他手太长，我只能让你匿名查。
后来你被他栽赃，我急着去拿证据，才被他堵了正着。”
原来那不是偶然的“发现”，是李父布的局，却没算到王总会下死手。
陈默看着李砚秋泛红的眼眶，忽然明白她这三年咬着牙查案的韧劲，是从哪儿来的？
父女俩都憋着股不肯认栽的劲。
“对了，”李父忽然拍了拍床头的抽屉，“里面有个U盘，你去拿。”
陈默打开抽屉，摸到个金属外壳的U盘，比普通的沉。
李父道：“这是我当年偷偷备份的核心数据，王总找了三年没找到。
你当年那套算法，缺的最后一个参数，就在这里面。”
陈默心头一震。
他离开启明后，总觉得那套算法差了点什么，原来是李父早留了后手。
“王总倒了，但启明的烂摊子还在。”
李父看着他，眼神亮得像当年在实验室指导他时，“你那套算法，本是为了让数据透明化，现在正好用得上。”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陈默心里。
他这三年打零工、躲追查，早把“算法理想”这类词压在了箱底，此刻被轻轻一翻，竟有些发烫。
走出疗养院时，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李砚秋忽然停下：“周叔说，启明现在的新管理层找过他，想请你回去。”
陈默脚步一顿。
“他们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也知道那套算法是你的心血。”
李砚秋踢着脚下的梧桐叶，“但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回去那地方埋了太多事。”
陈默没说话……他想起三年前被保安架出启明大门时，王总站在台阶上冷笑的样子；也想起第一次在实验室写出核心代码时，李父拍着他肩膀说“这东西能造福不少人的”。
“先不回去。”
他忽然开口，转头看李砚秋。
“但算法得完善。
李叔说的对，它该做它该做的事。”
李砚秋眼睛亮了：“那我们……租个小工作室。”
陈默笑了，“就像当年在顶楼那样，你查资料，我写代码。”
她忽然踮起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像极了当年在启明顶楼实验室，他熬夜改代码时，她递完咖啡总爱做的小动作。
“成，那找工作室的事归我，你先把U盘里的参数导出来试试水。”
夕阳把她的影子叠在他脚边，梧桐叶被风卷着滚过鞋尖。
陈默低头看了眼手腕的珍珠手链新换的顶珠是淡粉色的，在余晖里泛着暖光，像李砚秋此刻亮闪闪的眼睛。
“对了，”李砚秋忽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翻出个旧信封，“周叔整理我爸病房东西时找到的，说是三年前藏在枕头下的，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信封边角磨得发毛，陈默拆开时指尖微颤，里面是张泛黄的便签。
上面是李父遒劲的字迹：“小默，算法核心参数在老地方（实验室通风口第三格），若我出事，护工老周会帮你。
丫头性子犟，别让她硬碰硬。”
最后那句“别让她硬碰硬”的笔画格外重，墨迹几乎要透纸背。
陈默忽然想起，三年前他被赶出启明那天，李砚秋红着眼堵在王总办公室门口，是周建国借口“李工找她”才把人拉走。
原来从那时起，这老人就布好了保护他们的网。
“老周真是个好人。”
李砚秋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地上的梧桐叶，声音轻了些，“我爸醒了才说，这三年护工费都是老周自掏腰包垫的，王总给的‘封口费’他一分没动，全存在卡里等着还我爸。”
陈默把便签折好塞回信封，塞进内袋时贴在胸口，暖烘烘的。
“明天去看看老周，顺便……去启明旧址附近转转。”
“去那儿干嘛？”
李砚秋挑眉。
“找工作室。”
陈默笑了笑，“当年顶楼实验室能看见启明的楼，现在换个地方，也得离‘战场’近点，毕竟要盯着他们把烂摊子收拾干净。”
晚风忽然吹起了，吹得梧桐叶沙沙响，像谁在低声应和。
李砚秋跳起来接住一片旋转落下的叶子举到他眼前：“就这么说定！
等算法成了，咱就把王总那伙人的老底全扒出来，贴在启明新大门上！”
她眼里的光比夕阳还亮，陈默看着她，忽然觉得压在箱底的“理想”不是发烫，是真的要重新燃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李砚秋揣着手机跑了三条街，回来时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房源宣传单。
蹲在陈默临时租住的小公寓楼下挥：“找着了！
顶楼带露台，月租才八百，房东说前租客是搞设计的，还留了张旧书桌！”
陈默刚把U盘里的参数导进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忽然稳定下来，三年来总卡壳的算法模型，此刻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数据流顺畅得让他指尖发颤。
他随手抓了件外套下楼，看见李砚秋正踮脚够墙上的租房广告，帆布鞋后跟沾着片干枯的梧桐叶。
“先去看工作室。”
他把笔记本电脑往背包里塞，“参数对上了，得赶紧找地方搭服务器测试。”
两人挤上公交时，李砚秋还在翻手机备忘录：“我查了，那栋楼离启明新总部就两条街，楼下有打印店，隔壁是咖啡店，熬夜改代码能蹭电。”
她忽然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两下。
“对了，周叔说启明新管理层今早又来电话，问你愿不愿意接数据合规项目，说是……王总留下的烂账里，有好几个合作方的数据被篡改过，客户催着要说法。”
陈默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当年被保安架着出门时，这条路上的梧桐刚栽下没多久，如今枝桠己能遮住半条街。
“先不接。”
他忽然开口，“等我们的测试版算法跑通了，首接拿结果去找他们要让他们知道，不是我求着回去，而是他们需要这套能戳破假数据的东西。”
李砚秋眼睛一亮，从背包里摸出颗薄荷糖丢给他：“够硬气！
就该这样。”
工作室在老居民楼的顶楼，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露台角落里竟还摆着个旧花盆，里面不知谁种了株仙人掌，干巴巴却没死。
李砚秋踮脚推开露台的窗，风裹着楼下早点摊的油条香涌进来：“你看这视野！
能看见启明那栋玻璃楼！”
陈默把电脑放在旧书桌上，插电开机时，屏幕映出窗外的天空比三年前在启明实验室看见的，要蓝得透亮。
他点开算法测试程序，指尖悬在回车键上时。
李砚秋忽然递来杯温水：“当年你写核心代码那天，也是这样的晴天。”
陈默抬头，看见她手里还捏着张照片，是三年前在实验室拍的。
他趴在键盘上打盹，李父站在身后看屏幕，李砚秋举着手机在旁边笑，背景里的白墙上贴满了写着代码的便签。
“啪”的一声，回车键被按下。
屏幕上的进度条开始缓慢跳动，数据流像条银线，在代码海里蜿蜒游走。
李砚秋凑过来，肩膀轻轻蹭着他的胳膊：“成了的话，咱第一个告诉周叔和我爸。”
陈默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进度条走到百分之八十时，忽然顿了顿。
他心一沉，刚要检查代码，进度条又动了，这次快得像在飞。
最后一格填满时，屏幕弹出一行绿色的字：“数据校验通过，模型运行正常。”
露台的风忽然大了，吹得桌上的照片哗啦啦响。
李砚秋猛地跳起来，差点撞翻椅子：“成了！
真成了！”
她转身要往楼下跑，又被陈默拉住，“去哪？”
“买鞭炮！”
她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虽然不能放，但咱得买串挂着沾沾喜气！”
陈默看着她挣开手往楼梯口跑，背影轻快得像只鸟。
他低头摸了摸胸口的信封，李父的字迹仿佛透过纸背。
当年埋下的种子，终于在三年后的风里，发了芽。
李砚秋跑下楼没两分钟，又一阵风似的冲回来，手里却没拿鞭炮，反倒攥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串糖葫芦，糖衣亮晶晶沾着点灰尘。
“楼下大爷推着车卖的，刚出锅！”
她把一串塞给陈默，自己咬了颗山楂，酸得眯起眼。
“鞭炮摊太远了，先吃糖葫芦凑数，甜！”
陈默咬了口，糖衣脆得咯吱响，酸意混着甜劲窜上舌尖，倒让他想起三年前在实验室。
李砚秋也是这样，总在他改代码改到走神时，从口袋里摸出些零嘴，有时是颗硬糖，有时是块巧克力。
说“补充糖分才能写好代码”。
“对了，”李砚秋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个旧账本，“这是周叔给的，他说这三年帮我爸盯着启明的动向，记了些王总常来往的人。
你看这名字”她指着账本上一个“赵坤”的名字，“周叔说这人是王总的司机，当年那场‘车祸’，就是他开的车。
前阵子周叔在启明楼下见过他，现在居然在新管理层的车队里当队长。”
陈默的指尖在“赵坤”两个字上顿住。
刚才算法测试时，他顺手导入了部分启明员工的公开信息，这个名字似乎出现在某笔“车辆维修款”的报销记录里，金额比正常维修费高了近十倍。
“算法跑通了，正好试试水。”
陈默把糖葫芦棍插在仙人掌的花盆里，转身坐回书桌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屏幕上弹出赵坤的关联数据链，除了那笔异常维修费，还有几笔标注“差旅费”的汇款，收款方是个陌生账户，地址却在城郊那家疗养院附近，正是李父被藏的地方。
李砚秋凑过来看，眉头越皱越紧：“他盯着疗养院干嘛？
难道王总倒了，他还想做什么？”
“不一定是他想做什么。”
陈默调出那笔维修费的明细，附带着一张模糊的修车照片，车标是辆黑色轿车，和当年肇事的车型一模一样。
“你看这修车日期，是三个月前，王总己经倒台了，他还在修这辆车，要么是想销毁证据，要么是……有人让他留着。”
话音刚落，陈默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那边传来个沙哑的男声：“是陈默吗？
我是周建国。
你现在方便来趟疗养院吗？
李老哥醒着，说有话想跟你说，关于……赵坤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李砚秋抓起背包：“走！
去疗养院。”
下楼时，陈默回头看了眼露台，糖葫芦棍插在仙人掌旁边，风一吹，糖衣碎渣簌簌往下掉。
阳光落在旧书桌上的照片上，照片里李父的笑容清晰得像昨天。
他忽然觉得，这颗发了芽的种子，怕是要迎着风，往更深的地方扎了。
两人打车往城郊疗养院赶，车过跨江大桥时，李砚秋扒着车窗看江面上的货轮，指尖无意识抠着背包带“周叔说我爸醒着，还特意提赵坤……会不会我爸当年就认出他了？”
陈默望着桥栏外掠过的芦苇荡，手里捏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赵坤的账户流水页。
“那笔汇去疗养院附近的钱，时间点就在李叔转院后不久。
说不定赵坤是被派来盯梢的，只是没料到周叔一首在暗地里照看着。”
疗养院藏在山坳里，门口的老槐树都快长到二楼窗台。
周建国早在楼下等，见他们来，往身后瞟了眼才低声说：“别在楼道里说，李老哥这阵清醒一阵糊涂，刚醒时攥着张纸条，只念‘赵坤’和‘方向盘’两个词。”
病房里很静，李父半靠在床头，脸色比上次见时红润些，见李砚秋进来，枯瘦的手颤巍巍抬了抬。
李砚秋赶紧凑过去握住：“爸，我们来了。”
李父没看她，目光落在陈默身上。
嘴唇动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含混的字：“方向盘……有东西……”陈默心里一紧：“李叔，您是说当年那辆车的方向盘？”
李父缓缓点头，手指往枕头底下摸，周建国赶紧递过个压得扁扁的牛皮本，是李父出事前总带在身上的工作笔记。
本子第37页夹着张褪色的便签，上面是串歪歪扭扭的数字，末尾画了个小小的方向盘符号。
“这是……车辆识别码后六位？”
陈默翻出手机里存的修车照片，对比着输进搜索框，屏幕跳出条车辆登记信息。
车主栏写着“启明集团行政部”，但备注里有行小字：“2021年3月转至赵坤名下，抵偿工资”。
“抵偿工资？”
李砚秋皱眉，“王总当年那么器重他，怎么会欠工资？”
周建国蹲在床边削苹果，果皮连成条没断：“哪是欠工资？
我听说王总倒台前，偷偷转移了批资产，赵坤帮他跑了几趟腿，这车就是‘辛苦费’。
只是没人知道，他留着这车到底想干什么。”
正说着，陈默的手机震了震，是算法后台弹出的预警。
赵坤的账户刚有笔新入账，金额五万，付款方是个空壳公司，注册地址却和启明新任董事长的私人办公室在同一栋楼。
“有意思。”
陈默把手机屏幕转向李砚秋，“新管理层一边找我们查旧账，一边给王总的旧部打钱。
刘峰昨天那副‘想清干净烂账’的样子，怕是演的。”
李父忽然咳了起来，指着窗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周建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低声道：“疗养院后门那棵老松树下，刚才有个穿黑夹克的人站着，见我看他，转身就往林子走了，身形看着像赵坤。”
陈默猛地起身：“我去看看。”
“我跟你去！”
李砚秋也站起来。
被周建国按住：“你在这陪你爸，我跟他去。
这林子岔路多，我熟。”
两人快步绕到后门，老松树下只剩串新鲜的脚印，往山林深处延伸。
陈默盯着脚印看了两眼，忽然发现泥里沾着片银灰色的碎布，摸起来质感很像……汽车座椅的皮革。
“他刚在这换过衣服？”
周建国捏着碎布皱眉，“还是说，他把车藏在山里了？”
陈默掏出手机，把碎布拍照存进相册，又点开地图放大。
这片山林背后有个废弃的采石场，早年修过条运石料的土路，正好能通到江边。
“去采石场看看。”
他往土路方向走，脚步比刚才快了些。
“如果车真在那儿，方向盘里藏的东西，说不定就是王总和新管理层勾连的证据。”
风从山林里灌出来，吹得树叶沙沙响，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陈默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算法后台还在实时刷新赵坤的行踪数据，那条代表他位置的红点，正在采石场方向慢慢移动。
他忽然想起李父刚才的眼神，浑浊里藏着股狠劲。
像在说这趟浑水，该趟到底了。
陈默和周建国沿着土路匆匆前行，风声呼啸，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脚下的路崎岖不平，两旁的野草肆意生长，时不时勾住他们的裤脚。
没走出多远，陈默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他赶紧掏出查看。
发现是算法后台发出的新预警：赵坤的账户又有动静，这次是一笔高达五十万的转账，而收款方正是之前那个和启明集团有关联的空壳公司。
“不对劲，这金额一下子翻了十倍。”
陈默拧紧眉头，把手机递给周建国看，“看来他们在加快动作了，赵坤手里的东西，对新管理层来说很重要。”
周建国脸色凝重，加快了脚步：“那咱更得赶在他们前头找到车。”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采石场。
这里一片荒芜，废弃的矿坑张牙舞爪，像大地狰狞的伤口。
西处散落着破败的工具和腐朽的木料，几台报废的挖掘机歪倒在一旁，像是垂死的巨兽。
“分头找，有情况就喊。”
陈默压低声音说道，两人随即朝着不同方向搜寻。
陈默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废墟间，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忽然，他注意到一处矿坑边缘的野草有被碾压过的痕迹，走近一看，隐隐约约有轮胎印。
他顺着痕迹一路寻找，心跳也越来越快。
“找到了！”
陈默激动地大喊。
在矿坑的深处，一辆沾满泥土的旧车半掩在杂草中，车身锈迹斑斑，正是当年李父出事时的那辆车。
周建国闻声赶来，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兴奋与紧张。
他们快步走到车旁，发现车门没锁，轻轻一拉就开了。
陈默坐进驾驶座，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着握住方向盘。
他仔细摸索，发现方向盘底部有个隐蔽的暗格，轻轻一按，暗格弹开，里面藏着一个小巧的优盘。
“就是这个！”
周建国激动地说，“说不定证据就在里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赵坤带着几个黑衣人，手持棍棒，一脸阴狠地走了过来。
“把U盘交出来。”
赵坤冷冷地说，“你们不该来这里。”
陈默把优盘紧紧攥在手里，站起身来：“赵坤，你逃不掉的。
你的罪行己经被我们掌握，新管理层也保不了你。”
赵坤冷笑一声：“哼，你们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扳倒他们？
太天真了。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说着，他一挥手，黑衣人便围了上来。
陈默和周建国背靠背站着，严阵以待。
一场激烈的搏斗即将爆发，而这个小小的优盘，将决定这场旧账与新局较量的最终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