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三年豪门赘婿，我以为捂热了她的心。直到白月光归来，她甩给我一千万，让我滚得体面点。她说我没了她，连条野狗都不如。我净身出户，在天桥下被一个卖煎饼的姑娘捡了回去。后来，我凭一双废手搅动风云，前妻却红着眼求我回头。我怀里抱着我的煎饼西施，笑了。“林总，好狗不挡道，滚远点。

”1“顾总，求你，别在这时候跟我闹。”林楚楚挽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她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哀求，眼里的泪水在水晶灯下闪着光。可怜，又动人。可惜，我不是她的观众。我对面，她的白月光，沈氏集团的太子爷沈亦辰，正端着一杯红酒，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闹？”我抽出被她抓得发红的手臂，掸了掸西装上不存在的灰。

“林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顾禾什么时候，有资格跟你‘闹’了？

”“过去三年，我是你随叫随到的人形摆件，是你拿来气沈大少爷的专用工具。

”“现在工具没用了，想扔就扔，怎么还怕工具生锈，崩你一嘴血？”林楚楚的脸瞬间白了。

沈亦辰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放下酒杯，优雅地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顾禾，拿了一千万，就该有拿钱的觉悟。”“一条好狗，不该对着旧主子乱吠。

”宾客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像无数根针，扎在我身上。我笑了。

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放在桌上，推到林楚楚面前。“沈总说得对。

”“可我这人有个毛病，狗粮太硬，硌牙。”“这一千万，还给你们。”“祝你们，天长地久，早生贵子，三年抱俩，开枝散叶，儿孙满堂。”我每说一个词，林楚楚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第一天认识我。“顾禾，你疯了？

”“没这一千万，你怎么给你妹妹交手术费？”沈亦辰在一旁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好戏。“楚楚，别跟他废话。”“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没了你，他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我拿起桌上那瓶还没开的拉菲，对着桌角狠狠砸了下去。“砰！

”半截酒瓶握在手里，尖锐的玻璃断口对准了沈亦辰那张英俊却欠揍的脸。“沈大少爷。

”“嘴巴不干净，我可以免费帮你通一通。”全场哗然。林楚楚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挡在了沈亦辰面前。这个动作，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了我的心脏。

我看着她，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林楚楚，看清楚了。”“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不是跟在你屁股后面，替你拎包、替你挡酒、替你接烂摊子的窝囊废。”“你不要我，是你的损失。”说完，我扔掉酒瓶，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沈亦辰气急败坏的吼声和林楚楚带着哭腔的呼喊。我头也没回。装逼嘛，就得装全套。走出宴会厅，晚风一吹，我才觉得有点冷。摸了摸口袋，只剩半包皱巴巴的烟和一只打火机。我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我好像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晚上，林楚楚把我从工地上捡了回去。她说，她会给我想要的一切。当时的我，真傻。竟然信了。2我没回家。那个家，是林楚楚的。

我只是个寄居蟹，现在被赶出了华丽的壳。我在天桥底下坐了一夜，思考了很多人生命题。

比如，人为什么活着。再比如，我那可怜的银行卡余额，够不够我活到下个星期。

天亮的时候，我被一阵浓郁的香味给熏醒了。顺着味儿找过去，是一个推着小三轮卖煎饼果子的大妈。不，不是大妈。是个姑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穿着一件满是油污的宽大T恤。她正手忙脚乱地给一个小学生摊饼，嘴里还哼着不着调的歌。

“老板，来个煎饼。”我摸遍全身，凑出五个钢镚，递了过去。姑娘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面粉的脸。眼睛倒是挺大，挺亮。“帅哥，加肠还是加蛋？”“加你微信行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姑娘手一抖，差点把整个蛋都甩我脸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你……你神经病啊！”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烟熏得有点发黄的牙。“可能是饿的。”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充满了同情。“看你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混得这么惨？

”“要不……我这个多加个蛋，算我请你的？”我接过热乎乎的煎饼，狠狠咬了一口。真香。

“我叫顾禾。”“无家可归，身无分文，还欠了一屁股债。”姑娘的同情心彻底泛滥了。

“我叫秦小满。”“我家……还缺个打杂的。”“包吃包住，月薪三千，干不干？

”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差点就点头了。可一想到我那还在医院里等着救命钱的妹妹，我只能苦笑着摇头。“三千……不够。”秦小满皱起了眉，一副“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的表情。“那你需要多少？”我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万？

”秦小满倒吸一口凉气，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诈骗犯。我摇摇头。“五百万。

”秦小满手里的铲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她捡起铲子，二话不说，从摊位底下抽出一个二维码。“支付宝还是微信？”“看你长得帅，给你打个八折。

”我愣住了。“你……认真的？”她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这个煎饼摊，像是能拿出五百万的样子吗？”“赶紧扫码付钱，五块！别想赖账！

”我把最后五个钢镚拍在她摊上，转身就走。“饼，谢了。”“钱，我会还你的。

”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喂！顾禾！”我回头。她站在晨光里，T恤被风吹得鼓鼓囊囊。“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就来城中村的幸福里38号找我！

”“就说……就说是来还煎饼钱的！”我冲她挥了挥手，没答应，也没拒绝。回到医院，妹妹的主治医生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顾先生，你妹妹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手术费……”我打断他。“钱，我会想办法。”走出医院，我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喂，是黑鲨典当行吗？”“我有一双手，你们收吗？

”3黑鲨典当行，只做两种生意。一种，是收死当。另一种，是收活当。死当，当的是物品。

活当，当的是人。可以是你的时间，你的技能，甚至……你的命。我当的是我的手。

一双曾被誉为“上帝之手”的雕刻家的手。三年前，为了林楚楚，我封存了刻刀，走进了那个金丝牢笼。如今，为了我妹妹，我必须重操旧业。

典当行的老板是个戴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人称“笑面虎”。他仔细检查了我的手，啧啧称奇。“完美。”“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稳定性和灵活性都是顶级。”“顾先生，你这双手，可比你这个人值钱多了。”我没心情跟他废话。“开个价。”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五百万，买你这双手三年的使用权。”“三年内，你为我工作，完成十件作品。”“事成之后，手归你，钱也归你。”“如果中途违约，或者作品达不到我的要求……”他顿了顿，笑容里透着一丝寒意。“那这双手，就永远留在这里吧。”我毫不犹豫地签了字，按了手印。拿着那张五百万的支票，我第一时间赶回了医院。妹妹的手术很成功。看着她从麻醉中醒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感觉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哥……”“你哪来这么多钱？”我摸摸她的头，撒了个谎。“买彩票中的。”安顿好妹妹，我拖着疲惫的身体，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城中村。幸福里38号。一栋摇摇欲坠的三层小楼。

我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秦小满。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还是有点土，但比早上那件油污T恤强多了。看到我，她愣了一下。“你……还真来还煎饼钱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硬币，递给她。她没接，反而一把将我拽了进去。“进来再说。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洗发水的香味。“你住这？

”她点点头，给我倒了杯水。“二楼租出去了，我住一楼。”“三楼……空着。

”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先住三楼。

”“房租……就用你的劳动力抵了。”“我那个煎饼摊，正好缺个翻面的。”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姑娘，竟然还想着收留我。“不用了。

”“我找到工作了。”她撇撇嘴。“什么工作？还那么缺德，让你一个大帅哥露宿街头。

”我喝了口水，淡淡地说：“卖手艺。”“把手卖给别人，换了五百万。

”秦小满嘴里的水“噗”地一声全喷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喷在我那件阿玛尼的衬衫上。

这可是我浑身上下唯一的名牌了。还是三年前林楚楚给我买的。“五……五百万？

”“你卖肾了？！”我叹了口气。“比卖肾高级一点。”“我卖的是艺术。

”4我在幸福里38号住了下来。理由是，秦小满把我唯一的名牌衬衫给毁了，她得负责。

她为此愧疚了好几天，不仅免了我的房租，每天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当然，所谓的“好吃好喝”，也就是煎饼果子加双蛋。白天，我去黑鲨典当行后面的工作室干活。

笑面虎给了我第一单生意。为一个神秘富豪雕刻一座翡翠观音。原料是帝王绿，价值连城。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晚上，我回到那个破旧的小楼。秦小满通常已经收摊回来了，正在灯下数着一堆毛票，嘴里念念有词。看到我回来，她会立马把钱收起来，然后献宝似的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喏，给你留的。”面是最普通的阳春面，上面卧着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很简单，却很暖。有时候，我会坐在她旁边，看她数钱。

“你很缺钱？”她头也不抬。“废话，谁不缺钱？”“我告诉你，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攒够钱，把我这个煎饼摊开成连锁店！”“到时候，我就是连锁店女王，秦董！

”她挥舞着手里的毛票，意气风发。我被她逗笑了。“就凭你这三轮车？

”她不服气地挺起胸膛。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瞬间有了一点壮观的弧度。“你别小看人！

”“我这手艺，方圆十里，独一份！”“不信你尝尝？”她不由分说，把我拉到她那辆宝贝三轮车旁。从保温箱里拿出一个还温着的煎饼。“张嘴。”我有些犹豫。

她直接把煎饼怼到了我嘴边，酱料蹭了我一鼻子。“快吃啊！”我只好张嘴咬了一口。

还是那个味道。简单，纯粹，带着一股子烟火气。“怎么样？”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不错。”“比我前妻做的米其林三星好吃。”她愣了一下，随即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你结过婚？！”“哇，你这浓眉大眼的，竟然是个二婚男？

”“你前妻是谁啊？听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她为什么跟你离婚？是不是你不行？

”我脑门上瞬间挂下三条黑线。“秦小满。”“你的想象力，不该只用在给煎饼加什么料上。

”她嘿嘿一笑，凑了过来。身上那股廉价的洗发水味，混着油烟味，莫名地有点好闻。

“说说嘛。”“让我开心一下，明天给你多加根火腿肠。”我推开她凑过来的脑袋。

“想听故事，得加钱。”她立马缩了回去，一脸警惕地护住自己的小金库。“那还是算了。

”“听故事又不能当饭吃。”看着她那副财迷的样子，我心里那点因为林楚楚而留下的阴霾，好像也散了不少。生活嘛，不就是这样。有人在云端，就有人在泥里。我现在，就在泥里。

但好像，也没那么糟。5半个月后，我的第一件作品完成了。笑面虎验货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惊叹。“鬼斧神工。”“顾禾，你这双手，天生就是为雕刻而生的。

”他当场给我结了五十万的定金。我把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给妹妹做后期的康复治疗。

另一部分，我塞给了秦小满。“干嘛？”她看着那沓红色的钞票，眼睛都直了。“房租，伙食费，还有……衬衫的赔偿金。”她把钱推了回来。“我没说要你赔！”“再说了，你那衬衫一看就是地摊货，值不了几个钱。”我差点被她气笑。“那可是阿玛尼。

”她撇撇嘴。“阿玛尼是什么尼？能吃吗？”我把钱硬塞进她手里。“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