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假太监,一念覆皇朝(楚渊楚渊)完结小说推荐_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深宫假太监,一念覆皇朝楚渊楚渊
引子大燕皇朝覆灭那天,我亲手将龙袍披在了盟友身上。
新帝要封我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百官跪伏,山呼万岁。我拒绝了。
转身走下九十九级台阶,身后是万丈荣光,我眼前,却是十年前那场灭国的大火和父母倒在血泊中的身影。没人知道,这位辅佐新君、权倾朝野的国士,曾是深宫里最卑贱的哑巴太监,受尽欺凌。
更没人知道,为了这一天,我蛰伏十年,亲手算计了每一个人,将整个大燕皇族,变成了一座为我全族陪葬的巨大坟墓。而这一切,都要从我自残入宫,跪在杀父仇人面前,卑微地磕下第一个头说起。第1章 刀阉自己那夜,血没流一滴暴雨夜,净身房外尸味弥漫。
楚渊跪在血污的石板上,双手被冰冷的铁链锁死,面前明晃晃摆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阉刀。
他是新送来的罪奴,按宫中铁律,须净身后方可入宫为役。手持阉刀的太监赵老三咧着黄牙,嘴里喷着恶臭的酒气,阴冷地笑道:“小子,别怪咱家心狠。这把刀跟了咱家三十年,从未磨过,专斩那些根性不纯、妄图在宫里翻天之辈的命根子。”楚渊低垂着头,额角的冷汗混着冰冷的雨水滑落,浸湿了眼睫。他要的,是活着走进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而不是变成一具任人践踏的残魂。就在赵老三狞笑着高高举起阉刀的刹那,楚渊眼中厉色一闪而过,猛地咬破舌尖。一股精血逆冲而上,他瞬间运转《潜龙诀》中最凶险的禁术——“形骸拟死”。霎时间,他全身气血凝滞,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面色青紫,仿佛瞬间暴毙。赵老三举着刀的手僵在半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就在众人视线被他“昏厥”吸引的瞬间,楚渊早已暗中夹在右手的一枚羊肾,被他用巧劲精准无误地甩入身下的木盆之中。
“噗嗤”一声,腥红的血沫溅起,与盆中原本的秽物混在一起。“咦?倒是利索,自己吓破胆了?”赵老三愣神片刻,随即不屑地啐了一口。这时,门帘被一只苍白的手掀开,管事太监李德全走了进来,他狭长的眼睛瞥了一眼地上“昏死”的楚渊和盆中的血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死的活的都一样,就是个物件儿。抬进去,编入丙字库,明早去扫地。
”楚渊被两个小太监像拖死狗一样拖走,在被人忽视的角落,他的眼缝微微睁开一条线,冷冷地看着自己那块“残躯”浸在血水里。活下来的,是一个名为“小渊子”的哑巴净军,是这皇宫里最低贱、最不会被人注意的存在,却也是最安全的影子。丙字库深处,阴暗潮湿。
楚渊蜷缩在发霉的草堆中,体内一丝微弱的真气缓缓流转,修复着方才强行封锁经脉造成的内伤。他从舌底摸出早已备好的另一枚蜡丸,将其捏碎吞下。
这是他耗费三年心血炼制的“断根散”,服下之后,身体的各项体征便会与真正的太监无异,气息也会变得至阴至柔,便是金丹期的修士当面,也绝难察觉出任何破绽。
窗外一道惊雷炸响,惨白的电光照亮了他年轻却布满恨意的脸。远处,乾清宫灯火通明,鼓乐喧天。当今燕帝正在设宴,庆贺他“平定南疆”,永绝后患。
楚渊死死盯着那片璀璨的光,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平定南疆……那一夜,他的母后被三根铁钉活活钉死在城门之上,父皇的头颅被高高悬挂于旗杆,随风飘荡。
他楚氏七百族人,被一把火尽数焚于祖庙,连骨灰都未曾留下。而今,他回来了。
以他血海深仇的敌人最不屑、最鄙夷的身份,一步一步,从地狱爬了回来。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楚渊立刻收敛所有气息,重新变成那个孱弱无害的“小哑巴”。
门被推开,李德全提着一盏灯笼,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新来的,明早天一亮,去慎刑司外扫尸。昨夜杖毙了不少犯错的宫人,给咱家扫干净点。若敢偷懒耍滑,咱家不介意亲手剜了你的眼,割了你的舌头。”楚渊惊恐地缩了缩身子,连忙跪下叩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啊啊”声,像一只受惊的鹌鹑。李德全满意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门再次被关上,黑暗重新笼罩。草堆里的楚渊缓缓抬起头,那双方才还充满恐惧的眸子,此刻却只剩下如刃的寒光。第一局,就从这血肉横飞的慎刑司开始。第2章 谁在墙后偷听?
腐烂的甜腥气钻入鼻腔,楚渊面无表情,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人间炼狱。他低头扫着地,将一具昨夜被活活杖毙的宫人残尸扫入角落,血泥混着惨白的断骨,苍蝇嗡嗡作响,贪婪地吸食着最后的余温。在这人人自危的深宫,死一个人,比死一只蚂蚁还要悄无声息。
他的动作看似麻木,实则暗藏机锋。一缕比发丝还细的银线,被他不动声色地缠入扫帚的长柄凹槽中。这银丝是他昨夜从宫墙上剥下的废弃铜料,费尽心思捶打延展而成。线的另一端,则悄悄系在了不远处廊柱的阴影里。这叫“震音引”。
只要有人贴着墙根偷听,哪怕脚步再轻,呼吸再弱,墙体最细微的震动都会通过这根线传到他的掌心。他必须这么做。三日前,他无意中发现,圣上宠爱的孙贵嫔,竟常于深夜密召羽林卫副统领周通入宫。而与此同时,本就多疑的皇帝近来更是暴怒异常,动辄杀人。楚渊敢断定,皇帝已经起了疑心,只是没有抓到实证。楚渊要的,从来不是去告发。告发是蠢人所为,只能换来一时赏赐,却也把自己推到了明面上。他要的,是做那个递刀的人,让皇帝的猜忌自行发酵,直至长成一棵能绞死所有人的参天大树。黄昏时分,血色残阳将慎刑司的青石板染得更加妖异。一个身着浅青色宫装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浣衣局的宫女绯月,奉命来收取死囚的衣物。她路过楚渊身边时,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
目光如冷电般扫过楚渊扫帚下的那滩血泥——半枚带血的玉佩,正半掩在碎骨与烂肉之间,玉佩上“通”字的小篆若隐若现,正是周通从不离身的贴身之物。绯月眸光一凝,趁着弯腰整理裙摆的瞬间,指尖如电,迅速将玉佩拾起,藏入了宽大的袖中。就在那一刻,楚渊掌心的银丝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的震颤。他心下了然,却故意将扫帚往旁边重重一滑,碎石击打在墙上,惊起了一群正在啄食腐肉的乌鸦。嘎嘎的怪叫声,刺破了慎刑司死一般的沉寂。绯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正对上楚渊那双低垂着,却锐利如刀的眼睛。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没有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就在这刹那,墙外传来一声更清晰的摩擦声——有人!那人一直蹲在墙后!
电光火石之间,楚渊脸上的精明与算计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痴傻。
他像个受了惊吓的孩童,手舞足蹈地“啊啊”乱叫起来,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将一个被吓坏的蠢笨太监演绎得淋漓尽致。绯月也立刻反应过来,迅速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地上的囚衣,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片刻后,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墙后传来,总管太监李德全踱着步子走了出来,三角眼扫过两人,阴阳怪气地说道:“瞎嚷嚷什么?惊了贵人的驾,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楚渊立刻跪倒在地,砰砰磕头,嘴里依旧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绯月则平静地行了一礼,抱着囚衣告退。两人擦肩而过时,谁也没有看谁。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方才墙后之人,极有可能已经听到了他们之间关于玉佩的无声交锋。
李德全,是皇后的心腹。看来,这盘棋,又多了一个执棋人。当夜,楚渊如鬼魅般潜行至御花园的假山后。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沾染着孙贵嫔惯用“合欢香”的帕子,塞进了周通常走的小径草丛深处。
随后,他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运起内力,以一手上乘的《潜龙诀》模仿着周通的笔迹,在假山的石壁上刻下了八个字:子时三刻,凤仪侧门。他算准了,今夜皇帝必然会巡视后宫。
果然,子时的钟声刚刚敲响,身着便服的燕帝便带着暗卫出现在御花园。
当他看到那块石壁上的字时,本就阴沉的脸瞬间扭曲,眼中杀意沸腾。
一场“捉奸”大戏轰然上演。然而,当暗卫撞开凤仪宫侧门时,看到的却只有盛装打扮、满心欢喜等待情郎的孙贵嫔。周通,根本没有出现。
可这已经不重要了。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浇灌。燕帝当场下令,将孙贵嫔打入冷宫幽禁,周通则被革职下狱,听候发落。消息传出,满宫震动。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楚渊,正缩在丙字库最阴暗的角落里,面无表情地咀嚼着一块冷硬的干饼。忽然,他动作一顿,感觉袖中多了一件冰凉的硬物。
他缓缓伸出手,一枚玉佩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正是他白天故意遗落的那枚。
玉佩已被擦拭干净,但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永远沁在了里面。他将玉佩翻过来,瞳孔骤然紧缩。玉佩的背面,多了一行用针尖刻下的、比蚊足还细的小字。你不是太监。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上天灵盖。楚渊握紧玉佩,那冰凉的触感仿佛一条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绯月!她是什么时候放回来的?她不仅知道他的计划,更看穿了他最深的秘密!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背后的人,又是谁?
楚渊的目光穿透了黑暗,望向了东宫的方向。他忽然明白,扳倒一个贵嫔和侍卫,不过是这盘棋局最微不足道的开场。真正的对手,已经悄然落子。三日后,御药房爆出惊天丑闻:太子每日服用的“凝神养魂丹”,被人动了手脚。第3章 灵丹失窃,谁是贼?东宫炸了锅。三枚“凝神养魂丹”不翼而飞,太子李崇当场砸了一套前朝的汝窑茶具,猩红的眼珠如同嗜血的野兽。这丹药是父皇亲赐,内含至宝“月华露”,是他压制体内那股暴虐心魔的唯一缰绳。药没了,他的命数也就悬了。
“查!给本宫往死里查!”一声令下,东宫之内,血气冲天。凡是那三日内接触过药库的人,无论职位高低,尽数被拖去慎刑司用刑。惨叫声撕裂了皇城的宁静,连风中都带上了铁锈味。
御药房的掌事王尚礼被拖进来时,已经不成人形。他浑身浴血,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人群角落里一个瘦削的身影——丙字库的哑巴太监,楚渊。
“是……是他……奴才亲眼看到,他……他在药库门口鬼鬼祟祟……”下一刻,楚渊便被如狼似虎的侍卫锁拿,重重地按跪在东宫那座引以为傲的血池之前。池水粘稠,倒映着高台上太子扭曲癫狂的脸。“你不能说话?”李崇居高临下,声音淬着冰,“本宫就帮你把这没用的舌头割了,看看你的血是不是也和这池子里的一样黑!”楚渊垂首,乌黑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也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他知道,这场精心布置的局,从那晚他将一枚刻着“崇”字的玉佩悄悄放入王尚礼怀中时,便已悄然开场。就在这时,一名宫女端着茶盘,莲步轻移,袅袅而入。正是绯月。她低眉顺眼,仿佛对周遭的血腥与杀气浑然不觉,在经过楚渊身侧时,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
一片极薄的纸片从她宽大的袖口滑落,精准地飘落在楚渊的膝下。
纸上只有一行娟秀小字:药在玄冰井底,寅时开闸。楚渊的心猛地一沉,旋即了然。
她不是在帮他,她是在利用他这把刀,联手破局。当夜,楚渊借着给各宫送御寒木炭的机会,轻易潜入了守备松懈的玄冰井。井下寒气刺骨,他在一处排水的暗格里,果然摸到了一个冰冷的小瓷瓶。打开瓶塞,三枚丹药静静躺着,丹壳上却泛着一丝诡异的青光。不是“凝神养魂丹”,是“焚脉散”!此毒服下,非但不能凝神,反会瞬间催发心魔,令修炼者经脉寸断,爆体而亡!好一招偷梁换柱,釜底抽薪。楚渊不动声色地将早已备好的真丹换了回去,转身将那瓶致命的“焚脉散”塞进了王尚礼的枕芯深处。与此同时,浣衣局昏暗的灯火下,绯月用特制的药水,将几页废弃的账目残页做旧,伪造出太子贴身太监与御药房私相授受、倒卖禁药的“罪证”,悄无声息地投入了监察司的密报箱。寅时,万籁俱寂。东宫的大门却被轰然推开,皇帝李燕在一众禁军的簇拥下,面沉如水地踏入。他手中,正捏着那个装着“焚脉散”的青瓷小瓶。“谁要杀朕的太子?”帝王之怒,如山崩海啸。
王尚礼被从床上拖出,当那瓶毒药从他枕下被搜出时,他彻底崩溃了,将如何受太子心腹指使、如何调换丹药、如何嫁祸哑巴太监的“实情”尽数哭嚎而出。
紧接着,监察司呈上连夜查获的账目。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德不配位,纵下为恶!
”燕帝的怒斥如惊雷炸响,“连朕赐的丹药都敢动手脚,这监国之权,你还担得起吗?
”李崇面如死灰,重重跪倒在地,嘶吼着辩解,却在燕帝冰冷的注视下不敢抬头。最终,监国之权被当众收回,太子被勒令闭门思过。一场滔天巨浪,就此平息。散场时,楚渊躬身立于廊下,与奉命收拾残局的绯月擦肩而过。“下次,别留痕迹。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话里没有半分暖意。楚渊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然而,无人知晓,此刻的乾清宫内,烛火通明。燕帝独自坐在龙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那只盛放“焚脉散”的青瓷瓶,瓶身冰凉。这毒,淬炼的手法刁钻狠辣,不像是宫里那些妇人争风吃醋的玩意儿,更不似太子府那群蠢货能弄到的东西。那上面残留的一丝极淡的气息,带着边境风沙与铁血的味道。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望向了那片更广阔、也更黑暗的夜空。“张尚仪。”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淡淡开口。
暗影中,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跪地领命。“去查。”燕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宫里,是不是混进了什么……异类。”第4章 烛影摇红,毒从口出乾清宫的烛火一夜未熄。
圣上一道旨意,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深潭,整个紫禁城的水面下,暗流汹涌。
掌管内廷刑罚的张尚仪亲领谕令,搬出了一面尘封已久的铜镜——问心镜。
宫中老人无不谈镜色变。传闻此镜乃开国方士以百名死囚生魂炼制,不照善恶,只映心魔。
凡心有诡谲、气息异常者,镜中魂魄便会将其记忆撕扯成碎片,虽看不真切,却足以让掌镜人判断其是否“纯正”。旨意传遍六宫十二监,凡近三月入宫者,无论宫女太监,皆需在午时前于神武门下集合,依次照魂。消息传到丙字库时,楚渊正将最后一捆干草码放整齐。他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听说今晚要加餐。待众人散去,他才不紧不慢地走到库房最阴暗的角落,拨开厚厚的霉草堆,从一块松动的瓦缝中,取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油纸包。纸包里是暗褐色的膏体,散发着一股混杂着草木与腐朽的怪异气味。这是他用宫中废弃的香料,混上断肠草的灰烬,以特殊手法调配出的“凝神膏”。涂在太阳穴,能在半个时辰内强行压制《潜龙诀》心法运转时溢散的气息,使其与常人无异。他清楚,问心镜照的不是修为,而是魂魄的“异样”。真正的考验,从来不是法器,而是掌镜人的心。
次日午时,烈日当头。张尚仪一身青灰鹤纹袍,面沉如水,立于问心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