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边缘的微光凌把最后一块隔热瓦塞进维护通道，扳手咔哒一声拧紧。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殖民地的橘红色太阳正懒洋洋地挂在天边，把一切照得无精打采。“望乡站，名副其实。

”他对着通讯器嘀咕，“整天望着外面，哪儿也去不了。”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夹杂着调度员不耐烦的催促：“B-7区维护完成就赶紧回来，凌。太阳风要来了，别在外面磨蹭。”“知道啦。”凌拉长声音回答，手下动作却没停。

他总爱在外部维护时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是看着无尽的星空发呆。

比起殖民地循环过滤的空气，他更喜欢宇航服里自带的那点氧气味，至少新鲜。突然，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全体注意，太阳风峰值提前到达，所有外部作业立即终止！

重复，立即终止！”凌啧了一声，抓起工具包准备返回。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头盔显示器角落的一个小窗口突然疯狂闪烁起来——是他私自改装的环境传感器界面。

一串极其规律的脉冲信号正顽强地穿透太阳风的干扰，强度微弱但稳定。

“有点意思…”凌挑眉，暂时忘了撤离命令。他敲击臂甲上的控制板，将天线对准信号来源方向。信号更强了。不是殖民地的任何通讯频段，也不是他熟悉的采矿船标识。它有一种…古怪的韵律，像是某种非常古老的编码协议。“凌！

立刻返回气闸舱！”调度员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火气。“收到，正在回撤。”他嘴上应着，手上却飞快地操作。记录、分析、溯源…信号源被锁定在邻近的小行星带深处，一个理论上空无一物的区域。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串仍在顽强跳跃的信号波形，将它偷偷存进了个人存储器的加密分区。气闸舱内循环刚刚恢复正常，凌的面罩还没摘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堵在了他面前。是工头马尔科姆，脸色比外面的太空还黑。“小子，你又延时返回。”马尔科姆抱着胳膊，“这次又是什么借口？看星星忘了时间？

还是你的破传感器又捡到什么‘宝藏信号’了？”凌咧嘴一笑，熟练地卸下工具包：“哪能啊头儿，是气闸舱外接口有点锈蚀，稍微处理了一下。

安全第一嘛。”马尔科姆显然不信，哼了一声：“少来这套。赶紧把报告交了，然后去清理循环过滤器，算是对你‘爱岗敬业’的奖励。”“没问题头儿！

”凌答应得干脆利落，侧身从工头旁边溜了过去。走向宿舍区的路上，他脑子里全是那串信号。它太规整了，绝不可能是自然现象。

殖民地的公共数据库里没有任何匹配记录。经过娱乐室时，巨大的屏幕正在播放星际新闻。

主播用夸张的语气报道着“磐石集团最新开拓计划取得重大进展”的消息，画面里是庞大的星际舰船和穿着光鲜的公司高管。凌撇撇嘴，加快了脚步。

他的小房间堆满了各种废弃零件和自制仪器。他锁上门，迫不及待地调出那段信号数据。

分析软件艰难地运行着，老旧处理器发出嗡嗡的抗议声。

：信号模式匹配度97.8% - 星尘时代早期通讯协议推测凌的心跳漏了一拍。

星尘时代。那是教科书上人类最初走向深空的黄金时代，传说中拥有不可思议的科技，后来却因某种大灾难而彻底湮灭。留下的只有零星的传说和遍布废墟的遗迹。

大多数人都觉得那只是故事。但凌从小就对那些“故事”着迷。

他床底下还藏着几本快翻烂了的旧时代探险小说。他反复看着那行字，又调出星图。

信号来源坐标孤零零地悬在那里，没有任何官方标记。外面，殖民地的日常广播还在絮絮叨叨地播放着注意事项和矿区产量报告。凌关掉了广播。

房间里只剩下服务器风扇的微弱嗡鸣，和他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个绝对违反殖民地安全条例第一百零七条的想法。他需要一艘船，和一个不会多问的帮手。

他的目光落在通讯录的一个名字上——老陈。那个整天醉醺醺，却总能搞到稀奇古怪东西的老勘探员。也许…该去找他聊聊了。

2 破碎的指引凌在“尘埃”酒吧最角落找到了老陈。老头正对着一杯浑浊的绿色液体发呆，酒保说那叫“小行星带特调”，闻起来像机油和薄荷的混合体。“陈叔。

”凌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金属椅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老陈眼皮都没抬，手指点了点桌面：“如果是来借钱的，没有。如果是你那破摩托又坏了，零件费照旧，手工费打折。”“这次是好事。”凌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我发现了个东西。

”“你上次‘发现’的东西差点把仓库区的供电炸了。”“这次不一样。

”凌把数据板滑到桌子对面，信号波形图在昏暗的灯光下幽幽发光。

老陈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随即目光定住了。他放下杯子，手指在屏幕上放大、滑动，动作快得不像个醉汉。他眉头越皱越紧。“哪儿来的？”“小行星带，深度区域。

太阳风期间截获的，穿透性极强，编码方式很古老…”“我知道它古老。”老陈打断他，声音沙哑，“这东西你给谁看过？”“就你。调度中心那边我糊弄过去了，说是干扰杂波。

”老陈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真假。然后他猛地靠回椅背，抓起杯子灌了一大口。

“删了它。”“什么？”“我说，把这玩意儿从你脑子里和所有存储器里彻底删掉。

”老陈语气严厉，“然后回去通你的过滤器，忘了这事。”凌愣住了：“为什么？

这信号明显有问题！它可能是…”“可能是个麻烦！”老陈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天大的麻烦。小子，有些东西不该我们去碰。尤其是这种‘古老’的东西。

”“你知道这是什么，对不对？”凌捕捉到他话里的犹豫。“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陈移开视线，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我只知道，在太空里，不是所有呼叫都该回应。

有些回声会带来你处理不了的东西。”“是星尘时代的东西，是吗？”凌不肯放弃。

老陈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虽然只有一瞬，但凌抓住了。“啧，又是那些骗小孩的故事书。

”老陈试图掩饰，“就是段干扰杂讯，太阳风搅乱了深空探测器的旧缓存，偶尔会发生…”“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七点八。”凌打断他，“你的反应告诉我，剩下的百分之二点二也只是误差。”老陈不说话了，只是盯着杯子里所剩无几的绿色液体。

酒吧里嘈杂的人声和劣质音响的音乐仿佛被隔绝开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重叹了口气。

“就算它是，又怎么样？你想干什么？上报？等着那帮官老爷给你发个奖状，然后让‘磐石集团’那帮秃鹫开着挖掘船把它犁一遍？”他冷笑一声，“或者更糟，它根本不是什么宝藏，而是个标记。标记着不该被惊醒的麻烦。”“所以它确实存在。

”凌的心脏怦怦直跳，“那个前哨站传说？”“存在过。”老陈纠正道，“就算曾经有什么，现在也只剩下一堆破铜烂铁和辐射尘了。不值得为这个送命。”“你怎么知道不值得？

你见过？”老陈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看向酒吧墙上模糊的旧星图。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听着，小子。”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几乎带着一丝疲惫，“我年轻时也像你一样，觉得所有谜题都该被解开，所有星星都该踩个脚印。但宇宙很大，也很老。它藏着的东西，很多不是为了被找到而存在的。”他指了指凌的数据板：“把这个忘掉。对你最好。

”凌沉默地收回数据板。老陈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更激烈，也更…恐惧。

这反而像是一针强心剂。老陈肯定知道更多。而且这信号指向的东西，绝对非同小可。

“好吧。”凌站起身，装作顺从的样子，“也许你是对的。不值得惹麻烦。

”老陈狐疑地看着他：“你真这么想？”“当然。”凌耸耸肩，“我这就回去通过滤器。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步伐轻松。但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喊了一声。“对了陈叔，”他像是刚想起来，“信号源坐标附近，好像有艘‘磐石集团’的勘测船活动痕迹。

希望他们也没注意到这个‘干扰杂讯’。”说完，他推门而出，融入殖民地通道苍白的光线里。酒吧里，老陈盯着空杯子，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手指焦躁地敲着桌面，最后低声骂了一句，从外套内袋摸出一个非常古老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通讯器，拇指摩挲着冰冷的表面，眼神挣扎。远处，凌吹着口哨走向宿舍区，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需要哪些零件来改装他那艘破旧的“跳蚤”号勘探船了。

老陈的警告很吓人，但“磐石集团”可能介入的消息更吓人。他得加快速度了。

3 启程与同行者凌的“跳蚤”号停在最偏僻的旧船坞，像个被遗忘的金属罐头。

他正把最后一捆偷搞来的能量电池塞进船舱，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咳嗽。

“隔热层补丁打得像狗啃的。”老陈的声音干巴巴的。他靠在生锈的龙门架上，手里拎着个工具袋，脸色依旧难看，但眼神锐利。“引擎喷嘴的校准也歪了三分。

”凌直起腰，咧嘴一笑：“哟，陈叔，来指导工作？

”“我来看看是哪个蠢货准备开这口棺材去送死。”老陈走过去，毫不客气地用扳手敲了敲船壳，“就这玩意儿，别说小行星带，出港喘口气都得散架。

”“所以需要您这位专家稍微…优化一下。”凌递过一罐冷却液。老陈哼了一声，没接罐子，却把工具袋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能量线路得重铺，老化的全部换掉。

导航模块落后五十年，得用我带来的那个旧货，虽然破，但能认路。”他爬上船体检查，嘴里不停挑刺，手上动作却飞快。凌默契地打着下手，递工具，拧螺丝。

“信号源坐标附近的引力场很乱，”老陈突然在引擎口闷声说，“常规自动驾驶会绕晕。

得手动钻进去。”“我驾驶技术还行。”“还行不够。”老陈探出头，脸上沾着油污，“得非常好。而且…那地方可能不止有石头。”两人沉默地忙活了一阵。

凌忍不住问：“所以你决定一起？”“我是决定看着你这小子，别死得太快。

”老陈没好气地说，“顺便…确认一些旧事。”突然，船坞入口传来脚步声。

凌警觉地抓起激光扳手，老陈动作更快，一把小型能量手枪已经半出套。

一个穿着灰色勘探服的女人站在光线里，举起双手：“放松，朋友们。我只是迷路了。

”她目光扫过凌，落在老陈身上，笑了笑，“陈先生？莉亚·科瓦奇。语言学会的。

我们之前约过讨论‘卡戎之瞳’碑文，但你放了鸽子。”老陈眯起眼，慢慢把枪塞回去：“学会现在派人都派到这种偏僻船坞了？”“巧合。”莉亚走近几步，好奇地打量“跳蚤”号和满地的零件，“有趣的改装。非标准超载能量核心，长距离被动传感器阵列…不像是一次普通的矿脉扫描任务。

”她的目光落在凌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星图屏幕上，那个坐标被醒目地标记着。

凌立刻挡住屏幕。莉亚却笑了：“G-77区？那片紊乱区？有意思。

学会三个月前损失了一架无人探测器在那里，信号丢失前的最后传输也很…古怪。

”老陈的脸色沉了下来。莉亚仿佛没看见，继续轻松地说：“我正好有那艘探测器的部分频率扫描记录。而且，我受够了学会里那帮老古董的慢节奏。带我一个？”“没空位。”凌立刻拒绝。

“我有你们需要的东西。”莉亚从口袋拿出一个小数据芯片，“不只是探测器记录，还有‘星尘时代’第七殖民舰队的部分基础通信协议碎片。

靠你们那个老掉牙的导航模块和半吊子猜测，就算找到东西也读不懂。”老陈盯着那芯片，像在看一条毒蛇。“为什么？”他哑声问。“学术好奇心？”莉亚歪歪头，随即收起笑容，“好吧。因为学会认为那片区域毫无价值，拒绝了我的勘探申请。而我认为他们错了。

我需要证明。我们需要彼此。”凌看向老陈。老陈盯着莉亚，眼神复杂地交锋。

“她专业是古语言和密码学，”老陈最终对凌说，语气像是承认某种失败，“确实是最好的人选…如果我们非要去做这件蠢事的话。”“成交？”莉亚晃了晃芯片。

凌叹了口气，伸出手：“凌。临时船长。规矩是：听指挥，别乱碰东西，出事了自己跑快点。

”莉亚和他握了握手，笑容灿烂：“合作愉快，船长。”一小时后，“跳蚤”号颤抖着脱离船坞，驶入漆黑太空。老陈阴沉着脸调试传感器，莉亚兴奋地接入导航系统输入新数据，凌则紧握操纵杆，避开一块高速掠过的小行星碎片。

“第一段跳跃坐标设定完毕。”莉亚说。“引擎状态…勉强及格。”老陈嘟囔。

凌推动操纵杆：“坐稳了。”老旧飞船呻吟着，撕裂空间，跃入未知。

4 迷宫的入口“跳蚤”号像喝醉的虫子一样从跃迁点跌出来，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我就说这老古董跃迁稳定器该换了！”凌使劲拍了一下控制台，几个闪烁的报警灯才不情愿地熄灭了。“闭嘴，看前面。”老陈声音紧绷。

舷窗外不再是空旷的太空。巨大的小行星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缓慢翻滚，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碎石和冰晶无声碰撞，在远处恒星的微光下闪烁，像一片死亡的钻石尘。“引力读数乱得像被猫抓过的毛线团。”凌盯着传感器，“难怪没人来。”莉亚快速比对数据：“信号源就在这片乱流最深处。

探测器也是在这附近失联的。”老陈眯眼观察着那些缓慢移动的巨岩：“不是天然形成的。

看它们的运动轨迹，有规律。像某种…古老的防护阵列。”“人工的？”凌吹了声口哨，“手笔真大。”“星尘时代的人喜欢这样。”老陈语气里听不出是赞叹还是忌惮。

“跳蚤”号小心地钻入石缝。凌双手紧握操纵杆，细微调整着方向。飞船像一片叶子，在巨石迷宫里漂流穿梭。“左转三十五度，避开那团高密度金属云。”莉亚盯着扫描仪，“等等…右舷有东西！”一块巨大、光滑的黑色岩石表面滑过。它太规则了，绝对不是自然造物。上面刻着模糊的符号，覆盖着厚厚的宇宙尘。“是它吗？”凌问。

“信号强度在增加。”老陈确认，“但入口在哪儿？总不能在岩石上硬开个洞。

”他们绕着黑色巨岩飞行。它沉默地旋转，毫无特征。“能量扫描显示侧面有微弱读数，”莉亚指着屏幕上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波动，“非常低频，像是休眠状态。”凌把船靠过去。

近距离看，岩石表面有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缝隙，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圆形轮廓。“门？

”凌猜测。“或许。”老陈皱眉，“但没看到任何控制机构。”莉亚突然站起来，凑近舷窗，指着那些模糊的符号：“看这个图案！三层圆环，中心有缺口…这是星尘时代‘非紧急勿扰’的标准标识，通常用于长期休眠的前哨站。

”“写着‘别敲门’？”凌挑眉。“更接近‘内有恶犬’。”老陈哼了一声。“试试这个。

”莉亚快速在数据板上调出一段复杂的频率代码，“学会档案馆里标记为‘旧时代通用唤醒问候’…希望没错。

”她将代码传输到飞船的外部通讯器，对准那道缝隙发送。几秒钟的死寂。然后，整个黑色巨岩内部传来低沉的嗡鸣。那道圆形缝隙突然亮起蓝白色光芒，尘埃被震落。

光芒中，巨大的结构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漆黑的、足以容纳“跳蚤”号的通道。“门开了。

”莉亚松了口气，有点小得意。“也触发了别的东西。”老陈指着传感器，“内部能量读数正在快速上升。非友好类型。而且有东西朝我们来了。”扫描仪边缘，几个红点正从通道深处高速逼近。“像是自动防御探头。”凌啧了一声，“欢迎仪式真热情。

”“现在怎么办？船长？”莉亚看向凌。“计划不变。”凌推动操纵杆，“冲进去。陈叔，干扰它们！莉亚，继续找路！”“跳蚤”号引擎咆哮，猛地扎进黑暗通道。身后，蓝光洞口迅速闭合。最后的光线消失前，他们看见几只金属章鱼般的探测器亮着红色独眼，凶猛地扑了过来。5 尘封的记忆“跳蚤”号在狭窄的通道里猛地侧滑，避开一道炽热的激光。爆炸的火光在后方通道壁上映出瞬间的亮影。“左转！快！

”老陈吼道，手指在武器控制板上乱砸，打出一片没什么用的干扰弹。凌猛拉操纵杆，飞船几乎擦着墙壁拐进一条分支通道，暂时甩开了追兵。警报灯还在疯转。

“这欢迎委员会真够劲儿。”凌喘了口气，检查船体读数，“擦伤，没大事。

”莉亚脸色发白，但眼睛亮得惊人：“它们的攻击模式…有规律！像是在驱赶我们，而不是直接击毁。看！”她指着导航屏上刚刚自动绘制的部分通道图，“它们把我们逼向一个特定方向。”老陈阴沉地点头：“像牧羊犬。想去核心区，就得走它们规定的路。”“那就去看看主人想给我们看什么。”凌推动飞船，沿着看似唯一的通道小心前进。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出现在眼前，中央悬浮着一个复杂的晶体结构，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四周墙壁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接口和熄灭的屏幕，地上散落着一些工具和…几套覆盖着厚厚灰尘的宇航服，保持着某种最后的姿态。

空气循环系统发出沉闷的嗡鸣，开始往舱内泵入气体。“气压稳定，成分…可呼吸？

”凌惊讶地看着读数，“这地方睡了多久了？还有电？

”“备用能源可能一直维持着最低限度运转。”莉亚已经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抓起扫描仪，“那个晶体…是数据库核心吗？”“慢点！”老陈警告，但莉亚已经飘向了最近的一个控制台。她用袖子擦掉厚厚的灰尘，露出下面的接口和符号。

“接口制式…见过类似的！”她从工具袋里掏出几个转接头，快速连接上自己的数据板，“试试学会破解的初级访问协议…”屏幕闪烁了几下，突然亮起！

古老的界面流淌过一片复杂的符号。“进去了！”莉亚兴奋地低呼，手指飞快操作，“语言识别…需要时间…但星图！看这个！”主屏幕上，一片极其详尽的星域图展开，远比现在的已知星图广阔，标注着无数未知区域和航道。

“他们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凌看着星图边缘那些陌生的星座，喃喃自语。

老陈却盯着另一块副屏，上面快速滚动着某种日志或记录的碎片代码。

“不止是勘探…”他声音沙哑，“他们在找东西…或者…躲东西。

‘回响’、‘静默区’…实验日志提到一次‘非预期接触’…然后…通讯就变成了紧急警报。

”她调出另一段模糊的影像记录：穿着星尘时代制服的人们在奔跑，灯光疯狂闪烁，某种低频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噪音背景音。记录戛然而止。“接触？和什么接触？”凌问。

“记录损坏了…或者被刻意抹除了。”莉亚摇头，“最后一条全域广播是：‘警告：第七前哨站执行最终隔离协议。勿要寻找我们。

勿要重复…’后面就断了。”一片沉默。只有古老机器低沉的运行声。“所以不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