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刺耳的电话铃声把我从梦中惊醒。

"喂？"我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

"林队，出大事了！"电话那头传来小王焦急的声音，"华庭小区发生一起失踪案，死者家属情绪激动，现在正在现场闹事！"

我瞬间清醒，"什么？死者？不是失踪案吗？"

"是这样的，失踪的是一个叫张美娟的女人，但是她老公坚持说她已经死了，还说凶手就住在他们家对面..."

我揉了揉太阳穴，作为市刑警支队的队长，这种半夜接到的案子往往都不简单。"我马上过去。"

二十分钟后，我赶到华庭小区。远远就看到七八个警察围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情绪激动地指着对面的楼房大喊着什么。

"林队！"小王快步走过来，压低声音说："这个男人叫刘建国，今天下午发现妻子张美娟没回家，晚上报的警。但是奇怪的是，他坚持说妻子已经死了，凶手就是对面2201室的住户。"

我皱起眉头，"有证据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小王苦笑道，"2201室根本没人住，房子空了半年了。我们刚才去查看，门锁完好，屋内积尘很厚，明显很久没人进出过。"

我走向那个叫刘建国的男人。他大概四十多岁，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差。

"刘先生，我是刑警队的林浩，"我出示证件，"能详细说说今天的情况吗？"

刘建国看到我，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老婆被对面那个女人杀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女人？2201室不是空房吗？"

"不！今天下午五点多，我在厨房做饭，透过窗户看见对面房间里有个女人，她正在用刀割什么东西，血溅得到处都是！然后她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刘建国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像恶魔一样。"

我和小王对视一眼，这听起来像是幻觉症状。

"然后呢？"我继续问道。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想给我老婆打电话，但是打不通。我就下楼想去对面看看，结果在楼下碰到了我老婆！"

这话让我一愣，"你不是说你老婆失踪了吗？"

"对！我在楼下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行为很奇怪，"刘建国的声音颤抖起来，"她看到我就跑，我追了几步没追上。等我再回到家，从窗户往对面看，就看见那个女人正在清理血迹，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加颤抖："而且她换上了我老婆的衣服！"

我感觉事情越来越诡异了。一个空了半年的房子，一个神秘的女人，还有行为反常的妻子。

"刘先生，你确定看到的是你妻子吗？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结婚十五年，我不可能认错自己的老婆！"刘建国激动地说，"而且她穿的是今天早上出门时的那身衣服，蓝色的连衣裙，白色的小包！"

我让小王记录下这些细节，然后问道："你妻子平时有什么异常吗？比如精神状态，或者和什么人有矛盾？"

刘建国想了想："最近确实有点不太正常，总是说有人跟踪她，还说收到过威胁电话。我以为她是工作压力大，没太在意..."

"她做什么工作？"

"在市中心的会计师事务所上班，叫华信会计，是个主管。"

我点点头，让小王记下来。这时候，我注意到刘建国的手腕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

"这是怎么弄的？"我指着抓痕问道。

刘建国下意识地遮住手腕，"哦，这个...今天下午追我老婆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

但我观察他的神情，明显在撒谎。这些抓痕更像是指甲抓出来的，而且从位置和深度看，应该是在激烈争斗中留下的。

我决定先去2201室查看一下。虽然之前的同事检查过，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走到对面楼栋，乘电梯上到22楼。2201室的门确实紧锁着，门框上积累了不少灰尘。我用手电筒照了照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

"钥匙呢？"我问物业管理员。

"在这里，"管理员掏出一串钥匙，"这套房子的业主半年前就搬走了，一直空着准备出租。"

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内确实积了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很久没人住过。但当我打开手电筒仔细照射地面时，发现了异常。

客厅的地板上，有几个很浅很浅的脚印，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且这些脚印通向阳台的方向。

我走向阳台，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刘建国家的厨房窗户。如果真的有人站在这里，确实可以被对面看到。

但更奇怪的是，阳台的玻璃门内侧，有几个非常浅的血指印。

"小王，叫技术科的同事过来，"我压低声音说，"这里可能真的发生过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派出所打来的。

"林队，找到张美娟了！"电话里传来兴奋的声音，"她现在在市人民医院！"

我一愣，"医院？她怎么了？"

"说是今天下午遇到抢劫，头部受伤失忆了。刚才恢复了一些记忆，想起了家人的电话号码。"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凌晨四点半。如果张美娟在医院，那么刘建国今天下午在楼下见到的那个"妻子"是谁？

而且，如果张美娟下午就遇到了抢劫，那么刘建国声称在对面房间看到的"用刀割东西的女人"又是谁？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那个女人要穿上张美娟的衣服？

我感觉这个案子远比看起来的复杂。一个失踪案，现在牵涉出了抢劫案、身份冒充，还有一个神秘的空房间。

"小王，我们先去医院，"我说道，"同时派人继续守着这里，等天亮后再仔细搜查。"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有人冒充张美娟，她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吓唬刘建国吗？还是另有图谋？

而且，那些血迹又是怎么来的？

到了医院，我们见到了张美娟。她头上包着纱布，精神状态不太好，但意识很清楚。

"张女士，能说说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吗？"

张美娟皱着眉头回忆："我下午三点多下班，走到公司附近的小巷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打了我一棒，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就在医院了。"

"有看清楚是什么人吗？"

"没有，但是..."她停顿了一下，"我感觉那个人好像认识我，因为打我之前她叫了我的名字。"

"她？是女的？"

"好像是，声音听起来像女人。"

我和小王又对视了一眼。一个女人袭击了张美娟，然后冒充她出现在刘建国面前，目的是什么？

"张女士，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张美娟想了想："最近工作上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我们公司正在审计一家叫天成集团的账目，发现了一些问题，可能涉及偷税漏税。前几天我收到过恐吓电话，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这下线索更清晰了。有人为了阻止张美娟的审计工作，袭击了她，然后冒充她出现在刘建国面前，制造她已经"死亡"的假象。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杀掉张美娟不是更简单吗？

除非...这个人还有其他目的。

"张女士，你的衣服和包呢？"我问道。

"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没有了，医院给我换的病号服。"

我让小王联系医院，调取今天下午的监控录像，看看是谁把张美娟送到医院的。

同时，我决定回去再仔细询问刘建国。他的证词中有几个疑点，比如手腕上的抓痕，还有他为什么如此确定妻子已经"死了"。

天色渐亮，我们回到华庭小区。刘建国还在现场，不过情绪比之前稳定了一些。

"刘先生，你妻子找到了，她在医院，只是受了伤。"我说道。

刘建国的反应很奇怪，他没有表现出高兴或者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反而更加紧张了。

"不可能！我看到的那个绝对不是我老婆！"他激动地说，"那个女人杀了我老婆，然后冒充她！"

"那你手腕上的抓痕是怎么来的？"我直接问道，"实话实说。"

刘建国脸色一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我刚才没说实话。下午在楼下追那个冒充我老婆的女人时，她突然回头攻击了我，用指甲抓的。"

"她为什么要攻击你？"

"我不知道，可能是被发现了身份，恼羞成怒吧。"

但我总觉得刘建国还在隐瞒什么。他的神情闪烁，明显心虚。

这时，小王接到了技术科的电话。

"林队，2201室有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