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酒会初遇＞我第一次见到周叙白，是在公司的年终酒会上。

＞他端着香槟斜倚在落地窗前，西装革履掩不住浪子锋芒，周围名媛的目光像蛛丝般缠绕在他身上。＞而我只是市场部新来的实习生，躲在角落数着分钟等散场。＞“怕我？”他突然抽走我手中的果汁，换上一杯红酒，“在这种地方，喝这个才不会被当成小朋友。”＞后来他在所有人面前吻我，红酒的酸涩在唇齿间蔓延。＞所有人都说周叙白换女人比换车还快，劝我不要当真。

＞直到我在他卧室发现一张旧照——十六岁的我穿着校服，正弯腰喂巷口的流浪猫。

---公司年终酒会的喧嚣，像一层厚厚的暖绒，裹得人有些透不过气。

水晶吊灯把过分璀璨的光砸在大理石地面，反射进摇晃的香槟塔里，碎成一片片炫目的金。

空气里混杂着高级香水、雪茄尾调，还有某种属于名利场的、虚浮的热闹。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镀着一层完美的、弧度恰好的微笑。我缩在最不惹眼的角落，指尖冰凉，握着的那杯橙汁几乎没怎么减少。裙摆有些不合身，是临时租来的，布料摩擦着皮肤，提醒着我与这里的格格不入。我只想把自己藏进厚重的丝绒窗帘后面，默默数着时间，祈祷这场漫长的社交刑期早点结束。视线无所事事地飘移，然后，毫无预兆地，撞在了落地窗边的一个人身上。周叙白。

即使我只是个入职不到三个月、对整个上层建筑还懵懂无知的实习生，也绝不会认错他。

或者说，这会场里大半的目光，或直接或含蓄，都像被无形磁极吸引着，落在他周围。

他斜倚着巨大的玻璃幕墙，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为他勾了一道流动的光边。

一身剪裁极佳的深色西装，扣子解开着，露出里面一丝不苟的马甲，本该是绝对的商务精英范儿，可穿在他身上，硬生生被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扯出几分倜傥不羁。他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却没怎么喝，只是随意晃着，听旁边一位董事笑着说什么，嘴角牵起一点弧度，似笑非笑。

那笑容里有点东西，一种洞悉一切、又对一切不甚在乎的懒洋洋的锋芒。

周围几个妆容精致、衣裙华贵的女人，目光像黏稠的蛛丝，细细密密地缠绕过去，他却像毫无察觉，偶尔眼风扫过，也只引得那些蛛丝缠得更紧些。我像被烫到一样，慌忙收回视线，心脏却莫名多跳了两下，赶紧低头抿了一口橙汁。甜的，带着人工香精的味道，和我一样，在这里显得无比幼稚可笑。“躲在这里就能自动隐身了？

”一道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我头顶响起，带着点懒散的、被酒液浸得微哑的磁性。我吓了一跳，猛地抬头，正对上那双刚才还远远望着的眼睛。近看，眼珠的颜色更浅些，灯光下透着点琥珀的质感，眼底有些散漫的笑意，但深处却看不分明。是周叙白。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瞬间僵住，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杯柄，指节泛白。

他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落在我手中那杯可怜的橙汁上，眉梢微挑，那点笑意加深了，却说不清是觉得有趣还是别的什么。“怕我？”他问得直接，声音不高，恰好只够我们两人听见。“没、没有，周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他似是而非地哼笑一声，忽然伸手，极其自然地从我手里抽走了那杯橙汁，随手放在路过侍者的托盘上。然后，将他自己那杯几乎没怎么动的红酒，塞进我瞬间空了的手里。冰凉的杯壁激得我一颤。

“在这种地方，”他微微倾身，靠得近了些，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了雪松和一点烈酒的气息笼罩下来，“喝这个才不会被当成小朋友。

”我的脸颊轰一下烧起来，握着那杯沉甸甸的红酒，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炭。

指尖蹭过他刚才握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微妙的体温。我想说我不喝酒，想说我只是个实习生，想把这杯酒还给他然后逃离这个地方。

可在他那种居高临下的、带着玩味审视的目光里，所有话都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吐不出。

周遭的喧闹似乎瞬间被推远，又似乎无限放大，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砰，砰，砰，撞击着耳膜。他看着我无措的样子，嘴角那点玩味的弧度更深了些，却没再说什么，只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我手中的杯壁。“喝了。”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2 红酒之吻然后，他转身，重新融入了那片光鲜亮丽的人群，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捧着他塞过来的红酒，像个十足的傻瓜。那晚后来的事情，我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杯红酒的滋味，涩得厉害，一路从舌头涩到心里。有人来敬酒，说着恭喜和场面话，我笨拙地跟着喝，呛得眼泪差点出来。再后来，意识更加模糊。

似乎有人起哄，似乎音乐换了更喧嚣的调子。光影摇动间，好像又看到了周叙白，他身边围着的人永远那么多。然后，毫无预兆地，他拨开人群，朝我走过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看着他走近。周围的声音诡异地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带着探究、好奇，或许还有别的。他在我面前站定，低头看我，那双浅色的瞳孔里映着顶灯的光，亮得惊人，也深得惊人。

他身上那股压迫性的气息又一次笼罩了我。“闭眼。”他声音很低，带着命令的口吻。

我像是被施了咒语，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下一秒，温热的、带着酒气的唇压了下来。

周围瞬间响起压抑的惊呼和口哨声。我的呼吸彻底停滞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唇上那片陌生而强势的触感。他辗转吮吸，撬开我的牙关，那浓醇微涩的酒液味道，夹杂着他自身清冽又危险的气息，蛮横地渡了进来，在我的口腔里蔓延泛滥，酸涩感直冲头顶，醺得我四肢百骸都软了，思维彻底断线。很久，或许只有一瞬，他放开我。我猛地睁开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眼底似乎掠过某种极深的笑意，快得抓不住，然后变回那种惯常的、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抬手，用指腹略显粗糙地擦过我的唇角，抹掉一点溢出的酒渍。

周围是嗡嗡的议论和暧昧的笑声，灯光刺眼，他的身影背光，显得轮廓格外清晰，也格外遥远。那之后，我成了公司里一则突兀的流言主角。“周叙白的新猎物？”茶水间里，总有压低的窃窃私语溜进耳朵。“啧，市场部那个实习生？看着挺清纯的啊，怎么想的……”“赌多久？我猜不超过一个月。”“得了吧，周少换女人比换车还快，你见他哪辆车开过半年？”“这种小姑娘，段位差太多了，玩玩罢了，还真能当真？

”这些声音像潮湿的霉菌，无声无息地蔓延在每个角落。

每次遇到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看热闹的目光，我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他确实如传言所说。偶尔会叫我出去，高级餐厅，私人俱乐部，赛车道……他的世界光怪陆离，速度与激情是常态。他送我昂贵的礼物，珠宝，限量的包，随意得像是递给我一杯水。他会在车载音乐开到最大时忽然凑过来吻我，会在深夜的江边点着烟，看着对岸的灯火沉默，侧脸线条在烟雾里显得冷硬又疏离。

有时他对我很好，好到让我产生某种错觉。有时又莫名冷淡，连着几天音讯全无。

我心里的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像被风吹雨打的残烛，明灭不定。

那些流言蜚语时刻提醒着我，别昏头，别犯傻。3 旧照惊魂直到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