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锁链又开始响了。

沈清鸢蜷缩在墙角，听着那道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天还没亮透，她数着自己胳膊上的针痕，新的叠着旧的，青紫色漫成一片，像开败了的花。

“陛下。”御医的声音颤抖。

萧玦没应，只一脚踹开虚掩的门。

冷风灌进来，沈清鸢打了个哆嗦，抬头时正对上他那双淬了冰的眼。

她看着这双眼睛三年了，从最初的炽热到后来的冷漠，再到如今。

如今只剩下看一件器物的打量，还是件快用坏了的器物。

“取。”他只说一个字。

御医的手抖得厉害，银针在她胳膊上晃了半天，终究是不敢落下去。

“陛下，沈姑娘她……实在无处下针了。”

萧玦的目光扫过她的手臂，像在看一块布满裂痕的旧玉。

他忽然笑了，弯腰拾起地上的针，指尖冰凉，捏着她的手腕时用了十足的力气。

沈清鸢疼得闷哼一声，想缩手，却被他钳得更紧。

“怕疼？”

他凑近，呼吸里带着龙涎香，混着雪的寒气，“当初害灵月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会不会疼？”

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沈清鸢咬碎了牙。

血珠涌出来，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

她看着那血被盛入白瓷碗，一碗，又一碗，直到眼前开始发黑。

“陛下！再取下去，沈姑娘会没命的！”御医终于敢开口阻拦。

萧玦慢条斯理地松开手，看都没看那两碗殷红的血，只盯着沈清鸢苍白的脸。

“她的命？”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能用她这条贱命换灵月平安，是她的本分。”

沈清鸢望着他，那双曾经盛满了爱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三年的感情，到最后只剩下“本分”两个字。

这眼神刺到了萧玦。

“啪”的一声脆响，沈清鸢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朕？”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沈清鸢，别忘了你是怎么顶替灵月入宫的！这冷宫你住了一年还不够，还想学你那不知好歹的父亲，妄图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