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发财，我咬牙烧了百年家谱逼祖宗显灵。第二天全村竟连夜改姓，富豪排队认亲，唯独我家被排除在外。我气得掀了祖坟，却挖出一枚滴血的兵符。阴兵涌出瞬间，我听见百万英魂跪拜：“谨遵元帅号令——”而村外，十万铁骑正踏碎山河而来：“末将来迟，请少主复国！

”---陈默盯着供桌上那本纸页焦脆、散着霉味的家谱，眼珠子通红。

屋里唯一的灯泡瓦数低得可怜，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四壁的破败，墙皮剥落得像是生了严重的皮肤病，冷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哨音。桌上那点微光，还不及他烟头明灭的亮度。“发财…老子只要发财…”他喉咙里滚出沙哑的低吼，像是困兽最后的呜咽。欠了一屁股赌债，债主放话，三天内再还不上，就卸他一条腿。

亲戚邻里早就躲他如避瘟神，借无可借。工作？那点散碎银子，还不够利息的零头。

他走投无路了。目光最后定格在那本据说是从曾祖的曾祖那辈传下来的家谱上。这东西，除了每年祭祖时被老爹战战兢兢请出来磕个头，平时碰都不让碰，说是家族的根，比命都重要。屁的根！根能当饭吃？能还债？能让他不被剁成八块？陈默咧开嘴，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想起小时候听村里老人喝多了吹牛，说祖上出过不得了的大人物，只是后来遭了难，子孙流落至此，但祖宗英灵还在，守着后人呢，关键时刻，烧了家谱，就能逼他们显灵……平时他只当是放屁，可现在，这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比蛛丝还细的稻草。“祖宗？祖宗！”他猛地掐灭烟头，脸上横过一丝疯狂的戾气，“显个灵给子孙看看啊！让子孙发财！

不然留你们这破玩意儿有什么用！”他一把抓起那本沉甸甸、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家谱，手感油腻而脆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手却在极度兴奋和恐惧中抖得不成样子。摸出打火机。

咔嚓——！幽蓝的火苗窜起，贪婪地舔舐着干燥泛黄的纸页。边缘瞬间焦黑卷曲，火舌猛地向上蹿升，橘红色的光芒骤然照亮了他扭曲的脸和空荡破败的堂屋。

一股混合着陈年灰尘和纸张燃烧的古怪气味弥漫开来。火焰灼热，烫得他手一缩。

家谱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继续燃烧，火光大盛，映得墙壁上鬼影幢幢。

纸页在火中蜷缩、变形，化作黑色的灰蝶，随着热气流盘旋飞舞。陈默死死盯着那团火，眼睛被熏得流泪，却一眨不眨，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显灵…发财…显灵…让我发财…”火焰渐渐弱下去，最后一点余烬明灭不定，终于，彻底熄灭。只剩下一小堆黑灰，风一吹，便散开些许。

屋里重新陷入昏沉，只有那股焦糊味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金光大作，没有祖宗托梦，没有凭空掉下来的金银财宝。只有更深的寒冷和死寂。“操！

”陈默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破凳子，喘着粗气，颓然坐倒在地，双手插进头发里，“妈的…我就知道…狗屁的显灵…”巨大的失落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他。

赌债、债主狞笑的脸、空荡荡的口袋……剩下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

他就在那堆家谱的灰烬旁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或者说，是晕了过去。

……第二天他是被外面震耳的锣鼓鞭炮声吵醒的。咚锵！咚锵！噼里啪啦——！

喧闹声一浪高过一浪，中间还夹杂着人群的欢呼、汽车引擎的轰鸣，吵得他脑仁疼。

“妈的…谁家死人了搞这么大排场…”陈默揉着剧痛的太阳穴，挣扎着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阳光刺眼。然后，他愣住了。

门外景象，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或者昨天烧家谱把脑子烧坏了。

村里那条平时狗都嫌硌脚的土路，此刻竟然铺上了崭新的红地毯！路两边插满了彩旗，横幅拉得到处都是，上面写着什么“热烈欢迎宗亲荣归故里”、“同根同源，共谱华章”……一辆辆他只在杂志上见过的豪车——奔驰、宝马、奥迪，甚至还有几辆他叫不上名字、但看起来就贵得离谱的跑车，把原本宽敞的村道堵得水泄不通。

村里那些平时灰头土脸、抠抠搜搜的乡亲们，此刻全都穿红戴绿，簇新的衣服晃得人眼花。

他们脸上堆满了前所未见的笑容，一个个激动得红光满面，正围着那些从豪车上下来、衣冠楚楚一看就是大人物的男男女女，热情得近乎谄媚。

“二叔公！您可算回来了！”“三奶奶！我是您侄孙啊！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哎呀！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常联系！”认亲的声音此起彼伏，夹杂着夸张的笑声和故作亲热的寒暄。陈默彻底懵了。这他妈是哪个剧组跑来拍戏了？

还是全村集体中了邪？

他一把扯住正端着果盘、笑得见牙不见眼从面前跑过的邻居王老六：“老六！

这…这搞什么鬼名堂？”王老六被人拉住，一脸不耐烦，扭头见是陈默，眼神里立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和疏远，但很快又被那种狂热的兴奋覆盖：“哎呀陈默！

你还不知道？大喜事啊！天大的喜事！”他唾沫横飞地嚷嚷：“咱们村！

原来祖上出过超级牛逼的大人物！好像是什么…什么王朝的皇室后裔！

反正就是巨有钱巨有势的那种！昨晚上，这些散落在全国各地的宗亲富豪们，不知道怎么就同时收到祖训还是感应了，全找回来了！认祖归宗！要带着咱们全族发达呢！

”王老六指着那些豪车和西装革履的人：“看看！都是咱们本家！姓陈的！以后咱们村，可就飞黄腾达啦！”“姓…姓陈？”陈默舌头有点打结，心脏莫名一跳。“对啊！

咱村以前不都大多姓陈嘛！”王老六说完，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哦对了，陈默啊…你…你们家好像…有点不一样。”这时，村里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村长那激动得变了调的声音通过大喇叭传遍全村：“通知！通知！全体村民注意啦！

经过宗亲理事会元老们一致认定和考证！我们村，乃是古‘天陈’贵胄正统后裔！

为正本清源，光耀门楣！所有族人，从今日起，必须统一改姓‘天陈’！身份证、户口本，村里统一组织去改！以后咱们就没有姓陈的了，只有尊贵的‘天陈’氏！”“重复一遍！

所有原姓陈的村民，即刻起，改姓‘天陈’！”广播声如同惊雷，炸得陈默耳朵嗡嗡作响。

全村改姓？天陈？他猛地看向王老六，甚至看向周围每一个他认识的、原本姓陈的村民。

他们的脸上，只有狂喜和认同，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和抗拒。

仿佛他们天生就该姓这个矫情又古怪的“天陈”。王老六被他扯得一个趔趄，果盘里的苹果咕噜噜滚了一地。他脸上那谄媚兴奋的笑容瞬间凝固，换上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猛地甩开陈默的手，像是怕沾上什么晦气。“陈默！你他妈撒手！

”王老六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一种划清界限的急迫，“谁跟你咱们！广播没听见吗？

我们现在都姓天陈！天陈！高贵着呐！跟你家那个破落户的‘陈’不是一个字！

”他嫌恶地拍打着被陈默抓过的袖口，仿佛那里沾满了虱子。

“你…你们……”陈默的脑子像是被灌满了浆糊，嗡嗡作响。他环顾四周，那些原本熟悉的乡亲面孔，此刻都变得陌生而冷漠。他们看他的眼神，不再是往日那种虽然嫌弃但至少还带点同村情分的目光，而是彻底的、毫不掩饰的排斥和鄙夷，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为什么？

”他喉咙干得发疼，声音嘶哑，“凭什么你们都改了？我家呢？我家也是姓陈的啊！

”“你家？哼！”旁边扭着水桶腰、穿着一身崭新红绸缎褂子的刘婶嗤笑一声，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陈默脸上，“你家也配？宗亲会的元老们昨晚连夜核验了族谱源流！

清清楚楚！只有我们这些才是正根正枝的天陈后裔！你们家？

不知道是几百年前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姓混进来的旁支野种！也想蹭我们天陈氏的光？呸！

做梦！”“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另一个村民帮腔道，“穷得叮当响，赌债欠一屁股，祖宗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现在还想来攀高枝？”“滚远点！别冲撞了贵客！

”“就是，挡着道了！好狗不挡道！”嘲讽和驱赶的声音如同冰冷的石子，劈头盖脸地砸过来。陈默被推搡着，踉跄后退，脊背重重撞在自家斑驳开裂的门框上。

他眼睁睁看着王老六、刘婶，还有那些昨天还一起蹲在村口唉声叹气骂老天不开眼的穷哥们，此刻全都趾高气扬，围着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天陈氏宗亲”，点头哈腰，极尽谄媚。

一辆加长林肯缓缓驶过，车窗降下，一个穿着唐装、气度不凡的老者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脚边的蝼蚁，随即漠然地升上了车窗。红毯铺地，锣鼓喧天，豪车如云，认亲现场热火朝天。唯有他家门口，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寒冷，破败，死寂。

阳光似乎都刻意绕开了这片角落，留下大片沉重的阴影，压得他喘不过气。

那本被他烧成灰烬的家谱，仿佛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无声的嘲笑。一股冰寒刺骨的凉意，顺着脊椎骨猛地窜上天灵盖。他明白了。全明白了。祖宗显灵了。真的显灵了！他烧了家谱，逼得祖宗不得不显灵发财——但这发财的路子，他妈的不是给他陈默的！

是给那些“正根正枝”的天陈后裔的！而他家，被毫不犹豫地踢了出来，划清了界限，甚至被打成了“冒姓野种”！他用自己的绝望和疯狂，点燃了一把火，却烧掉了自己最后一点指望，反而给全村人做了嫁衣，换来的是自己被彻底孤立，坠入更深的深渊！“嗬…嗬嗬…”陈默低着头，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极致的愤怒和荒诞感像沸腾的岩浆，在他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炸开。

赌债的阴影，村民的唾弃，祖宗这离谱到极点的“显灵”方式……所有的一切，拧成一股冰冷的绞索，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绝望？不。是恨！滔天的恨意！

恨这瞎了眼的老天！恨那些翻脸无情的村民！恨那些莫名其妙冒出来摘桃子的狗屁宗亲！

更恨那些狗眼看人低、把他当垃圾一样抛弃的祖宗！“好…好得很…”他猛地抬起头，双眼血红，额角青筋暴跳，脸上扭曲出一个狰狞到极点的笑容，“嫌我丢人？嫌我是野种？

不让我姓陈？断了我的活路？”他环视着这片他出生、长大的村庄，此刻的喧嚣和繁华与他无关，只剩刺骨的羞辱和恶意的排斥。

“老子让你们显灵…老子让你们发财…”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都不让我活…那就都别活了…”他猛地转身，冲回阴冷的屋里。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磨得锃亮、原本用来劈柴的斧头。斧刃寒光闪烁，映出他猩红的眼。他提着斧头，一步一步，朝着村后山坳里的祖坟地走去。脚步沉重，却异常坚定。沿途，有穿着新衣、喜气洋洋的村民看到他这副模样，先是吓了一跳，随即露出讥讽和警惕。“陈默！你发什么疯！”“拿斧头想干嘛？还想砍人不成？

”“快滚回你的狗窝去！别在这儿碍眼！”“警告你啊，敢闹事，宗亲会的保镖可不是吃素的！”陈默对所有的呵斥和警告充耳不闻。

他的眼睛只死死盯着前方那片埋葬着列祖列宗的山坳。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股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和死寂。来到坟地。大大小小的土包或石碑林立，不少坟前已经摆上了崭新的、昂贵的祭品，香烟缭绕——显然是那些刚刚认祖归宗的“天陈氏”富豪们来显摆过了。陈默的目光，直接落在最前方、最古老、也是最大的那座祖坟上。碑文早已模糊不清，但村里世代相传，这就是迁到本村的那位始祖。也是昨晚，将他无情抛弃的“祖宗”之一。“祖宗？

”陈默走到坟前，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风暴前的死寂，“我再问最后一次…这财，有没有我的一份？”坟茔沉默。只有风吹过坟头枯草的呜咽声。“好。很好。

”陈默点了点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斧头，阳光在斧刃上流淌出刺目的冷光。“我烧了家谱，你们断我生路。”“我穷途末路，你们嫌我丢人。”“全村改姓，唯独撇下我一家独穷。

”“好一个显灵…好一个祖宗…”他眼中的血色几乎要滴出来，胸腔剧烈起伏，猛地吸了一口气，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嘶吼：“那你们就都给我——滚出来！！”话音未落，他用尽全身力气，抡起沉重的斧头，朝着那斑驳的墓碑狠狠劈了下去！“镗——！

”火星四溅！碎石崩飞！墓碑被劈开一道深深的豁口！“不出来？！都给老子滚出来！

”他状若疯魔，一斧头接着一斧头，疯狂地劈砍着墓碑、坟头！泥土飞溅，草屑乱飞！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山坳里回荡，惊起远处一片飞鸟。手臂震得发麻，虎口崩裂渗出鲜血，但他浑然不觉，只是疯狂地劈砍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绝望，全都倾泻在这座冰冷的土坟上！“凭什么！凭什么扔下我！凭什么！”砰！砰！砰！

石碑碎裂，坟土塌陷。就在他几乎力竭，又一斧头狠狠剁进坟土深处时——“咔——”一声闷响，像是劈中了什么坚硬却中空的东西。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冷到极致的寒气，猛地从斧头劈开的裂缝中喷涌而出！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明明是正午，却仿佛瞬间坠入冰窟！陈默猛地打了个寒颤，动作僵住。

他下意识地低头，朝着那裂缝看去。只见被劈开的泥土深处，隐约露出一个黑沉沉的、非石非木的匣子一角。那刺骨的寒气，正是从匣子里弥漫出来的。

他喘着粗气，丢开斧头，用手疯狂地扒开周围的泥土。很快，一个一尺见方的黑色金属匣子完全暴露出来。匣子不知是何材质，触手冰冷刺骨，上面刻满了模糊不清的、扭曲的符文，透着一股苍凉邪异的气息。匣子没有锁，仿佛本身就是浑然一体。陈默血红的眼睛盯着匣子，一种莫名的悸动攫住了他。

他伸出沾满泥土和鲜血的手，颤抖着，抚上匣盖。猛地一用力！

“嘎吱——”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匣盖被他硬生生掀开！匣内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枚婴儿巴掌大小、形状古拙、颜色暗沉如凝血的事物静静躺在黑色的丝绒衬垫上。

那像是一枚兵符。通体呈暗红色，仿佛被无数鲜血浸泡凝固而成，边缘已经磨损得有些圆滑，表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鬼首图案，那鬼首的双眼，是两个深邃的空洞。兵符出现的瞬间，周围的光线都似乎扭曲黯淡了下去，那股阴寒死寂的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

陈默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抓向那枚兵符。指尖触碰到兵符的刹那——“嗡！

”他浑身剧烈一震！仿佛有无形的惊雷在他脑中炸开！眼前的景象猛地模糊、扭曲！

无数破碎混乱的画面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进他的脑海——尸山血海！破碎的战旗！

震天的厮杀！燃烧的宫殿！绝望的咆哮！

还有一道模糊却威仪万千、身穿破碎黑色冕服的身影，将一枚冰冷的物件狠狠塞入他怀中……幻象一闪而逝，快得抓不住细节。

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而冰冷的联系，通过这枚兵符，骤然建立在他与脚下这片大地之间！

同时，他食指刚刚被斧柄磨破的伤口，一滴殷红的血珠，正好滴落在那兵符鬼首图案的眉心处。滋——鲜血瞬间被吸收，消失不见。那暗红色的兵符，内部仿佛有幽光极快地流转了一下，那两个空洞的鬼首眼睛，似乎微微亮了一瞬，如同沉睡的魔神，悄然睁开了一丝眼缝。轰隆隆隆——！！！毫无征兆地，整个坟地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如同地龙翻身！陈默踉跄一下，勉强站稳，骇然四顾。

只见以他手中的兵符为中心，地面上，一道道漆黑的裂缝猛然炸开！裂缝之中，并非泥土，而是深不见底、翻滚涌动的浓黑阴影！刺骨的阴风呼啸着从裂缝中冲出，卷起地上的沙石枯草，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啸！温度骤降，呵气成霜！下一秒，一只覆盖着锈蚀残破青铜甲胄、只剩下森白指骨的手，猛地从一道最大的裂缝中伸了出来，死死扒住了边缘！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