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我道基被毁、道侣被害，全派冷眼旁观我狼狈如狗；

百年后，我以混沌大帝之姿归来，却见仇人们瑟瑟发抖跪满山门；

当年高高在上的师尊痛哭流涕，我却轻笑弹指间覆灭天地——

“本帝轮回九世归来，尔等……也配求饶？”

雷霆撕裂天幕，暴雨如天河倾覆，冲刷着青云宗冰冷的青石广场。

雨水汇成浑浊的溪流，淌过林轩的脸颊，混着泥污和血，漫入唇齿，是一片绝望的腥涩。他趴在冰冷的石面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丹田处碎裂般的剧痛，那里曾经温养着令他傲视同辈的道基，如今只剩一片死寂的废墟。

一根冰冷的玄铁锁链穿透他的肩胛骨，将他如死狗般钉在原地。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模糊不了前方高台上，那些曾经熟悉无比的身影。

他的师尊，青云宗宗主玄诚子，面无表情，拂尘搭在臂弯，眼神扫过他时，没有半分波动，如同看一块路边的顽石。

他的师兄师弟，那些曾与他论道切磋、把酒言欢的同门，此刻或冷漠，或讥诮，或刻意地移开目光，无人出声。

还有她…柳依依。他倾尽所有柔情与守护的道侣，此刻却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侧——那位来自上宗、身份尊贵的少主赵罡。她华美的云裳纤尘不染，精致的发簪在雨幕中闪着冷光，看向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与冰冷，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她的眼睛。

“林轩，”她的声音穿过雨幕，清脆，却字字如刀，剜心裂肺，“认清现实吧。你的存在，本就是赵师兄踏上无上仙途的绊脚石。你的道基，能成全赵师兄，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

赵罡搂着她的纤腰，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居高临下，如同俯视一只可以被随意碾死的虫豸。“依依说得不错。林轩，要怪，就怪你怀璧其罪，挡了我的路。”他微微俯身，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对了，忘了告诉你，三日前后山寒潭边，依依给你喝的那盏‘暖心茶’，滋味如何？若非那‘散魂引’，我要取你道基，或许还要多费几分手脚呢。哈哈……”

轰隆！

惊雷炸响，白光映得林轩脸色惨白如纸。比道基被硬生生挖走更痛的，是这彻骨的背叛！原来所有的温情脉脉，所有的海誓山盟，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

恨！滔天的恨意冲垮了理智的堤坝，却冲不破体内空荡荡的虚无和穿透骨肉的玄铁锁链。他猛地昂起头，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血泪混着雨水滚落。

“为什么？！玄诚子！我尊你敬你，视你如父！宗门栽培之恩，我林轩何曾有一日敢忘？！柳依依！我待你一片真心……”

他的嘶吼被更大的雷声淹没。

玄诚子眉头微皱，似乎嫌他吵闹，拂尘轻轻一挥。

两名执法弟子上前，面无表情地抓起穿透林轩骨肉的锁链，粗暴地拖行。

粗糙的青石地面磨砺着伤口，血痕在雨水中迅速晕开又淡去。剧痛和极致的羞辱淹没了他，意识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柳依依依偎在赵罡怀里娇笑的模样，是玄诚子淡漠转身的背影，是无数同门冰冷或嘲弄的目光。

整个世界都在对他施加冰冷的恶意。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他在心中发出最恶毒的诅咒，“我林轩……定要尔等血债血偿！神魂俱灭！！”

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