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榨干我的最后一丝价值，让我为他劳作到死。

见我不说话，沈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语气也带上了些不耐烦：

“妈，虽然明玉是领养来的，但也是在咱家你看着长大的啊！如今她马上要生了，喜上加喜，你不能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人都说母慈子孝，母要慈祥，子才孝顺，你也不想因为这点小毛小利和明玉离心对不对？”

吼声将我的思绪拉回。

看着面前这个与我血肉相连却满眼算计的孩子，只觉得心如刀绞。

“我没有，钱全在你爸那里。”

听我这样说，沈国强不乐意了，把手机在桌上拍得啪啪作响：

“妇人之见！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沈钰帮腔：

“是啊妈，说这话多没意思，显得咱家很穷酸似的。”

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我强咽下鼻尖泛起的酸涩。

前世我查出肝癌早期，医生说情况乐观，只要肯治痊愈的概率很大。

那时我满怀希冀地找上沈国强，可他却当着棋牌室众人的面将我一脚踹倒在地：

“晦气玩意，没看老子正输钱郁闷着呢，家里就是进了你这么个丧门星才一直倒霉！”

“进了老子的兜那就是老子的钱，你少惦记！”

我被重重甩在牌案上，头晕目眩，甚至分不清周围人的眼光是嘲笑还是怜悯。

只记得后来，我用外套擦干净咳在地上的血渍，擦干净了沾上尘土的麻将，

离开时沈国强连眼神都没再给我一个。

后来沈钰借口送我去医院，等回来时却发现床褥被覆盖在孙女脸上。

没来得及送到抢救室，就被医生宣布窒息身亡。

出殡那日，我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明玉抱着孩子的遗像哭得撕心裂肺。

沈钰一遍遍抚摸着孩子已经失去血色的皮肤：

“小宝，不要怪爸爸妈妈好不好，爸爸不知道奶奶有没有把被子给你掖好。

要是知道你会出事，即便是天塌了爸爸也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那一刻起，我彻底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可明明那天最后一个离开婴儿房的人是沈钰。

但我不能说。

沈国强执意要跟我离婚，还要报警将我这个“杀人犯”送去坐牢。

最后是沈钰出面，才拦下暴怒不已的沈国强。

可不管我事后怎样弥补，嫌隙还是深深扎进了每个人心中。

明玉虽然面上不说，但从她的言语中我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疏离。

那时我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2

“妈，你不是还有外婆留给你的那套房吗？”

思绪回笼，我看着沈钰微微愣神。

那间院子是母亲用攒下的所有积蓄买的，不大，却是她为我留下的唯一退路。

见我不答应，沈钰有些急了，猛地扣住我的肩膀：

“妈，你先卖了，等孙子以后挣大钱，再给你买一间更豪华的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