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为了散心去夜跑,一跑就是三四个小时(王伟宏李晓雯)热门网络小说推荐_最新完结小说推荐她说为了散心去夜跑,一跑就是三四个小时王伟宏李晓雯
老婆最近迷上了夜跑,说工作压力太大。可每次出门都喷香水化浓妆,运动服是崭新的紧身款。回来时身上没汗味,只有浴室里飘出一股廉价的沐浴露气息。
我买了台军用级无人机藏在她包里,屏幕里高清直播:她熟练地钻进一辆豪车后座,车窗摇晃了三小时五十七分。录完视频我只回了她一句“散心愉快吗?”岳父寿宴当天,我播放了这段“夜跑纪录片”。宾客们哗然,出轨的妻子和小老板面如死灰。
我甩出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离婚吧,净身出户那种。”转身离开时,我听见岳母撕心裂肺地哭喊。“老婆,又去跑步?”我的声音平平地从沙发上飘过去,眼睛甚至没离开电视上无聊的购物广告。李晓雯正站在玄关那面狭长的穿衣镜前。
镜子里映出她紧绷的后背,穿着条新得能反光的粉紫色紧身运动裤,衬得那腿又细又长。
上身是同色系的小背心,布料少得可怜,勾出腰线。她弯下腰,摆弄着脚上的白色运动鞋,鞋带没沾半点旧痕。长发被仔细地束成高马尾,发尾烫过的卷打着俏皮的弧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嗯,”她答得有点飘,“公司那项目压得人喘不过气,跑跑步,出出汗,脑子就清亮了。”她没回头,伸手摸过柜子上那瓶她生日时我送的小众香水,熟稔地对着手腕、耳后喷了几下。那味道浓郁得近乎侵略性,瞬间就霸道地挤满了门口的空气,是某种甜腻的花香混合着辛辣的木调,和她嘴里说的汗味半点不沾边。我鼻腔里堵了一下,像被那香气呛着了。
厨房案板上那把切西瓜的刀,刀面反射着顶灯冰冷的光,似乎无声地向这边瞥了一眼。
那股熟悉的火气又开始在小腹底下爬,但我强行把它摁住了。还不是时候。我就这么看着她,后背挺直得如同骄傲的孔雀,手指灵活地系好鞋带,拍了拍裤子不存在的褶皱,然后拉开了厚重的防盗门。“你注意安全,别太晚。”我补了一句,声音还是干巴巴的,没半点起伏。门外楼道柔和的光线渗进来几缕,勾勒出她纤细的影子。“知道了,就三四小时吧。放心,跑透了累,回来倒头就睡。”她声音轻快得像跳跃的音符,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慵懒,门“咔哒”一声轻响,关严了。
门缝里最后一丝香水味也迅速被屋里的寂静吞噬。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电视里主持人亢奋的“买一送一!”在空荡荡地回响。购物广告里,一个穿着同样崭新闪亮运动服的男人正对着一架高端跑步机夸张地展示着笑容。呵,跑步?
我眼神扫过家里那个落满灰尘的跑步机,像在嘲笑一个拙劣的谎言。三四小时?
我心里的算盘珠子拨得飞快。两个月零六天了,风雨无阻,比打卡上班还准时。
每次踩着点儿出去,又在凌晨的钟声响起前踩着点溜回来。那身所谓的运动装备,永远簇新笔挺,从没沾染过星点灰尘或真实的汗迹。至于她带回来的“疲惫”?
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掏空后,带着点满足的死鱼状瘫软。一进门就像躲瘟疫似的直奔浴室,水声哗哗响起,然后一股子劣质包装上印着“茉莉清心”的沐浴露味道,就会凶猛地冲出来,笨拙地试图淹没掉别的、更私密的气息。没动?我屁股终于舍得离开沙发,走到窗户边。
我们家在三楼,窗下是一条被昏黄路灯切割得明暗交替的小区主干道。没等多久,那个熟悉的窈窕身影就从单元门洞的阴影里钻了出来。路灯的光晕温柔地包裹着她,马尾辫随着步伐轻盈晃动,那身新得发亮的运动装简直在黑暗里自带光源。她走得很快,方向却不是小区正门口那个小小的、破败的街心花园,而是径直拐向了后墙边一个不起眼、直通外面大街的侧门。有门不走,偏钻狗洞。
我嘴角扯了一下,那弧度不像笑,倒像被冻裂了。目标明确,行为高效,直奔主题。这效率,哪儿还像个被“工作压力”压得喘不过气、需要靠剧烈运动来散心的人?转身回到客厅,我弯腰打开茶几下面的杂物柜,在一堆数据线和旧遥控器中间摸索着。
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和塑料外壳,我把它拖了出来——一个巴掌大、哑光黑的盒子,沉甸甸的质感。掀开盒盖,里面安静躺着的,不是什么高科技玩具,更像一只冷酷的机械鹰隼。墨黑色的碳纤维外壳,线条凌厉流畅,折叠的螺旋桨臂紧紧收拢着。
我前阵子狠下心、几乎掏空了攒下准备提前还房贷的那笔钱才弄来的好东西。它贵得有道理。
军用技术下放,高清成像稳如老狗,续航猛得跟头不知疲倦的牲口一样,最绝的是它的低噪音模式——贴着人脑袋飞过,声音也就跟蚊子放屁差不多大。
还有它搭载的那个微型高清摄像头……啧,那玩意儿,说是能看月亮上的环形山都有人信。
我盯着这个墨黑的家伙,心脏跳得特别稳,一下,又一下,是铁砧砸在淬过火的钢块上的那种重音。没什么多余的想法,没有铺天盖地的愤怒或者可笑的痛苦,只有一个念头异常清晰:摊牌?吵架?对质?
太温柔了。这种脏了眼的事,就该撕开来、抛出去,在太阳底下好好晒晒,让该被烤熟的东西自己发臭。得让它认人。我拿起操控手柄,目光却飘向了李晓雯扔在鞋柜上的那个帆布挎包,深蓝色的,印着个卡通猫。
她一向嫌这小包廉价,只去楼下超市买菜才会用。机会来了。我走过去,拉开挎包拉链,一股混着口香糖和化妆品的气味涌出。里面东西很杂:一个粉饼盒,一支润唇膏,一包开封的纸巾,还有个……钥匙扣?金属质感,沉甸甸的,上头坠着一小块光滑的不规则水晶。这东西绝对不是她的风格。李晓雯的钥匙扣,从来都是那种精致小巧的镶钻金属球或者可爱的绒毛玩具。
这种棱角分明、水晶切面粗糙的玩意儿……一个念头像冰块一样滑进胃里。我手指没停,利索地撬开机身上一个小巧的卡扣,露出隐蔽的微型存储槽。
一张指甲盖大小的TF卡被我快速抽出,然后把那枚新的、容量更大的TF卡摁了回去。
另一只手伸进裤子口袋,掏出那块粘性十足但表面无痕、撕下绝不会留残胶的特制定位磁吸片。搞定。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我把定位片轻轻粘在那个突兀的水晶钥匙扣底部。包拉链恢复原状,钥匙扣塞回深处,一切还原得天衣无缝。这钥匙扣……如果只是备用钥匙,根本无需随身带进带出。除非……它是打开某扇门的通行证。
一块精确到厘米级、永不掉线的定位信标,比什么“查找”功能都靠谱得多。
无人机悬停在正上方,屏幕里的画面就是审判席上无法抵赖的呈堂证供。干完这事,我才拿着无人机的操控手柄走回窗边。天色已经全黑下来,城市的灯光浮在地平线上。
启动、校准、连接、预热……程序走完。屏幕亮起,幽蓝的光芒映着我的脸。
操控手柄微微振动,屏幕上清晰显示出我家楼下的实时俯瞰画面,树叶在夜风里颤动都清清楚楚。我稳稳拨动操控杆,窗台上方的滑轨无声打开。
那架墨黑的无人机幽灵般滑入夜空,螺旋桨高速旋转带起的微弱气流只卷起窗帘微微晃动了一下。很快,它就完全融入了楼群上方那片更浓稠的黑暗里,像一滴墨水落进了巨大的墨池。屏幕上,清晰的彩色画面显示着它正迅速拔高。
精准捕捉到了楼下主干道边角门拐出去的那个人影——一个纤细的、穿着亮眼运动服的身影,正在向马路对岸的一片高档公寓区快速移动。就是那。我的手指在控制器上滑动、推动。
高空俯视的画面无比精准地锁定下方那个粉色小人。李晓雯走路很快,身影在路灯杆投下的光柱间明灭穿梭,目标明确得像在追赶已经起步的电车。
她直接横穿了还算车流密集的马路,毫不犹豫地扎进了对面那个气派的“碧湖国际”小区大门。那小区我知道,全封闭管理,光保安就有三班倒。门口那对一人多高的白玉貔貅看着就能把穷鬼熏死。租?
就凭我们俩那点工资,再凑十年也未必够门槛。买房?下辈子吧。夜视模式下的画面,绿莹莹的,李晓雯熟门熟路地绕过门口的保安亭,没受到任何盘问,就跟回自个儿家一样,直奔其中一栋外立面贴着灰金色瓷砖的楼。楼下那盏造型别致的花园灯刚好照亮单元门口。
无人机几乎是贴着楼体跟拍的,高度维持在两三米,像个无声的幽灵。
画面稳定得如同在轨道上运行的专业摄像机。她停在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旁边。
那车泊在离楼门很近的一个专用车位上,庞大又低矮的车身线条在夜色里沉淀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重量感。车窗是全黑的隐私膜,厚得能挡子弹那种。我刚调整无人机下降角度想看清车牌,后座的车门却自己向上升开了。
门开得很缓,像是某种邀请或者预演。里面透出顶灯柔和暧昧的光线。
李晓雯甚至没有丝毫犹豫,也完全没有那种被陌生人开车门时应有的警惕或陌生感。
她像一只灵巧的猫,高跟鞋都没提,身体一侧,就极其自然地滑进了那片柔光笼罩的、看起来极为舒适宽大的后座空间。
仿佛这里才是她的终点站。车门无声合拢,像一张厚重的嘴闭上了。
整个单元门口瞬间恢复了寂静,只有那盏孤零零的花园灯在地上拖出一个圆形的光影。
奔驰巨大的车身纹丝不动地趴着,黑色的隐私玻璃像深不可测的寒潭。
接下来三个小时五十七分钟,无人机一直悬停在离那辆车顶大约五米左右的半空中,如同夜空中一颗耐心的眼睛。螺旋桨以最低速运转,在夜风里几乎只剩下低频的、类似蜜蜂扇动翅膀的微颤音。高清摄像头牢牢锁死那辆车。
车里面会发生什么?我靠在冰冷的窗玻璃上,眼睛盯着那块小小的监视屏。夜色太浓,贴膜的玻璃深得像深渊,什么有用的画面都挤不出来。但这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这把锁死的画面本身——一个确凿无疑的物理坐标。一个时间凝固的罪证。画面是死的。
但时间数字在一分一秒跳动,精确到秒。无人机的位置数据在屏幕角落稳定地显示着:经度,纬度,海拔,毫厘不爽。精确锁定在这辆吞噬了我名义上妻子的豪车上方。偶尔,车会有一点极其轻微的摇晃,幅度细微得像被风推了一下。每次摇晃过后,那些贴膜玻璃后的模糊光影,似乎也跟着轻微动荡,水波般漾开几圈涟漪。
有时能隐约看到里面人影轮廓的模糊叠合,像一团混沌、起伏的暗影。车里传不出一丝声音,隔着屏幕,也听不到任何声响。这份包裹在绝对隐私下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喧嚣。
屏幕的冷光打在我脸上,眼睛干涩得发疼。没感觉。心跳?平稳得像死水。愤怒?恨?
有那么一点,但像飘在天边的几缕黑烟,引不起什么大火。
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验证感——看吧,果然如此。一块早就腐烂的地方被刀子豁开了,脓水流了出来,反倒有种病态的轻松。像是终于等来了预料之中的那场暴风雨。没有意外,只有铁一样的事实。中途有个穿制服的保安骑着电瓶巡逻车慢悠悠晃过来,车头的远光灯像两把光剑切割着黑暗。
那保安大概是觉得楼顶悬停的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有点碍眼,或者是规矩不允许,想过来看看什么情况。无人机镜头稍微偏转了一下,对准了来人。
我手指在操控器的几个按键上快速点过。
屏幕右上角跳出一个闪烁的小图标——身份识别通过。那是这个小区的物业安保系统权限。
我通过一个做信息安全的老同学弄到的虚拟ID。这个ID在后台系统里有登记记录,显示是我在另一栋楼的业主,正合法测试安保巡逻无人机。保安仰起的脸上有点疑惑,似乎在努力分辨这机器在干嘛。我轻轻拨动另一个旋钮,无人机侧下方机腹的位置,一个小小的绿色信号灯,以物业通用的“安全确认”模式闪烁了两下。保安仰头看着,脸上的疑惑慢慢散了,最后没说什么,骑着车慢慢悠悠晃开了。屏幕角落的计时器,终于走到了 03:57:16 。它停下了。就在这时,那辆沉寂了近乎四个小时的黑色奔驰,尾灯毫无预兆地、像睡醒的怪物睁开两只猩红的眼睛般,轻轻亮了一下。
深色贴膜的车窗纹丝不动,但能感觉到车内空间里某种凝结的空气重新开始了流动。
前车门率先打开了。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男人。屏幕画面猛地被手指放大到最大倍数,画面因为极限放大和低光环境而有细微颗粒噪点,但足够了。清晰的脸,清晰的啤酒肚。
五十来岁,头顶中央一片锃亮的“地中海”在小区园林灯反射下特别扎眼,剩下周围一圈染得过分乌黑的头发紧贴在头皮上,显得那光秃的头盖愈发可笑了。
一张富态的圆脸,因为酒色过度显得有些浮肿松弛,法令纹深得能夹死蚊子,嘴唇有些发紫。
穿了件一看就很贵的深色POLO衫,料子应该很软,只是被他那个圆鼓鼓的肚子撑得有点紧绷,领口歪了,露出底下一点金链子的反光。王伟宏。
宏达货运公司的老板。李晓雯部门新上线那个物流系统外包项目的甲方爸爸。
上周在她们公司组织的饭局上见过一次。
李晓雯当时端茶递水、侧耳倾听那副殷勤样子我还没留意。原来……早在这儿等着呢。
他下了车,却没离开,反倒是慢悠悠地拉开了后车门。车内的灯光泄了出来,短暂地照亮门外的一小片地砖。李晓雯从那片光里探出身子。她还是那身粉紫色的运动装,外面象征性披了一件看起来薄得像纱的针织开衫,像是临时抓来掩盖什么的。
脸上红晕还没彻底消散,眼神也有些飘忽迷离,仿佛刚从一场深沉的梦境里被拉出来,透着一股倦怠和……被滋养后的慵懒。王伟宏伸手扶了她一下——其实是揽住了她的腰,动作自然得让人反胃。他凑近她耳朵说了句什么,那张油腻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法令纹更深了,眼神黏糊糊地在李晓雯脸和脖子上扫。李晓雯“嗯”了一声,声音软得发腻,偏过头,在他油腻的腮帮子上轻轻啄了一下。她那个角度,嘴唇似乎是印在了那些肥肉褶皱上。一个蜻蜓点水的、带着浓重情色余韵的回应。动作很快,像偷油的小老鼠。她灵活地脱离了他手臂的包围圈,快步走向单元门,身影闪进去消失不见了。王伟宏站在原地,抬手抹了抹刚被亲过的那边脸,看着李晓雯消失的方向,脸上那点虚伪的笑容挂不住了,眼神变得浑浊而直接,里面翻腾的东西让屏幕前的我下意识想挪开视线。他站在原地,肥胖的身体微微晃了两下,似乎在回味,又或者只是等那阵可能的眩晕过去,才拉开车门,回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奔驰沉重的黑色车身无声地滑出去,像一条完成使命的庞大阴影像要融入夜色。
无人机静静悬停,几秒之后,捕捉到了李晓雯重新从大楼单元门走出来的身影。
她还是那身运动服,脚步明显拖沓了不少,背微微有些弓,不像来时那样精神焕发,真像是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高强度运动”后带回家的、那种彻底被榨干水分般的疲惫和满足。
她低着头,用手整理了一下那件可有可无的开衫,然后才沿着原路,走向小区大门。
我收回目光。手指在屏幕上几个特定区域快速点触、滑动,划定了时间标记点、目标识别框。
几秒内,后台系统已经开始自动抓取、截取刚才那段录像中最具说服力和冲击力的画面片段,并开始高速转码、加密备份。屏幕一闪,跳出“云端双份实时备份完成”的字样。
我操控无人机开始爬升,它无声地拔高,像一支射向天空的黑色箭矢,然后利索地掉头,向着家的方向平稳返航。窗外引擎的低鸣彻底远去,被夜幕完全吞没。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门开了。屋里没开大灯,只开着沙发旁边的一盏阅读小灯,灯光暖黄,在暗沉里画出一小块明亮区域。我像是被那小片光吸住了,坐姿都没变过,眼睛看着毫无节目的电视屏幕。李晓雯几乎是挤着门缝滑进来的,反手轻轻把门带上。
“咔哒”一声轻响,是她先上了锁。“回来了?”我眼珠终于动了动,视线却没落在她身上,而是盯着茶几玻璃上几点已经干涸的水渍。声音像从干裂的河床底下挤出来的。“嗯。
”她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闷闷的鼻音,显得柔软又疲惫,真像是跑了几百公里刚下来。
“跑得累死了,”她一边弯腰脱鞋,一边长长地、非常刻意地吁了口气,顺手撩了一下汗津津贴在脖子边上的发丝,运动背心被顶灯照着,后背上干净清爽,“不过出完汗真舒服,脑子里的乱线都顺溜了。”说着,她抬脚往浴室的方向去。
我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转过头,目光像钉子一样扎在她脸上。“这么累?”她刚走出两步,大概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异常锐利的语气定住了。身形顿在原地,半侧过身看我,脸上那点强装出来的、恰到好处的运动疲惫感还在,眼里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没藏好的惊疑。
客厅太暗,只有那盏小灯斜打在她侧脸上,她大概也没看清我眼神里的东西,只是本能地警惕。“就……是啊,”她的声音有点僵,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费力转动,“跑了好几圈呢。怎么?”那点狐疑开始浓了。“没什么,”我扯了扯嘴角,肌肉好像没动,那弧度只是光线制造的错觉,目光慢悠悠地、如同带着实质的重量扫过她那身紧绷到一尘不染的运动服,最后落在她一丝汗意也无、只泛着运动后可疑红晕的脸颊上,“就想问问……”空气骤然凝固。“……散心愉快吗?”这四个字落地,像四块生铁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却震耳的钝响。李晓雯的背脊猛地绷直了,像被无形的冰锥刺中。
她脸上那点强撑出来的、经过精密计算的运动后疲惫慵懒“咔嚓”一声碎裂,掉了一地渣滓。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苍白的惊愕、慌乱和难以置信,层层叠叠堆上来,几乎要淹没她所有的表情管理技巧。她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颤抖收缩,死死地盯住我,仿佛第一次看见沙发上坐着的这个人。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两下,像搁浅的鱼在艰难喘息。
那股浓郁的、混合着她廉价沐浴露和某种陌生须后水气息的味道,在寂静中再次霸道地钻入我的鼻腔。我没等她的回答,也没看她那张表情管理彻底失控的脸。
身体像一具生锈却有力的机器,从沙发深处站起,脊柱发出一连串细微的咔吧声,没做任何多余停留,径直走向卧室。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客厅那盏小灯微弱的光芒,也隔绝了外面那个被我骤然掀翻所有底牌的、静止不动的身影。第二天清晨,阳光刚爬上窗台斜斜地切开房间。餐桌上空空荡荡,只有冰冷的花岗岩台面反射着光。
李晓雯从次卧出来,脸上挂着刻意的不在乎和明显睡眠不足的痕迹,眼睛下方浓重的青色粉底也盖不住。她看都没看主卧紧闭的门,拎起她那款平时上班才背的轻奢品牌通勤包,动作有点僵硬地换鞋。
在她拉开大门准备一头扎出去的瞬间,我拉开主卧的门走了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睡得有点乱,眼神却清醒得像是熬了一夜。“别忘了,”我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旷客厅里格外清晰,像凿子凿在木头上的钝响,“这周末你爸妈家,老爷子六十五整寿。”李晓雯握住门把的手瞬间攥紧,指关节凸出发白。
她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然后用力地、几乎是带着点赌气般地点了点头,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知道!”门被拉开一道缝,晨间微凉的空气和市井的喧嚣涌进来一丝丝。她没有回头,背影带着被强行压制的不耐烦。
但就在门缝合拢前,我从那短暂的视觉残留里,捕捉到了她肩膀极其细微地一颤,那一瞬间传递出的慌乱和……无措,几乎暴露无遗。门锁扣上了。我走到窗边,撩开一点窗帘往下看。几分钟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的主干道上。
她没有往常上班时那种匆忙但目的明确的步调,走得有些迟疑和沉重,像是每一步都踩在泥沼里。直到快要走出小区大门,她才伸手拦了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车汇入早高峰的车流,消失了。好了,该做另一件事了。我转身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屏幕点亮,我调出无人机监控软件的后台。
昨晚那段命名为“夜跑纪录片_3:57”的高清录像,静静地躺在加密文件夹里,旁边还有几十份前些日子她“夜跑”时留下的定位热力图和时间点截图。
每一张截图都是一个红色的点,像一颗颗未爆的弹药,无声地钉在她每日的必经之路上,最后无一例外地汇聚到那个“碧湖国际”小区的精确坐标上。
一条用谎言铺就的背叛轨迹清晰得如同刻在青铜上的浮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录像编辑软件。快进。那辆黑色奔驰从出现到李晓雯消失在单元门。
剪掉中间等待的大部分空白,拉开后车门、李晓雯披着薄衫出来、被揽腰以及那个在油腻腮帮子上的啄吻……特别是最后,两人脸上那种带着满足感的倦怠和暧昧的迷离,高清画质下,连眼神里的浑浊都纤毫毕现。
还有王伟宏独自站在原地,那不加掩饰的、像看待囊中猎物般的赤裸眼神。
剪辑、拼接、配上时间坐标和精确地点的文字浮层经度、纬度、小区名称、单元楼号,最后插入一段冰冷低沉的、模仿官方调查纪录片风格的画外音,简要陈述了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经过。我甚至没加任何音乐,纯粹的噪音就是配乐。
背景是夜晚小区模糊的白噪音和偶尔划过的车声,单调、重复,让所有不堪的细节都被无限放大。剪辑好后播放一遍。没有热血沸腾的旋律,只有屏幕上无声翻滚的肮脏证据。流畅度完美,逻辑链条闭合,铁证如山。
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人看完这个五分三十七秒的片子,都只能得出一个确凿无疑的结论。
导出,加密。再复制两份。一份进了那个物理隔绝网络、只保存核心密钥信息的U盘,另一份被分割打包,用多层加密算法包裹,传送给那个在国安系统内管网络监控、可以信任一切秘密的老同学云端保险库。这是双保险。
寿宴大厅那种地方,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备份?再多也不嫌多。做完这一切,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着我的脸。下一步简单明了。我点开浏览器,搜索本市最好的离婚律师。
时间快得像个无情的长跑运动员,周末转眼就到。李晓雯她爸李天祥的六十五大寿,定在金鼎国际酒店那个号称能容纳四百人的“富贵厅”。下午四点整,酒店门口。
巨大的旋转门前铺着鲜红地毯,两边立着比人还高的喜庆花篮。
空气中飘着冷气混着香水和食物的暧昧味道。
寿星的亲戚朋友、李天祥单位的老领导老同事、李晓雯家那边的七大姑八大姨,穿着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