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我发现未婚夫和他妹的聊天记录。他妹问：“你真要娶她呀？她爸是个酒鬼，她妈跟人跑了，这种家庭长大的，心理能正常吗？”周涛回：“玩玩就行，谁当真？搞定她，项目就是我的了。等结婚后，钱到手，再踢了她。”我对着屏幕坐了一夜。天快亮时，我把聊天记录转发到一个号码。又敲下一行字。“小舅，这婚，我还结吗？

”对方正在输入……足足三分钟。最后跳出一行字。“等着。我来接你。”我叫林薇。

周涛是我男朋友，谈了快一年。他家条件挺好，爸妈都是单位里的。我自己，用他妈妈的话说，就是“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野丫头”。我妈跑得早，我爸喝多了就砸东西。

我能长这么大，还读了大学，纯粹是自己命硬。认识周涛是在一个项目酒会上。

我是乙方的小透明，他是甲方的负责人。他追的我，送花送饭，车接车送。我没谈过恋爱，很快就陷进去了。他带我见他爸妈。他妈上下打量我，脸上没笑。“小林啊，听周涛说，你家里……比较特殊？”我点头，没隐瞒。“我爸一个人带我，比较辛苦。

”他爸在旁边哼了一声。“老喝酒吧？我们这种家庭，最看重身家清白。”周涛搂着我笑。

“爸，妈，都什么年代了。我看重的是林薇这个人。”当时我还有点感动。现在想想，真他妈眼瞎。他也带我去见过他小舅，陆沉。在一个马术俱乐部。陆家是真正的有钱人，底子厚。周涛家只是跟着喝点汤。陆沉很忙，那次只坐了一会儿。周涛在他面前，乖得像孙子。我有点怕陆沉。他不怎么说话，就坐在那，气场很强。看你一眼，像能把你看透。后来他给我倒茶，跟我聊了几句。问了些工作上的事。走的时候，他递给我一张名片。纯黑的，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有事可以找我。

”周涛当时眼睛都亮了，出来就夸我。“行啊你，小舅可从没给过谁私人号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给我。可能看我可怜？总之，那张名片我一直留着，没好意思打过电话。却没想到，第一次联系他，是这种场面。

发完那句“小舅，这婚，我还结吗？”我就关机了。心里绞着痛，手脚冰凉。

不只是因为周涛的恶心。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堪。在陆沉那种明白人眼里，我是不是一直像个傻子？天蒙蒙亮时，我开机了。没有周涛的狂轰滥炸。只有一条新短信。

来自陆沉。“等着。我来接你。”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我家楼下。陆沉没下车，只发了俩字。“下来。”我拎着早就收拾好的一个小包，下楼。钻进副驾。车里很暖，有淡淡的烟味。陆沉穿一身黑，像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出来。他看我一眼，没多余的话。

“确定了？”我点头，“嗯。”“行。”他发动车子，开出去。第二天，婚礼照常举行。

酒店门口，巨大的婚纱照还在。我穿着婚纱，站在陆沉身边。

他今天换了身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气场压人。周涛和他爸妈在门口迎客，笑容满面。

看到我和陆沉，他们的笑僵在脸上。周涛他妈最先反应过来，冲过来。

“林薇!!你搞什么鬼!!这位是……”陆沉没理她，看向周涛。“新娘子我给你送来了。

”周涛脸色发白，眼神躲闪，不敢看陆沉。“小舅……您怎么……”陆沉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怎么？不欢迎？我特意空出时间，来参加我外甥的婚礼。

”他目光扫过周涛父母。“大姐，姐夫，不进去？”周涛他妈脸都绿了，勉强挤出笑。“进，进，您里面请。”她一把将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怎么和小舅一块来了？周涛呢？”我抽回手，整理了一下头纱。“阿姨，周涛没跟您说吗？

”“说什么？”“婚礼取消了啊。”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胡说什么!!”这时，周涛和他爸也围了过来。周涛想来拉我，被我躲开。他急了，“林薇，别闹了!!有什么话回去说!!”陆沉没走远，转过身。“回去说？说什么？

说说你怎么和你妹商量，骗婚骗钱的事？”周涛脸唰一下全白了。

……我……”周涛他妈尖叫：“陆沉!!你胡说什么!!这是你外甥!!”陆沉眼神冷下去。

“我姐要是知道她儿子这么下作，棺材板都压不住。”他声音不大，但周围几个宾客已经听见了，纷纷看过来。周涛他爸脸上挂不住。

“陆沉!!这是我们家事!!轮不到你插嘴!!”陆沉笑了下。“行。”他看向我，“人家不欢迎，我们走？”我点头。周涛慌了，拦住我。

“林薇!!你不能走!!项目还没……”他意识到说漏嘴，猛地停住。陆沉眼神更冷了。

“项目？哪个项目？城东那个？”周涛抖得说不出话。陆沉点头，“明白了。那个项目，到此为止。”他拉着我，穿过一群目瞪口呆的宾客，往外走。周涛他妈在身后哭嚎。

“陆沉!!你为了个外人!!你疯了!!”陆沉没回头。把我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他开车的侧脸有点冷。我小声问：“那个项目……”“我的项目。”他声音平静，“他以为搞定你，就能拿走。天真。”我心里堵得难受。原来我差点成了他的垫脚石。

“谢谢您，小舅。”他偏头看我一眼。“还叫小舅？”我一愣。“那叫……什么？

”他没回答，换了话题。“住哪儿？我送你过去。”我报了个地址，我租的小公寓。

车停楼下。他没立刻让我下车。“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摇摇头。工作因为结婚辞了，原来住的地方也退了。好像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他拿出手机，点了点。“我给你转笔钱。

”我赶紧按住他手机。“不行!!小舅，我不能要您的钱!!”他看着我的手。

“那你想怎样？身无分文，睡大街？”我咬咬牙。“我能找到工作，能活下去。

”他沉默片刻，收起手机。“骨气不能当饭吃。”“那也不能要您的钱。

”我们僵持了一会儿。他突然问：“会做饭吗？”我点头，“会一点。

”“我缺个做饭的阿姨。”我愣住。“小舅……”“月薪两万，做三餐，打扫房子。干不干？

”这价格高得离谱。我知道他在帮我。我想拒绝，但现实压得我喘不过气。

银行卡里只剩几百块。我低下头。“干。”陆沉住在城顶的大平层。

大到能在我家客厅里跑马。他指给我次卧。“你住这儿。厨房的东西随便用。我吃饭不挑。

”他递给我一张卡。“买菜的钱。”又递给我一个信封。“预付工资。”厚度惊人。我没接。

“预付太多了……”“拿着。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在我这儿干活，别穿得太寒酸。

”话不好听，但没恶意。我接了。“谢谢。”“别光谢。去做饭。我饿了。”进了厨房，我才发现自己被坑了。开放式厨房，工具齐全，但全是新的。根本不像天天开火的样子。

冰箱里除了矿泉水，啥也没有。我探出头。“小舅……没菜。”沙发上，他正看文件，头也没抬。“卡是干嘛的？”“……懂了。”我下楼买菜，忙活一小时，做了两菜一汤。

糖醋排骨，清炒虾仁，西红柿鸡蛋汤。摆上桌。他洗了手过来，坐下，尝了一块排骨。

然后默默吃了两碗饭。菜全扫光了。他放下碗，点评一句。“还行。”接下来几天，我摸清了他的作息。他很少去公司，大多在家处理文件，开视频会议。电话很多。

我听到几句，好像是关于周涛家的。周涛他妈，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关系一般。

周涛家靠着陆家，做些边角料生意。那天他一句话，确实掐断了周涛家的财路。

我尽量缩小存在感，做饭打扫，不出现在他面前。但他似乎很闲。每次做饭，他都会溜达过来，靠着门看。也不说话，就看着。看得我浑身发毛。有一次煎鱼，油溅出来，我手一抖。他几步过来，拉住我手开到水下冲。“笨。”冲了半天，他还不松手。

我有点不自在，想抽回来。他握紧了。“别动。”气氛有点怪。我低头看流水，听见他问。

“还难过吗？”我知道他问周涛。摇摇头。“不值得。”“还行，不算太傻。”他关了水，找出药箱，给我涂药膏。动作很轻。轻得我心里发毛。这不像是对保姆。果然，晚上我就做噩梦了。梦见我爸喝醉了砸门，骂我是赔钱货。我妈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涛和他妹对着我笑，说活该。我吓醒了，浑身冷汗。客厅有灯光。我鬼使神差走出去。

陆沉还没睡，在喝酒。看到我，他举杯。“做噩梦？”我点头。“过来。”我走过去。

他倒了杯牛奶给我，加了一点点酒。“喝了，助眠。”我捧着杯子，小口喝。暖意蔓延开。

他忽然问：“恨他们吗？”我愣了下。“谁？”“欺负你的人。”我想了想。“恨过。

后来觉得，恨也没用。”他晃着酒杯。“想不想出口气？”我抬头看他。灯光下，他眼神很深。“周涛家最近不太好，但还不够惨。”他看着我。“你想看他们多惨？

”我心里一跳。“您为什么要帮我？”他笑了下，很淡。“可能因为我无聊。”骗鬼呢。

但他不像开玩笑。我捏紧杯子。“他们最看重的就是钱和面子。”“嗯。

”“那就抢走他们的钱，撕破他们的面子。”他挑眉。“具体点。

”我脑子里闪过那些聊天记录。周涛妹妹周悦的嘲讽。“周悦……她好像想进个什么名媛圈？

”陆沉点头，“一个朋友搞的俱乐部，门槛不低。”“能让她进不去吗？”“简单。

”“周涛他爸……好像私下用公司钱贴补小三？”陆沉笑了。“你知道的不少。

”“偶然听到的。”“证据？”“周涛旧手机里可能有，他让我帮他处理过，我Maybe看到了点东西。”我没说下去。陆沉眼里有点欣赏。“还行，知道留一手。

”他拿出手机。“我让人去办。”几天后，圈里就爆了。周涛他爸养小三，转移资产，被原配娘家揪住，闹得很难看。公司股份大跌。周悦被俱乐部除名，理由是她“作风不良，涉嫌排谤”，还把她一些酸溜溜议论其他千金的聊天记录截图发了圈。她当场社会性死亡。

周涛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不知道惹了谁，被人拍到在夜店鬼混，尺度很大。